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军、张瑾
作者:骊偃      更新:2022-03-16 23:20      字数:3671
  日子平静的滑过, 眼见快到魔都站,东子瘸着腿过来了。

  “来,过来坐, ”老爷子拍拍身侧,“我看看你的腿好得怎么样?”

  “不, 用了,”东子有些慌张, “我的腿没事, 真的, 快好了。我找方禹,”他看向给傅慧念诗的方禹, “方禹,你能出来下吗?”

  傅慧正被方禹念得昏昏欲睡,闻言抽出方禹手里的书, 往脸上一盖, 冲他挥了挥手。

  方禹起身,跟着东子来到走廓上,“什么事?”

  东子抬腿,点了点被方禹撕破的裤腿。

  方禹看向他手下的伤口,可能天热,他把绷带解了, 露出了还有点红肿的伤处,“怎么还没好?给你的果酿没喝吗?”

  “果酿,什么果酿?”

  方禹打量了遍他的脸色, 见他是真的惊讶不解,不由凝了凝眉,转身回屋拿了瓶花酿丢给他,“果酿就带了那一瓶,喝花酿吧,左右药效是一样的。”

  碧色的瓷瓶上,印着个带着花环的猴子,是顶级花酿没错,“给,给我的?”

  “嗯。”方禹道:“你来既然不是为了腿伤,那是为了什么?”

  “裤子,我就带了两条裤子……唉,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我来时,是想跟你要条裤子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大方,这么贵的花酿整瓶的说给就给,我哪还好意思要你……”

  话没落,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落在了他头上,“我的裤子腰那里你穿不上,这是宋爷爷的,你应该能穿,去洗手间换上试试。”方禹想了想又道:“不行的话,我给你钱,下车你自己去买一条。”

  东子把裤子从头上缓缓拿下,“方禹,谢谢。”

  “应该的。”方禹看向包间的飞龙、松鼠,“你们俩还不快过来。”

  飞龙、松鼠磨磨蹭蹭地挪过来,扭捏地对东子低了低头,齐声道:“对不起,伤到你,很报歉。”

  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经人训练的结果。

  “不,不用。”东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对宋爷爷说那些话,我去给宋爷爷道个歉。”他一个男子汉,总不能还不如两只动物明理。

  老爷子那会跟他一个毛孩子计较,安慰了几句,询问了遍腿伤,又让方禹给他拿了些进口糖果,才放他离开。

  方禹做事严谨惯了,从包间出来,带着东子直接去了洗手间。

  “花酿、糖果给我,”方禹道:“你进去试试裤子。”

  东子听话地照做,老爷子的裤子,他穿着大了一个号,不过好在男孩子都习惯性地在腰上系根皮带。

  “咋样?”他出来提着汗衫,露出系着皮带的裤腰,在方禹面前转了个圈,“可以吗?”

  当自己是果果啊!方禹手一扬,将花酿、糖果抛给他,转身回了包间。

  “哎哎,你能不能小心点,这可是顶级花酿!摔掉地上可就什么都没了。”

  顶级花酿有钱也不好买,水池旁洗手的女人闻言,扭头目光灼灼看向他,“你有顶级花酿?卖吗?”

  “啊!”

  “你手中的花酿卖吗?我出五万。”

  “五,五万?”官方卖四万五,他净赚五千,东子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眼见有人往这来了,女人怕被截胡,忙道:“五万五,可以的话一手交线一手交货。”

  东子呼吸一窒,五万五,是他爸退伍补偿的四分之一,是他们家现在租住的小院的价格。

  他握着花酿的手,缓缓地伸了出去,女人精神一震,立马打开随身带着的挎包,掏出个黑色塑料袋,从中抽出一扎钱放在包里,其他的连同黑色塑料袋一起递给了东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着塑料袋,东子有片刻的晕眩,整个人都怔怔呆呆地。

  女人见他这样,深怕他反悔,急道:“你快数数,那一扎是五千,总共11扎,咱们当面点清,省得事后扯皮。”

  东子身子一侧,背对着墙,抖着手打开了塑料袋,先一扎一扎地摸过确认没有□□,才拿出一扎,清点了起来。

  怕人过来,他点得匆忙,最后胡乱道:“没错。”

  这么会儿,女人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男孩显然是第一次与人做生意,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女人唇边缓缓绽开了抹笑意,打开包拿出张名片,“我叫张瑾,自己在南方开了家建筑公司,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日后不管是花酿还是果酿,这个价,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你,你都是带着大笔现金,跟人谈生意吗?”

  “呵呵……”张瑾轻笑,“哪能呢。不过我庆幸我今天带了这么多现金,现不然,”她拍拍放在包里的花酿,“哪能从你手里买到它。”

  这时火车转来了进站的消息,东子紧张道:“我,我该走了。”说罢不等张瑾回答,长腿一迈忙往卧铺车间跑去,一边跑,一边把塑料袋裹在换下的破裤子里,把糖果放在上面。

  张瑾看着他跑去的方向,纳闷道:“不是住在软卧包间里的吗?莫不是,”她的眼前闪过一道清俊的身影,“花酿真正的主人是他?”

