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合一大肥崽
作者:止予      更新:2022-11-04 09:17      字数:12311
  道?理他都懂,可就?是耐不住想她。

  不在身边就?想见她,见到?了又会得寸进尺,想凑过去亲近她。

  李清阅细细的眉毛微微拢着,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半晌都没说话?。

  怕她真生气了,谭思齐缓缓松开紧握着她的手,低低道?:“松开了。”

  见她还不说话?,他终于坐起?身来,也不敢再去碰她,只定定看着她,轻声?道?:“怎么这般爱生气啊?”

  他这副样子?,无辜又可怜,搞得李清阅觉着自己很不是个东西,可明明是他大半夜偷偷潜入她房间里,她再生气都是应该的。

  更何况,李清阅方才听见他说想她,气便莫名消了大半。

  只是微有些愣住了,连表情都凝固到?脸上。

  他总是如此直白,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接话?。

  敛了眉目嗫嚅道?:“那你也不该来我房间,明明是你自个儿的错,倒会反咬一口倒打一耙,嫌我爱生气。”

  说完便听见他仿佛刻意压制的笑声?,李清阅抬眼看他,这人坐在她床上,单膝曲起?,手肘搁在膝盖上,修长的指骨低低垂着,正笑得眉目飞扬。

  明明方才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会儿又在这里不晓得乐个什么,李清阅忍不住暗自腹诽他的变脸能力?实乃大宁第一绝。

  谭思齐看她那表情,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眉目柔和,无奈道?:“确实是我的错,那我跟你赔礼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顿了顿,李清阅撇着嘴巴赶他,“你快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你说什么?”他似乎是没听清,手撑在床上往她那边靠。

  “我说,”李清阅没了耐性,往床角挪了挪,“让你快走,回你自己家。”

  他轻笑了声?,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蛊惑,“不是这句。”

  “……”

  这人有病吧,怎么总是揪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事不放,不是都说了没生气没生气,还问。

  顿时心里就?有点暴躁,语气也不太好,“你再不走我就?真生气了!”

  这回谭思齐不怕她生气了,知道?她是只心软的小?纸老

  虎。稍微卖卖惨装装可怜她便收起?爪牙没了脾气,实在是可爱又好骗。

  他身子?缓缓往前探去,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好像整个人都被纳在他怀里。

  温柔注视着她,调笑道?:“若真生气,你能怎样?”

  李清阅哑口无言,她能怎样,又不能大喊大叫将人引来也打不过他,她自己都不晓得现如今是哪来的底气。

  明明最初认识他的时候连说句话?都要斟酌斟酌,现在却是完全不过脑子?了。

  见她不说过,只睁着一双大眼瞪他,谭思齐心中愉悦,更想逗一逗她。

  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就?要咬我?把?我咬出血?”

  李清阅嘴角抽了抽,大脑轰的一声?炸开。

  猛然便想起?了那日在马场她威胁着要咬他,这人却非常厚颜无耻,将手掌主动?移到?了她唇边叫她咬。

  羞耻感几乎要淹没了她,下意识地努了努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谭思齐更加开怀,眼中的柔光细细碎碎,里面?只藏了她一个人。

  “嗯?”他又往前了一步,“要咬么?”

  李清阅心里一颤,直觉他又要发疯了。

  她脸上滚烫,身子?努力?往床角靠,以至于她往后斜斜仰着,对上身前的高?大身躯更显弱势,很难在他的逼近下再直起?腰来。

  她快急死了,小?手紧紧抓住胸前衣襟,慌乱道?:“你,你再不走我真的生气了。”

  还隐隐带了几分颤音,娇娇弱弱的,毫无威慑力?。

  谭思齐心跳漏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唇角,“你咬这儿行不行?我保证不乱动?,你想怎么咬便怎么咬。”

  李清阅双手扶着拔步床的围栏,眼角都有些泛红。

  她觉着他简直是疯了,什么孟浪话?都信手拈来。他一这般,她便什么胆子?都没了,只晓得缩在一旁胆颤。

  面?前的小?姑娘缩在床角,有些可怜地眼巴巴望着他,谭思齐眸光暗了暗,几乎要近到?同她鼻尖对着鼻尖,想要再往前近一步时,胸膛便被一小?片温热抵住。

  低眼去看,便见胸前一只白皙如玉的小?足。

  谭思齐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在这寂静的夜里显着格外醉人。

  听见他笑,李清阅才反

  应过来自个儿干了什么,更是臊得不行,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见他凑过来不假思索便伸脚抵了上去。

