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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胡十八      更新:2022-04-14 23:37      字数:9291
  小可爱,说明你对作者的宠爱力度还不够哦。文文羞涩的隐藏起来了“不是喔,是大笋子自个儿跑出来哒,鸟窝自个儿掉我怀里哒。”

  其他人不信,哪有这么美的事儿?

  “幺妹不能说谎,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们都不喜欢的对不对?”友娣想要得到几个姐姐的赞成,然后激她说出实话,一定是谁事先挖好的,她偷偷拿了人东西。

  谁知春苗春晖春月都不理她,抱竹笋的抱竹笋,兜鸟蛋的兜鸟蛋,忙得不亦乐乎。

  “三叔……”

  崔建军也不看她,摸了摸幺妹脑袋,“行啊我侄女,还真是咱们家的小福星。”

  友娣又转向春芽:“你看看幺妹都不……”

  春芽哒哒哒跑过来,抱着幺妹“吧唧”一口,“蛋蛋……吃……吃……好好吃……”

  得,就这结巴的,睡着也等不来她一句整话。

  崔建军摘下皮带扣上挂着的钥匙串儿,掏出一把折叠小刀,砍下一堆细细的竹条儿,迅速的编织出两个简易鸟笼,“来,把鸟儿放进来,咱挑着走。”麻雀再小,那也是肉啊。

  幺妹乐呵呵的,指指埋东西的地方,三叔明白,往最近的派出所去,很快找来五个穿草绿色短袖戴帽子的公安,“你们真看见了?”

  大家看着幺妹。

  “真真的,就在那儿,我挖笋子挖到的。”

  公安看她确实得了大笋子,还掏了鸟窝,一副来打野食的架势,倒是丝毫不怀疑,大队伍浩浩荡荡过去,一刨,还真刨出两公斤铂金来。

  乖乖,两公斤是啥概念?体积是不大,可他娘的值钱呐!

  “听上头说,这玩意儿八十五一克呢,这……这得值多钱?”年轻的公安忍不住发问。

  老公安闷闷的吸了口烟,扔掉烟头,踩灭,“两公斤怎么也得十六七万吧。”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可那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内心的震惊。

  他顶破天能干到副所长,工资也不过三十五块,干四百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这笔钱啊!妈的,他要能活四百年他还是人吗?

  十六七万的东西,本来县里都做好找不回的准备了,大不了被市里问责呗,反正上头有领导担着,法不责众。即使要罚,那也是谁丢的罚谁,轮不着他们杞人忧天。

  局长下死命令,谁找着就给谁升职加工资,大家也就意思意思的找找。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让一小丫头给找着了。

  而且还报的他们派出所,这送到嘴边的功劳,不领是傻子。

  小年轻一把抱起幺妹颠了颠,“好丫头,你可帮咱大忙了。”

  幺妹有点不习惯陌生人的怀抱,怯怯的朝三叔伸手。

  崔建军要抱她,被小公安躲开,“同志你这腿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县局的人马上就来了,市里也要来人,咱们就在这儿守着。”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娃娃,他还没抱过呢,得过瘾才行。

  “对了,小朋友,你看见是谁藏的东西没?”

  幺妹可是记仇的小地精,小偷害爷爷丢了工作,害奶奶哭鼻子,她要把他们交给警察叔叔。“有五个人,左眼有胎记的,很凶。”

  “哟,这你也知道?”

  春晖手一紧,幺妹可别用力过猛,适得其反啊。

  谁知,小丫头害羞的笑笑,“我挖笋子的时候看见的,躲在那儿,他们看不见我。”

  那真是个绝佳的隐蔽点,大家一看,也就信了。三四岁的小孩子嘛,能记住人数,记下对她最凶的那个,已经是极限了。

  有了这条线索,老公安在本子上“刷刷刷”的记录着,又问了幺妹几个相关的问题,譬如他们用啥交通工具,操什么地方口音,高矮胖瘦啥的,幺妹一律摇头。

  这些问题对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地精来说,太难了。

  “喂,给我站住!”

