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暴戾大佬(7)
作者:后紫      更新:2022-04-01 16:36      字数:10352
  老祖宗的胜负欲一旦开启, 那简直是不死不休。

  只不过节目组搞事情,直接金手指一点,与苏雪桐和司铖对战的还是李曼和周博。

  当现场的编导一宣布对战名单,苏雪桐忍不住和司铖对视一眼。

  老祖宗有些不开心。

  这些人诚心跟她作对。

  司铖抿了抿嘴, 方才苏雪桐没有注意听,但是他听到了, 是李曼要求换的。

  她跟编导说:“我和雪桐是一个团的, 这样团内的厮杀,看点不是更足嘛!”

  编导稍有犹豫, 又去和导演耳语。

  司铖有读过这个李曼的资料,据说她参加高考的时候, 是以县状元的身份考进的知名大学a大。

  后来还造过一段学霸的人设,但是不了了之了。可能是因为她长了一张怎么看都不学霸的脸。

  自从神识归来了三分之一,司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 理解一样事物, 得同时去理解很多事物。

  他很快就理解了高考和学霸的含义。

  而苏雪桐在娱乐圈里公开的资料就很朴实——山里来的。除了年纪爱好, 什么介绍都没有。

  粉丝们都说, 我家妹妹, 哪怕是个文盲也不妨碍她乖巧可爱啊。

  司铖知道,她还真没说谎,在山里度过了近千年的光阴, 名副其实大山里走出来的姑娘。

  至于李曼那个自以为的学霸非要对战山花的目的, 司铖懒得去猜测。只能说这些普通人不过区区百年的光阴, 得有一多半浪费在了勾心斗角上。

  停录了大概有三分钟, 编导站在场中询问:“准备好了吗?”

  苏雪桐冷着脸,不想说话。

  入乡随俗的司铖冲着编导比了个ok的手势。

  李曼甜甜地笑:“雪桐,你可要让着我啊!”

  苏雪桐咧了下嘴,笑的很是官方。

  既然比的是和智力有那么一丢丢关联的运算能力,这次的竞技现场选了城中顶有名的x大学。

  录制的现场就是x大学的体育馆,前来助阵的大学生已经坐满了整个观众席。

  当然,也有冒充x大学生的粉丝,举着各色的应援牌。

  李曼的应援色是红色,苏雪桐的是绿色,周博的是蓝色。

  场中还有几道银色的光,苏雪桐朝那银色应援牌看了过去,居然是司铖的。

  不怎么美妙的心情,顿时舒展开来,苏雪桐扬着嘴角说:“司铖,你有粉丝了嗳。”

  司铖淡淡地说:“我可没有花钱。”

  苏雪桐扬眉:“我也没有。”

  有那个闲钱,还不如买点好吃的东西。

  李曼停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像是在讽刺自己。

  现场红色的应援灯是最多的。

  竞赛开始。

  起初几道题算是热身,比的是心算能力,类似于“9乘9再乘8除以2”这种小学生级别的问题。

  苏雪桐和李曼同步答题。

  连续几道这种级别的问题之后,难度升级,这时候需要借助笔。

  第一道是789乘以987。

  第二道是123456789乘以987654321。

  第三道是十个9乘以十个8。

  苏雪桐扫一眼这三道题,编导在画外强调,“本次比赛比的不仅是速度,还有细心。”

  这沙雕节目,也就这点噱头了,其余的看点全靠后期的剪辑。

  苏雪桐提了笔上前,正要计算,脑海里忽然就有了第一道题的答案,并且还有完完整整的计算步骤。

  她甩了下头,明显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牛气。

  毕竟修真练的是气,练的可不是珠心算。

  苏雪桐稍有犹豫,最后没有经过计算,写上了第一道题的答案。

  这时候,在场的许多观众才刚刚打开手机的计算器。

  许多惊呼声连在一起的时候,苏雪桐又直接写下了第二道题和第三道题的答案。

  现场的很多人倒抽了一口气。

  旁边题板前的李曼心惊不已。

  一场比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现场的关注提出了异议,这么快,会不会是有黑幕。

  编导和苏雪桐商量,让现场的观众出题。

  苏雪桐没有异议。

  于是乎,现场又来了三道复杂的乘除加减混合题。

  每一次都是李曼还没有提笔,苏雪桐那儿就已经出了答案。

  现场的观众似乎是想以难住苏雪桐为乐,意犹未尽地还想出题。

  但李曼放下了白板笔,脸色阴沉地出了摄影地。

  开玩笑嘛,是用她的愚笨,继续来衬托苏雪桐的聪慧嘛!

