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作者:冠滢滢      更新:2022-11-22 12:24      字数:10653
  商场上混的哪有什么傻白甜?

  掌管庞大公司杀伐决断的时简更不可能是!

  所以,他亲自跑一趟有更深层的意义。

  “通过了。”连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时简先生,找个地方谈吧。”

  确定他智商在线,不会拖后腿,而且人品过的去。

  但挑选的盟友太过聪明,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行。”时简是到了连家,看到连苕一系列骚操作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明明,她谋定而后动,牢牢占据了上风,那为什么还找上他求助?

  只有一个解释,她另有所图。

  她比他想像的更聪明,更有手段。

  聪明绝顶,多智近妖,这样的人当朋友挺好,当敌人……晚上都睡不着觉啊。

  只能说,连培生对这个女儿完全不了解,才吃了这么大的亏。

  时简率先下了车,连苕慢悠悠的跟着下车,晚风一吹,发丝在空中飞舞,精神为之一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豪华五星级酒店,这是城中的标志性建筑,相当有名。

  大厅金壁辉煌,水晶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经理带着手下毕恭毕敬的迎了过来,“时董。”

  时简直接吩咐下去,”给我安排两间挨在一起的行政房。”

  “是。”经理连头都不敢抬,心中却满满的好奇。

  不近女色的老板身边居然出现一个女的,太稀奇了,不知是什么来头。

  经理亲自将两人带到电梯口,按下按钮,一路坐电梯上了顶楼。

  挑的是最好的两间房,风景无敌好。

  时简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

  连苕进入房间四处张望,行政房很大,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衣帽间,风格极为浪漫奢华。

  “这也是你家的产业?”

  时简微微颌首,“这家酒店是我爷爷的杰作,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连苕踩着软软的地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注(1)

  夜景美如画,人生如此美好,何必自寻烦恼。

  身畔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说吧。”

  连苕捧着温热的牛奶杯,视线盯着外面的夜景,沉默,还是沉默。

  时简也不催着,就静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连苕轻轻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的一生,从出生到十八岁去世……”

  缥缈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时简猛的扭头,错愕万分,“十八岁?”

  她今年才十七岁!

  连苕选择了半真半假的说辞,穿书就算了,太过玄幻没人信。

  但做梦……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借口。

  不过,爱信不信。

  “对,在那个梦里,我委屈求全隐忍低调依旧没有逃脱被人逼死的下场。”她用最平淡的话说着最血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而你,出现过。”

  时简眉心直跳,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被她的话吓到,还是被震惊到了。“我们是朋友?”

  “不是,我们没有见过面,我是大写的悲剧。”连苕见他的反应奇奇怪怪的,不像是信,但也不像是不信。

  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索性放开了手,“你是大写的惨剧,时间到了你就得给别人让路,让别人顺利的接手你所有的东西,包括庞大的商业帝国。”

  时简只当是鬼故事听,但听到这样的话,任谁都不会舒服。

  他脑海里蹦出一个人名,“别人是时鸿哲。”

  这是肯定句,也就能解释连苕的行为了。

  “对。”连苕没有再隐瞒,从见到时简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他主动加她好友,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连宝儿最大的金手指是什么?不是连培生,而是对她无脑宠的霸总时鸿哲。

  连宝儿要什么就给什么,昂贵的珠宝首饰全捧到她面前,让她能艳压整个社交圈。

  谁要是对她有一点点失礼,他就疯狂的打压,把对方整的家破人亡。

  就连网友说一句她不好,也要将对方告上法庭,非要毁掉对方的工作和家庭。

  这才显出时鸿哲的情深似海啊。

  但,时鸿哲手握庞大的帝业帝国,站在金字塔尖呼风唤雨的人,拥有着常人无法想像的能量。

  他稍微抬抬手,却是普通人的灭顶之灾。

  连苕是无法苟同这样的价值观,还是将危险分子扼杀在摇蓝中吧。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她忍不住怀疑,原身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既然这样,就直接断了他的青云路。

  只要时简不挂掉,时鸿哲就只是一个学艺术的富家子弟,一生衣食无忧,但跟权势无缘。

  这就是她的计划!

  时简的眼睛微眯,“那他跟连宝儿是什么关系?”

