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曦昏过去时, 季礼在旁边。

  沈言曦再醒来时，季礼还在旁边。

  沈言曦冲季礼做了个委屈的表情，季礼叹气, 心疼地扶沈言曦来喝了水。

  沈言曦终于缓过一点劲，想什么：“孩子呢？”

  季礼脸『色』复杂：“别看, 丑。”

  沈言曦不信季礼说的话：“我这么好看，你也这么好看, 孩子怎么可能丑。”

  季礼：“真的。”

  沈言曦：“我不信。”

  季礼劝：“真的，你受不了的。”

  沈言曦坚持：“儿不嫌母丑，不对，母不嫌儿丑, 你低估了母爱的力量。”

  季礼没法：“那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沈言曦觉季礼小题大做。

  当护士把孩子从无菌箱抱过来时, 沈言曦看到那个黑黑红红皱皱巴巴五官不知所的生时，下意识伸手虚虚挡住生的脸。

  太丑了, 丑到了仙女的眼！

  季礼忍俊不禁：“宝宝，这是你儿子。”

  沈言曦一脸茫地看向季礼。

  ————

  沈言曦皱着眉头心情复杂地给儿子喂了三个月『奶』，小不点这才稍微好看了些, 没那么黑了，没那么皱了，马马虎虎不辣眼了。

  再养三个月，不错，白了些。

  再养三个月, 不错, 长了点绒『毛』，没那么秃了。

  人家养小孩凭的是母爱的本能，沈言曦养儿子凭的是我和季礼的儿子不可能这么丑的信念。

  一一。

  一点一点。

  小不点越长越开，越来越好看, 隐隐透粉雕玉琢的帅哥倾向，沈言曦这才把悬着的心放肚子里。

  季家长曾孙的受宠从来不外貌转移，沈言曦心里波澜伏，两家老爷子却喜欢要命，千挑万选定了个好听的名字。

  季琤。

  取的是玉器相击的意思。

  沈言曦问小不点名字好不好听，喜不喜欢，小不点“咿呀”一下，沈言曦视应，心里喜欢了。

  季礼嘴上嫌弃孩子，半夜却是他来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下班来但凡有空，他也抱着孩子。

  沈言曦调侃季礼口嫌正直。

  季礼道：“保姆做这些你不放心，我不来你就要来，那肯定是我。”

  沈言曦心里一甜，嘴上追问：“你不喜欢小琤吗，人家已经变白了诶，变可爱了诶，你不要做没良心的爸爸好不好。”

  季礼好笑：“喜欢，怎么不喜欢，仙女曦曦和我的孩子。”

  沈言曦听开心，奖励地亲了老公一下，见小不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自己，沈言曦心念皆软，也忍不住亲了小不点一下。

  ————

  大抵是刚生的时候听到了季礼要听话的威胁，也可能是继承季礼的部分比较多，季琤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了超乎常人的冷静。

  尽量不『尿』在身上，『尿』了也不哭，安静等爸爸来换。

  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奶』，什么时候要看纪录片，息比大人还规律。

  一岁时，尽管表达是词汇单位，但小季琤已经可清晰地告诉季礼自己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对于不喜欢的事情，诸如外人的怀抱可表达明确的拒绝。

  两岁时，小季琤开始热衷于把无序的事变有序。

  比如用软糯稚嫩的小手整理沈言曦凌『乱』的梳妆台，将品牌商送给沈言曦的礼盒按积大小排列整齐。

  沈言曦此还和小季琤发生过争执，认一个盒子看着比另一个盒子大，小季琤什么把大的排在前面，小季琤坚持自己的排列方法，最后还是季礼拿手机精确测距并计算，结果表明，沈言曦认大的盒子实际积确实小，小季琤的判断完全正确。

  沈言曦毫无输掉的恼怒，眉眼弯弯表扬儿子：“你怎么这么厉害。”

  小季琤喜欢妈妈，因妈妈温柔、亲近、会说好听的话，爸爸虽也不错，但偶尔会悄悄凶他，只是这时的小季琤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沈言曦的喜欢，无比害羞又矜持地说了声：“谢谢。”

  沈言曦抱小季琤，对季礼：“我怀疑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冷萌又可爱。”

  季礼道：“只有你说我可爱。”用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三岁时，小季琤开始对温情和沈淮清寄过来启蒙但被宋宁雅痛骂不知道哪个环节了问题忘了扔的高等数学和高等理感兴趣。

  他写不答案，只是乐此不疲地学着题目在草稿纸上画函数图案。

  基因隔代遗传是呼声很高的理，沈淮清和温情按捺住惊喜，隔三差五来找小季琤玩。

  沈言曦和季礼都识礼，不可能拦。

  外公外婆小季琤知识的时候，小季琤听认真，外公外婆完小季琤邀请他去自己实验室玩或者去自己家里暂住，小季琤明确拒绝：“我喜欢妈妈和爸爸，我只和妈妈爸爸在一。”

  小季琤越是这样冷脸相对，温情和沈淮清越是喜欢紧。

  小季琤越是这样，沈言曦和季礼越觉要尊孩子的想法，如果孩子确实表现超乎常人的分和科研兴趣，他们不会因父母的恩怨阻拦孩子。

  温情、沈淮清再次过来时，沈言曦、季礼和小季琤交换过这个想法。

  温情和沈淮清满是期待。

  小季琤言语清楚地表示：“求善是求真的导向，人本是科学的导向。”

  小季琤不清楚这句话具的意思，但就觉用在这里很合适。

  温情和沈淮清骤地沉了脸。

  沈言曦和季礼禁不住笑声来。

  四岁时，小季琤失去了对秩序的兴趣，开始探索彩『色』的世界。

  妈妈的衣服要怎么搭配才好看，爸爸的领带要怎么才能和妈妈的衣服搭配，还有家里的跑车停序按颜『色』调整，就算是爸爸下班家也不能『插』队，妈妈戴的珠宝钻石一定要和衣服的颜『色』搭配。

