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齐露嘴上不饶人地说：“呀多多啊,好久不见你，还以为你没通告接，回去念书了。”

  韦岚留意到钱多多胳膊上的伤：“你之前不是参加大学生运动会,受了伤。”

  齐露配合地说：“受伤了？那不得了,难怪通告没得接了。”

  钱多多笑道：“没有通告接,我怎么会来这里？还是扈姐电话叫我来的。”

  你受伤了会有通告？我才不信。齐露翻了个白眼，韦岚冷着脸不说话。

  “多多来了是么？”扈张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钱多多挥了挥手，走进办公室,扈姐接着说，“关上门。”

  齐露和韦岚对视一眼,扈张说话很少会关门,难道她真是要给钱多多什么大通告,不给她们知道？

  两人在门关上后,默契地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偷听。

  办公室内，扈张双手环胸,冷着脸说：“《风致》副刊外封要换回原来的模特，跟你解约，他们给我施压，不准向他们索赔违约金，对外就说你工作安排有冲突，无法如期拍摄,所以取消合同。”

  齐露和韦岚：她什么时候跟《风致》签约，还要当副刊外封模特了？！

  两人吃惊对视一眼,互相安慰,别慌，反正她要被解约了,肯定《风致》找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打算要她。

  钱多多说：“我不能接受，外封照我已经拍好了，忽然换人不用我，还不支付违约金，对外还称是我的原因，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势必会影响我的声誉和职业前途。”

  齐露和韦岚一惊：外封照居然都拍完了？

  扈张冷着脸：“你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对方有背后有人，你有什么？在这圈内就得接受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的规则，否则得罪了别人，你声誉和职业前途都没有。”

  钱多多：“原模特是sw公司的模特，跟我们公司没有关系，她的背景能怎么影响到我？”

  扈张冷笑：“想法幼稚，整个圈的人互相都有关系，能把你拉下来，让《风致》这个一线杂志违约的，你觉得会是普通人吗？得罪他，以后就算是好通告也轮不到你。”

  齐露和韦岚：真是不懂规矩，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所以我作为底层没有背景，我就该向他低头？她自身问题导致风致换人，责任在她，之后《风致》换成我，又违约，责任表面看是在《风致》，但实际上责任还是在她，因为她一个人的行为，让《风致》和我难堪，最该低头让步的不应该是她？”

  齐露和韦岚幸灾乐祸：完了，跟资本说利益和责任，只有死路一条。

  “扈姐，你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通告就这么平白无故拱手相让，你不觉得心里不平衡？”钱多多循循善诱，“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我顺利登封，别人看到，肯定会夸你抢资源的能力第一，能把新人捧上这个位置，你在业界内的口碑就会日益攀升，而如果我低头，那么业界就会传你安排不当，不

  会处理冲突问题。到时候你以为影响的是我的前途吗？是你的。”

  扈张抿紧双唇，她怎么不知道实际受害者是自己，但是她不低头能怎么办，在资本面前，像她这种小经纪人，就是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真跟资本对抗，k公司也不会替她出面解决，比起声誉而言，显然前途更重要。

  扈张是个精明人，她知道哪一种结果对她更有利，不会贸然地受到钱多多的刺激。她冷静下来说：“你不用刺激我，我就是个小角色，我会向资本低头，你不愿低头，那你跟韦岚没有两样，最后的结果你自己承受。你最好别像她那样，心里想要钱想要前途，表面却做不到阿谀奉承还装清高。”

  “扈姐，你是聪明人，所以聪明人就要用聪明的处理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钱多多一笑，“你带我去《风致》理论，就说是我强烈要求你带我去的，后果由我自负。”

  齐露和韦岚：敢正面跟人家对峙，钱多多你等死吧！

  扈张思虑再三，决定带钱多多去《风致》。

  然而还没出发去《风致》，当天正主就找上门来了。

  谈芳就是原来的副刊外封模特，是那天在《风致》时跟宣传部部长聊天，后来去找古总的人。

  她长相妖艳，装扮性感，在模特中属于很有吸引力的人。她是圈内的a模，然而虽然有过不少成就，但口碑却奇差，经常惹是生非，出现□□，可奇怪的是，依然有不少的合作商向她递去橄榄枝，甚至有的时候拿到的资源比她同期成绩更好的a模还好。