  此刻被他看着,她小?巧莹润的脚趾下意识蜷缩了下,慌忙要伸回脚,下一瞬便被人握住,动?弹不得。

  他的手指带着常年练武而?生的粗糙薄茧,抚在李清阅细嫩的皮肤上,带来沙沙的触感,引得她一阵战栗,像被人揪了根头发丝儿在心上搔一般。

  “你你你!登徒子?!孟浪!快将我放开啊!”李清阅使劲往回缩了缩脚,可没能如愿。

  他好像很是好奇,握着她的小?脚按在自己胸口,看着那圆润粉嫩的脚趾头,手中触感又软又滑,谭思齐只想捏上一捏。

  李清阅一阵瑟缩,都快哭了。她好后悔,为何不穿足衣睡觉。

  现在可倒好,她一个女子?,脚都让他又瞧又摸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谭思齐那边还没看完,完全不理会李清阅的吵闹,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比量,抬眼温声?道?:“怎么这么小??还没我手大。”

  李清阅羞愤得要死,脸红得几乎要能低下血珠来。

  刚想再挣扎一番,外头留的烛火不知怎么便突然灭了,因为拉着床帐,周遭漆黑一片。

  李清阅低呼一声?,不由自主便颤了一下。随即便被人箍住脚腕,一个用力?拉了过去。、

  她瞬间重心后移,整个人往后仰去。

  谭思齐伸手护住她的头,将人压进怀里,一下一下在她后背拍,边拍边轻声?安慰:“别?怕。”

  一片漆黑中,他温柔而?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李清阅心里顿时便安定了下来。

  小?小?一团缩在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膛,纤弱的小?腿搭在他腰侧,动?都不动?,比任何时候都乖。

  他拢了拢手臂,将人又抱紧了些,还没再安抚安抚她便见她微微抬起?脑袋,糯糯道?:“你去点蜡烛。”

  “……”

  “不去。”

  李清阅有些急,捶了捶他胸口,“快去呀!”

  谭思齐拥着她,俯下来埋首在她颈窝里,忍不住轻轻蹭了蹭。

  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李清阅瞬间便安静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那你亲亲我,”他附在她耳边,说话

  ?时气流若有似无地在她耳廓扫,“亲亲我就?去给你点。”

  亲,亲,亲亲他……

  这话?听到?李清阅耳朵里,她心跳顿时便乱成一团,急急往后退,可他手臂有力?,牢牢箍着她。

  动?作间腿不可避免地在他腰间乱蹭,谭思齐身体微僵了僵,眸光暗得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我亲你了。”

  说着便低头压了下去,如愿触到?那两瓣柔软时,谭思齐整颗心都在下坠,直直被砸到?无底深渊,却再也不愿出来。

  在那唇上轻轻吮了两下,还未待撬开齿关?进一步动?作,怀里的小?姑娘便开始呜咽,剧烈挣扎了起?来。

  紧接着唇上猛然一痛,谭思齐才退开,嗓音哑得不像话?,摩挲在人心上。

  “真咬啊?”他捏了捏她小?脸,触到?一片冰凉,这才开始有些慌了起?来。

  李清阅双腿还夹在他腰上,因着方才只顾着挣扎退开他的吻,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双腿的力?度有些紧。

  谭思齐身体紧绷,却也不敢再闹她,顺势将她托着抱起?,低声?哄道?:“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这么急。”

  他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我们去点蜡烛了好不好?”

  说着便拉了床帐抱着她稳稳往外走。

  李清阅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说什么呢你?”谭思齐点了蜡烛,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完蛋还是什么的,他实在是听不清。

  烛光亮起?,谭思齐才看见,小?姑娘脸粉扑扑的,眼角也泛着潋滟至极的红,眼泪接连不断啪嗒嗒地直往下掉,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是在骂他吧。

  谭思齐只觉心都被人揪住了,他果然是个混蛋。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你打我吧行不行?”

  说着真牵起?她的手要朝自己脸上打,李清阅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忙抽回了手。

  若是今日打了他的脸,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被报复回来呢。

  她吸了吸鼻子?,看见他嘴上已经干涸并不算太明显的血渍,一股热流顿时涌上心头,伴着莫名的心虚和躁乱,她推了推他肩膀,“放我下来。”

  因着哭

  了一场,她软乎乎的声?音带了点涩,谭思齐心也软得不行,“地上凉,我把?你抱到?床上去。”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谭思齐低笑出声?,安抚她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着凉。”

  李清阅再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了,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企图不让自己整个人都贴着他。

  这回是真的玩完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脚都被看了摸了,李清阅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嫁给旁人了。

  她的设想谋划,与夫君相敬如宾做一辈子?的当家主母,全被他毁了。

  谭思齐浑然不觉自己已被她又放在心里骂了千万遍,抱着她走到?床边,将人轻手轻脚放了上去。

  刚一松手她便扯了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丁点儿缝隙都不露。

  谭思齐唇角往上勾起?,忍不住笑意,“你生气归生气,别?捂着自己啊。”

  没得到?回应。

  他伸手扯了扯她被子?,里边的人似乎及其暴躁,背对着他猛地蹬了下被子?,也不理他。

  “好好好,”谭思齐轻笑出声?,连忙道?,“你捂着,我不碰。”

  “那我走了?”

