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桌子亲了会儿,贺晓远真的以为陆琛上来就准备在这里做了。

  结果亲着亲着，陆琛停了下来，两人额头相抵,陆琛手捧贺晓远下颌，大拇指的指腹擦了擦男生红润湿润的嘴唇，说：“假设,我们带入一下。”

  贺晓远：？

  陆琛：“好比我们现在在上高中,你觉得我们应该是同学？或者我比你大一届两届？”

  贺晓远：啊？

  陆琛：“还是大一届吧,我喜欢自己年龄上比你大一些。”

  贺晓远笑：“你是这么玩儿的？”

  spy？角色扮演？

  陆琛还抵着额头，说：“来，发挥一下想象力,我们畅想一下。”

  贺晓远真的想了,抿了抿唇,思考道：“嗯……那我就新生刚入学吧，我高一。”

  陆琛：“我们怎么认识的？”

  贺晓远又想了想：“我上课调皮捣蛋,被老师叫到教室外面罚站？”

  陆琛笑,不用问也知道小男朋友以前是好学生，不会调皮。

  设想却是这样的,看来每个男孩心里都住着一个调皮鬼。

  陆琛：“那我就是从楼道经过的时候看见了你。”

  连细节都想象了出来：“你靠着墙、背对教室,站得一点都不老实,仰着下巴,头挨着墙。”

  “我从你面前经过,看见你，你长得特别好看,我对你一见钟情。”

  贺晓远就着额头相抵的姿势闷笑：“你怎么还早恋。”

  陆琛：“不然呢？我如果不喜欢你，和你又不同班同届，我怎么和你有交集？”

  贺晓远：“然后？”

  然后——

  陆琛学长和贺晓远学弟的第二次交集可能在不久后,可能要过一周半个月。

  可能在露天球场，可能在学校的小卖部。

  如果是球场，或许这次是贺晓远留意到了陆琛，觉得陆琛打球打得特别好，跑跳投篮的动作姿势特别的帅。

  如果是在小卖部，那就是陆琛打开冰柜准备取一瓶饮料的时候，伸过来另一只手，陆琛顺着那只手下意识转头，刚好看到了贺晓远。

  要是前者，在设定中性格开朗好动的贺晓远会迎过去，招呼陆琛一声“嘿，哥们儿”，想和陆琛一起打球。

  要是后者，柜台结账的时候，贺晓远还在掏钱，陆琛已经把钱付了，并没要小卖部老板找钱给他，而是示意贺晓远手里那瓶是一起的，一起付掉。

  贺晓远这时会诧异转头看陆琛，陆琛淡定地道了句：“不客气，交个朋友。”

  总之，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现实里，桌后，贺晓远坐着，陆琛与他并排，隔着条不宽的走道坐在旁边另一张桌后。

  贺晓远面朝陆琛那边，曲臂撑在桌上，手抵着头，畅想：“然后我们就慢慢熟悉了？”

  “我应该不算学霸？成绩中游，不上不下吧。”

  陆琛靠着身后桌子，懒懒地坐着，面朝贺晓远那边，道：“我是学霸，我给你课后辅导。”

  设定中的剧情大概就是贺晓远同学和陆琛同学渐渐熟识之后，不再限于加微信、偶尔发消息，约了小卖部一起买东西吃，或者一起来篮球场打球。

  放学后，两人会在附近奶茶店或者kfc一起，陆琛给贺晓远辅导作业。

  贺晓远基础还行，人也聪明反应快，有陆琛教，贺晓远基本一点就会。

  于是作业和辅导总能很快结束，结束了，两人便点东西吃，边吃边聊天，聊得十分愉快，回家都已经是十点之后了。

  然后到家，两人还会聊手机，一聊又是到十二点。

  贺晓远撑着脸闷笑：“我第二天上学肯定很困，趴在桌上打瞌睡。”

  陆琛：“我猜到你会打瞌睡，专门买了咖啡带给你，到你教室外面，看见你趴在桌上补觉。”

  贺晓远补充细节道：“我个子高，应该是坐在最后排，靠窗。”