  第二期节目的录制,在一种很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一上了保姆车,芳姐激动的一把抱住苏雪桐的脸猛亲,“雪桐啊,你太长脸了。”

  苏雪桐咧了下嘴角,笑的很是疲惫。

  芳姐亲完了她之后,扭身下车,去跟导演沟通下一次录制的事宜。

  车门关上的同一时间,苏雪桐布下结界,一道又一道的冰刃,直指司铖的面门。

  司铖挥了挥手,将那些冰刃一一化解。

  下一刻,他就被俯冲过来的苏雪桐逼到了角落里。

  一道闪着寒光的冰刃就在她的手中,对准了他的脖颈。

  她愤怒不堪地道:“你居然敢操控我!”

  那些题要按照苏雪桐自己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不经过计算,就能得出答案的。

  能够解释通的,便是有人在不动声色地操控自己。

  现场,能够这么做的唯有他,也只有他。

  要知道这种可以操控修真者,还不容人觉察的傀儡术已经消失了很久。

  也就不怪她如此愤怒了。

  司铖偏了下头,“我帮你赢了,你不高兴?”

  任谁像一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操控,都高兴不起来。

  他思索了片刻又说:“那不叫操控!我只是……”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苏雪桐替他说了:“你只是把你的思想灌入了我的脑中,我仍旧有我自己的思想,与完全的傀儡不同是吗?”

  她怒极反笑,“司铖,你的能耐太大,我这儿的庙小,恐怕容你不下。这样,我再收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节目录制完毕,你拿着你应得的酬劳,想在现世生活也好,想找地方隐居也罢,请自便!”

  说完,她手中的冰刃消失不见,刚刚那她刺人的锋芒也俱都不见。

  再一抬手,就连她布下的结界也消失了。

  可是去而复返的芳姐,转了几圈,都没能找到保姆车。

  她在车外喃喃自语:“我记得就是停在b区啊!”

  车里,乌云密布。

  一道一道的闪电,划破了乌云,紧跟着惊雷的声音,在苏雪桐的耳边乍起。

  她骇了一跳,转身去看司铖。

  这人的头发原本只留了寸长,这会儿竟奇异般的生长,很快就齐了腰。可那些齐腰的黑发并没有贴服在背上,而是一根一根漂浮在半空。

  司铖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要、赶、我、走?”

  “不,不是赶。”苏雪桐结巴了一下。

  司铖觉得她是在强词夺理,“分明是在赶。”

  “我是和你理念不合。”苏雪桐又道:“理念你知道吗?就是说你不懂得尊重我。”

  她看了眼依旧飘在头顶的乌云,顿了片刻:“对,就是你不尊重我……我觉得我自己被羞辱了……”还有武力值的碾压!

  “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司铖难得想要同她解释清楚。

  外头又响起了芳姐的声音:“咦,奇怪了,我怎么找不到保姆车了。”

  她用拨打了苏雪桐的号码,“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芳姐自言自语:“没信号吗?”

  车里。

  苏雪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把这些玩意儿弄走,咱们回家再说。”

  司铖迟疑。

  苏雪桐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

  司铖没有动,可悬在她头顶的乌云,瞬间就散了去。

  芳姐一转身的功夫,再一回头,吓了自己一跳。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不会吧,我是不是智障了,这么大一辆车,我怎么刚刚没有看见呢!”

  她打开门,上车,跟苏雪桐道:“我刚刚找不到保姆车了。”

  苏雪桐随手翻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你傻了吧!”

  “有可能。”

  芳姐如是说着,可她总觉得车里的气氛仿似不对,四下环顾,再一次瞪大的眼睛:“我的天啊,司铖,你怎么戴了顶假发……不过……”

  她转回头,跟苏雪桐说:“嗳,你发现没,你侄子要是演古装剧的话,肯定帅断腿了。”

  苏雪桐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可她紧紧攥着的手心,指甲陷进了肉里。

  芳姐哪里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总有一种错觉,刚刚司铖差一点将这里炸成了平地。

  至于回家之后,两厢不提保姆车里的事情。

  苏雪桐是怂,武力值不如人啊,万一在把家给炸了,炸出一个爆炸性的社会新闻出来。

  司铖为什么不提,就不得而知了。

  苏雪桐蔫了好几天,都不能从技不如人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离第三次节目录制还有几天,她突然收到了来自修真界的讣告。

  那个黑脸的王鼎一居然自爆了。

  此时,苏雪桐趁着阳光不烈,在阳台上打坐,接收天地间的精华……虽说现代社会工业污染,天地间的精华也没剩多少了,可有一点是一点吧!

