09

  接下来的几天, 正义联盟中最忙碌的便是钢骨和蝙蝠侠，因为他们二位需要监控虫洞的相关数据。

  第一天, 无事发生。

  第二天, 依旧无事发生。

  第三天，钢骨哭笑不得地联络到帝国计划的陈、玲二位博士：“女士们？能拜托摩斯拉小姐和哥斯拉先生出门劝劝小穆托吗？他总是在显现过虫洞的位置附近停留徘徊，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电话那头的陈博士：“……”

  得了命令, 怪兽“夫妇”一个坐在蝙蝠翼里, 一个在后方尾随, 一路来到了大都会附近的深水区域。

  还没走到钢骨给出的坐标地点，就遥遥看到小穆托站在水中来回徘徊。

  ——说是“小”穆托, 可它的身形也不小了。因为四肢着地的缘故，它看上去比原本形态的哥斯拉要矮上不少, 但占地面积仍然是实打实的。

  至少，小穆托在一众泰坦怪兽中身形小一号，也要比从虫洞钻出来的怪兽大上一圈。

  它倒是不像自己的父母那般对人类拥有敌意，就算帝国计划的船只就在附近，蝙蝠翼朝着它急速靠近，小穆托也是毫不在意, 只是围着上次开虫洞的海沟附近来回徘徊，是不是还把自己的脑袋猛然扎进水里来看来去，溅起来的水浪险些将船只掀翻过去。

  瞧见这个场面，停在蝙蝠翼附近的摩斯拉飞到了穆托面前。

  她围着怪兽转了一圈，歌谣般的鸣啼声响起，小穆托猛然从水中抬头, 视线随着摩斯拉小小的身影转来转去。

  与此同时，哥斯拉也从蝙蝠翼跳了下来。

  即使是身形变小了，怪兽之王的威严也仍在。他落入水中，冒出个头来。仅仅是看到了哥斯拉的身影，穆托都忍不住朝后退了退，试图把自己硕大无比的头颅藏在摩斯拉的鳞翅后方。

  一众人类看着小穆托这样的行为，纷纷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要知道，就算小穆托身形再小，也足以一己之力踏平城市了！这样破坏性强的怪兽，在哥斯拉与摩斯拉面前，就像是只被父亲训怕了的怂小孩。

  在哥斯拉和摩斯拉的提醒下，小穆托终于放弃了等到虫洞的行为。

  它不情不愿地转身，还不忘记轻轻地用脑袋顶了顶摩斯拉的翅膀。尽管小穆托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了，可它仍然是将摩斯拉顶了个够呛。

  “我怎么感觉小穆托是在向摩斯拉撒娇。”钢骨在通讯里开口。

  “在向她抱怨也说不定，”陈博士开玩笑道，“来自外星的怪兽一身放射污染物质，这对于穆托来说可是一顿大餐。它可是为了哥斯拉和摩斯拉的警告放弃了美味呢。”

  “这么说来。”

  钢骨煞有介事地评价道：“海底的虫洞入口，对穆托来说就是自助寿司店里的出餐口了。”

  陈博士：“……你这么比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吃不到自助餐的穆托恋恋不舍的离开，它甚至一步三回头，委屈的模样竟然还有那么几分可怜。

  目送小穆托离开，船只上的陈博士长舒口气：“好了，你们可以继续定位啦。”

  不怪她这么轻松，连正义联盟都被将这次的外星怪兽放在心上——在大都会海岸被超人一击毙命的外星生物身高七十八米，还是不如身形最小的穆托大，这要是换哥斯拉，简直就是成年壮汉欺负小学生的水平。

  然而饶是超级英雄，也为了他们的“轻敌”而付出了小小的代价。

  因为第二次袭击，一气来了四只怪兽。

  东京、悉尼、海参崴和旧金山近乎同时拉响了警报。

  要知道，超人可是只有一个。

  摩斯拉站在瞭望塔的屏幕前，莹莹光芒照亮了她的面孔。白玉般的外骨骼在大屏幕的映射下近乎发出光芒。纤细伶仃的飞蛾紧紧盯着屏幕，那之中呈现的是旧金山的影像，仿佛乌龟般的巨大怪兽有着灰蓝色的皮和厚厚的外壳，仿佛就是为了防御超人的攻击而生。

  它抓破了桥梁，坍塌的地面边沿，有无数平民挣扎逃窜。

  摩斯拉阖了阖眼睛。

  “摩斯拉？”

  玲博士担忧地走了过来——她的妹妹已经撸起袖子冲上前线，扛起了检测任务。只留下姐姐负责与摩斯拉沟通。

  飞蛾侧了侧头，对上玲博士的面孔，而后她温柔却也悲伤的声线从玲博士心底响起：“它们在进化？”

  玲博士：“它们？”