  陆琛：“那我就把咖啡从窗户递到你桌上，然后揉你的头发，把你吵醒，再在你抬头的时候闪人，让你看不到我，只看到桌上的咖啡。”

  贺晓远哼道：“我肯定一看就知道是你。”

  陆琛笑：“但你探头从窗边往外看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你看不到我。”

  贺晓远：“然后我就摸手机出来给你发消息。”

  陆琛：“发什么？”

  贺晓远未语先笑：“表情包，谢谢老板。”

  陆琛跟着笑：“那我就还是那张大恐龙摸小恐龙头。”

  贺晓远和陆琛就像聊一个剧本项目一样，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了许多相处细节。

  贺晓远觉得挺傻的，就像两个人一起做白日梦，可又玩儿的十分沉浸，好像真的存在一个这样的平行世界一样。

  因为是由两人亲口捏造，在那个世界，高中生贺晓远性格开朗，家庭圆满，不为生存发愁，陆琛也是一样。

  不仅如此，两人的相识相处也十分的顺畅甜蜜。

  接着，贺晓远：“我们是怎么开始早恋的？得有个什么契机吧？”

  陆琛：“我不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么。”

  贺晓远向陆琛流露“你竟然是这样的学长”的揶揄。

  陆琛：“后面应该是我们的相处趋向超过普通同学朋友的亲密。”

  比如贺晓远会笑倒在陆琛身上，比如陆琛会揉贺晓远的头发。

  比如贺晓远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和陆琛在一起开心。

  比如陆琛一天要路过贺晓远教室门口超过七十十一十二次。

  比如两人身边的同学朋友都知道两人关系非常的好。

  关系转折的契机是某日晚饭时间，贺晓远趴在桌上闭着眼睛补觉，陆琛来到教室外窗边。

  夏日晚霞的余晖落在贺晓远脸上，镀了层柔光，像一幅油画般，陆琛看着，静静地看着，看得出神。

  贺晓远睁开眼睛，刚好对上陆琛当时的目光。

  像水中落入一滴油，两人间就像起了化学反应，感觉一下就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贺晓远思考：“然后就是暧昧期？”

  陆琛这时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又没在一起的时候，相处是什么样的吗。”

  贺晓远：“嗯？”

  重点不是暧昧，是心了重量，目光有了方向。

  陆琛一字一句：“你在哪儿，我就往哪儿看，无论你是笑还是其他表情，我的心都会跟着牵动。”

  “‘我喜欢你’四个字就在嘴边，只要有机会，随时都想表白，但又因为有顾虑，不确定、不敢肯定，这四个字又一直没有说出口。”

  贺晓远就像又亲耳听了一次表白，心口都有些飞扬了起来。

  他回忆过去，推导眼下：“所以就是会有暧昧期的，对吧？”

  好比两人说话聊天，从前什么都聊肆无忌惮，突然间就变得不那么顺畅了，连对视都会一下错开。

  比如无意间有了肢体触碰，以前从未在意过，如今却有种感官无限放大、这一点点细节都仿佛印刻在脑海中的错觉。

  一切都和过去不同了。

  陆琛：“以我做事的风格，这样不用多久，我就会表白。”

  贺晓远：“怎么表？”

  ——学生么，年纪小么，自然不会有多沉稳、运筹帷幄。

  不过一向聪明如陆琛，他的表白就像他认识喜欢的人的过程一样，一定不会突兀。

  而要显得自然，就得有所铺垫。

  陆琛的铺垫，约莫是某日放学，两人一起，他们经过一户人家的外墙时，看见了从铁栅栏延伸向外的开得十分灿烂的月季。

  月季很像玫瑰，陆琛以闲聊的口吻和贺晓远说，说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不好意思开口，就摘一支月季送给对方。

  贺晓远扭头看月季，问这有什么说法。

  陆琛：“没说法，只是我会这样而已。”

  第二天，贺晓远来学校，看见自己桌上摆了一支杆上的尖刺都被削掉的淡粉色的月季。

  ……

  贺晓远笑：“哇~”

