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作者:阮糖超级甜      更新:2022-11-25 18:40      字数:6378
  只给看了一眼,祈洲将稀有的黑金收了起来,仿佛只是给凌渺展示一番。见对方心不在焉、频频往外张望的样子,他有些好笑,故意装作看不懂眼色将女孩儿晾到一边。

  凌渺饿惨了,没见祈洲有什么吩咐,试探着问:“上校,您还有事吗?”

  没有的话,我先走了。后面一句还没说出口,门铃忽然响了。在祈洲的眼神示意下,她走过去开了门。

  一个警卫员抱着一个不晓得什么材质制成的盒子站在门口,见到开门的是凌渺,眼神中的惊讶与好奇都快要满溢出来了。出于专业素养,他扬声问:“祈上校在吗?他订的外卖到了。”

  隔了一扇门,祈洲没说话。凌渺无可奈何,伸手接过那个盒子:“在的,给我就行了。”

  警卫员没敢乱瞟,脸上带着吃瓜的兴奋表情,将东西交接后赶紧跑了,一刻都没逗留。掂了掂手中的盒子,不重,比一般的食盒要大许多。

  把东西放到祈洲面前的桌子上,凌渺眨巴了下眼睛。见祈洲指节分明的手指拆开了食盒的外包装,轻轻掀开盖子,熟悉的浓郁香气飘荡出来,将凌渺馋得眼睛都直了。

  蒜蓉生蚝、烤茄子、麻辣小龙虾、香辣蟹、排骨鸡爪煲、青椒酿肉。每份菜都用一个单独的小食盒装着,整整齐齐码在大食盒中保温,直到拿出来掀开盖子还是热气腾腾的。

  “上校,这是哪家餐馆送的外卖啊?”与凌父做的也太像了,闻着都是那么香气扑鼻。凌渺直勾勾盯着食盒,把想吃的欲望都写在了脸上,眼尖地瞧见里面有两盒饭,舔了舔唇厚着脸皮问:“这么多,您吃得完吗?”

  “你自家餐馆做的菜饭看不出来?”祈洲像是有强迫症般将小食盒在桌子上摆放得整齐,掀了眼皮淡淡道:“确实吃不完。”

  好家伙,凌家的餐馆开在十三区,距离一区很远。外卖送是能送到,就是这外卖费非常不便宜,够在餐馆胡吃海喝一顿了,因而没人会嫌钱多烧得慌,专门去点远在十三区的外卖。

  看不出来祈洲这么有钱,在吃上如此舍得。凌渺暗暗羡慕了一番,腆着脸苍蝇搓手:“您需要有人帮忙践行光盘行动吗?浪费食物不好。”

  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祈洲淡淡地嗯了声,坐姿板正:“可以,麻烦你帮我吃一点吧。”

  得了这句话,凌渺脸上瞬间笑出了一朵花,没跟祈洲客气,真的是吃了亿点,到最后肚子都撑圆了。美美地吃了一顿,她心情好了许多,还有心思开玩笑:“上校,下次有这种帮忙的事儿请务必找我。我脸皮厚,撑得住。”

  “……”祈洲默了一瞬,抬起黑漆漆的眼眸,薄唇微张:“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桌上的食盒有家庭机器人会收拾,不用他们上手。祈洲径直走到内室,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凌渺神情都是懵的。

  不是说需要帮忙,突然进浴室洗澡是怎么回事?抠破了脑袋她也没想明白原因,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也就过了几分钟,祈洲带着一身的水汽迈出来,睡袍松垮地挂在肩上,露出性感漂亮的锁骨,比军装的禁欲多了一丝/诱/惑。

  被眼前惑人的男色勾了眼,凌渺连忙用手捂住眼睛,透过指间微微张开的细缝往外瞧。祈洲随意擦了擦滴着水的头发,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想假装没看见都难,凌渺双手抱胸警惕地盯着跟前的男人,神色非常认真:“我卖力气不卖身的,强扭的瓜不甜。”

  祈洲搭在睡袍上的手略微一顿,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眉毛扬了起来:“都没啃过怎么知道不甜?”

  “……”凌渺被噎了一下,带着怒色瞪过去就瞧见男人戏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登时气成了河豚,腮帮子鼓鼓的。

  刚想开口说话,她看到男人睡袍半褪,把整个后背露了出来。后肩一道蜿蜒的疤裂开,鲜血顺着背脊往下流淌,弄脏了才换上的睡袍。

  径直到内室的床上趴着,没等到凌渺进来,祈洲幽幽的声音扬起:“不是叫你过来么?”