  “你跑啥跑?”

  众人被小公安一声大吼吼得心神大跳,原来是厂房后冒出个脑袋,看见这么多人(公安),吓得转身就跑。

  这时候来望风的,看见公安就耗子见猫的,除了小偷还能有谁?就算不是小偷,那也是不干净的。竹林和厂房之间有个五六米宽的缺口,他腿再快能快过一群公安?大家一拥而上,将他堵在墙角。

  “跑啥?”

  “没有警察同志,我啥也没干啊,我不知道啊。”男人很瘦小,双手抱头的时候,瘦瘦的脊骨隔着衣服都能看到。

  “我们说你啥了嘛,这么快就不打自招。我看你还穿工作服,是市三纺织厂的工人吧?”小公安居然抱着幺妹追了一段,“我们看你也不像主谋,顶多是个跑腿儿的,坦白从宽啊?”

  男人是真胆小,可能长这么大也没干过什么坏事,被几句话吓得战战兢兢,一五一十全招了。

  没一会儿,县局和市局的也来了,还有段书记。看见幺妹的时候他还愣了愣,当听说是她挖竹笋的时候看见的,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丫头可真机灵,你妈教得好。”

  幺妹挺挺小胸膛:“那是。”她最喜欢别人夸妈妈啦。

  众人忍俊不禁,这孩子,说她胖还给喘上了。崔建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也不敢跟大领导们说话,只有在问到他的时候简短的回答两个字。

  很快,毛贼交代出胎记男和另外的三个同伙,不费吹灰之力,公安就在工地上逮到他们,押上竹林指认现场,当然,崔家人全程回避。

  五人没想到,仅仅是一念之差,就给自己招来了牢狱之灾,全都痛哭流涕。

  “警察同志我们再不敢了,我们也是气不过这狗日的厂长,明明说好给解决编制,结果去了是临时工,言而无信!”

  有个胖胖的市领导接口道:“这不编制没下来嘛,要有多的他也会帮你们解……”

  “我呸!解决个屁!我们的编制都让他几个舅子占了,顶着咱的名儿,拿着咱的工资!”

  市医厂的领导被呛得脸红脖子粗,“你,你别胡说,血口喷人你!”

  幺妹眼睛一动,她知道,这几个小偷没说谎。他们内心的愤怒和委屈是真实的。

  事情很简单,几个市第二医疗器械厂的职工,准确来说是前职工,因为是回城知青,本来说好的福利待遇没落实,找领导讨说法不成,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名额被厂长亲戚占了。心里这口气下不去,寻思着要给市医厂“一点颜色”看看,这才想出去偷原材料这招。

  但他们也知道铂金是非常稀有的贵重金属,压根不敢卖。只想着藏它一段时间,让领导们着急死,他们心头舒畅了,自然也就会拿出来。

  “幸好没卖,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

  损失大,那侵吞国营企业巨额资产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能去当知青的,都是读过几年书,有自个儿梦想和追求的年轻人,仅仅因为这小小的一次意气用事就毁了他们,确实有点可惜。

  “老段,这事要不再商量商量?”幺妹记得,这是给她蜂蜜水的厂长伯伯。

  段书记明白他的意思,同县领导小声的说了几句。这样的事出在他的辖区,害得他焦头烂额也是事实,可厂长的心情他也得照顾:自己手下的工人干了这种事,他这厂长面上无光啊。

  前头老厂长才下马,他上任的时候市长还握着他的手勉励千万别重蹈覆辙,要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这不扇领导耳光嘛?那他以后还有啥政治前途?

  崔家人只顾着傻乐,因为他们得了一笔巨大的奖励,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三叔,‘红星好人’是啥?”友娣吸着鼻涕,不懂就问。

  “大概是助人为乐的荣誉称号吧。”崔建军也拿不准,但眼前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一百斤大米,三十斤香油,还有十斤五花肉。

  粮油肉是硬通货。

  都是从县政府机关食堂里拿来的,五花肉还是两层肥夹两层瘦的,足有三叔手掌宽度那么厚,放桌上连桌子都冒油光。六个小姐妹直咽口水,这得多好吃多美味多幸福啊!