  她之前就让助理联系了扈张，约好在k公司的办公楼外见面，见到穿着一套运动服的钱多多，她鄙夷地冷笑：“你就是抢走我资源的c模？真不知道《风致》是怎么看上你的。”

  钱多多今天是从学校赶来的，又不是出入什么贵重场合，当然就穿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

  钱多多让扈张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开，扈张担忧地想了想，考虑到她的身份不宜介入她们两人之间，而且这件事情钱多多一力承担后果，所以她还是离开了。齐露和韦岚却八卦地跟上去，躲到旁边围观。

  钱多多很无辜地说：“这位女士，你这话就有失偏颇。”

  谈芳蔑笑：“怎么，难道你要说《风致》看上你，是因为你有能力？也不洗把脸照照镜子，也就是一个c模，跟我比天差地别。”

  还以为她是来道歉，原来是来示威的。

  谈芳很得意，一般新人只要被她威胁几句，就会哆哆嗦嗦不敢吭声了。

  钱多多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我是c模怎么了？”

  谈芳声音更大了：“c模就该有c模的样子，别想着跟我抢东西，你还不配！”

  “可这个位置是你让给我的。”

  谈芳一急：“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让给你？”

  “不是你让的话，我一个c模怎么可能登外封？难道说是你跟我竞争，然后竞争不过被我拿下？”

  谈芳一噎，一时居然找不

  到反驳的话。说不是让的话钱多多一个c模凭什么能抢走他的位置拿到外封，说让的话，自己抢回来，不就更显得自己小气？

  钱多多显得更无辜了：“还有，刚才你有句话说错了，如果你认为《风致》眼光不好，他们怎么会看上你？”

  言下之意，你怀疑《风致》眼光不好，不就是说他们眼光差才选你做外封模特？那你跟我也没有什么两样。

  谈芳又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啊摔。

  钱多多：“如果您是来告诉我《风致》眼光差，所以才选了你当副刊外封模特的话，大可不必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亲自告诉我。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也影响到一线杂志的信誉，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可能您的外封也不保了。所以我建议，今天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一样，各走各路。”

  谈芳接连被怼了三回，才找到机会回怼一句：“别以为他看上你，你就能够得意，我不会输给你。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也抢不走，我是凭我的实力拿回来，不是凭资本，搞清楚。”

  钱多多一头雾水：“他是谁？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抢，是因为你自身原因，导致外封模特空缺，我才顶上的。”

  怎么感觉谈芳话里有话？本来她凭资本的能力拿回外封模特，已经获得利益，两人本来就没有交集，她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过来，特意找自己示威，证明自她拿回外封是靠实力？是不想被自己瞧不起？但自己根本不认识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你一定很不服气，想回去找《风致》理论对么？我们一起回去，我要让你看到人家选择回我，是因为我才是正确的选择，你这个c模不配。”

  钱多多越来越奇怪了，齐露和韦岚也莫名其妙，这什么神展开。

  钱多多反正本来也是打算到《风致》去的，见她邀请就答应一起去了。

  谈芳走向停车场：“给你个机会坐我的车去，但你最好擦干净的鞋底，别弄脏了我的车，我车可是很贵的。”

  钱多多：“哦，我自己开车去。”

  谈芳不屑地说：“你有车？自行车？别笑死人。”

  “不是，”钱多多跟她一起到停车场，摸出钥匙按了一下，停在专属车位上的玛莎拉蒂就自动打开了车门，她坐上车，“要不要送你？”

  谈芳：？？？玛莎拉蒂c12？价值将近300万！她这么土豪吗？

  谈芳看着自己价值20万的宝马2系，在玛莎拉蒂c12面前根本不够看好么。

  她一个还是学生的c模哪来的钱啊！一定是有金主包养，肯定是。

  钱多多见谈芳拒绝上车，只能先开车前往《风致》，油门一踩，尾气就喷了谈芳一脸，绝尘而去。

  钱多多到达《风致》等了很久，谈芳才慢吞吞地开来。

  这时候停车场只有一个很狭窄，且很难进去的停车位。

  谈芳其实刚拿到驾照和刚买新车，之所以想要搭钱多多，不过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谈资而