  凌渺被惊到了,此时脑子里已经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满心困惑祈洲这伤是怎么弄的。她颠颠地挪到里面,凑近细看这道伤口,像是被利器所伤,又不完全像。

  尽管是趴着,祈洲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多专注,他咳嗽了一声引起凌渺的注意,指着橱窗道:“里面有药,帮我换上。”

  “您这伤口有些严重,不需要找专业人士处理嘛?我是个业余的,只给我家乔治包扎过伤口。”尽管是这样说,凌渺还是将放在橱窗里的医药箱拎了出来,取出里面备用的纱布还有一些常见的药粉与药膏。

  “乔治?”祈洲蹙眉回想了许久,不确定地问:“你家什么时候添新人了?你弟弟?”

  说起乔治,凌渺的脸上浮现一抹笑,仿若陷入了回忆之中:“当然不是弟弟了,我儿子。”

  神情一片空白,祈洲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沉默半晌骤然提高了声音:“你再说一遍,乔治是谁?”

  “我儿子。”凌渺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小声补充道:“一条特别乖、特别黏我的狗,前两年养的。怎么了吗?”

  “……不怎么,就问问。”祈洲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凌渺给自己清洗伤口、上药。

  不经常弄这些,凌渺的包扎手艺着实入不了眼。纱布贴着伤口,为了防止崩裂,还在外面缠了一圈绷带。弄了半天,她瞧着那丑兮兮的包扎处有丁点心虚,一想到自己是来帮忙的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自卖自夸道:“还不错吧?”

  “你家乔治怕是都比你的手艺要好。”刚上完药,伤口那处火辣辣的疼,祈洲面不改色地将睡袍拢起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帮了忙没得个谢字,反而被嫌弃了一番,凌渺不服气了,小声哼哼:“那你怎么不自己上药?”

  把领口遮挡得严实,祈洲黑漆漆的眼眸晃了她一下,声音中夹杂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后面又没长眼睛。”

  “……”行吧,凌渺不跟伤患计较,在心里碎碎念了好几句才好奇地扬着一张脸:“您这伤口怎么弄的?”

  祈洲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定定地盯着凌渺:“想知道?”

  被这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凌渺后退了两步,顿时怂了下来:“也不是那么想。”

  好奇心害死猫,她脑子里忽然涌现这句话,立即坚定地摇头,笑得一脸讨好:“不想不想。这是您的私事,我无意打探。”

  “哦。”不知怎的,祈洲眼中那点笑意渐渐消失,淡淡地抿了唇:“作为你帮我上药的奖励,十圈负重跑拿好。”

  “……”凌渺嘴里苦涩,一张脸不到一秒钟就耷拉了下来,恨不能抱着祈洲的大腿让他撤回这个奖励:“其实我挺乐于助人的,不用奖励什么。”

  “那可不行。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该奖励就得奖励。”祈洲一点没有收回前面那句话的意思。

  凌渺在心里骂了他十几遍,面上还是和气的:“这奖励不能明天再领吗?”

  “可以,明天翻倍。”

  “……我马上就去跑。”凌渺心头骂骂咧咧,憋着一股气硬着头皮又跑了十圈。

  凌渺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也不知道祈洲哪有那么多精力关注她,稍微偷下懒就被抓了,而后被罚的训练量比别人多一倍。就算不偷懒、没犯错,也能以奖励的理由操练她。

  也就一个月不到,祈洲身上的伤口彻底长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而相对的,凌渺每天训练累得要死,走路都张不开眼睛。兴许是那个男人良心发现了,居然主动提出要带凌渺出去。

  平时封闭式训练,每个月底放假一天。凌渺从月初盼到了月末,可算等来了一天休假,正想约着认识的朋友出去逛逛。

  崔炽与秦诤要回家一趟,舍友们又各有各的事情,她本想就在外边吃顿饭算了,没料到祈洲会约她。狐疑地盯了男人一眼,凌渺沉思片刻:“您不会整我吧?”

  祈洲轻飘飘抬眼,身上穿着的休闲服衬得身姿挺拔,领口的纽扣没有完全扣上,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我有那么闲?”