  一只灵鸽在阳台边盘旋,她伸手一招,灵鸽落下。

  苏雪桐取下了灵鸽脚上的纸条,打开一看,怔愣当场。

  她想不通,就那个修行火系功法,修炼的一身血液都炙热的黑脸男人,怎么会想不开自爆了呢?

  苏雪桐与修真局的人并不对付,却还是出席了王鼎一的追思会。

  追思会是季江潮主持的,这些年他的功法没有大成,官派倒是渐长。

  苏雪桐才懒得听他说那些屁话,四处看了看,只见来的人不多,多半是修真界的,倒是有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她试探了几回,都没能从他的身上发现一点不属于普通人的气流。

  因此,苏雪桐多看了他几眼。

  追思鲜花的环节,警服青年一边抹泪,一边道:“老王,走好啊。”

  整个大厅里,落下眼泪的居然是个普通人。

  瞧瞧他们这些修真修出了石头心肠的老妖精,苏雪桐都替自己脸红。

  大厅里实在憋闷,苏雪桐准备先撤。

  却没曾想,那个警服青年追了出来,“苏雪桐。”

  她顿住了脚。

  青年上前一步,冲她敬礼,他那张没比王鼎一白了多少的脸,微微泛红,“苏雪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大厅的门口,悄悄追出来的男人,收回了已经凝聚起来的刺骨冰刃。

  苏雪桐其实是没有心情给他签名的,尤其是他那身刺痛了她良心的警服。

  她与王鼎一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般的装束。

  可他毕竟是王鼎一的同事,她伸手接过来了纸笔,心跟着怦怦快跳了两下。她稍一用力,原本写在纸上的字迹消失的没有踪影。

  她这才勾了下嘴角,快速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她道。

  青年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又朝她多看了两眼,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苏雪桐淡笑道:“我是不随意和粉丝拥抱的,看在你和王鼎一熟的份上,免费赠送。”

  说着,她伸开了双臂,主动拥抱了面前的青年人。

  程山只觉一丝凉气吹入了自己的耳中,同时还有她的轻声细语,“放心吧!”

  程山的后背一凛,眼眶中有眼泪想要涌出,片刻间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他冲她笑了一瞬,转身离开了这里。

  王鼎一说过,他的世界和别人的不一样,自己无意探究。

  今日自己过来,只是为了曾经同一战壕里战友的嘱托。

  那张纸上的每一个字,苏雪桐只看了一遍,却默默地牢记在了心里。

  放心吧!她不会让王鼎一白死的。

  这一次,苏雪桐出门没有带上司铖。

  他独自留在家里。

  不知为何,忽地一阵心悸。

  这感觉就好像那次芳姐抱着她亲来亲去。

  司铖很不爽,如同被人抢去了什么东西。

  司铖看了看墙壁上的小猫挂钟,苏雪桐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

  此时正是用午饭的时间,他的神识才回来三分之一,尤其是这具身体习惯了按点进食,他稍微有一点点饥饿的感觉。

  司铖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找苏雪桐,于是给她打了平生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没有人接。

  他又打开了微|信,打了一个字发过去——[饿!]

  苏雪桐正在百货商场里购物,像个购物狂一般,一次性购买了很多东西,双手并不得空。

  她没有拿出手机,直接读取了手机信息,紧跟着给司铖发送了密音。

  “我在城南的百货商场,你自己打车过来。”

  司铖收到密音之后,在去还是不去间犹豫。

  最终,他还是戴上了帽子,换上了板鞋。司铖这是头一回自己出门,他很不适应地站在路边,傻站了一会儿,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报上目的地。

  两个人汇合,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此时,已经发泄完毕的苏雪桐,坐在星巴克里,给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又点了两块小点心。

  司铖凝神看向她的周围,纸袋子垒着纸袋子,得有半人多高。他淡淡地道:“你叫我来……帮你拿东西?”