  没人理他。

  “真走了?”

  李清阅急了:“快走啊!”

  谭思齐笑了笑,想着她哭了一场,嗓子?可能会干,又到?桌子?旁帮她倒了盏茶,柔声?道?:“你若觉着渴,便过来喝点儿水,我帮你倒好了。”

  说完看了会裹在被子?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小?身影,才推开门走了。

  李清阅躺在床上,待听到?门轻微的响动?才将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满脑子?里都是方才谭思齐在黑暗中紧紧拥着她,而?后冰冰凉凉的唇便附了上来,她顿时整个人都僵掉,脑中炸开一朵大大的火花,并逐渐蔓延,直至烧灼了全身。

  即便是到?现在,她心跳也砰砰砰砰一刻也没消停过。

  别?人先不说,谢知恒她是绝对不能再招惹了。

  谭思齐是他表哥,光是想想就?觉着道?德伦理全都过不去。

  至于父亲那边,她也没法子?了。

  李清阅现在脑子?里一锅杂粥乱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日后该怎么办,如何嫁人,难道?真要去给谭思齐做妾,她想想便觉着脑袋都要疼死了。

  还好自己的图册话?本子?在南音坊里反响不错,目前为止也赚了不少银子?。

  就?算今日之?事被旁人知晓,她被逐出家门,那应该也是饿不死的。

  只是没有闲钱买精致钗环和漂亮衣服了。

  想到?这儿,李清阅有点伤春悲秋了起?来。

  买不了喜欢的东西,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许是方才折腾得太累,耗费了体力?,没过一会儿想着想着她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安排家丁加固了窗子?,恐怕哪天他又偷偷溜了进来。

  这回是她醒着,若下回她没醒,李清阅打了个寒噤,他那般孟浪又厚颜无耻的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对谭思齐这种人,谨慎着些总是再好不过的。

  --

  这厢谭思齐回到?家,一直熬到?了天亮,都完全没有睡意。

  顾锵一大早便来找他。

  此时谭思齐正在书?案前坐着,面?前的文书?半晌都没翻过一页。

  “哟,”顾锵见了他大吃一惊,“你这嘴怎么了?”

  怎么还破了呢。

  昨晚的一幕幕又自然而?然地重现,谭思齐挑了挑眉,只笑,也不说话?。

  顾锵眼睛抽了抽,他那什么情况?嘴不知道?在哪磕破了还笑?莫名其妙的,这人得没用成什么样才能把?嘴这种地方弄破。

  难不成是掉床了?还是看书?的时候打瞌睡一下磕在了桌子?上?亦或是舞剑的时候自己戳到?了自己?

  想了想那画面?发生在谭思齐这假正经身上,顾锵忍不住便噗呲笑了出来。

  谭思齐还以为他悟了,便跟他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笑得开怀。

  顾锵眼神狡黠,抖了抖外袍在他对面?坐下,不客气地拿起?他手边喝了只剩半盏的茶便要朝嘴里送。

  谭思齐心里一跳,抬手便从他手里将茶盏夺了回来。

  顾锵一脸懵,还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他,心想至于么?不就?是一盏茶么,还被你喝得只剩半盏,我都不嫌弃你还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儿。

  将盏中茶

  水一饮而?尽,谭思齐一脸不善地看着顾锵。

  若是平日里喝便喝了,这可是他刚亲过请阅的嘴碰过的东西,怎能叫他人沾染。

  “不至于吧我兄,这点儿茶都不给兄弟喝?”顾锵囊了囊鼻子?,颇有些不可置信。

  谭思齐挑了挑眉,指指自己唇上那个小?小?破口,淡淡道?:“你倒新的,其余的茶具随你用。”

  顾锵悟了,一脸了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原来就?是那个茶盏磕了他的嘴,那般晦气的东西,怎么能让兄弟接着用?

  想到?他方才为了防止他误用那晦气茶盏,竟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顾锵心下不禁十分感动?,觉着他对自己果真是肝胆相照。

  谭思齐觉着他那眼神有几分奇怪,许是在羡慕他进展神速?

