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截胡
作者:李暮夕      更新:2022-03-15 02:34      字数:6751
  两天后, 抵达目的地。

  丽江这地方, 毛料多, 可水儿也深,行家曾告诉过路人, 最重要一诀窍就是“多看少买”。周凡是来探探水的,其余几人就是顺道来玩的, 对这些自然也不大看重。

  厉旸路上买了俩,抱回去一切, 全是白花花的石头。

  世珍拿这个笑了他一上午。他还就不信邪了, 拉了赵坤就出了门,发誓非要切出绿来给她看。

  世珍也跟着去了。

  这地方是山麓下的一处别墅, 还带花园,周凡租了一个礼拜。

  可头一晚还是没睡好,苏青早上起来, 脖子酸疼酸疼的。一屋子的人全出去了, 下到一楼空荡荡的。

  “起了?”沈泽帆端着两份早点从厨房出来,放到桌上,招呼她过去吃。

  苏青心有惴惴。

  “愣着干嘛?”他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苏青犹豫。他该不会想报那天的仇吧?

  人多的时候不好下手, 现在就他们两人,那可是下手的好时机。

  “你眼睛滴溜溜乱转着瞎想什么呢?”

  “没!”

  沈泽帆过去,在她耳边问:“真的没?”

  “真的真的没!”

  她想让人信服时,自己就会作出故作严肃的表情。这套路, 沈泽帆熟悉地不能更熟悉了。他搭住她的肩,耐心劝她:“在我面前耍花样, 划不来的。来,跟哥说,你在心里面骂我什么啊?”

  苏青摇头:“我真的没有骂你,真的。”

  沈泽帆捏住她的下巴:“真的?”

  这个距离,他好像要亲吻她,眼底落满笑意。

  苏青怔神,被大门打开的“吱呀”一声惊醒,飞快推开他去了餐桌上吃东西。

  沈泽帆的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样,往门口瞟了一眼。

  回来的是李芃和周凡。

  ……

  沈泽帆做的早饭,只有两份,自然不会给旁人留。周凡很识趣地自己下面去了。

  做完后,周凡没找到李芃,想着他应该上楼了,把两碗面盛到碗里,上去敲了他的房门。

  隔了很久,李芃才来开门。

  “你早上还没吃吧,来,我刚下的。”周凡把面递过去,和他一块儿去书桌前坐了。

  位置有点挤,李芃端着坐到了床上。

  两人面对面,李芃也没有看他,只是低头吃面。

  周凡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叹了声气,郑重道:“是兄弟才跟你说一句,不该想的,就别去想了。”

  李芃霍然一整,像是心里极其隐秘的一道伤口被揭了开,汩汩地流出血来,又痛又痒,羞耻难当。

  他低头吃面,灌了一大口汤。

  周凡说:“出门那日,我就瞧着苏小姐和那一位之间怪怪的,像亲密,又像有着什么龃龉,倒像是……倒像是情人怄气。”

  李芃倔着说:“苏青没有男朋友。”

  周凡笑了一声:“你跟她才认识多久啊?”

  李芃不说话了,嘴里的面都停了下来。

  周凡看看他,收起了原本的嬉皮笑脸:“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跟人家争,跟人家抢,也得拿出相应的筹码来。是兄弟才劝你,算了吧。你和苏小姐也认识没多久,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开罪他。得罪了这位爷,你还能在这片儿混下去?肖哥都跟我说了,他那脾气,就一火/药/桶,一触就炸。”

  李芃多少有些读书人的清高,心里不服气:“苏青也没说喜欢他啊。眼睛长头顶上,吆五喝六的公子哥儿,她才不会喜欢。”

  “这话咱们就在这里说说算了,别往外说,没得让人看笑话。”

  吆五喝六?能吆五喝六就不错了,人家压根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圈子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他倒是想让人家吆五喝六啊,可赶着上前给人斟茶递水的还轮不上他呢。

  周凡觉得李芃挺天真的。

  不说别的,他这模样都跟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就勉强算得上清俊。人家高大英武,器宇轩昂,看着就是个真爷们儿。

  他呢,说好听点那是文气,说难听点就是温温吞吞,还有点儿别扭,跟人家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气场,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个女的,他也喜欢沈泽帆不喜欢李芃。

  是朋友,他才劝他放弃。

  人总得正视自己吧。不怕比较,就怕死不承认瞎往上磕,撞得满头血。

  ……

  李芃吃完面,端着碗准备出门,迎面就碰上上楼来的沈泽帆。

  李芃的脚步不动了。

  沈泽帆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儿叩了两下苏青的房门,然后推进去了。

  李芃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端着面下了楼,整个人都颓了。

  有些事儿你不想承认,但现实得告诉你,就是这样。

  ……

  “你又来干嘛?”苏青正不想看到他。

  “吃水果。”沈泽帆把果盘放她面前。

  苏青扫一眼,叉了一块哈密瓜仍嘴里,很快咀嚼了好几下咽了下去:“我吃完了。”意思是你可以滚蛋了。

  沈泽帆说:“你喜欢那个李芃不?”