  小公安也是刚工作的半大小子,家里也没啥吃的,眼睛跟刀子似的刮肉上,恨不能刮下一层油来。“王副,我帮他们送到家吧?”

  这一家子残的残,小的小,怪不忍心的。

  “行,完事就直接回家吧,不用来所里了。”

  小伙子使不完的力气,找来背篓,把米放进去,油压头上,单手拎着肉,“呼呼”的就要出派出所的门。幺妹赶紧用衣服兜起鸟蛋,挥挥小胖手,“饺子书记再见,伯伯再见。”

  “慢着。”

  崔建军吓得腿一软,不会是要把奖励收回去吧?他脑海里才刚红烧肉鲜肉水饺油炸五花当然还有朝思暮想的南瓜饼憧憬了一遍,可千万别啊。

  “你得了‘红星好人’称号,又是残疾人,组织上还得帮你解决就业问题。”

  “啥?”这回,崔建军是彻底站不稳了。

  有秘密不能说的感觉,真糟糕。

  回到家,太阳还没落山,但几个孩子早眼巴巴的在村口守着,“四婶!幺妹!”

  “四婶回来啦!”

  黄柔笑笑,当着村里人的面也不提买糖的话,反正春芽嗅了嗅鼻子,已经闻见浓浓的奶香味啦,亦步亦趋跟着往家走。

  到家,黄柔先把幺妹放下,拿出白糖给她们一人泡了一碗白糖水,糖放得多多的,底上能嚼到嘎嘣脆的糖粒。

  趁着大家喝得开心,她赶紧回房,把大白兔奶糖分出三分之一,跟那三两白糖一起放自个儿屋里。闺女实在是太馋了,既然售货员指明是送给幺妹的,那就留着给幺妹吃吧。

  剩下三分之二的奶糖,也足有一斤多,够给每个孩子分四颗了。风水轮流转,今儿轮到崔家馋死杨家的小崽子,听着隔壁此起彼伏的哭声耍赖声,这糖它更甜了!

  崔老太回来,听说幺妹嘴甜得了售货员送东西,也高兴不已。她就说她老崔家不可能这么倒霉嘛,总有个幺妹是带福气的。

  可惜带福气的幺妹却高兴不起来,白疙瘩啊白疙瘩,爆炸值钱的白疙瘩啊。

  “幺妹怎么啦?”春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还掏出舍不得吃的奶糖,“喏,给你吃。”

  “谢谢姐姐,我吃过啦。”

  春晖搬个小板凳挨着她坐,“你们今天去赶集好玩吗?”

  “好玩儿。”还吃到鲜肉饺子呢。

  “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儿?”春晖试探着问。

  幺妹险些把白疙瘩的秘密脱口而出,但她可是聪明的地精宝宝啊,转口说起有个饺子书记,有个厂长伯伯,还看了好多好多拖拉机。

  春晖似乎是很失望,“哦”一声,沉默良久,鼓起勇气道:“我们想办法帮爷爷找回丢的东西吧?”

  幺妹一愣,“我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的。”春晖挺挺胸膛,上辈子幺妹可是崔家的福气包,不止找回东西,还让爷爷升为副所长,崔家在村里好生风光了一回。可惜她那时候太傻,只顾着吃和玩,也没注意妹妹是怎么找回来的,都没帮上什么忙。

  这一次,她一定可以帮忙,让家里过得更好!