  苏雪桐:“也有你的。”

  司铖叹了口气,“你应该叫芳姐来。”

  苏雪桐:“我已经叫了。”

  话音才落,司铖听见了芳姐的声音,“我的天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苏雪桐用来搪塞的话与搪塞他的一模一样,“也有你的。”

  司铖想了想自己听到这四个字时的愉悦心情,也就能明白芳姐忙前忙后地搬着东西,没有任何怨言。

  况且,苏雪桐还真不是说虚的,那一堆东西里他和芳姐的占了大部分,她只给自己买了两件新上的秋装。

  中午饭的时间去公司,也就只有吃盒饭的命。

  司铖吃过几次盒饭,十分的不对胃口,比原先在山上清修还不如。

  他不肯吃。

  苏雪桐的心情看起来很似一般,一到了公司,就把自己关在了练习室里。

  她几乎把珍珠女团出道以来,跳过的所有舞蹈都跳了一遍,这才撑着手臂席地而坐。

  芳姐偷看了几次,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珍珠女团解散。

  算一算时间,珍珠女团成立不过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国内的女团之最。

  固然是珍珠姐妹们的实力,却也离不开她们这些幕后人员付出的心血。

  人都是这样,付出的越多,越是难以割舍。

  然而非得去取舍的话,自然是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

  芳姐想让司铖去劝一劝苏雪桐,想开一点。

  公司也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至少目前的状态,会尽力给每一个人更好的发展。

  但,芳姐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脸能说动司铖。

  她与司铖也算是熟悉了,可她至今为止都没有在苏雪桐不在场的情形下,成功和他沟通过。

  她甚至一度怀疑司铖是不是那种雨人,自我封闭。

  司铖也觉出了苏雪桐的不对。

  他原本想试着去读她的心,可是想起她似乎很抵触被他窥心,原本已经悄悄放出的一缕神识,又被他收了回来。

  谁都没有发现,练习室里的几支发财竹,听着那些熟悉的旋律时,绿色的叶子竟有规律地律动了起来。

  苏雪桐不动声色,一直在练习室里待到天黑。

  临走时,她端起了那几支水养的发财竹,跟芳姐说:“这是风绵绵买的,我带回家了。”

  芳姐一听风绵绵的名字,又是伤心,又是膈应,她连个疑顿都没打,直接同意。

  苏雪桐一块儿拿走的还有珍珠女团的第一张ep,“我回家再练习练习。”

  芳姐还是不放心,拉了把司铖,忽略了他拧在一起的眉峰,小声嘱咐:“看着你姑姑,我觉得她有点怪……”

  懒了那么久的人,忽然间变得勤快,周遭的人都不能适应。

  司铖破天荒地点头回应,紧跟在苏雪桐的后面上了汽车。

  一路无语,两个人回到家里,苏雪桐才似松了一大口气。

  她将整个屋子都布上了结界,似乎还不过瘾,招呼司铖:“嗳,你再布一层,以防万一。”

  司铖虽觉得莫名其妙,却也照做了。

  苏雪桐盘腿坐在沙发上,凝神看了那瓶发财竹许久的时间,这才跟司铖说:“收魂你会吗?”

  苏雪桐搜索了原主将近一千八百年的记忆,也没有搜到有关于收魂的。

  听说修真界以用人的魂魄修炼为禁忌,久而久之,这门功法就失传了。

  那个叫程山的青年警官给她带来的消息,是王鼎一拿命换来的。

  他探到了风绵绵的一缕残魂就在nl公司里,遍寻收魂功法的记载时,自己出了事情。

  现如今,苏雪桐将风绵绵的一缕残魂带回了家,可她自己竟也束手无策。

  想那司铖得有一多半的可能就是季江潮所说的大魔王。

  据说大魔王没有被封印之前,靠吸取他人的功力修炼,想来收魂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司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便将视线落在了那几支发财竹上,锋利的薄唇动了动,“强收?”

  苏雪桐愣了片刻,“强收的话,魂会散吗?”

  司铖:“有可能。”

  “那不行。”苏雪桐连连摇头,她还指望着从风绵绵那里得到些线索。

  司铖:“那你像下午一般引她出来。”

  还得跳舞!

  苏雪桐播放了ep,熟悉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围着家里的单人沙发,扭动起纤细的腰。

  这是珍珠女团出道时,第一首打榜歌曲。

  她们以唱跳为主,这首歌的舞蹈搭配的是风靡一时的椅子舞。

  椅子舞的诱|惑,搭配她那双笔直细长的腿,会产生一种惊艳四座的美。

  司铖的眼睛一直在跟着她跳动,若是几千年前的那些人瞧见这样的舞姿,肯定要说眼前的女子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那个年代,总是喜欢给人冠上这样的罪名。

  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歌曲播放了一半,司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随着音乐乱颤的树叶。

  他手腕上的桃核嗡嗡颤动了两下,那树叶便恢复了寂静。

  苏雪桐一连跳了三首,却见司铖犹如一座石像,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不免有些着急。

  她停了下来,询问:“好了吗?”

