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199 新婚礼物 四合院,当我们和林……
作者:番茄菜菜      更新:2023-04-27 00:13      字数:6604
  褚怀良还没这么坏心眼。

  不然这笑话不得闹到老家去?贺兰山的颜面何在。

  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你打算怎么办呀?”

  “让组织部的同志开绿灯呗。”南雁笑了起来,“我是厂长,总不至于厂里还为难我吧?”

  褚怀良觉得这人简直瞎胡闹,“厂里不敢拦,但贺兰山的身份特殊,这是厂里能决定的事?再说你不打结婚报告吗?这个得交给组织部去审吧?”

  “审呗,我跟组织部的又没仇。”

  “是是是,你了不起,之前都是直接任命,组织部都不找你谈话的。”这的确是特殊的一份。

  但是首都这边的关系错综复杂,组织部那边也有瞧南雁不顺眼的人。

  只怕还真会就这事做文章。

  真要到了那时候,怎么办?

  “会让人看笑话的。”褚怀良补充了一句,“偌大的首都,有的是人想要看你笑话。”

  南雁太顺了,顺到让人嫉妒。

  褚怀良倒是不嫉妒,毕竟他们虽说不是荣辱与共,自己也没这么小心眼。

  但其他人呢?

  “想看我笑话啊,拦我可以啊,回头我就天天蹲在组织部门口,等什么时候给我发了个满意的男人,我再走。”

  她又不是不会撒泼这一套。

  真要是谁闹谁得利,南雁也会。

  “我是从来不怕丢人的,就是不知道组织部那边怎么想。”

  褚怀良:“……”

  这位还真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呀。

  “利益关系太纠缠,干起事情来束手束脚,这是你想要的工作环境吗?有时候别去考虑那么多得失,我真要是当不了这个副部,难道还做不了别的?”

  说句难听的,就算国内待不下去,只要她开开口,有的是国家愿意带她走。

  南雁没给自己留后路,却又处处都是后路。

  她不怕。

  “我还是那句话,一身本事到哪里都能吃得开,我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他们这些邪魔歪道。”

  褚怀良沉默许久,“是,倒是我着相了。”

  也是,干嘛非要束手束脚的做事。

  没违规没违法,怕什么?

  怕得罪人?

  他又不是存着私心,干嘛怕得罪人?

  “说得对,改天请你跟贺兰山吃饭。”

  “是该请我吃饭,记得到时候准备好份子钱。”

  “高南雁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不结婚,就想占我便宜?”

  “说对了。”

  那人笑得贱嗖嗖的,想想就知道,肯定一副“要不你来打我呀”的模样。

  褚怀良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犯不着为高南雁这人生气。

  可真的好生气啊。

  她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讲战友情呢?

  ……

  南雁很快就接到贺兰山的电话。

  作为援助人员,他在阳历年的最后一天被薛教授放了个假。

  当然,享受同样待遇的还有其他几个不远千里驰援项目组的研究员们。

  不敢直接去四机部找南雁,贺兰山很小心的打电话过来。

  “褚怀良说你是傻子,小贺同志,你不得找他去拼命?”

  被戏耍了的人紧紧握着话筒,“不值当的。”

  褚怀良爱说说什么去,他不在乎。

  南雁没有真正的家人,褚怀良与她一个地方出来的,算得上是娘家人,被这么说一句倒也无所谓。

  “那什么是值当的?对哦,他还说我是疯子。”

  “你不是!”

  贺兰山急又快地否认,“他胡说八道。”

  南雁忍不住笑出声,“可你不觉得傻子和疯子是绝配吗?”

  她显然不在乎褚怀良说了什么坏话。

  但贺兰山却又有些固执的坚持,“你不是疯子,你只是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这种行事准则,在他们初相识时,他就领教过。

  很高兴这么些年过去了,南雁依旧这么坚持。

  事实上,坚持才是最不容易的一件事。

  因为这样的准则,会让她失去很多,不止是物质方面,甚至可能会失去一些朋友和机会。

  但她始终如一的坚持。

  “小贺同志,天才与疯子就一线之隔,其实褚怀良也不是骂我啦,当他是在赞美我好了。”

  这是能等价代换的吗?