  崔春晖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上辈子没好好读书,初中毕业随大流南下打工,在工厂里认识了男人。崔家人,尤其是四婶和奶奶都觉着那男人不靠谱,可她硬是铁了心,未婚先孕跟男人跑了。

  直到男人欠下巨额赌债,对她拳打脚踢,逼着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娘家借钱。原本以为崔家人都不会再认她,谁知大家对她的态度不仅没变,还比私奔前更好了。有幺妹出主意,崔家人把男人送进炼狱,同时把她和孩子摘得一干二净,让她做回崔春晖。

  亲情,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助到她。而幺妹就是竭力主张帮她的人,这份情她记一辈子。

  后来,男人出狱后找到牛屎沟打击报复,把崔家房子给炸了……崔家一家老小葬身火海。

  可能是上天可怜,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回到了小时候。

  她发誓,不仅要报仇,弄死那狗男人,还要好好待家人,尤其是四叔家的幺妹,一定要让亲人们过上好日子。

  “姐姐?”

  “嗯,幺妹说啥?”

  幺妹叹口气,春晖姐姐可真爱发呆呀。但就在姐姐发呆的时间里,她想到一个办法,如果让姐姐发现藏白疙瘩的地方,让姐姐告诉大人,大人们肯定会信。

  春晖姐姐可是最懂事最能干的姐姐。

  她凑到春晖耳旁,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春晖眼睛一亮,在她脑门上揉了揉,好丫头!“下星期就是三叔打银针的日子,我带你去。”

  因为三叔的腿还没好,爷爷奶奶每个月都会催他去卫生所打银针。老人们坚信,只要银针打得够多,他就一定能恢复。

  而卫生所就在公社。

  ***

  “小丫头?”

  “郑爷爷。”幺妹眼睛亮亮的,打量着他身旁的老爷爷。

  “老邓,这就我跟你说的小姑娘,他们家的翡翠兰,那品相,你恐怕还没见过。”

  幺妹忙让他们进院子,哒哒哒跑到翡翠兰跟前,“小兰兰,就是这位老爷爷哦。”

  老人们只当她是孩子脾气,乐呵呵的看她“自言自语”。

  当老邓凑近的时候,翡翠兰睁大眼睛仔细看,“腹有诗书气自华。”

  幺妹脑海里虽能自动匹配出它说的每一个字,可这么长的句子她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姑且当夸奖吧。“老爷爷会好好对你的喔。”

  老邓蹲下身子,细细的抚摸那翠绿修长的叶子,“极品,极品。”转头问幺妹:“小朋友,你们哪儿挖来的?”

  小胖手指指屋后的山。

  “这边土质贫瘠,天气大旱,按理说是不可能出这么好的兰……”老邓头想了想,又把根脚的泥土抓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看,闻,“也不是好土,腐殖质勉强,微团粒却没多少。”

  幺妹不懂,但她知道,邓爷爷很厉害,居然一看一闻就知道这儿的土不好!顿时满眼冒小星星的看着他。

  她作为很聪明的地精宝宝,可是吃过才知道的鸭!

  “哎哟,邓书记,崔教授你们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门口进来一群男男女女,幺妹见过,带头的是张队长,他身后的是隔壁发了大财的杨发财,还有生产队会计出纳妇女主任。

  张爱国也不看她,直直的奔郑爷爷,哦不,是邓爷爷而去,双手握住邓爷爷的手:“邓书记饿了吧?先去我家吃顿便饭。”

  幺妹皱着小鼻子。

  哼,这个队长伯伯她不喜欢。

  “别客气,我来接了老郑就走。”

  “哎呀是您跟我们客气,您老在北京,要是看见什么关于咱们基层的红头文件啥的,还得请您提点提点。”张爱国转头吩咐新上任的副队长:“赶紧替郑教授收拾东西去,把咱们队最肥的鸡带上。”

  其他人虽没他这么巴结,但也客客气气的。谁能想到一个星期前下放的“黑五类”,住牛棚都嫌糟蹋牛棚的黑五类,居然一个星期就有人帮平反了?而且还是中央的大领导出面说话。

  郑怀恩原本不姓郑,而姓周。他的父亲是民国时的留洋子弟,学成归来后突然看不上早几年成亲的原配妻子,原配妻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周留洋喜欢的可是读过书会写字会弹钢琴的新时代女学生,为了能跟他的真爱女学生在一起,不顾家人反对登报离婚。