  连苕抿了一口牛奶,眉眼清冷的可怕,“他们是命定的爱侣,财富权势地位都不缺,还拥有全世界最美的爱情。”

  她的话里充满了嘲讽。

  “而我们是替他们铺路的工具人,也是替他们积累财富的工具人。”

  同病相怜啊,亲。

  时简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翻滚的情绪,“在你梦里,我什么时候出事?”

  “具体时间不清楚。”连苕是真的不知道,书里写的都是甜宠情节,你爱我就要宠我,把我宠上天。

  时不时的穿插几个男女配跳出来搞破坏,为男女主可歌可泣的爱情添砖加瓦,增加甜蜜度。

  至于背景都是一笔带过,有些细节和逻辑经不起推敲。

  但细细琢磨,她推断出了一种可能,作者是故意这么写,至于为什么……

  男女主必须是伟光正,是最完美的正面形象,任何有危害形象的因素,都是草草带过。

  比如,男主是一个捡漏王,这好听吗?时简能比男主更优秀吗?必须不能啊,这种时候春秋写法就上场了。

  该隐去的隐去,该夸大的夸大,该添金的添金,这就是看着逻辑不通的真正原因。

  “时鸿哲出现在连宝儿成年礼上时已经是霸总。”

  连宝儿今年十七岁,明年就是十八岁,就是说,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

  时简别看外表平静,其实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是怎么出的事?”

  连苕怜悯的看着他,红唇微启,“撕票。”

  ……

  又是新的一天,连苕在二米大床上醒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时间又躺了回去,拢了拢被子。

  今天是周未,可以多睡一会儿。

  就躺了一会儿,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生物钟够准时的。

  她无奈的坐起来,打了个点餐电话,这才慢悠悠的进洗手间漱洗。

  等她打理完,门铃响了起来。

  她过去开门,送餐车到了,早餐好丰盛,整整三层。

  “方便进去吗?”

  “当然……”连苕猛的抬头,“时简先生?怎么是你……请进吧。”

  时简推着早餐车进来,客厅有一个小小的餐桌,两个人坐正合适。

  连苕看着琳琅满目的早餐,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一杯热牛奶递过来,她顺手接过,“谢谢。”

  时简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你的气色很好,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还能睡的踏实,真让人羡慕。”

  连苕瞟了他一眼,黑眼圈不要太明显,“我心大。”

  时简一夜没睡好,脑子就是停下不来。

  撕票两个字如魔咒般缠绕着他,让他难以入眠。

  虽然,他一再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幻梦。

  但,别人说这事他肯定嗤之以鼻,连苕啊,聪明的像妖孽。

  关系到自己的生死,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宁信其无。

  “你怎么证明你的梦是真的?”

  这话说的哟,暴露他内心的矛盾了。

  连苕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别买城东那块地,底下有古墓。”

  古墓归国家所有,不允许再造其他建筑了,钱就彻底打水漂。

  如一道惊雷砸在时简头顶,脸色大变,这个项目是绝密,只有几个高层知道此事。

  而古墓一事,他更是一无所知。

  她,居然知道?!

  他心底惊涛骇浪,但面上不露,“我买了?”

  两人已经说开了,至于信不信,只有自己知道。

  连苕挑了挑眉,他太沉得住气了,喜怒不形于色,不愧是时氏集团最出色的掌门人。

  她挑了些蔬菜沙拉和荷包蛋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据说那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滑铁卢,每当有人夸你时,连宝儿就拿来说事,从而证明你没有时鸿哲优秀。”

  时简:……

  “实不相瞒,她之前还向我示好。”

  这话一出,气氛莫名的轻松起来。

  连苕吃着美食,心情颇为愉快,“错,是向资本示好,跟你这个人无关。”

  时简嘴角抽了抽,这么年轻,思想却这么成熟,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你一直活的这么清醒吗?那会失去很多乐趣。”

  连苕呵呵一笑,怼回去,“说的好像你很懂那些乐趣似的。”

  眼前的男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生命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时简默然,他从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了,严格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按部就班的接受精英教育。

  随后临危受命进入公司,一刻不得闲。

  “忽然觉得工作没啥意思了。”

  忽然被通知英年早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那么,工作的意义何在?