  季礼终于发了除沈言曦外别的微博。

  季礼：在车库被小交警指挥交通。

  网友们化身哈哈机器。

  “哈哈哈这就是家有才儿童的烦恼吗？？”

  “哈哈哈季总怕是没想过除了曦宝还有另一个人跑到他头上蹦迪。”

  “哈哈哈跑车在太子爷眼里就是彩虹糖。”

  “……”

  沈言曦评：代季琤，他未取相关证书获相关技能，交警措辞不严谨，建议修正。

  季礼被沈言曦带皮了，颇挑衅地把“交警”改成“jiaojg”，看小季琤怎么说。

  小季琤表示，杜绝侥幸是进步的开始。

  季礼被儿子逗发笑，确实有点可爱。

  网友们笑疯了。

  小季琤五岁时，拥有了一个妈妈计划中、爸爸意料外的妹妹。

  因六个月大的时候摔碎了季老爷子九位数的琉璃盏，季老爷子夸小姑娘手脚有力，乐呵呵地取了名字。

  季琉璃。

  妈妈是复拍了《问剑》二连问鼎影后的绝对顶流沈言曦。

  爸爸是蝉联财富榜首的季礼。

  家里长辈都曾手握权柄叱咤风云。

  □□哥哥是拥有双院士『舔』狗的季琤。

  总爱给买糖吃的便宜舅舅陶是新晋影帝兼当红炸子鸡。

  便宜『奶』『奶』叶薇薇整游手好闲但感觉很厉害。

  乔悦、傅知易、唐素、程胜、安洁是争抢干爸干妈名额至今没抢结果的叔叔阿姨。

  ……

  小琉璃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从小就活泼好动风风火火。

  班上有小朋友被欺负，一定是站来维护，老师对特别对待，义正言辞表情无辜地指来，还有小朋友没戴儿童表，直接摘下手上那块给小朋友戴上。

  常常上一刻刚从幼儿园放学，下一刻推开华盛顶楼会议室的门。

  小琉璃到的时间就是会议结束时间，高层们自觉离场。

  季礼也爱这个像极沈言曦的宝贝女儿，弯身把小琉璃抱来。

  小琉璃勾着爸爸脖子，脆声问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去剧组看妈妈，我想妈妈了，我要和你一去，傅清宴给我说剧组可好玩了，可我一次都没去过。”

  季礼今就要去看沈言曦，可曦曦拍戏那么累，他自己去探班就好，不想带个小不点。

  季礼和小琉璃商量：“下次好不好，剧组很远，要坐很久的车，小琉璃明上学可能来不及。”

  小琉璃：“可给老师请假。”

  季礼继续：“曦曦可能要拍大夜，就不能和小琉璃一玩了。”

  小琉璃道：“没关系，我就想去一下剧组，看一眼曦曦。”

  季礼没办法，选择干脆：“我可拒绝你吗？”

  小琉璃睁大眼：“不可！”

  季礼：“……”

  小琉璃不仅自己要去，还要叫上□□哥哥一。

  季礼：“……”

  甜蜜的苦恼。

  行。

  ————

  傍晚五点，夕光如薄纱般铺开，暖融融地倾泻在草、木、车、人和建筑上。

  “咔！过！”

  导演喊停。

  沈言曦下戏。

  助理快速上前给沈言曦披上薄毯，导演夸沈言曦状态好，沈言曦合掌鞠躬对导演和工人员道谢。

  统筹告诉沈言曦，明上午的场次变空镜，不意外的话，沈言曦可休假半。

  沈言曦向统筹道了谢，边朝休息室走边问助理拿了手机：“看看能不能安排开，能安排开的话我待会儿一趟水云间。”

  快一个月没看到家老公和两个宝贝了。

  助理道：“可能走不了了。”

  沈言曦给了一个疑问的神情，一推开休息室的门，腿便被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抱住了。

  “妈妈！妈妈！”小琉璃超想仙女曦曦！

  沈言曦垂眸，撞见女儿软萌可爱的脸庞。

  笑着把女儿抱来，听女儿叽叽喳喳说“超想妈妈，但从没提来，今爸爸兴说要带他们来，提前做完了家庭业，乖乖等爸爸开完会，超乖，要妈妈亲亲。”

  沈言曦不用想也知道女儿满嘴跑火车，非但没揭穿，反笑着亲了一下小姑娘软糯粉嫩的脸颊。

  抽高帅气的季琤给沈言曦递了个纸袋。

  沈言曦『摸』『摸』季琤柔软的发顶。

  再抬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两小只搬运工季礼。

  男人衬衫最顶上的纽扣开着，价格不菲的面料包裹着修长完美的身形，挺鼻薄唇，细长的金丝边眼镜修饰了眉眼的锋利：“里面的点心都是你爱吃的，我不想带两只过来，两只非要过来。”

  季琉璃恼羞：“爸爸！”

  季琤笑安静。

  季礼握住小琉璃的手：“你不能让我骗我最爱的女人啊，你只是我第二爱的女人。”

  小琉璃似懂非懂：“妈妈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季琤害羞地：“我也最爱妈妈。”

  沈言曦笑合不拢嘴。

  季礼在沈言曦光洁白腻的额头上烙下一吻，挑事地揶揄：“你呢？你最爱谁？”

  沈言曦笑着抬眼看向季礼，答案不言喻。

  季礼气质偏冷，唯有看向沈言曦和两小只笑意深邃又温柔。

  沈言曦妄图也需要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爱，爱的来源是季礼。

  刚好。

  季礼这种人，一爱就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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