  “什么?”

  她惊讶的表情不像假的,沈泽帆会心一笑:“我猜你也不会喜欢那种怂兮兮的矮冬瓜。”

  苏青都无言以对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一米七八怎么就矮冬瓜了?就比他矮个十厘米吧,又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样人高马大的。

  “当面我也这么说。”

  他瞧不上一个人的时候,谈起来的语气就是这么傲慢。这和家世、学历什么都无关,沈大爷就讨厌那种瞻前顾后叨叨逼逼像娘们一样的男人。

  他说:“嗳,苏青,我追你好不好?”

  苏青怔松地看着他。

  沈泽帆轻笑:“你这什么表情啊?高兴过头了?”

  苏青收起了表情:“请你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难道你一点儿也瞧不出来,我稀罕你吗?”

  本来挺让人感动的一句表白,到他嘴里就像开玩笑。旁的人随便换一个跟她说这话都更有说服力,苏青压根不想搭理他:“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于是,沈泽帆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到了楼下,把这事儿跟肖望一说,肖望笑得都快笑岔气了。

  沈泽慢慢喝着一杯茶,脸上面无表情:“很好笑吗?”

  肖望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过来搭他的肩膀,给他比划:“表白不是这样的啊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啊,经验为零啊。”

  沈泽帆呵呵他一脸。

  “你别呵呵,我跟你说正经的。”肖望正了正色,“首先呢,要从朋友关系转变为恋爱关系,就得先让她改变对你的印象。说白了吧,以前你老欺负她,在她眼里,你就是占山为王那种恶霸角色,她是被你欺压的良民。畏惧有余,怎么可能喜欢你嘛?”

  沈泽帆沉默了。

  肖望再接再厉,给他洗脑:“我觉得吧,你不能老是威逼恐吓她,威严要有,可温情也要有啊。半点儿铺垫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表白,我要是小青儿也得被你给吓死。直觉就是,你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来整她了。”

  沈泽帆想了会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追女人,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

  这丽江七日游,收获还颇丰的。

  回去后,这几人算是勉强承认了周凡在他们面前刷脸了。

  还别说,这人贱归贱,办事能力一流,压根不用你去说,他已经做到下面三四五六步了,特会体察人心,真真的八面玲珑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

  他身上有种江湖义气,爱钱,但不是会为了钱出卖一切那种人。也审时度势,明事理,很有自知之明。摸爬滚打的小人物,一切靠自己往上走,却没有泯灭天性,这种人身上有种勃勃生气,有时候是一种让人震撼的韧性。

  有那么一刻,打动了肖望。

  肖望后来跟沈泽帆说:“是兄弟才跟你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其实你有些地方还不如人家。比如啊,你太傲,有些事儿看不清,从来不会停下来思考。”

  一身傲骨,宁折勿弯,是天性所致,让人欣赏,有时候也会惹出不断的麻烦。傲,可以是清高傲岸,有时候也回变成傲慢。

  沈泽帆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这当下,就有件让这公子哥儿走下神坛,不得不放下身段的事情。

  ……

  到了十月份,气候才凉爽起来。

  这几日课业繁忙,苏青天天往教学区赶,几乎脚不沾地。早上上完课,她还在奋笔疾书,世珍搡她的胳膊。

  “干嘛?”苏青诧异回头。

  世珍不大好意思,小声道:“笔记借我一下,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话音未落,左耳就被耳尖的沈诗韵拧了起来:“我的课你也敢开小差。”

  “轻……轻……轻点啊老师,要坏了。”