  佩服陆琛，心服口服，说：“这不得一击即中，正中靶心。”

  陆琛回：“才第一支，就正中靶心了？”

  陆琛十分肯定道：“我会连送一周。”

  只要贺晓远不问，陆琛便也不提，一直送。

  直到贺晓远某日终于忍不住了，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明知故问道：“你说谁会连着送别人一周的月季花？”

  走在一旁的陆琛：“喜欢他的人。”

  贺晓远嘀咕：“能有多喜欢。”

  第二天，贺晓远整个桌肚里全是花。

  就像有人在用实际行动回答那句“有多喜欢”。

  ……

  这样虚构着畅想着，贺晓远挂上笑：“羡慕，高中就有人送花。”

  陆琛：“你也有。”

  贺晓远撑着脑袋：“我才……”

  眼看着陆琛手伸向桌肚，从桌子里摸出了一支花，递了过来。

  贺晓远愣住，看着那支花，那支月季，瞬间有种现实与虚构的平行世界交织着向自己尽数涌来的错觉。

  仿佛一瞬间，教室真的是教室，他和陆琛真的是高中生，一切与眼前的这支花一般，都是真的。

  天。

  贺晓远一下就受不了了，他看看陆琛，看看递过来的花：“你真是……！”

  陆琛示意贺晓远接花。

  贺晓远接过去，拿着花，嘴角咧得收都收不起来，一直笑着。

  陆琛亦含笑：“觉得这样的表白怎么样？”

  贺晓远笑着，感慨得直摇头，心服口服。

  他道：“我要是真的高中生，冒着被我妈打断腿的风险，我也得跟你早个恋。”

  陆琛向贺晓远伸手，贺晓远倾身过去，陆琛跟着倾身，两人亲了亲唇。

  陆琛边亲边温柔道：“我一直庆幸自己比你大很多，能教你带你养你，不过如果同龄，也挺好的，可以陪你一起长大。”

  贺晓远无比动情：“你也太好了吧。”

  当然。

  陆琛：“我爱你。”

  不久，玫瑰花摆在了桌上，桌下，鞋和裤子散落一地……

  贺晓远事后回忆，佩服陆琛“推项目”的思路——纯场景的代入过于生硬，感官上可以带来的刺激是有限的。

  陆琛事前的畅想令代入更有亲临的感受，之后做起来，真的好像进入了角色。

  贺晓远承认，这样做起来确实刺激，弄得他十分动情，过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他觉得舒服。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陆琛也很动情，按着他在桌边讲台做了不止一次，弄得他腰酸腿根胀，他求饶说自己不行了，陆琛才没有继续连着做。

  自此，陆琛像是发现了“开门的钥匙”，只要有空，就带贺晓远来远郊的这间教室。

  贺晓远也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生理上渐渐朝着纯弯的趋势直奔而去，他不但开始适应接纳陆琛，也慢慢能在过程中起来感觉。

  这日，两人在家里，卧室，贺晓远满头汗、仰着脖子张唇，陆琛弓背、压低身形，在贺晓远耳边呵着热气道：“你石更了。”

  被他c石更了。

  贺晓远难受得快死了，这个时候听到陆琛带颜色的表达，只觉得这些都是废话。

  还说什么？做不就行了。

  没两天，周末，再去远郊那栋独栋，贺晓远以为他又要spy小远学弟了，陆琛带他去了另一个房间。

  推开门，沙发、文件柜、大班桌，赫然是个办公室。

  贺晓远推门的手顿住，陆琛贴在他身后，在他耳边道：“一比一复刻的我在公司的办公室。”

  贺晓远觉得耳边的声音烫耳朵，因为他听到陆琛接下来的话：“我们可以假设现在乔思行升职离开了，你顶替了他的位置，然后我在办公室，你送文件进来。嗯？”

  贺晓远：“…………”

  贺晓远无语扭头，这是不是有点过？

  贺晓远轻哂：“你怎么不索性带我去你办公室。”

  陆琛微笑：“我可以先在这里‘演习’。”

  贺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