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一更)
作者:插柳成荫      更新:2022-03-15 00:24      字数:3887
  阮旭东的案子证据确凿, 在江邢远的暗中推动下, 很快就开庭了。

  时间刚好就在期末考试前三天。

  对于杀死李妲的事情, 阮旭东交代的很清楚。但对于教唆杨清微绑架阮迎银的事实,阮旭东怎么都不承认, 而且在法庭上看到杨清微的时候,情绪失控,面目可憎, 仿若要将杨清微剥皮扒骨一般。

  在这之前,阮旭东怎么都没想到,他觉得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儿杨清微,居然会是这个模样。

  当初绑架阮迎银的事情,明明是杨清微给他的建议,而且还主动帮他联系了人。阮旭东以为这是父女情,所以事发之后, 他也一直把绑架阮迎银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并表明和杨清微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不代表阮旭东能接受杨清微为了脱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本来罪行就重, 如果态度好, 很有可能可以判个无期, 服役期间如果表现好的话,无期还能变成有期。

  等他老了的时候,他也许还能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可如果杨清微说的事实成立, 那他的罪名不止是杀了李妲, 还是教唆未成年人犯罪。最主要的是, 牵扯的两个未成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性质便很恶劣了!

  阮旭东一开始被抓的时候,还想着死刑就死刑,在牢里待大半辈子还不如死刑!可是慢慢的,他的想法不一样了。他怕死,他想活。只要有机会,他都想活着。

  所以阮旭东急了。他看着杨清微含着泪水,以一副受害者模样,委屈可怜的说出是他用杨若柔威胁她去绑架阮迎银的时候,他情绪失控了。

  阮旭东隐藏多年的真面目彻底暴露了出来,他对着杨清微怒吼:“杨清微,你和你妈妈居然合起来诬蔑我!如果不是我,你们母女如今都已经沦落在欢场,供男人玩乐了!”

  在法庭上情绪失控是观感很不好的事情,阮旭东咬牙切齿,面容可怖,气得跳脚,而且言语十分难听。

  没有人敢相信这是一个企业老总会说出来的话,

  而反观杨清微,泪光盈盈,缩在律师旁边静静的抹着泪水。

  ……

  最后的结果,阮旭东被判死刑。赵春梅身为同犯,被判有期徒刑。

  而杨清微,因为是未成年,受人教唆,且受害人阮迎银没有受伤,性质不严重,只罚了一笔款。

  杨清微被关了一个多月,走出法院,看到外头的蓝天白云时,一把抱住杨若柔,哭的溃不成军。

  虽然在律师的帮助下,她没有被判刑。但是这一个多月暗无天地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

  而且阮旭东被判死刑,这意味着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杨清微本来以为自己回了阮家,一切事情都会越来越好,她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名牌大学,获得阮旭东的认可,接手阮氏集团。

  但现在,这一切都消失了。

  阮氏集团不可能再是她的,沁中她也回不去了,甚至很有可能她连s市都待不下去。

  在拘留所的一个多月,她日子过得十分痛苦。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作梗,杨清微自认为没得罪什么人,除了阮迎银。

  而阮迎银,勾搭上了江邢远。

  他们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的。可是杨清微怎么都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阮迎银能有江邢远帮她?

  杨清微从杨若柔怀里抬起头,朦胧的视线看到下方招手的梁渊。

  对啊,她怎么忘了,她还有梁渊。

  梁渊不比江邢远差!她也许还能有机会东山再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等的起!

  阮迎银没有去参加庭审,该交代的证词,她都早已经交代了。

  杨清微是承认自己让人绑架了阮迎银的,但她坚持说她是被阮旭东教唆的。

  这一点,阮迎银也没有办法反驳。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阮旭东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阮迎银自从开始调查事情真相后,再也没梦到李妲出车祸时的场景。

  所以阮迎银依旧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期末考试这件事情上。

  这一个月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考试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游刃有余,每一道题目,她只要看一遍,脑海里就能有清晰的解题思路。

  这让阮迎银心情很好。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块蛋糕,用小勺子挖着奶油,一口一口很享受的吃着。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阮迎银咬着勺子,转过头看了一眼。

  她犹豫了片刻,一路吃着蛋糕一路走到门边,朝门外看了一眼。

  外头是江邢远。

  把江邢远赶出去的第二天,阮迎银就把家里江邢远的东西收拾了,给他送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从未让江邢远进过自家家门。因为她要准备期末考试,江邢远来的话,会打扰她。

  现在期末考试结束了,这个门是开还是不开呢?

  阮迎银歪着头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开了。

  她拿出手机,站在门前给江邢远发消息。

  【阮迎银:你找我有事吗?】

  门外,再一次吃了闭门羹的江邢远看了一眼手机,扯了扯嘴角,直接拨通了阮迎银的电话。

  阮迎银犹豫了三秒钟,接了起来,声音绵软,仿佛夹带着蛋糕的香甜:“江同学。”

  江邢远的心尖跟着颤了一下,酥麻的感觉从心尖荡漾而开,混入血液之中,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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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给我开门。”

  阮迎银左右看了一眼,走到门口的置物架旁边,将蛋糕放在上头,眉眼低垂,脸颊两畔起了点红晕:“不开。”

  江邢远觉得阮迎银在撒娇。

  电话里,她的声音仿佛都掺杂了蜜糖一般,‘不开’两个字被她说得跟情话似的。

  不知道日后,当她哭着说不要的时候,又会是一番什么场景?