  被离婚的原配带着两个儿子回了老家,跟周家断绝关系,还给儿子改回母姓,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至于周留洋跟女学生结没结成婚,或是到底跟哪个女学生结婚,母子仨压根不知道,也不在乎。他们奋发图强,勤学苦读,老大参加革命得了军衔,老二醉心学术成了著名的地质学家。

  谁知忽然有一天,有人说他们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名字的“妹妹”旅居海外,他们就是资本主义。好的时候光没沾上半分,坏事儿却拉他们下水,郑家兄弟俩真是比窦娥还冤。

  所幸,没几天大家也发现这是站不住脚的“欲加之罪”,又有老邓头找出当年登报离婚的报纸,帮着说情,领导看在郑怀恩年逾花甲的份上,同意让他回城了,还同意恢复身份。

  听说邓书记可是开着红旗牌小轿车来接人呢,张爱国想想自个儿糟蹋人的场景,后背直冒冷汗。现在自然要将功补过,争取宽大处理。

  “你们先回去,吃饭的事待会儿再说。”把一众“领导”支走,崔家人也回来了,听说北京来的大领导要买他们家的“野草”,一个个瞪圆了眼睛。

  “这也不是啥金贵东西,漫山遍野都是,郑教授您要喜欢就全挖走吧。”

  幺妹双手叉腰,不行,只能分一苗!

  她圆溜溜黑汪汪的大眼睛在三个爷爷里转来转去,直到看见邓爷爷往自家爷爷手里塞了五张印着工农兵代表头像的纸。

  爷爷不好意思收人钱,“使不得使不得。”一面把钱推回去。

  幺妹急得脸都红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住爷爷衣服,摇头:不行,她要买大白兔。

  三个老人又笑了,“小人精,来,这是爷爷给你买糖吃的。”

  幺妹眨巴眨巴,我不是小人精,我明明是小地精。

  邓爷爷从怀里摸出另外两张大团结,递到她手里:“我们知道是你找回来的,这份让你妈收好,专门给你买糖吃。”

  刘惠酸得牙齿都掉了,二十块啊就这么进了四房的腰包,还“专门”呢,说得就像她会抢似的。

  幺妹眼睛一亮,她!愿!意!

  但是,她可是聪明的小地精,这俩讨厌鬼才不会这么好心呢,一定是想占她们家便宜才这么说的。眼珠子一转,“怎么换?”

  杨爱生赶在弟弟开口前说:“一只鹅换两只鸟怎么样?我们的鹅子这么大,肉都比鸟多多了。”还是他聪明,要让弟弟先说,他肯定想不到一换二。

  幺妹摇头,她又不是拿来吃的,肉多有什么用。

  “我们的鹅子很大的,你看,它们很乖的,不会啄人……哎哟!臭鹅!”小鹅子立马给他大拇指上啄了一口,得意的扇扇翅膀,“嘎嘎嘎。”

  看吧,明明是凶鹅子,还骗她们是乖鹅子,幺妹皱着小鼻子,愈发笃定他们就是想占便宜。奶奶说过,对于想占她们便宜的男娃娃,一定要让他们加倍的付出代价,要让他们知道崔家小姐妹不是好惹的。

  杨爱卫手上疼,眼馋得不行不行的,忙说:“那你说怎么换吧。”他只想早日摆脱臭鹅,家里多养一天,他们就得多喂一天,少玩一天,简直要他的命呀。

  奶奶还说会下蛋,鸟也会下蛋。

  于是,最终的换算价格是:两只鹅子换一只鸟,鸟还不能带回杨家,他们要玩只能坐墙头上,由她递上去,玩够了再毫发无损的放回来,不能弄疼它,更不能弄死。

  相当于她出租一只鸟,换回两只鹅,真正实现“鸟枪换炮”。

  幺妹乐得不行,奶奶回来第一时间就去邀功,她为家里挣来两只小鹅子啦!