  “有的。”凌渺真心实意地点头,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她顿了顿,改了口风:“我是说自己挺闲的。”

  “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等回头还得再调整调整。”祈洲将智脑缩成手表般大小戴在手腕上,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很快一辆飞车稳稳当当停在校门口。他毫不停顿地抬脚往外走,丢给凌渺一句话:“跟上。”

  反正也不会把自己卖了,这点自觉凌渺还是有的。她见祈洲开了车门,便连忙跑过去坐在他身边。飞车是自动驾驶的,只需事先输入目的地,车子就会自动规划最佳路线。

  祈洲手指微动输了个地址,凌渺飞快瞟了一眼,认得那个位置在七区,也就是中/央区的一个地方,距离学校挺远的。

  不知道祈洲去中/央区做什么,凌渺想问的,可对方输入了地址后就合上眼睛,往后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除了车子启动发出的气流声,车里静悄悄的,她便不好意思开口。

  不知为何祈洲半睁了眼,能感觉到自己在看他似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问什么?”

  “您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想问的?”凌渺惊奇,下意识就接了句。

  “眼珠子都快黏上来了,想不知道都难。”祈洲瞄了下车窗外,语气浅浅淡淡的。

  “……”还好自己脸皮厚,凌渺心想,否则此刻该尴尬得脚趾蜷缩了。她的情绪没受影响,酝酿了下小声问:“我们去中/央区做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还有什么想问的?”靠着椅背,祈洲半睁的眼又合上了,面容十分安详。

  “没了。”凌渺木着脸,失去了寻求答案的欲望。她暗暗腹诽祈洲又小气又不做人,肯定没有交心的朋友。

  紧闭双眼的男人眉峰拧了拧,蹙眉问:“你在骂我?”

  “?”凌渺一惊,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可见祈洲的样子又不像,要不然他肯定又要“奖励”自己。细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她斩钉截铁道:“没有,您出现幻觉了。”

  祈洲没说什么,这件事就此揭过。而凌渺心口提着的一口气微松,再不敢在心里嘀咕祈洲了,生怕对方暗戳戳修了读心术什么的。

  一路无言。直到飞车在目的地停下,祈洲霍然睁开眼,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下车,到地方了。”

  昏昏欲睡的凌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摸一下自己的嘴角。没有流哈喇子,她舒口气,精致女孩子的包袱有亿吨重。

  下了车她才发现来这里的人不少,瞧着个个都很有钱。就正在跟祈洲交谈的那个人,手腕上戴着的智脑就值十万星币,还是最近推出来的最新款。

  一个人都不认识,凌渺没有贸然开口说话,乖乖地跟在祈洲身后。他们没有与拥挤的人群挤,在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男人的带领下进入另一扇门,七弯八拐到了一个偌大的地下会场。

  会场空间非常大,被割据成了几大块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专人管理,负责维持秩序。看着展示在台子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凌渺眼睛睁得溜圆,左瞧瞧右看看,觉得什么都很新奇:“这是拍卖所吗?好多东西啊。”

  漂亮的珠宝首饰、削铁如泥的长剑、构筑机甲的珍稀材料,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不卖的。

  看凌渺这般好奇,祈洲领着她慢慢走,顺便为她解答疑惑:“是拍卖所,只不过是非正式的,每年只开这么一次。除了展出的这些东西,还有压轴的几件稀罕物,那才是重头戏。”

  展出的东西是明码标价,交付足量星币就可以直接领走。而用于拍卖的物件还没有展露出人前,那是需要竞价,价高者才能得的。

  凌渺听得仔细,看得也仔细,却没有想要购买。并非无看上的东西,实在是囊中羞涩。

  凌家餐馆的生意大不如前,凌父凌母又不是节省的性子,每顿都要吃好的,难入口的营养液滴点不沾。毫不夸张地讲,他们家大部分收益都用在了吃上,没有多余的闲钱给凌渺拿着花。

  进入军校虽然每月有五千星币的生活费补贴,但也仅仅足够买点小玩意儿,在这里展示的动不动上万星币的珍贵东西她过个眼瘾还行,买是买不起的。

  遗憾地叹息一声,凌渺心里像被猫抓般痒痒的,难受得紧。这就是她为什么不逛街市、不逛珍宝会的原因了,不是不喜欢,实在是看上的东西买不起,那种滋味简直比一顿不吃饭还难受。

  压着自己难受的心情,凌渺别开眼问祈洲:“您要买什么吗?”