  “该玩就玩,该吃就吃。”连苕一本正经的说着关爱临终病人的话,“嗯,吃点好的。”

  “哈哈哈。”时简被逗乐了,缠绕他一晚上的阴影瞬间消失。“我不信你的梦。”

  “嗯,我也不信,因为命由我不由天。”连苕拿着叉子往荷包蛋上一捅,杀气腾腾的,“谁敢拿我当工具人,我就捅死谁。”

  她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平时不显,一旦踩到她的底线,那就尸骨无存。

  时简倒是相信她的能耐,她的智商和心计是万中之选,一旦摆脱感情的束缚,没有什么能挡住她的脚步。

  “连培生你打算怎么处理?”

  连苕眨了眨眼,“先立一个小目标,比如搞一个亿?”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半点父女情,不会留手喽。

  时简微微一笑,有个人跟他一样优秀,一样倒霉,这感觉蛮奇怪的。

  很亲切,也莫名的安慰到他。

  “我觉得步子迈的大点,再大点。”

  连苕哈哈一笑,举起牛奶杯示意,“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时简拿起咖啡跟她碰了碰杯,“敬我们俩。”

  盟约已成!

  以后就是一起共进退,一起打怪的小伙伴了。

  连苕不怕别的,就怕剧情杀,有一个强大的盟友,互惠互利,不好吗?

  连培生被连夜带走调查时,一路上就给律师和手下打了电话,几人匆匆很赶过来。

  律师想给他保释,结果,警方说是他的案件性质恶劣,不给保释。

  那得关上24小时,连培生整个人都很暴躁,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他的火气不停的往上冒,狠狠骂了连苕几句。

  陈律师是他的心腹,对连家的情况很了解。

  连宝儿说是养女,其实是亲生女儿,连培生再怎么禽兽都不可能下手的。

  再说了,连培生有钱有势,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不计其数,在外面玩的挺花的,他从不缺女人。

  “连董,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不给保释,这一点太不寻常了。

  连培生已经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整个人冷静下来思索,思前想后,他最大的问题是对连苕不了解。

  “连苕。”

  陈律师惊呆了,印象中的连苕像单薄的纸片人,没有什么存在感。“大小姐没有这样的能耐,你弄错了吧。”

  连培生深吸一口气,“她一直在伪装,这些年成功的骗过了我,我差点忘了她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

  陈律师的脸色变了几变,那个人是所有人的禁忌。

  但,他有不一样的看法。

  “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只要你多肯她一点关爱,她自然全听你的,缺爱的孩子越渴望来自父母的肯定。”

  感情才是绑住一个人手脚的最大利器。

  连培生阴沉着一张脸,将今晚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陈律师听罢,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连董,孩子变的叛逆,其实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您以前太忽视她,她想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吸引你的视线,这很正常。”

  连培生被说动了,这种事情在他们圈子屡见不鲜。

  但是吧,心里的怨气半分没消,将连苕恨的牙痒痒,“哪个孩子会将亲生父亲送进大牢?”

  陈律师默了默,连董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过犹不及,这才引来了巨大的反弹。

  当然,大小姐做事情太简单粗暴,伤了父女情份。

  晚辈跟长辈对着干,说到哪里都不占理。

  “这只是配合调查,大小姐行事偏执暴躁,有所偏差,您以后慢慢教导。”

  连培生的眼睛微眯,“你不觉得她心思深?”

  “如果她有成算,就不会将事情都摆到台面,将您彻底激怒了,她能有什么好?”陈律师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到底是年轻气盛,脾气压不住。”

  这话打动了连培生,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心中闪过一个怀疑,“会不会是时简在背后唆使?但他图什么呢?”

  陈律师就不明白了,“我们主业是医药,跟他们风马牛不相及啊。”

  海一药业是上市公司,占据了市场的大壁江山,市值很高。

  而时氏,地产,汽车,电器,餐饮酒店等等,遍布各行各业,是跨国集团。

  “难道图连苕这个人?”这话说的连培生自己都不信,连苕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以时简的条件,什么美色没见过?