  已，但车技实际上并不是很成熟，她开到那个空缺的车位，小心翼翼地挪动车，就是怎么都找不准方位，能让她一口气开进去，她不停地转方向盘，急得抓耳挠腮，面红耳赤。

  钱多多看不过眼了，走到她的驾驶位，敲了敲的车窗，等降下车窗之后跟他说：“我帮你停吧。”

  谈芳硬气地说：“不用。”

  结果她搞半天都没有如愿地停进去，反而影响到想要出来的车辆。

  钱多多再次问她：“需要我帮你停吗？”

  谈芳败退，老老实实的下车，把车让给钱多多。

  钱多多刚上车，车就被开出狭窄的车位。

  谈芳瞪直了眼：“喂，你这样怎么停进……”

  忽然，只见车风驰电掣间倒退，车头一扭，入位，前后不过二十秒，轻松、准确、不压线地停好了。

  谈芳：？？？woc这什么车技？

  钱多多潇洒地走下车，把钥匙丢给谈芳：“以前经常在上山漂移。”

  谈芳：？？？秋、秋名山车神？

  谈芳灰头土脸地跟钱多多一起走进办公楼，一起到了《风致》所在楼层。

  一到地点，谈芳扬起脸，整了整衣衫，等会见到别人跟我打招呼却不理你，你别自卑。

  有位化妆师看到她们走出电梯口，张口就要说话。

  谈芳自信昂扬，来了，要跟她打招呼了，她可是这里的常客。

  “如歌你怎么来了？”化妆师走过来，跟钱多多问好，过了半会才发现谈芳也在，才尴尬地跟她打招呼。

  谈芳：？？？什么鬼，钱如歌不过来拍照一次，你们就这么熟了吗？

  化妆师在上一次知道钱多多跟路绍的关系后，她就有点想巴结的意思了。

  谈芳不知内情，就是觉得自己在钱如歌面前就是一个背景墙，专门衬托她而存在。

  谈芳打断他们的寒暄：“我们来找主编，跟他商量副刊外封模特的事情。”

  化妆师带她们到了主编的办公室，主编是负责杂志编排这一块的，见到她们也觉得很惊奇，忙不迭地请她们两人坐下。

  谈芳仗着自己是这里的老常客，开门见山就说：“主编，我想你也知道换模特的事情了，我话就说明了，我是a模，她是c模，她是因为顶替我才来这里的，现在我已经回归，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主编本来就收到了指示，狗腿地说：“当然，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副刊外封模特，换掉你也是因为出现了一些客观原因，既然客观原因导致的不安因素已经被排除，那我们当然就会重新跟你合作，现在我们正在跟钱如歌协商解约问题，既然钱如歌你来了那我们就直话直说，我们的态度也摆在这里，希望你能够谅解。”

  话都说得这么直，双方态度摆的清清楚楚，聪明的就该知道怎么顺着铺好的楼梯走下去了。

  钱多多是聪明人，但她从来不会顺着别人的意思：“我不谅解。”

  主编和谈芳一下

  子懵了，这话怎么让人接下去？

  主编冷下脸要求跟钱多多私下谈，谈芳出去后，主编说：“这不是你说谅解不谅解就能解决的，我们公司的态度也已经摆在这里，换，是必须要换的，约也是要解的。”

  “那等于你们单方面解除合同，没经过我的同意，按照法律规定和合同条款的约定，你们需要支付违约金的，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给我违约金的诚意在哪里。”钱多多手一摊，“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要论背景，谁比得过她，她不过是想收拾这些不把底层当人看的人。

  主编说：“你来这里，服装是品牌商提供的，化妆师也是公司的，你不过是出了一点时间，拍了几张照片而已。你是个c模，能进我们杂志社的门口已经是我们杂志社对你最大的宽容，希望你能够正确地审视自我能力。”

  “你弄反了逻辑关系。首先，时尚杂志要想做起来肯定离不开模特，否则就拿几件衣服摆出来让消费者看搭配，你认为会有消费者购买吗？其次，品牌商为了宣传自己的服装品牌，务必会跟杂志社合作，所以肯定要提供服装给模特。最后，有了服装，那要抢眼球肯定免不了要化妆，给模特提供服务，否则模特素颜登封丢的是自家的脸面，因此综合来说，模特是必不可少的角色。我从面试到跟杂志社合作，前前后后共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面试成功，我甚至还得要提交一套我自己近期的作品，时间成本摆在这里，然而杂志社非但没有给我支付薪酬，还不用我的照片甚至不支付我的违约金，这就过分了。我又不是杂志社的员工，可以任由你们剥削和白打工。再说了当初我来拍照的时，候化妆师也没有给我提供任何的服务，是路绍友情过来帮我化妆，你们只是提供了摄影服务而已，我已经充分履行了我的个人义务，你们一言不合就推翻合同违约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主编说：“没有说法。”

