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都会和哥谭的氛围不太一样,但是普通人多少都是有八卦心的，看到特殊的事情总是会下意识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趁着乔纳森还没有下降到下一楼层，提姆直接撩起一份文件砸向玻璃,玻璃碰撞传来声音，乔纳森明显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而被他拉着的傀儡师显然对这种动静有一定的应激反应。

  毕竟真正的飞行是傀儡师操控的,因此，几乎是下一秒，提姆就看到了乔纳森惊愕的表情已经“刷——”一下飞离韦恩企业的反应。

  除此之外还不够,提姆按下了企业的紧急通知按钮，警报声响起,所有员工在听到紧急通知的警报之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动作非常迅速地往着一楼冲下去！

  他们的动作,很好的诠释了哥谭人民自救本能。

  门口的敲门声在文件摔在玻璃上的时候就停住了——虽然大门隔音效果很好，但是距离这么近,这么大的动静，外面显然也是能听见的。

  然后当紧急通知响起来的时候，门就直接被踹开了。这里可是哥谭，时不时就会遇到抢劫杀人绑架的哥谭。而这里是韦恩企业，本就是哥谭最大的靶子——哪怕平时韦恩企业的安保很好……但是，前段时间他们亲爱的少总裁才在他们眼皮底下被绑架过啊！就在韦恩企业里面！

  所以在紧急通知响起的时候，大多数人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意外，他们很清楚，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顺带的那个。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名,被绑架抢劫的大头向来是布鲁斯韦恩和提摩西德雷克,所以只要逃得够快，那么可以最大程度不被卷进去。

  然后，下层的员工开始逃跑的时候，已经踹开了门的金发碧眼的总裁助理，沉默地看着房间里站着的德雷克总裁——没有遇到任何威胁，安安稳稳站着的总裁先生。

  瑟维利安扫了一眼房间：“发生了什么？”

  他或许以为会看到绑架现场？提姆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抱歉，我刚才睡懵了，不小心按到了警报的按钮。”

  瑟维利安：“……”

  瑟维利安的目光透过提姆，那双向来被眼镜遮挡住的眼睛扫过了玻璃，在某一个地方停住，提姆透过房间里反光的物品看了一眼，那刚好是乔纳森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背影。

  瑟维利安什么都没说，他将刚才泡好的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提姆的桌子上（提姆有些惊讶，这份咖啡竟然还能存活着，瑟维利安比他想象的冷静许多），然后走过提姆的身边，把地面上散落的文件捡了起来：“我认为大部分员工已经撤离完毕了。”

  听懂了暗示的提姆并不是很在意，布鲁斯平时做的混账事够多了，他只是偶尔的……不着调，大不了就说他是被布鲁斯带坏的。小报新闻向来喜欢这个调调。

  “麻烦你了，瑟维利安。”提姆随口说道：“这是我的失误，今天韦恩企业就提早下班吧，工资照常发。”

  在瑟维利安提醒之前，提姆又说道：“没有什么工作是不能暂时停下的，如果有，那就给这些不得不留在企业的员工加一天的带薪休假，可以加进年假之中？这个你看着操作就行了。”

  “我知道了。”金发卷发的青年拿出手机，给相关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件事，而提前下班是件好事，没有人会愿意加班的。所以哪怕这么高的距离，提姆都好像听到了已经逃到底楼的员工的欢呼。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亲爱的助理在放下手机之后，不仅没有继续工作，反而将文件整理好，现在打算离开了。

  提姆一愣：“你要去哪？”

  瑟维利安微笑：“是你说的，先生。没有什么工作是不能停下的，于是我打算给自己下班了。实际上，这些‘今天必须处理’的工作，并不是我的工作。”

  提姆扫了眼自己桌面上的文件，沉默了两秒，果断用着深情的口吻说道：“我需要你，瑟维利安。”

  瑟维利安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你刚才也是这么对咖啡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金发的助理先生还是留在了韦恩企业之中，提姆愉快地勾了勾嘴角。

  不过在助理先生没有注意的时候，提姆将周边拍到了乔纳森的监控都给删除调换了，当然，原件他还是保存在了自己的加密文档之中。

  哪怕提姆已经吸引了绝大多数员工的注意，但是依旧还有些人注意到了飞在半空中的乔纳森和傀儡师。

  所幸，有了提姆的提醒，帕佩特很快就离开了这个位置。

  只要没有直接看到脸——就算直接看到了脸，提姆都有办法进行相关操作，只是会更麻烦一些而已。

  确定相关的事情都在可控范围内，提姆松了口气，他举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差点喷了出去：“等等？怎么这么甜？！”

