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气了?
作者:妙鱼      更新:2022-12-02 01:47      字数:3631
  三十七章

  对于钟湛能降尊纡贵下车给自己提东西解围,苏禾禾是意外的。

  虽然她自己就能料理了梁景文,可这样不嫌烦,仗义出手的钟湛,她还是很领情的。

  等着钟湛把粮袋放到后备箱,两人上了车。

  “钟营长今天麻烦你了,也让你见笑了。”苏禾禾先出言致谢。

  “不是离婚了?怎么还会见面?”油门的轰鸣声中,钟湛反过来问着。

  “啊?”不是以为的客套,钟湛有些交浅言深的问话,让苏禾禾顿了一下。

  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哦,是我们两家之前也算通家之好吧,本来离婚后也断了来往的。今天我们家不是搬家吗,都在一个家属区住着,这回还更近了些,这不他们家刚才就不请自来了。”

  “你家里没人能送你?”

  对这样和自己闲话家常的钟高枝儿,苏禾禾既不适应,也觉着云里雾里的不真实。

  可刚得人家帮忙,不好转身就丢过墙。苏禾禾只能打起精神陪聊, “家里有客人我爸出不来,我哥哥在外地,还要等两个月才回来,再就是继姐弟,你懂得哦?”

  想到大院里那些关于她的传闻,钟湛转了话头,“你哥哥不会还当他是朋友吧?”

  “谁?那个傻逼前夫吗?自说自话罢了,我哥能理他?”

  大概是被梁景文的极品行为给刺激的,苏禾禾顺嘴就把给他贴的标签给说出来了。而她还没意识到。

  直到对上钟湛牙疼一样的表情,她才记起刚才貌似说了脏话?

  她滴个娘嘞,为什么每次都是在钟高枝儿这里暴露她伪千金假闺秀的本性?

  次数多了,好像解释起来也没说服力了。

  苏禾禾干脆就给他来个“呵呵呵,我就是真情实感了一下。污了钟营长的耳朵,对不住了。”

  没想到,“确实傻逼,别到外面骂就好。”钟湛竟附和了她。

  这样的钟湛太玄幻了,苏禾禾不太会接话了。

  “钟营长你今天买了什么菜?”苏禾禾转了话题。

  “买了牛肉,还有河虾,不太多,能做什么?”

  “这样啊,就做个烫面的萝卜牛肉蒸饺,然后虾仁豆腐羹配着怎么样?”苏禾禾说着就想吃了。

  钟湛也一样,听苏禾禾说完,只想着就要分泌口水。

  今天中午他在私馆就要了一碗面,让那家主人很是诧异。

  见他两次来,都是为了买食材,还小心的问是不是家里有人烧手更好的菜?

  确实有苏禾禾的饭菜专美于前,那家的就少点火候,菜色也有些寡淡了。

  他这会儿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回了那主人,“嗯,是家里有人会烧菜。”

  在主人道喜般地“那你好福气”中,钟湛才知道主家误会不小。

  而他却也懒得解释了。

  半途中,钟湛把车停到了路边。

  他转身伸长手臂从后座拿过一块叠好的淡水蓝色布料,很自然地递给苏禾禾,“给你,谢礼。”

  “上次不是已经给雪花膏了吗?平时你也拿来好多东西的,这个我真不能要。”现在布票都定量,城市里还好些,可这么一块颜色少见的布料是很稀罕的,苏禾禾觉着拿着烫手。只做几顿饭就接连要人家那么多东西,她做不来。

  “我拿着也没用。”钟湛手一松,布料就到了苏禾禾腿上放的布背包上。

  “过阵子你相成对象就有用了,我给你放回去呀。”说着话,苏禾禾反身把布料又给放回了后座上。

  之后钟湛再没说话,车速也快了起来。

  苏禾禾知道这人可能不高兴了。可她自有她的坚持,钟高枝儿要生气她也没办法。

  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这些,这些苏禾禾可太清楚了。

  ——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贺生生小同志。

  难得的礼拜天,贺锦坤也难得休息,从贺生生回来,父子俩就没有过这样单独相处的一天。所以父子俩都很珍惜。

  却在早饭刚过不久就被堵了门,来了不速之客。

  两位女同志,一位五十许,一位顶多二十刚出头。

  进屋见到站那里撅嘴打量的贺生生,那位年长的过来揽抱住他,“可想死姥姥了,来。生生见见你柳霞姨,以后让她陪你好不好呀?”