  贺兰山学到了没用的新知识,或许他真的该跟褚怀良多打交道,这样能够更多的了解南雁。

  “把你的申请书送过来,我回头发文件让厂里批。”

  南雁难得的公器私用一次,“如实写就行,别担心。”

  贺兰山的结婚报告申请问题不大,大概被褚怀良那乌鸦嘴诅咒了,倒是南雁的结婚报告被组织部拦住了。

  七零年的元旦过后第二天,红武公社的林家媳妇高南雁收到了丈夫林业的噩耗。

  八零年的元旦过后第二天,时任四机部副部长的高南雁接到了组织部来的电话。

  她的结婚报告被卡了。

  一个有点意外,又在预期之中的情况。

  “你们组织部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工作不对,走了后门?”

  先发火的是罗部长,毕竟结婚报告是他审核后递过去的。

  怎么就要被卡。

  是想收拾他的得力干将,还是看他们四机部不顺眼,想要找麻烦?

  组织部、宣传部在众多部委中都是排在前面的,何况工业部这边又细分了那么多。

  不过罗部长没招组织部的史部长,而是选择副部长发威。

  倒是让对方苦于解释,“这事是老史亲自审的,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这样成不成,我去打听下,马上跟你说怎么回事。”

  副部长说着挂断电话,喊来秘书,“再打电话过来就说我去外面视察了。”

  秘书知道四机部那边的名声,“那要是亲自找来呢。”

  不是没这可能性。

  副部长想了想,“今天是有什么安排,我去外面。”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去找老史打听怎么回事?

  他脑子还没这么不靠谱。

  罗部长没想到这人竟然溜之大吉,他也不着急,一个个电话打过去。

  愣是把组织部的这些个副部长全都逼了出去。

  史部长听说这事后哭笑不得,“这个罗成新,他这是想做什么?”

  秘书一旁笑着道:“大概是觉得没面子。”

  “行了,你跟四机部那边打个电话,约那个高南雁中午一起吃个饭。”

  约饭不是正式的会谈。

  这种非正式的谈话让罗部长皱着眉头,“我跟你一块去。”

  倒也不是老父亲催婚想着自家闺女早点嫁出去。

  但南雁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

  这事真要是耽误下来,最后组织部那边不得安宁。

  她高南雁可从来不怕惹事。

  罗部长不想让南雁履历上再添一笔被人“惦记”,自然是越早解决这事越好。

  现在的南雁属于老房子着火。

  摧枯拉朽之势不可阻挡。

  南雁当然明白领导的心思,“我还不至于这么犯糊涂,直接跟史部长干起来。”

  “倒也不是这回事,我跟老史之前有些过节。”

  南雁还真不知道这事,闻言瞪大了眼睛,“那这是史部长找您麻烦,结果牵连到了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胡说八道。”罗部长是知道啥叫睁眼说瞎话了,比如说高南雁同志如此行径。

  “嘿,我胡说的。”南雁细细的八卦,这才知道这事还是好些年前的旧事。

  不过自家领导都记得,那边大概也没有忘怀吧。

  “他不会真的公报私仇吧。”

  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罗部长叹了口气,“让你平日里为人低调点你不听,你看看现在得罪人了吧。”

  秘书见惯了两人相互甩锅,早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组织部的一把手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看到罗部长到来,不免觉得被众人喜欢、讨厌甚至嫌恶的高南雁,像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或许是老罗在背后指点?想着栽培出来一个接班人。

  毕竟足够年轻的接班人,能够吸引诸多的目光。

  至于真才实学什么的,只要稳重点没有大的纰漏,真才实学什么的倒也没那么重要。

  南雁察觉到对方的打量,以及不加掩饰的轻蔑。

  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客客气气的跟这位组织部长握手。

  “我约的是高南雁同志,你过来做什么?怎么,还怕我欺负小同志不成?”

  罗部长呵呵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南雁听着这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觉得自己结婚申请被卡肯定是因为领导。

  绝不是她的缘故!