  陈律师也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秘书特意带了一套换洗衣服给连培生,还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老板,东城那块即将拍卖的地。还记得吗?据内部消息透露,那边有规划,三年后将通地铁,时氏已经传出风声要拿下这块地。”

  连培生羡慕眼红的不行,“近两年我一直想进军地产行业,先弄块地搞商业综合体,中心位置就打造连氏大厦,可惜我们是外行,不得其门而入。”

  他的野心很大,不甘心只做药业,而是想涉及各行各业,打造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

  秘书感慨了一句,“时董事长这个人特别不简单,凡是他看中的项目就没有亏钱的,这一点不得不服。”

  他越是不简单,连培生越头疼,因为是站在对立面。

  一想到这些,他就心浮气燥,“去找连苕,我要跟她当面谈。”

  但打了无数通电话,依旧是关机。

  连苕在酒店睡的特别好,还拿着vv贵宾卡在酒店里畅通无阻。

  她先是在酒店的中餐厅吃了一顿大餐,睡个午觉,起来后去贵宾厅吃着精致下午茶,看看窗外的风景。

  然后,去游泳池玩了一会儿,做了一个芳香spa,做了全套的美容护肤,整个人美美的,小日子过的特别舒服。

  晚上,去西餐厅吃了晚饭,饭后去酒店的酒吧点上一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欣赏爵士乐表演。

  一首首电影插曲重现,让人重温那一段段电影经典时光。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注(2)

  沙哑的女声低吟柔婉,一首《被遗忘的时光》娓娓唱来,百转千回,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喜欢听老歌?”

  连苕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很有故事感,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她一袭淡黄的长裙,明眸皓齿,整个人容光焕发。

  时简都有些羡慕她的这一份自在,在他辛苦工作时,她吃喝玩乐,一个人也玩的很高兴。

  “风声已经放出去了,连培生在里面待足了24小时,这会儿出来去了医院。”

  连苕挑了挑眉,“都拿到手了?”

  “嗯。”

  连苕微微一笑,笑容隐隐有一丝惊心动魄,“那就开始吧。”

  医院,连宝儿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伤。

  高竟文接到消息赶来,看到如此凄惨的连宝儿都惊呆了。

  连宝儿醒来后录口供,咬死是连苕打她的。

  警察不相信,医生也不相信。

  但高竟文信啊,咬牙切齿的表示要告连苕,一定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还疯狂的拨打连苕的电话质问,可惜,一直关机了。

  他床前床后的照顾着,生生熬了一天一夜。

  终于等到连培生出现了,高竟文一肚子的怨气,愤愤不平的说道,“伯父,您看看宝儿这一身的伤,太欺负人,这一次您一定要为宝儿主持公道。”

  连培生看着缠满白纱布的女儿,心情很复杂,“宝儿,你还好吗?”

  在他走近时,连宝儿不由自主的记起挨打的疼痛,不禁索索发抖。

  “爹地,我没事,你不用来看我。”

  其实,她心中也有怨,连苕跟她不对盘,故意拿她当挡箭牌这很正常,换了她也这么干。

  但是,平时娇宠她的父亲在关键时刻不顾惜她,没有退开,巴掌一次次的挥过来。

  她曾经读过一个故事,两个女人争抢一个孩子,都说自己是亲生母亲,判案的官员让她们拉扯孩子,谁赢了孩子就归谁。

  最后,却判定先松手的是生母,孩子归她。

  因为,爱。

  真正心疼孩子的母亲是不忍心让孩子受苦的。

  可她爸呢?有些事情不能细想,心寒。

  高竟文气的要死,”什么叫没事,宝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要狠狠反击。“

  他捧在手心的女孩子居然遭遇这样的事情,太让他心痛了。

  他恶狠狠的说道,“谁打你一巴掌,你还十巴掌。”

  连培生眼神冷了几分。

  一道惊呼声忽然响起,“啊,你就是人面畜心的养父?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那么狠呢?”

  “这就是被打的姑娘?可怜啊,浑身是伤。”

  几个病人家属站在门口,对着连培生指指点点。

  高竟文脑袋一懵,震惊的都结巴了,“什么?伯父……宝儿这一身伤是你打的?这怎么可能?”