  他微仰着头,眸色幽暗,觉得浑身起了火,这大冬天的,仿佛和夏日一般,热的让人难熬。

  他就站在门外,和她一门之隔的地方,低声道:“宝宝,我有事和你说。”

  阮迎银咬着指尖:“你说。”

  “阮旭东要见你。”江邢远伸出手,抚上门,在门上划了个圈。

  阮迎银很果断:“不见。”

  她这两个字的语气,和刚刚对他说‘不开’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江邢远察觉到其中的区别,细细品味一番,很是受用。

  “那如果是江邢远要见你呢?”他的声音里带了点笑。

  笑意摩擦得阮迎银心也跟着微热了起来。

  她轻轻踢着置物架一角,小声哼哼:“那也不见。”

  江邢远笑了起来,然后渐渐收住笑意,认真道:“好了,不逗你。我找你真的有事。”

  他的语气正经了起来,阮迎银愣了愣,脚上动作一停,也跟着认真了起来:“怎么了吗?”

  “还记得上次那条黑色裙子吗?”江邢远单手插兜,“这件裙子你得还我。”

  阮迎银轻轻啊了一声,声音里有隐藏的一丝不情愿。

  这条裙子她虽然不会穿出去,但裙子真的很好看。她便囤了起来,和那些亮晶晶的小饰品一样。

  这些囤起来的,无论是食物、饰品、衣服,都是她的所有物。

  想从一只仓鼠手里拿走一样所有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江邢远往门上一靠,语气有几分严肃,听起来公事公办一样:“那件裙子是我从一位大师那里借的,非卖品。我得还回去。”

  阮迎银张了张嘴巴。

  “乖,把裙子拿来给我。”江邢远语气转为柔和,哄道,“你喜欢,我明天带你去买裙子,商场里的,随便你挑怎么样?”

  阮迎银揉了揉自己耳朵,受不了江邢远这样的语气。

  她转身就往卧室里走:“我知道了,我这就把裙子拿给你,先挂了,你等我一下。”

  “好。”江邢远唇边笑意一挑,挂了电话。

  阮迎银打开衣柜,把挂在最里面的裙子拿了出来。

  这件裙子的材质很舒服,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然后咬着牙,撇开头,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把裙子放回衣带里,提着袋子小跑着跑到门边,打开了门。

  江邢远站在门外。

  冬天,他穿着件黑色大衣,显得他身姿挺拔。

  外头气温低,他鼻尖有些红,似乎是冷的。

  阮迎银看到的时候,眼睛轻轻一眨,心里头涌现出一股愧疚和心疼的感觉,涩涩的。

  她刚刚应该让他进来等的。

  江邢远朝她伸出了手。

  阮迎银犹豫了一下,把裙子递了过去。

  江邢远接过裙子的时候,指尖有意无意的碰到了阮迎银的手指。

  房间里开着空凋,阮迎银的手是暖的。

  门外没有空调,江邢远的手是冷的。

  阮迎银咬着唇,低下了头,语气低低的,一边在内心自我反省,一边催江邢远回房间:“你快回去休息吧。”

  她这幅模样,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江邢远有些疑惑,心中想了一下,以为她是不舍得裙子。

  裙子他早就买下了,刚刚提出,一方面是诓阮迎银开门,一方面也是想把她穿过的裙子带回去,放在床边,以慰相思之苦。

  但如果她真的不舍得,江邢远还是会把裙子还给他。

  他刚想把裙子递还回去的时候,阮迎银先开口了:“外头有点冷,你别待太久。”

  江邢远眼中浮现一抹讶然。

  他轻捻了自己微凉的指尖,想到刚刚阮迎银微暖的手时,笑了。

  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股暖意流淌在心尖,江邢远顺势点点头:“是有点冷,我刚刚等在外边,手都要冻僵了。”

  阮迎银咬了咬唇。

  江邢远抖着身子:“不止是手,我觉得我现在浑身都是冷的。”

  阮迎银立马道:“那你快点回去——”

  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聚集在喉咙口要说出来的关怀字眼,在突如其来的怀抱中瞬间消散。

  阮迎银已经忘了自己准备要说什么了。

  江邢远伸手将阮迎银拥入了怀中,手横亘在她腰间,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唇贴在她耳廓,轻轻吻着,语气呢喃:“宝宝,抱抱我,我冷。”

  脸被埋在他的胸口,她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他的怀里很暖,根本一点就不冷。

  阮迎银觉得江邢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但她还是伸出了手,犹豫了片刻,轻轻抓着他的大衣衣摆,唇角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