  崔老太哭笑不得,说高兴吧,不费吹灰之力这约等于白得了两只鹅,是该高兴。可愁的吧,杨老太要知道了,肯定得扯皮。崔老太倒不是怕她,而是懒得跟她扯,她们之间陈芝麻烂谷子的过节太多了,扯大半辈子她都累了。

  那死老太婆不要碧莲,她可还要呢。

  但她明显多虑了,等了半个月,直到两只鹅都长得有小母鸡那么大了,杨老太也没来扯皮。

  因为杨发财这鹅来路不正,她不敢闹。最近很多城市冒出治安队浑水摸鱼偷拿卡要的丑闻,就跟前两年的红卫兵抄家似的,上头很重视,严令治安队和管委会不能拿鸡毛当令箭、中饱私囊,要是被人举报属实的话,直接开除工作。

  杨家的好日子怎么来的心里有数,要真退回去那得把家搬空,一家子给吓得战战兢兢,把鹅子“送”崔家正好撇清嫌疑,这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呢。

  风平浪静一直到六月,天越来越热,大人全都热得穿不住衣服,男人光膀子,女人也把衬衣袖子卷到胳肢窝。春苗春晖春月是半大姑娘,都学着几个婶婶,反倒是幺妹和春芽自在,上头一件小褂褂,下头一条小裤裤,凉快。

  林巧针人如其名,针线活特别巧,给两个小丫头做的裤裤上绣了几朵漂亮的花花,别人绣的可能硌屁股,她绣的外头看着立体,内里却很平整,看不见针脚,自然也就很柔软。

  小女孩都是臭美的,两小只整天穿着小裤裤晃荡,也不羞羞。为这事,友娣又跟她妈哭闹一场,凭什么两个最小的妹妹都有内裤穿了,她还没有。

  让刘惠给一个巴掌呼回来:“你老娘都还没穿的呢,你个没长毛的丫头穿啥穿?”眼神瞟着婆婆,看吧,让您老人家把钱和布票攥得紧紧的。

  崔老太虽然抠,可在这种事上没这么死板,年前每家给了布票的,要怪只怪她自个儿臭美,全做了大人外头穿的衣裳,里头的就不管,赖谁?而且,友娣这死丫头不是没内裤,曾经她也有过的,可她会尿床,尿了也不洗,黄黄的尿印子留在裤子上,久而久之就给糟臭糟烂了。

  一个白眼翻过去,“管好你的懒姑娘。”

  吃完了奖励的五花肉,又吃完大西瓜,家里又恢复以前那没油少盐的伙食,春晖实在馋不住了:“奶,我去抓鱼吧?”

  想起几个月前那顿鲜美的草鱼,所有人都忍不住咽口水,“哪有这么多鱼,又不是咱们家养的。”

  春晖笑得龇牙咧嘴,“有,肯定有。”上次她特意留的那条,应该长大不少,够一家人好好吃一顿了,天也热,扎两个猛子顺带洗洗澡。

  春苗不去凑这种热闹,其他几个妹妹倒是很兴奋,提篮子的,拎桶拿瓢的,磨刀霍霍向坝塘。

  “看好妹妹啊,别让芽儿幺妹掉水里。”

  “好嘞奶!”春晖牵着幺妹,春月牵着春芽,一路上遇到不少孩子,都是大热天去洗澡的。

  到了坝塘边,那人可真叫一个多,哪儿都是人从众:坝头水深,泡着一群大老爷们,坝中是年轻男孩的天下,一看见有人经过就穿着破烂的短裤缩水里,坝尾才是小孩该去的地方。

  男娃们全都溜着小鸟儿,甩来甩去,有直接对着水塘冲尿比赛的,也有屙了屎埋沙子里的,幺妹一把捂住眼睛,这些男孩真讨厌。

  她跟春芽属于第一次来,大家都对她们行了一番注目礼。

  “嗨,崔春晖,这儿!”有人大喊一声,春晖带着她们去到坝尾水最浅的地方,“李宝柱你来得真早,捉到鱼没?”