  连培生面沉如水,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

  “千真万确,网上都报道了。”病人家属大声唾弃,“渣父。”

  病房内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拿起手机上网。

  直接点开热搜第一,标题格外劲爆:惊爆富豪深夜被拘的真相,竟然是凌、虐养女。

  文中还附了几张照片,一张是深夜连培生从警车下来,走进警察局的照片。

  一张是第二天连培生换了一套衣服,从警察局出来钻进豪车的照片。

  一张是打了马赛克的连宝儿被送上救护车的照片。

  还附有一份验伤报告,虽然病人名字打了马赛克,但上面的病历触目惊心。

  头面部外伤,脑震荡,鼻骨骨折,全身挫伤等等。

  连培生没有遮脸,瞬间被扒出他的身份背景。

  网友们异口同声的谴责他,眨眼之间骂出几万条评论。

  连培生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这一回是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连宝儿,反而收获了无数怜惜,风评一下子翻转过来。

  连宝儿心中暗喜,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总算有点补偿。

  高竟文却暴怒了,冲过来就要揍人,“连培生,居然真的是你,你还是人吗?”

  秘书及时挡在连培生身前,连培生不耐烦的喝斥,“闭嘴,蠢货。”

  他拨出一通电话,这一次通了。

  他愤怒的质问,“连苕,是你干的,对不对?”

  连苕无辜极了,“不是我。”

  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连培生对她向来没有什么耐性,“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苕只是笑了笑,“一个男人不疼亲生女儿,却疼养女,合理吗?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她早就怀疑其中的不合理。

  养女?是私生女吧,但问题来了,她和连宝儿只差了五个月,连宝儿的生母是谁?

  就算是私生女,也不是不能公开,这个圈子的私生子还少吗?为什么要以养女的名义?

  要知道,现在的连家没有女主人!谁还能阻止他?

  越想越觉得问题很大啊。

  连培生的心一紧,“你在胡说什么。”

  声音都不对了,分明是心虚,连苕只是试探了一下,“我太迷惑了,决定求助万能的鸭脖网友。”

  连培生对她动不动就公开的行为特别反感,“你别乱来。”

  他妥协了,“你不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一千万。”

  连苕不禁笑了,“养女一亿都舍得,却只拿一千万打发亲生女儿,我更想去问了。”

  “你……”连培生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亿是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

  连苕表示理解,“房子商铺股票,我都ok的。”

  连培生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怒火压了下去,“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我们当面谈。”

  “好啊。”连苕报了一个地址。

  咖啡店,音乐轻柔,咖啡香气弥漫。

  连苕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拿铁咖啡。

  一辆豪车停在咖啡店门口,几个黑衣人冲进店里,把客人们都吓了一跳。

  连培生走在最后面,冷冷的看着连苕,“把大小姐带回去。”

  他就没打算谈判,而是骗出地址后过来抓人。

  黑衣人二话不说就上前拉扯连苕,一左一右将她架着走。

  连苕没有挣扎,特别乖巧的样子。

  店员赶紧上前阻止,这怎么看都像是绑架。

  “这是我的女儿,我是带她回家。”连培生指挥手下将店员推开。

  正在此时,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好热闹啊,我来晚了吗?”

  店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身气势凛然,身后跟着几个手下。

  连培生的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看向连苕,连苕在冲男人笑,笑的还很开心。

  “时简先生!你……她……你们……”他们居然形影不离,这代表着什么?

  时简将门口堵住了,想要出门必须经过他。

  “连董,这是我看到你第二次施暴了,你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建议你去医院接受治疗。”

  连培生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时简,暗暗磨牙,“时简先生,这是我的家务事,请不要插手。”

  “不行,连苕是我的朋友。”时简冲连苕招了招手,连苕推开架住她的手,像只鸟般飞过去。

  两人并肩而站,一高一低,居然很和谐。

  “朋友?”连培生一个字都不信,这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怎么可能做朋友?

  时简淡淡瞥了他一眼,“去包房谈。”

  这不是请求,是通知,上位者的强势霸道在他身上发挥淋漓尽致。

  他率先扭头走向包房,连苕双手插在口袋,慢悠悠的跟上,两人举目之间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熟稔。

  看着两人的背影,连培生眼中异采连连,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包厢外有人守着,包厢内,只有三个人面对面而座。

  时简叫了一杯冰咖啡,给连苕叫了一杯热牛奶,随后挥了挥手,“你们慢慢谈。”

  连培生的视线在两杯饮料打转,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连培生悠悠长叹,“小苕,你要相信爸爸是爱你的,你九岁生日时,我在游乐园给你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还送了你很多玩具,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那是原主记忆中最快乐的一天,平时冷落她的爸爸邀请了好多朋友给她庆祝生日。