  “那不然我们打官司？”钱多多笑道，“我也不在乎，而且我是k公司的模特，打官司的话肯定是公司出面，但是事情闹大到网上结果就不太好看了。”

  主编整张脸非常难看：“如果打官司，你的职业生涯也没了。”一般这种话放出去，十有八九都会被吓到了。主编深谙此道，就不信会有人有例外，能跟他继续扛下去。

  “职业生涯是什么？我像是缺这一份工作的人？”钱多多笑容满面，双手交叠，“主编，既然您对我不客气，我也不跟您那么客气，我实话实说，您最好细想一下，谈芳背后的金主是不是真的打算让谈芳完全取代我？还是说我和她二者择一都可以，就看谁的态度强硬。”

  主编脸色不太好了，一下子沉默下来，陷入思考状态。

  钱多多观察到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谈芳不惜亲自过来找她说夺回外封是其实力，那就说明谈芳的背景并不是那么地靠谱，甚至这个金主有可能会向她倾斜，以至于谈芳不服气自己输给她，亲自上门来示威，想吓到她，主动退

  出竞争。

  主编犹豫了，这说明事情还有可能有转机。

  钱多多继续刺激他：“说句难听的，给我化妆的路绍，他是你们这里的常驻老师，这事他还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我想你们也会很难做。”

  主编立刻站起身：“我去找总主编。”

  主编后来回来时，脸色有点奇怪：“总主编的意思是让你们两个公平竞争，临时去摄影棚拍三张照片，就穿现在的服装，然后由我们来评判，谁更适合做外封模特。”说完，他看了回来的谈芳一眼，眼里流露出无法言喻的光芒，谈芳却把这种目光视为对她的认可，心高气傲地笑了，《风致》肯定是给她一个展现实力打脸钱如歌的机会，让钱如歌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不配当外封模特。

  谈芳接受挑战，钱多多也无所谓。

  谈芳马上抓住正在空闲的化妆师，说：“快帮我化妆，化出最美最好的样子。”

  化妆师是刚才跟钱多多打招呼的人，她看了看钱多多，又看了看谈芳，一时也摸不透，到底上层是什么意思，想到可能真是想要捧谈芳，于是只能丢下钱多多帮谈方化妆。除了她之外，就没有空闲的化妆师了，如果钱多多用太多的时间化妆，会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谈芳冷眼看着钱多多没有人化妆，心里别提多高兴。

  钱多多淡定地坐到化妆镜前，礼貌地问：“请问可以用吗？”经过化妆师同意后，她就用上了这里的化妆品。

  她一身运动服，本来就不需要浓妆艳抹的妆容，淡妆就可以，很快她就画完了妆，提亮了一下肤色，显得气质和精神更好一点，整个人焕发出精神的风采，跟运动服表现出的蓬勃青春活力相称。

  谈芳嫉妒地咬手绢：反正你穿运动服你比不过我。

  这就是问题了。钱多多今天之所以挑运动服穿，是因为她的胳膊还有伤，上次暴风雨夜受了凉，她穿的运动服比较厚，保暖又宽松，还方便。

  要怎么把普通的运动服变得出彩，很困难。

  人靠衣装，就算再有气质的模特，穿破烂也还是比不上好的服装来得更赏心悦目。

  钱多多对着全身镜看了很久，福至心灵，将裤脚通过整齐折叠的方式卷到膝弯，露出细长白皙的小腿，接着拉开外套拉链，将t恤下摆打了个结，露出线条匀称的小腹，经过她这么一改变，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不一样，看似很普通的运动服就露出一些时尚的意味来了。

  谈芳咬碎银牙：她怎么想得到这样改变风格？

  钱多多跟还在化妆的谈芳摆了摆手：“你慢慢化，我先去拍。”