  俩人是同班同学,互相直呼大名。

  “没,这么多人,鱼屎都被淘干净了。”男孩指指她身后的胖娃娃,“这,就你说的幺妹?可真白。”又胖又白,跟糯米团子似的,他也有妹妹,可他的妹妹都是黄叽叽的豆芽菜。

  幺妹能感觉到他的善意,甜甜的叫了声“哥哥”。最近努力吃土,灵力恢复到二级了,虽然还是不能听见小草草说话。

  “哎!”李宝柱响亮的答应一声,又指着浅浅的河滩道:“去那儿玩吧,担心那些坏小子惹你。”

  无论哪个年代,长得好看的,惹人喜欢的女娃娃都是人群的焦点,男娃娃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给泼一身水啊,撒一头沙子啊,扔两只毛毛虫……都是有可能的。

  春晖双手叉腰,“谁敢,妹去那儿玩,有谁闹你就大喊一声,看我不揍他。”

  李宝柱被她女侠似的豪言壮语逗得哈哈笑,幺妹心里美得,有姐姐护着真好!

  黄黄的水里,孩子们泡着打水仗,把小虾小螃蟹驱到岸边吃水草,但凡张嘴吐个小泡泡,一群孩子就跟饿狼见了肉似的扑上去,“鱼,有鱼!”

  这么哄抢,更加捉不着了,春晖这头窜窜,那头窜窜,忙出一身汗,连鱼影子也没看见。正沮丧着呢,忽然听见幺妹叫她,“姐姐。”

  幺妹“扑通扑通”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她跟前,好在水也不深,只到她小屁股。只见她小声小气道:“姐姐,鱼在那儿。”指指坝中,那群年轻人已经上工分去了,那儿的水也没搅浑。

  虽然水清,可少说五六米,“你能看到水底?”

  幺妹摇头,她感觉到的,有三条,很大的鱼。

  春晖信她,轻手轻脚划过去,瞅准了“噗通”一声扎进去。

  春芽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姐姐不见了,“姐姐姐姐?”

  幺妹知道她是扎猛子,可春芽不知道啊,在她眼里就是眼睁睁看着最爱带她们玩的春晖姐姐凭空消失了,一瞬间害怕得眼睛一闭,小脸惨白,“哇呜呜……呜呜……姐姐姐姐……”

  哭着往坝中扑,一口浑水呛进去,“咳咳……姐姐咳咳……呜呜……”

  幺妹可是聪明的小地精,稳得住,“别哭,姐姐捉鱼呢,你一哭,鱼鱼都被吓跑了,晚上就没香香的鱼肉吃了。”她要是哭,妈妈用人类吃的东西引诱她,她也就不哭了,可春芽不一样啊。

  春芽是没人带没人玩没跨出过崔家大门的小可怜,不止哭,还旱鸭子似的扑腾,呛了好多口黄泥水。

  眼瞅着越扑越远,幺妹也顾不上姐姐说的不能去水深的地方,也忙扑过去拉她。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穿成年代文里的极品大嫂》求预收~

  每一本年代文里,都有一个叫建国的窝囊大哥,娶了好吃懒做,掐尖要强的极品大嫂,养出一对人嫌狗厌的熊孩子。

  马澜一觉醒来,穿成刚看完年代文里的极品大嫂马兰花,有老公,大崽子在跑,二崽子在肚子里,身后还有四个小叔子小姑子。

  二叔子是未来的养猪大户,此刻正催她回娘家抱猪仔来给他作种。

  三叔子是未来的农业大学教授,现在正骑着她娘家陪嫁的自行车上高中。

  四叔子是未来的民营企业家,正让她想办法掩护他搞投机倒把。

  锦鲤小姑子正跟她儿子争一罐娘家送来的麦乳精,公公婆婆骂她长嫂如后母,家里最好的东西怎么能不先让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子?什么,你怀孕了想喝甜的?会生儿子了不起啊,十七岁的小姑子她还是个孩子啊!

  马兰花掐指一算:敢情我穿书是来给你们养孩子的?等你们功成名就走上人生巅峰,纷纷把老娘塑造成阻碍你们发光发热大展宏图的极品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