  结果遭到了父子俩的一致拒绝。

  “姥姥,那么久没见,我都要记不起来你了。我大了,不需要人陪。”

  “妈,我昨天不都说不合适了吗?还有你别和生生说这样的事。”贺锦坤已经很不高兴了。

  可陈春兰就跟没听见一样,见外孙挣开了,也没再管,“小孩子懂什么?已经三年了,你也对得起玉静了,该找个人照顾你和生生了。”

  说着话,也没耽搁她拉着那位柳霞姑娘找地儿坐了。

  贺锦坤只有苦笑。

  当初把生生趁乱抱走,过来和他讲条件,让他应下三年内不准再娶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如今又这样?什么好话都叫她说了。

  当初不顾家里反对,娶了驻地附近的县城姑娘黄玉静。

  虽和贺家不能比,黄家在当地也是有名望的人家。黄玉静虽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却有小家碧玉的娇美小意。

  那会儿他刚升职做了连长,家里和周围领导同事都在给他介绍。

  家里总想给他和交好人家的姑娘凑一起,这让他很反感。

  刚好他那会儿的营长家属给他介绍了黄玉静,人好看,性子也温顺,什么都依赖他,这让他很受用。也是跟家里拧着,他就自己瞒着家里结了婚。

  可结婚了才知道,温顺依赖换种说法就是没主见,很容易被人摆布拿捏。

  他自己的小家里几乎就是这位岳母说了算,甚至他交给妻子的工资都是这位岳母把着。妻子每月反而是要跟她伸手要钱的。

  这些他开始都不知道,是直到儿子出生后,花销大了,妻子每到月底就打饥荒,他察觉不对问了,也才知道。

  他当时就要找岳母说清楚,却被妻子哭着给拦住,说岳母也不容易,她妈是后妻进门,她前头的两个姐姐又不省心,嫁人都是自己跟人走了。家里难免就管她严些如何的。求他体谅一二。

  可他体谅不了,女儿都嫁人生子了,还要管头管脚,连女婿的钱都要管着,这是他不能理解和接受的。

  他也没和妻子争辩,转头申请了调动。然后带着妻儿到了另一个驻地。

  离开时,他这位岳母一直追到车前痛诉他拐带她女儿。放话说,她的女儿她知道,绝不会不要妈,让他走着瞧。

  之后就是他不想回忆的糟乱日子。

  岳母的话一点也不掺假,到了新驻地没多久,妻子就时不时找理由回娘家,开始还带着儿子。

  后来大概得了岳母的吩咐,想让他吃足了教训,再去她就把儿子撂给他走。

  他工作任务重,早出晚归的,儿子只能托给左右邻居帮忙带着。

  可时候长了,孩子却越来越瘦,还时常要生病。

  跟妻子吵了闹了都不管用,她甚至变本加利的,回趟娘家就是一个月,回来呆没一个礼拜就又走。

  他彻底对她死了心,给家里打了电话求助。

  他妈电话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后,却坐当天的车就出发,来接走了儿子。后来也是他妈给儿子调养好了身体,儿子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淘气。

  儿子有人照顾,他没了后顾之忧。这段婚姻也确实没了存在的必要,他写信提出了离婚。

  岳母当即就带着妻子要找他来算账。

  大概是走得匆忙,又赶上突然大雪降温,到家妻子就风寒病倒。

  很快就不好了,病榻前要求见儿子,他找人把生生带回来。

  儿子到了,她却并没多少舐犊之情,只看了一眼,就交给了岳母领出去了。

  这边妻子没坚持多久就去了,人还在那里没收殓,他却发现儿子竟被赶来的舅兄藏了起来。

  然后就是岳母的长篇指责,说他害死了她闺女。

  再后来就是一条条的要求,不同意,生生就不给他见。

  后来还是上面的领导知晓了,出面帮他跟岳母谈。

  岳父岳母都是在当地县城有体面工作的人,最后也是怕影响了。

  于是就以每月他补给岳十五块钱,然后三年内不许再婚,再婚对象必得和他们同意。

  最后一条他没同意,最后接受了若是岳家给他介绍的姑娘他要优先考虑,才要回了生生。

  妻子生前,两人早磨没了感情。可毕竟若他不提离婚,妻子可能就没事了。

  对岳家,特别是陪着妻子一点一点看着女儿死亡的岳母,他是歉疚的。

  之后他总算过两三年安生日子,生生也在他爸妈那里健长大。

  还是今年,他爸调任南方,那边湿气重,生生跟着去了总是反反复复的生病。

  实在没法子了,生生也说想爸了。再不舍,半个月前他爸妈还是把孩子给送回来了。

  结果父子温情才几天,他只有每年集中汇款一次才想起的岳母也跟着找来了。

  没想到一来,就是要给他说亲,还是他岳母的外甥女,她表妹家的女儿,也是妻子的表妹。刚刚才满十八岁的姑娘。

  若不是不想把人想得太不堪,贺锦坤真的怀疑这个时间点过于巧合了。

  三年的时间,刚好岳母的外甥女满十八岁。

  刚过生日没几天,就带过来给他相亲。

  而岳母表妹一家,就在汝城市里住着,三年前

  他可没见两家有多少来往。昨天却见这位柳霞姑娘是喊她岳母“妈”的。

  而这一切,是不是在妻子还在病榻上奄奄一息时就想好打算好了呢?

  细想,贺锦坤都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昨天他一见面,没坐稳就表示了拒绝。

  可一如既往,他这位置岳母,是以自己的毅志为转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