  司铖微微抬了下眼皮,“好了!”

  “嗯?!”

  司铖取来了一个空置的可乐瓶,桃核对准了瓶口,他默念了一句,而后拧住了盖子,递过去。

  这还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要不是知道司铖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就他刚刚那通操作,跟街头的骗子无疑。

  苏雪桐举起了可乐瓶,虽然在她的眼睛里看来那瓶子是空无一物的,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有魂体的存在。

  只是这样还不行,人有三魂七魄,如今瓶子里的只是风绵绵的一魂而已。

  魂魄残缺,连魂魄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是谁,所做的一切,都是残念和本能而已。

  解决了一个难题,还有无数个难题在等着她。

  苏雪桐将司铖当成了百科全书,偏了头,又问:“嗳,你会……”

  她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便传来了司铖冷冰冰的回应,“不会。”

  苏雪桐不满地翘了翘嘴,嘟囔:“我问都没问完,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司铖瞥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解释:“探魂,以前能。”

  苏雪桐向着司铖投去了怪异的眼神。

  原来现在的大魔王,并非处于鼎盛期。

  那么如此一来,鼎盛期的大魔王武力值该有多变态!

  既然连司铖也不能读取风绵绵残魂里的信息,苏雪桐只有另辟他法。

  她想到了一个极其冒险的法子,不能让司铖参与。

  苏雪桐唤来了无数个灵鸽,给修真局中层以上的领导都发去了一封信。

  她说自己发现了王鼎一不是自爆,而是被人害死的证据。

  王鼎一好歹也是修了快千年的高阶修真者,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弄死他,还能作出自曝的假象?

  一时间,整个修真界人人自危,乐于冒险的也就只有苏雪桐一个人了。

  是夜,苏雪桐趁着司铖打坐入定的时候,分神潜入了王鼎一的家。

  他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自爆的。

  所谓的自爆,就是元神俱灭,连轮回都入不了。

  他的家,早已没了他生活过的痕迹。

  苏雪桐在这个方寸大小的一室一厅里转来转去,耳尖一动,感应到了有人靠近。

  那人悄无声息地潜来,一手冰刃,一手烈焰。

  苏雪桐顿时大吃一惊,她知道自己托大了。

  原想着就她这个水平,都能和季江潮不分伯仲,放眼整个修真界,谁能奈她何!

  不曾想,居然有人能冰火同修。

  若是知道有此人的存在,她今日定不会分神出来。

  那人的掌风落下时,苏雪桐轻盈一跳,堪堪避开。

  她想要遁走,那人却抢先一步,挡住了她的路。

  他的整张脸完全隐在了布袍里,苏雪桐只能看见他那双像猛兽捕食一般凶恶的眼睛。

  他以冰刃抵挡她的冰刃,却以烈焰来攻击。

  苏雪桐只觉火焰炙烤,稍有不慎,便受了他一击。

  她翻滚了几次,心里大叫不好,急速地给司铖传去了密音,“救我!”

  苏雪桐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虽说司铖很强,但他也不一定就能瞬息间赶到这里。

  那人的烈焰掌劈头而下,苏雪桐伸手去挡,再睁开眼睛时,分神已然归体。

  司铖的那串桃核,正悬于她的面门,发出了如玉一般莹润的光泽。

  而司铖,立于床前,眼神灼灼。

  苏雪桐想说,这次多亏有你。

  可话还未出口,她只觉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紧跟着她眼前一黑,犹如陷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司铖赶忙将她置于自己的双膝间,指尖轻触她的眉心,一滴血液滚落,呲一声,缓缓渗入进去。

  苏雪桐整个人像是烧着了一般,从天灵盖泄出了许多烧焦的烟雾。那雾起初很浓,蔓延了整个房间,后来便一点一点散去。

  再看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

  司铖松了口气,她修炼的是冰系,分神却被烈焰掌所伤,烈焰的热毒散去,如今只需好好静养。

  司铖将她平放在床上,怔怔地看了半晌。

  挪开视线的一刹那,他抬手一挥,那个装着风绵绵残魂的可乐瓶自动落入了他的掌心。

  此时,即将天明,东方显出了鱼肚白,还有一丝的阳光投射到了大地。

  却只见陡然间,天地变了颜色,即将升起的太阳,仿佛被一双漆黑的手按了回去。

  探魂,鸣冤曲。

  我以指尖血保你入轮回,以神力保你三世幸运。

  桃核与那可乐瓶碰撞在一起,跃动了几下,发出了如风铃一般清脆的声响。

  司铖与残魂的契约在这一刻签订。

  苏雪桐醒来的时候,发现司铖就躺在她的身边,即使眼睛紧闭,也没有展平那拧在一起的眉峰。

  她还有所不知,就在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这世间无数的修真者,几乎同时缺失了一半的功力。