  “你一大早来找我何事?”

  顾锵一拍桌子?,这才想起?正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也就?是心中忧愁难以排解,需要人聊聊。

  “今安今年便要及笄了,按我俩的娃娃亲,估摸着明年便能成亲,双方家里也都在张罗着婚礼上的事儿了……”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顾锵脸上有种既兴奋又不安的诡异矛盾感。

  “所以?”谭思齐挑了挑眉稍,他是来跟自个儿炫耀的么?

  若不是请阅还得等上将近一年,他早把?人抬家里了,还用得着想得难以入眠之?时还得等她睡着之?后才能偷偷跑到?她家里去看么?

  顾锵叹了口气,看起?来又有点落寞,“你说,以今安的个性,她会不会大婚当日将我一个人丢下跑掉?”

  “不会。”谭思齐神情冷淡,像在看一个傻瓜,“她若不想嫁你,大可大闹一场死活不嫁,谁也奈何不了她,总不能将人捆给你,又何必非要等到?成亲当日弃你而?逃?”

  顾锵心中一喜,面?上霎时便如守得云开见月明般清朗。

  “说得对啊!这么说,我们安安对我还是有情的嘛,女人果然就?爱口是心非!”

  对他有情倒不至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现实。

  见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谭思齐不忍戳破他的好梦。

  只是,

  “女人都爱口是心非?”

  顾锵看着他,

  坚定地重重点头,再次强调,“就?是爱口是心非,她说不喜欢你,那便是喜欢,她若表现得对你极为排斥,那可想而?知,是对你爱得深沉!”

  谭思齐眼神犹疑,在思索他这话?的可信度。

  不喜欢他,李清阅虽没明说,但?有时候表现得好像也挺明显。排斥他,这个就?更不必说了。每回都是他上赶着主动?去亲近,还无一不遭到?嫌弃。

  稍微抱一抱便在怀里挣扎个不停,牵牵小?手也生气,昨夜亲了她,眼泪啪嗒嗒流不停。

  照顾锵这么说,她现在都已经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

  谭思齐冷哼了声?,顾锵这家伙哪一回靠谱?自己的事儿都没掰扯请,追了谢今安十余年都没让人动?心一丝一毫,他若是懂这感情上的事儿,那老鼠都能逮猫吃了。

  见他这样,顾锵有些不满,“你别?不信,你以后就?明白了。不信你就?晾着她,你看她会不会想你想得发疯。”

  “她会不会疯我不知道?,”谭思齐自嘲一笑,“可我会疯却是必然。”

  “啧,”顾锵笑开,“这么卑微?”

  心里莫名便有几分平衡,谭思齐在喜欢的姑娘面?前都这个样儿,他那算什么啊。

  不过是没有回应罢了。这么多年,她或许还不喜欢他,可一定习惯了他。

  习惯很可怕,对顾锵来说是个好东西。

  他可以不要谢今安的喜欢,但?他要陪在她身边。

  谭思齐像想起?了什么温暖的事情,笑得格外温柔,眸中像镀了一层光。

  道?:“我卑微没事儿,她不卑微就?行了。”

  就?想让她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用顾虑。

  累了找他撒娇,烦了拿他撒气。

  都可以。

  她开开心心,能看着他笑便行了。

  若是能喜欢喜欢他,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他也没法子?放开她了。

  “对了,”顾锵突然想起?来,“明日太师府设宴,你还去不去了?之?前咱们接了帖子?的。”

  “去。”

  “去?”顾锵有些没想到?,“你不避避嫌?前段时间大街小?巷里传的都是你和曹安沐,这才风平浪静了多久?”

  想到?之?前李清阅跟他闹,说既然同曹安沐定亲了,便不要

  再来招惹她。

  谭思齐忍不住笑,她好像确实是有些口是心非的,若对他没半分在意,还问这作甚?

  他抬眼看了看顾锵,道?:“清阅也去。”

  顾锵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顿了会儿,他突然觉着不对,“你就?不怕清阅姑娘误会?我可告诉你啊,姑娘若是醋起?来那可是没完没了,你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别?冒险啊。”

  谭思齐轻笑一声?,他倒是希望请阅能真醋上一回,也好给他个机会去哄她,证明她心里真的有他。

  “顺便澄清一下。”

  他言简意赅,顾锵有点没太听懂,“澄清?你跑到?人家府里设的宴上拆台澄清高?喊你同他女儿没关?系?”

  谭思齐眼睛微眯了眯,有几分无言。

  他是以为自己同他一样蠢?

  勾唇道?:“你是没有脑子??”

  顾锵一本正经,虚心求教:“此话?怎讲?”