  苏青轻笑,很没义气地抱着自己的课本走了。

  下午没课,她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百无聊赖地去了东南面。

  这边宿舍区挺大,后面是一个大会堂的旧址,前些年开发了一半不知为何又荒了,去的人多了,现在就成了全民健身中心。

  一到晚上,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都往这儿赶。

  吃完晚饭,祝敏和付莹莹陪着褚萱在附近逛。忽然,祝敏拿手肘搡褚萱。

  “嘛呢?”褚萱转头望去。这一看,目光就凝住不动了。

  对面球场有几个男生在打球,正好一场球结束了,男生纷纷解散,拿毛巾的拿毛巾,喝水的喝水,气氛热火朝天。

  旁边场馆的台阶上却坐着个安静的年轻女人,穿白色的无袖高领针织裙。身段是极好的,骨肉匀停,凹凸有致。

  她拄着头坐在台阶上,板鞋半穿半脱,露出雪白的脚踝,有点漫不经心地翘着脚尖儿。

  眉目深秀,红唇饱满,气质安静而内敛,却美得如此生动。

  褚萱忽然觉得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几个男生都忘了说话,只痴痴地望着她,周斌的篮球掉到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厉旸眼睛最亮,对赵坤说:“苏青姐啊。上次去丽江,人那么多,我都没时间跟她说两句话呢。原来真是你们大院的,那天在会所,我问肖哥他不告诉我,我问帆哥他直接给了我一脚,问你你还一问三不知。”

  “这不能怪我啊,她都好几年没回来了。”赵坤说,“越来越漂亮了。”

  还是名校研究生,跟他们这些二流子不一样。虽然两校就隔一条街,人家是全国排得上前十的,他们那学院还挤不进二流末呢。

  赵坤拍拍厉旸肩膀:“想上就上吧,别拘着了。厉大少出马,哪有不马到成功的?”

  厉旸摇杆不由标直了,挺了挺胸膛,大步流星走过去。

  “嗨,美女,咱又见面了。”厉旸在她面前弯下腰,笑着递过手,“认识一下?”

  他的手掌很干净,十指修长,一看就是个富贵命。

  苏青向来对这种自命风流的公子哥儿没好感,冷眼看着他,没答。

  这就有些尴尬了。

  褚萱在远处抱起肩膀,幸灾乐祸。

  该!

  厉旸再接再厉,又说了些话,可惜苏青压根不想搭理他,起身出了操场。

  厉旸不气馁,亦步亦趋跟上,一直跟她跟到了后街,苏青才驻足回头。

  可没等他脸上笑容维持两秒,她就开口说:“我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你消遣,不要再跟着我。”

  厉旸眼皮再厚,也只能杵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她进了街角一家烧烤摊,出来时换了身耐脏的衣服,已经把头发扎起。

  这样的她,多了几分朴素。

  厉旸心里有些失落。

  不刻,褚萱和祝敏几人也过来了。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涮了老半天。

  褚萱下结论:“就是她,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没出息,看见个长得过得去的就挪不开眼睛。”

  厉旸咽了咽口水:“她可不止是长得过得去啊。”他压低了声音,“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就跟那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褚萱气不过,更觉得被人压了一头,怒道:“真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那狐狸精你也敢沾?小心得什么脏病。”

  厉旸不乐意,皱眉:“她不是你姐姐吗?你们关系这么差?”

  褚萱鄙夷道:“我妈跟前头的那男人生的,不是我们家的种。”

  “何止啊,这女人可恶毒了。”付莹莹帮腔,“四年前,把小萱从楼上推了下去,害她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

  祝敏接道:“后来她没脸呆了,被她爷爷接去了上海。”

  褚萱哼了声:“骚货一个,老是端着架子假清高,见着个男人都要勾搭一遭。我哥玩烂的破鞋一只,有什么好装的?”

  她是不觉得丢人,肖望都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这又关越平什么事儿?别乱说。让你帆哥听见,看他不给你好看。”

  褚萱撇撇嘴,不说了,可心里不服气。

  本来就是啊,这种事情丢人的大多是女人,她哥青年才俊一个,四年前被人给连累去了西北做那什么劳什子的研究,一待就这么多年。

  褚越平在这片儿的名声很响亮,和沈泽帆、肖望一样出名,长得好看,学习好,有能力,付莹莹、祝敏这些女孩子小时候都对他有过朦胧的好感。

  可他们只知道他四年前因为某件事儿自愿请调去了西北,做一个突击炮开发的研究,前些日子传回来消息,说是快成了,现在在试炮。

  大伙儿都以为他是专注学业,原来当初出走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乍闻之下,心里都是一惊,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不敢当众乱嚼舌根了。