  谈芳气得咬牙：“麻烦快点帮我画。”要是她耽误的时间太久，大家对她的印象分就会大减折扣了。

  钱多多轻车熟路了，走去摄影棚，在路上就看到了肖英。

  肖英知道了事情经过，小声跟她说：“就我目前收到消息，感觉你还是有优势的，不要放弃，随心所欲的拍，品牌商的人也来了，他也会参与评判，你的能力肯定可

  以拿下外封。”

  钱多多点点头：“你千万别插手，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你就当个路人看就好，我会努力。”

  她走进摄影棚时，见到主编再跟一位长相帅气的男士聊天，那位男士年纪二十七八左右，穿着打扮很符合当下的时尚风潮，看起来应该是做艺术方面的人，他看起来很健谈，笑容满面，转过头时正好与钱多多的目光对视。

  钱多多礼貌地跟对方一笑，男人怔住。

  然后钱多多就走进摄影棚拍摄了，男人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固在钱多多身上，饶有兴致地手抵下巴：“她是谁？钱如歌还是谈芳？”

  主编说：“钱如歌。”

  “我记得今天比赛的要求是穿自身的衣服，她就穿这套来的？”

  “是啊，”主编以为男人在嘲笑钱多多穿着不得体，“来这种地方居然穿成这样，真不知道她怎么想。”

  “挺有个性，而且她能够把普通的运动服改变成这种风格，还挺有能力。”男人笑了，“就不知道镜头感如何。”

  主编摸不清男人的想法，索性不发表意见：“看着吧。”

  他不否认钱多多，确实有能力，但是在资本的运作下，再有实力的人也得要成为牺牲品，所以他认为这场所谓公平的竞争，不过是总主编为了两方都不得罪而出的主意而已，哪怕男人再看重钱多多的能力最后钱多多也要成为炮灰。

  钱多多已进入镜头，就展现出了她无与伦比的镜头表现力，本来平平无奇的运动服被她穿出了特色，她将外套半褪至手轴处，袖口拉长至手指尖，轻轻挽住，然后45度侧脸，眉尾一挑，前胸微缩，肩膀倾斜居然挑现出性感的味道。

  男人心脏一缩，就像是被一支箭狠狠地穿过心口，定在他的心脏上，让他的胸腔爆发出沸腾的热血。

  他还没来得及将钱多多的这一道身影映入眼里，留下深刻印象，下一秒钱多多就变化了一个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左脚打开前伸，流露出悠闲又惬意的表情，刚才很性感的味道全压了下去，变换成运动过后舒展身体的舒适风格。

  一秒之内变化了两种风格，简直就是神迹。很多模特虽然能够在几秒钟内变换十几种造型，但是很多人的表情固定不变，或者说仅仅是一靠自身的气质或妆容来表现所需要表现的风格，这种表现力太过于被动，好看是好看，但是并不能体现出模特的自身能力。像钱多多这种能够自如变换表情姿势神态的，才具备超模最基本的能力。

  男人脸上浮现的笑容越来越盛，赞许不已：“贵社找了一位好模特，希望你们不要放弃。”

  主编嗅出了男人的意思，又顾虑到谈芳背后金主的意思，还是说道：“谈芳的能力也不差。”

  “好，我看看。”

  钱多多很快就拍完离场，然而谈芳很久都没出现。

  大家等得有点不耐烦时，谈芳才出来。

  今天她穿着属于性感那一类，所以化的妆比较妖艳，她进入镜头，就摆出各种特别

  勾人的姿势。起初一看很惊艳，可是看到了觉得很腻歪，千篇一律，审美疲劳，在时尚圈这种类型的模特并不少见，她没有自己的风格，哪怕是能够达到a模的程度，也出不了名。

  而且谁又知道她拿到了a模，是不是因为背后有资本运作呢？

  男人性质缺缺，离开了摄影棚：“等成片给我看吧。”

  拍完之后，谈芳走回化妆室，看到钱多多正在卸妆，她忍不住说：“你卸妆这么快，万一拍的不好再重拍怎么办？”

  “你不卸妆是因为你担心自己要重拍吗？”钱多多笑得人畜无害。

  谈芳受到刺激了：“我马上就卸。”

  谁知道才刚卸到一半，摄影师助理敲门进来说：“抱歉，刚才我们的摄影器材出了一点问题，底片没有存上，需要重新拍。你们卸妆了吗？”