  列车缓缓停下,老爷子一手拉着装有吃食的木托,一手牵着孙女走在前面,方禹拉着另一个木托尾随在后,木托的行李上,挤挨的坐着飞龙和松鼠。

  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张瑾再找方禹,哪还看得到人。

  “爷爷,”傅慧晃了晃老爷子的手,指着前方出站口“你看!”

  只见出站口竖着块牌子,白底黑字:“欢迎傅慧来魔都一游!”

  “是我的名字。”

  老爷子:“去看看。”

  “果果!”

  几人还没走近,一身军装的男人,呲着大白牙就嚷道:“这里,这里。”

  “宋红军!”傅慧松开老爷子的手,一溜小跑到了男子身前,“是陆大哥告诉你,我来旅游的吗?”

  “哈哈,对!”男子的手从傅慧头上滑过,比划了下,“果果,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哎,”傅慧轻叹,“宋大哥,你要是夸我长得美,长得可爱,我可能会更高兴些。你夸我的身高,”她朝后指了指,“看到了没——方禹,快一米八了,跟他比,我就是矮冬瓜。”语气里说不出的失落。

  “哈哈……果果还是这么爱美,”男子笑着朝走来的方禹伸出手,“好久不见,方禹,出来旅行怎么还带了两只动物。”

  “嗯,”几的没见了不是多熟,方禹不欲多说,伸出手,“宋大哥。”

  “宋首长,您好!”

  “啪!”男子警了个礼,随之自我介绍道:“我是宋红军,曾经在红五军当兵,退伍后调来魔都当了名刑警。欢迎来魔都!”

  老爷子回了个军礼,“麻烦了,还劳你亲自来接。”

  “首长客气了,”宋红军伸手接过方禹和老爷子手里的木托,“真要讲究,我欠的可就多了,若不是果果,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傅慧好玩地扛起木牌,一边领头往外走,一边叫道:“爷爷,宋大哥咱能快点吗?这里人挤人的,待着不难受啊?”

  “哈哈……听果果的,”宋红军让道:“首长请。”

  “行了,有果果这层关系在,咱谁也别跟谁客气,你呀,也别叫我首长,”老爷子看宋红军的年龄,跟自家大孙子差不多,遂道:“直接随方禹,叫我宋爷爷吧。”

  “行。”宋红军给老爷子引路,“宋爷爷,我开车过来的,车停在……”

  两人在前面聊着,方禹迈着大长腿几步赶上傅慧,“果果,别扛着了,把牌子给我吧。”

  “我的名字哦,”傅慧觉得新奇,“写在牌子上。”

  “果果你看,”方禹指了下左右,“接站牌是不是很多。”所以你手里的这块牌子,真不是什么新鲜的物件。

  若说运动的结束,高考的重启,农产品的大丰收,让国家废除了票证制度,国人迎来了富足开放的生活,那么周建军带着猴儿酒走出国门,则为花国打开了通向国际的大门,让花国迎来了科技工业的兴起。

  此刻,若让同样走出出站口,站在魔都这片土地上的宋冬月来说,如今的花国经济,可媲美前世九十年代初期,就某些方便来说,甚至远超九十年代末期。

  真的不一样了!

  有时她都在想,前世的一切,是不是就是自己某次午后的一场梦。

  五年前,知青点跟宋苗的一场大闹,可谓是两败俱伤,她们谁也没落好。

  因为名声不好,她丢了县城的工作,宋苗被她那古板的爷爷打跛了腿。

  赵天磊!她们争了两辈子的男人,在高考恢复之前,就随着国家的政策回了城。而自己,百般努力也不过是考了个中专。

  轻吁一口气,宋冬月拿出学长给的地址,坐车找了过去。

  与之同时,林援军、李雯雯、赵乐、东子也拎着大包小包出了火车站。

  李雯雯:“我们去哪啊?”

  说是来旅行,可谁也没认真地做过工课,比如离车站又近又便宜的酒店在哪,除了已知的江上景点,还有哪里可以游玩等等。

  东子怀抱着大笔现金,他现在迫切地想找一家银行,然后拿着自己前天刚下来的身份证,去办张银行卡,将钱存进去,“就近找家酒店,先住下吧。”

  “不行,”赵乐道:“火车站的酒店,哪有便宜的。我们还是走远点,找家干净便宜的住吧。”

  “人生地不熟的,往哪摸啊。”东子急切而又烦躁道:“听我的,就近找一家。”

  赵乐诧异地看向东子,不解道:“你发财了!”

  东子陡然一惊,炸毛道:“你糊说什么?我上哪发财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秋,加更,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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