  这也太悖伦了。

  简直闻所未闻。

  再看那个美得像妖精一样的女人,只觉得像看食人花一样。

  厉旸沉默了会儿,后来还是抬起头,远远看了她一眼。夜色有些迷离,月华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罩着一层朦胧的清辉。

  裙摆下是一双修长细腻的小腿,一截玉颈最是风流,微微弓着背脊的时候,侧面望去修长而匀净,如天鹅般优雅。

  指尖忽然刺痛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忙扔了烧到手指的烟屁股。

  不知怎么,脑袋一热,心里就生了一计。

  ……

  苏青正给客人上菜,旁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她回头望去,就看到几个拿着钢管的歹徒在砸摊,这就一眨眼的功夫,遮顶的塑料棚已经坍塌了。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冲进店里,三两下就跟个瘦子把那胖老板娘架了出来,一人抓她的头发,一人拿钢管威胁她。

  苏青不敢出声,唯恐引起这帮人注意,可那帮歹徒第一眼就罩到了她,冲过来两个凶神恶煞的把她围了起来。

  苏青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把钱包扔了过去:“全给你们了,不要打人。”

  领头那个青年倒是多看了她两眼。这一看,也不由滞了两秒。

  就这愣神的功夫,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喝声:“嘛呢?”

  歹徒回头,就看到了从军车上跳下来的沈泽帆。

  混这道的,朝不保夕,自然得学会看人。要都跟电视里演的那样没脑子,他早死不知道八百回了,态度不由正了正,不卑不亢地说:“欠钱不还,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原来是来追债的。

  苏青松了口气。刚刚她还以为是打劫的土匪呢。

  虽然看这架势也差不多了。

  沈泽帆一句话没说,无声地嗤了声。眼里那点儿不屑都不想隐藏,直白得很。

  他这人以前是出了名的混,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但是也出了名的正。

  沈泽帆打小就看不起这些小混混。在他眼里,那都是不入流的货色,整日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真碰上狠人,孙子得比谁都快。

  领头的眼里的戾气一聚,脸也有些狰狞了。不想惹事不代表他怕事,当下就冷笑起来:“闲事儿还是少管,哪天上马路被人砍了都不知道。”

  沈泽帆难得笑了一下,不过看着就没放心上。

  他这漫不经心的眼神实在是伤到人了,就像压根没把他们这一大帮子人放眼里。带头的操起一板凳就往桌上砸了一记,没招呼就冲上过去。

  沈泽帆一脚踹他腰上,回头操起一条凳,左右两下抽在两个冲过来的歹徒身上。

  苏青眼睁睁看着他们混战成了一团,心里也有点怕。

  战局比她想象中早结束,沈泽帆的身手就不用多说,两个回合就把这帮乌合之众打得人仰马翻。

  领头被他踩着脸压到地上。他还弯下腰来问他哪儿的,好声好气跟他说了番体己话。可每说一句就脚下就使劲踩,看得苏青牙根疼。偏偏他一脸云淡风轻,平平静静,真像在跟人聊天似的。

  这一帮子人,来时气势汹汹,走的时候灰头土脸。

  “你没事儿吧?”沈泽帆走到苏青身边。

  苏青摇头,脸色有些白。

  沈泽帆指了指她的手背。

  苏青低头一看,发现手背上流血了,可能是刚刚被砸飞的酒瓶喳子划到的。

  他皱了皱眉,放缓了语气:“你等一下,我给你去买点药。”

  “不用了,小伤。”苏青低头吮了吮。可一走路,差点一脚崴倒在地,幸得沈泽帆伸手扶了她一把。

  苏青这时才感觉到脚踝处钻心的疼,额头冒出了冷汗。

  沈泽帆弯腰一看,发现她右脚脚踝处肿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苏青咬牙,脸色更白:“我不去医院!”

  沈泽帆回头,眼神揶揄:“都这么大了,还怕上医院?”

  “我不去!”

  他眉峰一聚,眼看就要发怒。苏青踉跄着退了一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对峙了很久。后来,还是沈泽帆妥协了,面无表情地说:“不去医院,上来吧。”

  苏青还迟疑,沈泽帆干脆直起身,把她打横抱起,塞上了军车。

  车子一溜烟走了,只剩下心里日了狗了的厉旸。

  ——居然被截胡了!

  他回头问赵坤:“帆哥跟她很熟吗?”那次去丽江,房车上也没见他们说两句话啊。

  赵坤想了想,不确定说:“不算吧,以前他俩死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