  耗了数百年的光阴修来的功力,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得有多少修真者哭天抢地。

  谁又能知道这是来自大魔王的滔天怒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雪桐总觉得这几日的天格外的蓝,草格外的绿,就连阳台上那盆不怎么香的海棠花,也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她盘膝于阳台,吸收到了很多天地的精华。

  难不成是最近环境治理的比较好?

  殊不知,这是无数个修真者在同一时间将无数年吸进体内的天地精华,都还给了天地。

  ——

  第三期节目开录的时间,苏雪桐的内伤养好了一半。

  她一连入定了几日,错过了芳姐的好几通来电。

  于是自然不知道第三期节目要录制的内容。

  不过也无所谓,一样的节目组,肯定一样的配方。不用说,也是一样的没有营养,一样的沙雕。

  正式开录,李曼晚到了半个小时。

  她的搭档周博联系她了好几次,多有怨言,可已经录制了两期,总不好临时换搭档。

  而且节目已经播出了一期,反响其实还挺好的。

  周博一夜间涨了几十万粉丝,那么一点点的怨言,也显得微不足道。

  为此,他的公司还为他改变了人设的塑造,最近在造呆萌学渣的人设。

  没办法,主要是第二期节目输的实在是太惨了。

  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笨一点也没关系,主要得会卖萌。

  李曼没有来的时间,周博一直在围着苏雪桐转,不停地说:“雪桐,你也太厉害了,简直是数学狂人。不像我,我高考数学才考了二十分。”

  周博一边说话,一边挠头,还将手里的自动小风扇递到了苏雪桐的脸前。

  苏雪桐的内伤未愈,一阵风呛到了嗓子里,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李曼就是这个时间进来的,她慌里慌张,额上满是细汗。

  苏雪桐一看到李曼,着实吓了一跳。

  李曼的憔悴,比她这个受了重伤的人还要明显。

  也就十日未见,李曼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眼角的皱纹多了好几条,皮肤干燥又粗糙,脸上的粉底像是随时会干裂而掉。

  她低着头,跟工作人员致歉:“对不起各位,路上堵车了。”

  城市的交通一向拥堵,尤其是早高峰的时间,没人去质疑李曼的话,唯有心里不舒坦。

  这次的录制是在城中最为有名的游泳馆,据说要比的是游泳、跳水,以及水中舞蹈。

  摇臂的摄像机早已架好。

  既然是与水有关,嘉宾画的都是防水妆,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苏雪桐擦的是普通的粉底。

  其实她就是不化妆也成的,只是不管女人活了多少年,都改变不了臭美的特性。

  再说,老祖宗的偶像包袱还是挺重的。

  临时再去换一个防水的妆容,太耽误时间。

  苏雪桐干脆把妆给卸掉了。

  她的皮肤如雪,根本没有毛孔,更别提皱纹。

  卸去了妆容的她,颜值未减,反倒还增加了不少。

  再一换上泳装,婀娜的身姿和笔直的长腿,更显得她美丽高贵。

  再看李曼,脱下了高跟鞋,胸前也一马平川,内在与外在都不如人,就只剩下了满腔的愤恨。

  李曼看着苏雪桐的眼神儿,越发阴毒了起来。

  司铖除了苏雪桐换泳装的时间,一直都跟在她的后面。

  早在李曼出现的那一刻,知命忽然就颤动了起来。

  他知道,凶手已现。

  只不过,那李曼仅仅是个傀儡而已。

  至于她背后的人……

  司铖的眼神忽明忽暗,他的心气不顺。

  万年前,都道泽楚上仙的脾气不好,可谁又能知道,直到他被封印的那一刻,也不曾真正的与谁发过脾气。

  或许,就是他一再的忍让,才惯的那些人胃口大增。

  那些个关于他的记载,全部都是妄言。

  唯有一言像些样子,那便是泽楚一怒,天地聚变,山峦崩塌,河道倾泻。

  司铖的手背后,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个决。

  李曼只觉肩上一麻,她并不在意,只想着一会儿游泳的时候,要怎样做才能让苏雪桐彻底地消失在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