  当时好多人送她礼物呢。

  但,之后就再也没过过生日,更不要说送礼物了。

  连培生神情一僵,继续大打感情牌,“你出生时爸爸可高兴了,抱着你不肯撒手,你妈都笑我是女儿奴呢。”

  连苕不冷不热的开口,“原来我有一个妈呀。”

  从她记事时就没有亲生母亲的印象,家里没有任何照片,也从不祭拜。

  她曾经问过,连培生大发雷霆后再也不敢问了。

  连培生的眼眶渐渐红了,“你妈的去世是我一生最大的痛,是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每当想起就痛不欲生,我不是不爱你,而是看到你就想到你妈,我真的受不了……”

  他捂着胸口,一脸的难受,“但在我心里,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

  连苕给他鼓掌,“很感人,可这剧本太老套了,爸,你得与时俱进,这年头的小孩子不好骗喽。”

  连培生:……

  他咬了咬牙,“小苕,这些年是爸忽视了你,全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疼爱你,把你捧在手掌心宠着。“

  可惜,这种鬼话只能骗骗缺爱的小孩子,却骗不了连苕,”爱我,就给我花钱,一亿已经配不上我的身价,十亿吧。”

  她笑眯眯的伸出右手,“现在是鉴定你对我有多少真心的时候,爸,不要让我失望啊。”

  连培生气的差点翻脸,怎么油盐不进?陈律师教的这一套不管用啊。

  “我们的父女感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这是对我的侮辱。”

  连苕笑的不行,他们哪来的父女感情?

  “谈感情伤钱,谈钱伤感情,可我就喜欢钱啊,谁让你一直苛刻我呢,我穷怕了,这要怪你了,爸。”

  一直围观的时简震惊不已,“原来连董是吝啬鬼。”

  连培生的脸火辣辣的烫,又羞又恼。

  连苕还嫌不够,重重一锤,“错,只是对我吝啬,对他养女不要太大方。”

  时简冷哼一声,“龌蹉下流。”

  连培生脸上挂不住,“时简先生,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

  时简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离的远点的表情,“连苕,你上线问问,谁家亲爸是这样的?我替你转发。”

  连苕的眼睛刷的亮了,拿起手机登录,“好的,我记得你有几千万粉丝吧。”

  “八千万。”时简摆明了要力撑她。

  这是要将事情闹大的节奏,连培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连苕就够难对付了,如今又多出一个时简,两人合在一起的杀伤力堪比原/子弹。

  时简是谁?上市公司的老板,在商场呼风唤雨,影响力巨大。

  他若是转发,再说点什么……连培生光是想想后果就受不了,“等一下。”

  “我可以给钱,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连苕的动作顿住了,瞟了一眼,“是什么?”

  连培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想要东城那块地。”

  连苕垂下眼帘,嘴角微扬,上套了。

  时简眉头一皱,脸沉了下来,“知道那块地值多少钱吗?”

  “您误会了。”连培生大着胆子试探,“只要您主动退出,并且放出风声,会助我一臂之力就行。”

  这样一来,有意向的竟争对手自然会惦量一番,没有跟时简相抗衡的实力,自然而然退出了。

  这是要打着时简的旗号大捞好处。

  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攀上了时简以后好处源源不断。

  他能搭着时家的顺风车进入地产行业,卖个女儿又如何?值得。

  不得不说,连培生太会算计了。

  连苕急红了脸,拼命摇头,“时简,这不关你的事,别答应他,我们只是朋友。”

  她一副小女生维护情郎的模样,让连培生更有信心了,原来他们真的搭上了,怪不得连苕忽然有了底气跟他作对呢,还一反常态嚣张的不行。

  行吧,这也是一件好事。

  “怪不得大家都说女生外向,时先生,小苕对你的心意可见一斑,我这个当爸的都酸了呢。”

  “我相信你是个重信重义,一诺千金的好男人,小女能认识你这样的贵人,是她的荣幸。”

  时简的手摩挲着咖啡杯,看了连苕一眼,眉宇之间有一丝挣扎,“我要考虑一下。”

  这话一出,连培生心中暗乐,得,这就是机会啊。

  没想到连苕这臭丫头还有这样的魅力,他是真心看不出来。

  “那当然,你慢慢考虑,毕竟这是一个大项目。”

  话虽这么说,但他内心充满了发现千载难逢好机会的喜悦。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对面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