  两人打嘴炮,倒是南雁这个当事人被撇到一旁,安静的吃饭。

  史部长没能占到半分便宜,看向老相识的眼神带着几分火气,“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改改,当着年轻人发火,也不嫌丢人。”

  南雁错愕的看着领导,目光落在对面的史部长身上。

  好像发火的是您吧。

  罗部长不甘示弱,“呵,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这些年哪有发过什么脾气。

  纯属诬告。

  史部长气不顺,灌了一辈子热茶这才舒服点。

  南雁摸了摸白瓷茶杯的杯壁,还有点烫。

  “不要吃太热的东西,容易伤着食道。”

  史部长明显一愣。

  “我一个老领导之前就喜欢吃烫的东西,这不食道癌,还好是早期做了手术恢复的不错。”

  南雁用事实说话,倒也不是故意的拍人马屁。

  “年纪大了身体不如早些年,应该留意些才是。”

  她说完帮忙添了茶,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罗部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钟胜利身体还好?”

  “还不错,我想着今年过年回去看看他。”

  “那是该回去,要不要带着小贺一起?”

  “看项目组那边进展吧。”南雁耸了耸肩,“说是一切顺利的话年前能试验结束,要是能弄完,就带他回去。”

  罗部长笑了起来,“你这胡萝卜还真是一根又一根,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

  “优秀的人总会被优秀者吸引,用物理学的说法这其中是存在磁场的,我就说您该多看物理书,您就是不听,暴露了自己的短板了吧?”

  “胡说,物理书上还能有这个?”

  “怎么没有,你看不就知道了。”

  南雁的振振有词让史部长神色缓和许多,毕竟能把罗成新说的哑口无声的人还真没多少。

  “你跟那个小贺同志结婚,考虑清楚了?”

  “他未婚我丧偶,在法理上我们结合没什么问题。一些生活习惯的事情达成了一致看法,在生活上我俩也没太大的矛盾。如果您说的是工作上的问题,那我可以保证,如果哪天贺兰山出现卖国行径,我会第一个大义灭亲举报他。”

  史部长还没开口,罗部长先说道:“哪有这么严重。”

  贺兰山回国时,中美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当然现在这种差距也大的惊人。

  人家能够在那时候毅然回国,而且在国内工作那么多年,为芜湖无线电厂来回奔波。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出卖国家呢?

  史部长当然也知道贺兰山的情况。

  这些在特殊年代回国,又是在重要岗位上工作的人,组织部都有留档。

  “他的父亲毕竟在美国,日后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工作。”

  南雁笑了起来,“他是他,他的父亲是他的父亲,再者说贺红棉同志早就跟赫尔曼·希克斯教授离婚多年,用咱们的话来说划清界限了,总要给人一个机会嘛。”

  “但这机会,不应该以牺牲一个极有前途的年轻同志的前途为代价,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史部长的态度很明确,他并非是故意刁难,只是希望南雁想清楚。

  这倒是让罗部长愣了下,觉得这个老相识竟然难得的做了次人。

  “那如果年轻同志说,她不在乎呢?”南雁笑了起来,“我不小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外界迷花了眼,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能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工作十年,南雁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比贺兰山更有钱、更优秀,更会说话。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史部长看着神色淡然的人,他或许可以改掉之前的观点。

  罗成新是管不住这个年轻人的。

  扶持?扶持个屁。

  人家自己又不是没主见。

  下午的时候,组织部通过了结婚申请的审核。

  不过还是又往上报了下。

  毕竟年轻的副部级干部结婚,结婚对象又是个归国的青年。

  情况太过特殊,汇报下总没错。

  上面倒是对南雁挺有印象,“我记得当初是小高同志做的工作,没想到这倒是给自己招了个女婿。”

  虽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但招女婿的说法很快还是在首都传开了。

  dra项目组后知后觉。

  薛教授看贺兰山的眼神都不对了。

  难怪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就没见贺兰山,高副部长也没去。

  原来是两个人在约会啊。

  “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沾沾喜气。”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回国后十分内敛的人,这会儿倒是没了面对南雁时的拘谨。

  “再过两天吧。”