  “随便看看。”祈洲对这些明码标价的展示品兴致缺缺,领了凌渺到空位上坐着,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顺势翘起二郎腿:“反正不差钱。”

  凌渺十分艳羡,干巴巴地“哦”了声,郁闷地低下了头,祈祷自己能够一日暴富。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体验一下那种随心所欲装逼的感觉。

  会场周围坐满了人,最激动人心的拍卖才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套不论是成色还是原材料都为绝品的首饰,深受女士的钟爱,几次竞价后被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妇人买走了。

  第二件拍卖品是一块黑金,比祈洲前段时间买的那块要小一半。灰黑色,没有泛出明显的光泽,不过竞价的人却不少,最终以五十万星币的价格成交。

  凌渺看得直咋舌,在想祈洲那块质地更好的黑金得值多少钱,怕不是要上百万星币。不管怎样,有个事实是可以肯定的,祈洲真乃有钱人。

  托着下巴看别人肆意挥洒星币,凌渺惆怅的同时还为别人感到肉疼。很快她就没心情感叹这些了,因为一直兴致缺缺的祈洲坐直了身子,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盯着男人的侧脸看了会儿,凌渺顺着视线往拍卖台上看去,一副机甲被呈了上来,外表似乎泛着幽幽的冷光。

  耳边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起,凌渺疑惑地偏了头,就听主持人在介绍这副机甲的来历。据说全是珍稀材料锻造而成,是人类研制出来的初代机甲。曾经为开国将军御用,后流失不知所踪。

  这等具有历史、实力又强劲的机甲问世,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价格一次比一次出的高。在出到一亿星币时,跟价的人少了一半多。

  祈洲目光灼亮地看着拍卖台,在竞价到三亿,主持人要拍板成交时开了口,清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31亿。”

  以为志在必得的那个小少年愣了愣,随即咬牙跟价:“四亿。”

  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祈洲举了牌子,沉思了下:“41亿。”

  “……五亿!”那个小少爷被祈洲的骚操作恶心了一下,不经大脑喊出这个价格后,见跟自己争抢的人没声了,顿时好不得意,觉得胜券在握。

  谁知道祈洲轻飘飘举了牌子,薄唇微张,吐出一个数字:“51亿。”

  “……操。”那个小少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想往上喊,被一起陪同来的管家止住了动作。老管家差点泪流满面,老脸上的皱褶越发明显:“少爷,您再这样挥霍无度,未来几十年的零花钱都透支光了哇!”

  一想到没钱就不能出去玩,不能买好吃的、好玩的,那个少爷打起了退堂鼓,嘴上还是不屑地“切”了声:“就是个机甲而已,我不要了。”

  于是祈洲以51亿星币的高价买下了那副机甲,赢得了全场的视线。凌渺心情复杂,非羡慕嫉妒几个字可以概括。她觉得自己不能被别人的有钱迷了眼,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恭喜您,上校。”

  “恭喜什么?”祈洲面色淡定,一点没有将宝物掌握在手里的欢喜,掀起眼皮睨着凌渺,仿佛在等她的回答。

  “您不是拍到心爱之物了么?这不值得恭喜?”凌渺心里的疑惑没有表现出来,小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谁说这是我的心爱之物?”祈洲手指搭在座位的把手上敲了敲,眼神比她还疑惑:“给你拍的。”

  “!!”凌渺受宠若惊,瞳孔都因为受到的震惊太大而微微在颤。她咽了咽口水,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不是在做梦。

  凌渺深吸口气,深怕自己由于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乐得大笑出声,小心探头道:“您真是拍给我的?那怎么好意思啊。无功不受禄,我受不起您的这份大礼。”

  “受得起。”祈洲眉梢微扬,浅色的瞳眼爬上一丝笑,难得勾了唇角:“又不是白送给你,要付钱的。”

  “……”空气都寂静了几秒钟,凌渺不雅地掏了掏耳朵,侧过脸想听得清楚些:“您说什么?”

  “我说要付钱的。这么贵的机甲,你不会想白嫖吧?”祈洲说话慢悠悠的,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脸上的表情龟裂,凌渺有一肚子脏话想要脱口而出。对上祈洲那张冷峻的脸,她没敢造次,话里流淌着委屈:“又不是我要买的,不要还不行吗?”

  “不行,记得打个借条。”

  凌渺:“……”

  祈洲是个狗东西这句话,她要在心里呐喊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