  他发誓，他看到了他的助理先生嘴角往上挑的弧度了——助理先生的演技向来不怎么样。

  瑟维利安说道：“这显然达到了同样的效果，不是吗？”

  提姆沉默了，他痛苦呻丨吟一声：“是的，效果好过头了，我的确清醒了……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我怀疑我喝下的是一口糖浆。”

  瑟维利安没有反驳，偶尔一次的恶作剧没关系，但是多了也会不有趣的。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控制住微笑：“当然，都听你的，先生。”

  另一边，虽然傀儡师突然换了个方向，但是乔纳森没有感到害怕，等双脚重新站稳在地面上之后，傀儡线自然地从他身上消失。乔纳森“哇！”了一声：“这太有趣了！干脆我们回去的时候也让我这么送你回去吧！”

  帕佩特的脸上有点苍白，不过他平时也是这样的，他摇摇头：“短距离还好，但是，农场太远了，你会累的。”

  乔纳森鼓鼓脸，也明白这个道理：“好吧好吧——所以我们现在在哪？”

  傀儡师指了指巷子外面：“那边就是警局。”

  乔纳森习惯性抓住傀儡师的手，打算把人一起带出去，然后他就感觉到了手中拒绝的力道。

  乔纳森回过头，就看到了自家好朋友脸上拒绝的表情：“……人，太多了。”

  乔纳森恍然，立刻道歉道：“抱歉，我差点忘记这个了！”

  乔纳森说道：“你得告诉我他的名字，这样子我才能去找人——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帕佩特！”

  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迪克有些感动，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配合的观察对象。这可是超人的儿子，迪克不觉得对方是刻意表现伪装的。

  没有其他理由，那可是超人的儿子啊！

  所以迪克非常感动，但是也专注地听着傀儡师之后说出的话语。

  瑟维在心里有点小开心，他还想着怎么引导乔纳森问出来呢，他操控着傀儡师说道：“黑发，蓝眼。”

  乔纳森眨眨眼：“和我一样诶！”

  偷听的迪克：的确和我一样。

  傀儡师：“是警察。”

  乔纳森：“这个我知道！警局里的人肯定是警察啦！”

  迪克：这也的确符合我。

  傀儡师：“有兄弟。”

  乔纳森露出了有点犹豫的表情：“唔，这个不是表面可以看出来的身份，我难道要去问哪位警察有弟弟吗？”

  迪克：我也有兄弟！还不止一个……等等，难道真的是要找我？

  乔纳森还等待着帕佩特继续说，结果傀儡师就停住了，乔纳森惊讶道：“啊？已经没了吗？”

  傀儡师点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乔纳森有些纠结，他抓抓头发：“好吧，好吧，帕佩特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被人吓跑啦！如果有坏人来的话——一定要来警局这边！知道吗！”

  迪克偷看着这一幕，感动地擦了擦眼角，哦，他真的好可爱，不愧是超人的儿子。

  傀儡师没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只是说道：“我，会在这里，等你。”

  迪克听出了潜台词，就是就算有人进来，他也不会离开，最大的可能性是会把进来这里的人都做成傀儡。

  但是乔纳森没有听出来，再度强调了一次，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迪克趁这个机会在乔纳森身上丢了个窃丨听器和追踪器，他甚至不用回收，等乔纳森回家之后，克拉克会处理的。

  好吧，虽然他和克拉克的关系的确不错……嗯，之后还是回收一下吧，要不然他可以想象到时候克拉克的表情了。

  然后，迪克就从窃丨听器里面听到了细微的衣服摩擦的动静，乔纳森很快就出现在了警局的门口，他纠结了几秒，之后放弃了思考，直接大方问道：“叔叔，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黑发蓝眼睛的警察！有弟弟的那个！”

  坐在门口的警察扫过乔纳森的黑发蓝眼，挑了下眉——“你找普利斯？”

  “警察？是的，我找警察！”乔纳森说道。

  普利斯就是警察的谐音，又偏偏有弟弟，又是黑发蓝眼，导致在看到乔纳森的时候，门口值班的警察下意识就理解成了“你们有没有一个黑发蓝眼的普利斯”。

  没有人会讨厌乔纳森，门口值班的警察口吻不知觉也温和了起来：“哦，你等等。”

  然后，他就拿出电话说道：“沃尔夫，你弟弟来找你了。”

  乔纳森眨眨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值班的警察笑着说道：“你哥哥马上来找你了，小朋友。你是自己来的吗，真勇敢。”

  迪克倒是恍然大悟：等等！这个特征不是刚好说的就是普利斯吗？！

  他成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