  其实结婚申请批准后,结婚就是去一趟民政局的事儿。

  但贺兰山还想要再等下,他不想太过委屈南雁。

  不说该有的排场,但怎么也要把她的面子做足。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南雁没想那么复杂,她又不打算办婚礼。

  顶多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

  但这事还真不是她说了算。

  贺红棉那边已经被准了假期,就连钟厂长听说了这事后,说啥都要亲自过来一趟。

  还拖拽着刘焕金和赵留真。

  赵留真代表公社,刘焕金则是代表林家。

  整整十年。

  从林业牺牲到现在,整整十年了。

  曾经笼罩在林家人头上的阴霾消失不见,刘焕金有自己的事业,甚至干得十分出色。

  她说过要把南雁当亲闺女看,如今这个闺女要结婚了。

  怎么可能不过来呢?

  南雁是真没想到她会来。

  不止来了,还带来了一车厢的东西。

  除了喜宴上要用的烟酒零食,还有给南雁准备的床上用品,鸭绒被还有鹅绒被以及四季的衣服。

  “你妈觉得火车上放不下,就说咱们自己开车过来。”

  公社里有大卡车,就用了一辆,把车厢里塞得满满的,两个妇女轮流开车进了首都。

  南雁苦笑不得,“我这也没地方放呀。”

  她住在招待所,那小房间也放不开。

  “部长说你都要结婚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合适,他出钱帮您租了个房子,先租一年,等明年部里新的房子盖起来,到时候再搬家。”

  原本是想着在几个机部人员混住的单身公寓那边捣腾出来一间。

  那是单身公寓,但实际上拖家带口住的还真不少,不能耽误人成家立业,又没住的地方,可不就是室友之间相互商量着来?

  那边有点闹腾,罗部长觉得不合适,索性就自掏腰包给南雁租了个房子。

  倒也不算贵。

  加上部里有租房补贴,也就是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杨秘书笑着打趣,“部长今年可不能再抽烟了。”

  烟钱花出去了。

  南雁闻言笑了起来,“那回头我多送两条烟给他。”

  有了住处就好办。

  罗部长租的房子是个四合院,房主家的儿子留学出国,不打算回来了。

  其实房子本来想卖掉,奈何这要价一万五一般人出不起。

  有钱的也不想买,四合院连个厕所都没有,还得拎着尿壶出去,住这老院子做什么?

  刘焕金倒是挺喜欢的,瞧着南雁在那边收拾东西,她拉扯赵留真过去,“你带的钱多吗?”

  赵留真听到这话眨了眨眼,“你想给她买下来?”

  “她工作这么多年,连个住处都没有。”刘焕金是个爽利人,但说着这话也忍不住落泪,“我就想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村里人,公社的人都富裕了,现在的红武公社都是红砖青砖房,再没有土坯墙。

  公社里还有养猪场,再不用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公社宰头猪吃肉了。

  他们日子过好了,可南雁要结婚了连个住处都没有。

  刘焕金难过得很,“我拿的钱不够,就想着凑下把这房子买下来,当我跟老林,还有死去的林业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十年,女人家最好的十年,花一样的岁月。

  刘焕金想着就抹眼泪。

  “我也在想这事,我等下去给老马打电话,让他想法子汇款过来。”

  以公社的名义送给南雁这么一套房子不合适。

  很容易留下话柄,指不定日后就成了别人攻讦南雁的理由。

  还是婆家买下来再送合适。

  刘焕金有这个钱,只不过她这次过来没带这么多。

  公社也有心,大不了回头增加给刘焕金的年底分红,再补贴上就行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

  她们俩商量着把这事定了下来,找房主那老头商量了下。

  先把买房的事情定下来,“别跟孩子说。”

  房主满口答应,“知道知道,这是为了给孩子一个惊喜嘛。”

  赵留真想着汇款的事情,这汇款过来也得明天的事,那明天就可以去办手续,后天周天办喜宴,刚巧来得及。

  这么安排的正合适,刘焕金也松了口气。

  第二天借口去首都逛逛,她和赵留真去银行取钱。

  谁知道回到四合院这边,房主变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