  脱口而出的瞬间，玲博士意识到摩斯拉指的是屏幕中的怪兽们。

  双胞胎中较为沉稳的姐姐猛然沉下了心。

  是的。

  新出现的四只怪兽与第一只完全不同，它们形态各异、能力全然不同，却拥有同样的特性——长出了坚硬无比且耐冲击的鳞片或者外壳。

  要知道第一只外星怪兽正是受超人一击而死的。

  这般进化……难道是为了防止超人的攻击吗？

  摩斯拉近乎悲哀地看向无力反抗的人类，她抬起前爪，锐利无比的爪尖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与人类近似的，心脏跳动的位置上。

  飞蛾垂眸，即使她的内心世界一片平静，玲博士也能读出摩斯拉此时的难过与担忧。

  “我应该去做些什么的。”

  她在思维中低语。

  玲博士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她伸出手，握住了摩斯拉的前肢。

  “别担心，你看，”玲博士指引摩斯拉抬起头，“纵然你不在，也会有其他生物站出来。”

  在巨大的屏幕上，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遮天蔽日，冲破云层直直飞向在旧金山大肆破坏的怪兽。

  是拉顿。

  昔日为了争地盘而与摩斯拉撕斗的空中怪兽，犹如殷红的守护神般从天而降，它尖啸出声，毫不留情地朝着入侵者发起攻击。

  “哥斯拉还有不少小弟呢，不是吗？”玲博士开玩笑道。

  “为什么不让我去帮忙？”

  “因为……”

  “哥斯拉也去了。”

  摩斯拉静静站在屏幕前，如果不是来自心底的声音，仅凭肉眼几乎看不到飞蛾任何活动的轨迹。

  “你，还有其他孩子们，”摩斯拉终于再次抬起眼，“怕我会牺牲自己，是吗？”

  “……”

  玲博士深深吸了口气。

  “摩斯拉。”

  她握着飞蛾前肢的手紧了紧。

  那一刻玲博士甚至不敢延伸自己的思维——她与妹妹同摩斯拉心灵相通，玲博士生怕自己一想太多，会让摩斯拉知晓她的记忆被火星猎人封存过的事实。

  不仅仅是因为怕她牺牲。

  蝙蝠侠请玲博士在瞭望塔陪同摩斯拉，也是担心当她再次看到巨大怪兽入侵地球时，会产生关乎于波士顿大战的联想。

  摩斯拉一度因为承载不了自己的记忆和陷入休克，至少在他们寻觅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能再重蹈覆辙。

  当然了……

  怕她会顺从本性，站在人类面前选择牺牲自我，也是阻止她的缘由之一。

  “这里没有人要牺牲，”玲博士坚定地说，“不会是你，也不会是其他英雄。你放心。”

  摩斯拉没有开口。

  她只是用浅蓝色的复眼看着玲博士，人类的眼眸与昆虫的复眼相对，飞蛾眼底的平静和觉悟让玲博士没来由的觉得心虚。

  就像是一位母亲看向自己说谎的孩子，而她什么都知道了。

  同假小子一般的妹妹不同，长头发的玲博士更为沉稳、更为仔细，也早早的结了婚生下了孩子，她也是母亲，她能够理解摩斯拉此时此刻的心情。

  “或许你确实可以做些什么。”

  于是玲博士抿了抿嘴角，转换思路：“却不一定必须牺牲，不是吗？”

  摩斯拉终于接受了她的说法。

  飞蛾点了点头：“你们的实验分析？”

  玲博士：“你说关于外星怪兽的dna？进展不大，怪兽的dna比我们所见的任何生物都要复杂，要说异形的基因追根溯源多少和人类有所关联，这些怪兽就完全与我们无关了。”

  摩斯拉侧了侧头。

  这一个动作，就让玲博士回过神来：摩斯拉是听不懂这些的。人类的科学技术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总的来说。”

  于是玲博士大概总结道：“没什么头绪。倒是绿灯侠要走了一份dna，以期定位到怪兽的家乡。我们除了知道它们或许受虫巢意识控制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虫巢意识？”摩斯拉重复道。

  “但是虫后并不在地球，”玲博士开口，“或许它们有所进化也与……等等，摩斯拉，你不会是想？”

  玲博士蓦然瞪大眼睛。

  摩斯拉点了点头。

  玲博士攥紧拳头。

  这要是她的妹妹在场，一准就同意了摩斯拉的想法。但玲博士比陈博士多想了一层。

  她犹豫许久，最终下定决心：“那就试试看吧！”

  话音落地，玲博士打开了通讯。

  “韦恩先生，”她认真开口，“摩斯拉向我提议，既然这类外星怪兽受虫巢意识操纵，也许同样能够操纵虫巢意识的她能够从它们的记忆中找到什么来……是的，我需要一架前往大都会的飞机。”

  说完玲博士看向摩斯拉，飞蛾复眼中的温柔和觉悟一如往昔。

  “第一头怪兽虽然已经死亡，但它的大脑保存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群内妹妹吐槽：环太的怪兽到哥斯拉的世界，这不就是回转寿司吗。

  太精辟了，那虫洞岂不是回转寿司的出入口【。

  所以本章穆托就是：嘤，爹妈不让我吃太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