  钱多多全卸了，谈芳卸了一半，但也属于不能看的地步了。

  谈芳斯巴达了，这还让她怎么拍啊，脸都花了。

  钱多多却很淡定：“我素颜上吧。”

  谈芳：喂，你素颜了，那我怎么办啊！

  她这套服装没有妆容，简直不能看，不像钱多多那样日常装，素颜也能拍。

  她真是要哭死在原地，重新化就会很浪费时间，不化又见不了人。就在她纠结到底要重新化还是素颜的时候，钱多多回来了。

  “这么快？”谈芳不敢相信。

  钱欧皇多多摊手：“助理说，我的照片没丢，丢的是你的。”

  谈芳：？？？为什么就我的丢了啊摔！

  谈芳顶着一张素颜半死不活拍完照后，已经是个废人了。钱多多跟没事一样，淡定地坐在休息室等待结果。

  谈芳气冲冲地坐下，嘴上不肯认输：“你的运气只会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评判的结果不会公开透明化，所以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过是杂志社卖你几个面子而已，最后结果还是给我的，新人就别把眼光放得这么高，不属于你的东西，就是不属于你的，你不管有什么样的方式都争不到。”

  钱多多抬头瞄了她一眼：“谢谢提醒。”然后她低头玩手机不理人了。

  主编拿到照片之后，就去找了他们部门的专业人员评判。说是公平竞争，实际上还不是人为主观的让人有利害关系的工作人员来选择？

  同部门的人看到照片前，早就知道谈芳背后金主的意思，所以心里都想着等会直接闭着眼睛选谈芳就行。

  可两人的照片一放，大家沉默了。

  说实在话，谈芳虽然素颜，但a模的能力和气质摆在那里，不会差到哪去，单独拎出来看确实很优秀，吸人眼球，可是对比钱多多一看，她就逊色很多。她展现出来的的风格太固定和死板，不够灵活多变，眼神来来去去都是一个样，看久了有点乏味。

  相比之下，钱多多风格多变，眼神多处变幻，特别有感觉，镜头表现力比谈芳强。

  “大家选吧。”主编话音一落，大家都很犹豫

  ，到底要昧着良心说谈芳的好看，还是要遵从自己的良心，认可钱多多。

  有人大胆地问主编：“主编，你就说，上边是什么意思吧，按照上面的意思走就是。”

  主编也很苦恼，按理说应该是支持谈芳，可是从总主编要求公平竞争和刚才那男人的态度来看，似乎又倾向钱多多。

  看似很公平的决定，实际上仔细一想，对谈芳完全不公平，因为谈芳是a模，钱多多只是个c模，只要聪明的都看得出来，到底谁才是天道宠儿。

  可如果是倾向钱多多，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谈芳，而是要公平竞争？

  在这个时候，总主编到来了。

  知道大家的疑虑后，他讳莫如深地说：“古总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他提出钱如歌如果找上门来，就让她跟谈芳公平竞争。”

  主编讶异地问：“古总到底什么意思？我以为他是全帮谈芳。”

  “你还不懂？他真正看上的是钱多多，否则怎么可能会给钱多多喘息的机会。这一次让谈芳拿回位置，只是给谈芳一点小恩小惠，让她继续做谷总的棋子。谈芳的真正作用是刺激钱如歌。”

  “钱如歌又不是sw公司的模特。”

  “商人的想法你不要琢磨。我问你，如果钱多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通告，会有怎样的结果？”

  主编说：“如果她心高气傲，有可能会拒接除了一线杂志以外的通告，如果她能够看得开就还好。”

  “那如果她是一个想攀高枝的人呢？”

  主编恍然大悟：“她肯定会嫉恨谈芳能靠资本的力量，拿走本来属于她的东西。而这时候古总如果给她点利益刺激，把她拉拢到自己手下，她肯定会上当，以为自己去了sw公司就能够获得资本的力量压制谈芳。”

  “知道就好，我们只管照着古总的意思去做，谁也不得罪。”

  主编越想越觉得可怕：“可如果谈芳不上当，不去刺激钱如歌，钱如歌也不来找我们怎么办？”

  “那古总有什么损失？本来谈芳就是他的人。”

  “钱多多要是不上当，拿到外封，又不接受他好意。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这是一场赌注，赌赢了就得到他想要的，输了就赔本。就跟商人做生意有风险一样。”

  主编愣住了：“是我想得不够透彻。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