  “那日我若去,必有人问,我只消否认,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便会同之?前那传言一样,人尽皆知。”

  “你怎么知道?就?提那么一嘴便能传遍大街小?巷?”

  谭思齐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想伤害他,但?还是说了。

  “我有这个影响力?。”

  “……”

  --

  李清阅虽一早便让人加固了窗子?,心中却还是不太安稳。

  总觉着谭思齐神通广大的,给她一种将屋子?封死了也拦不住他的感觉。

  跑到?窗边看了好几回,使劲拉了拉窗子?,确保是真的进不来,才折回去上床。

  她还在原本的床帐外头加了一层透光度好的镂空床帐,在上面?系了个小?铃铛,夜里便拉好这一层,若是有人进来,便得拉开帐子?。一拉帐子?铃铛便会响,那她一下就?醒过来了。

  李清阅觉着,她就?是个旷世奇才。

  这会儿关?好了窗子?,又拉好了床帐,才稍稍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便被阿舟拉着收拾起?了妆容。

  她是前几日接到?的帖子?,是曹安沐邀请她去太师府中赴宴。

  自打从学堂里出来,李清阅其实已经很久都没见过曹安沐了,二人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曹安沐也没做什么,可李清阅莫名便不太想

  同她深交。

  而?且一想起?之?前她同自己说要同谭思齐定亲,心里便涌起?一股不适来。

  仔细想来,曹安沐应该,确实是喜欢谭思齐。

  只是她从前没在意过,所以不曾发现。

  但?只要稍一深究,便能发现有很大问题,就?连她第一次同她搭话?,好像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因着当时谭思齐总来找李清阅的茬,曹安沐便借着同她交好得以和谭思齐搭上几句话?。

  李清阅不想将她一开始以为的善意想成这样,可愈往深处想便愈觉着确实如此。

  不由心中便有些不快。

  也不能不去,她帖子?上明明白白写了的,叫她一定要去。

  若无缘无故不去,倒显着她不识趣儿。

  到?了太师府,李清阅被安置在了曹安沐旁边的位置,俩人互相道?了声?好,东西闲扯了些番便无话?。

  直到?谭思齐和顾锵进来入了座,他们同谢知恒一起?,坐在对面?。

  周遭议论?声?纷起?,李清阅觉着刺耳。

  “安沐,谭公子?也来了呀?”旁边一个粉衣女子?问道?。

  曹安沐听罢状似无意地往对面?一瞟,很快便移开了眼神,含羞带怯道?地“嗯”了一声?。

  粉衣女子?笑道?:“前几日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说你们二人之?事是无稽之?谈,我还信了,今日一看,怕是好事将近了罢。”

  “我也不太清楚呢,女儿家的婚事,全凭家中长辈做主的。”

  她这话?说得含糊,那粉衣女子?听了这话?便在心中默认二人之?事为真了,往对面?看去,正好看见谭思齐眼神紧落在这边,便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吃味,没想到?这谭公子?竟被曹安沐这表里不一长得还不如她的给捞着了。

  心中如何想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满脸喜色,“你看,谭公子?在看你呢,真真叫人好生羡慕。”

  曹安沐一愣,抬眼一瞧,哪是看她啊,分明是在看她身旁这位。

  只娇羞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清阅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只顾着吃自己碟中小?食,时不时瞥谭思齐一眼,眼神及其不善。

  谭思齐心中觉着好笑,莫不是还在为

  昨晚那事儿生气?

  “别?看了,”谢知恒懒散地戳了戳他,“你一直盯着,人家理你了么?”

  “还有,”谢知恒舔了舔唇,样子?极为妖孽,“你这嘴……”

  谭思齐听罢低笑一声?,抿了口茶,没说话?。

  “挺激烈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也学坏了。”谢知恒摇了摇头,一脸的调笑。

  顾锵听得一头雾水,“磕个嘴就?学坏了,你会不会用词?这顶多是……”

  他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番,含蓄道?:“能力?不足,嗯,能力?不足。”

  ?

  谢知恒看他的眼神有点诡异,他胆儿是愈来愈肥了,竟敢说谭思齐这事儿能力?不足?!

  顾锵:“你这么看着我作甚?他就?是读书?的时候没注意,不知怎么把?嘴给磕破了。”

  憋住唇角笑意,谢知恒道?:“没事,你很好,真的。”

  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便夸上一夸,不要弄污了他纯洁的小?脑袋。

  谭思齐定定地看着他俩,而?后扯起?一边唇角,再次看向对面?脸颊鼓鼓的小?姑娘,笑得颇有几分……放荡。

  缓缓道?:“是她学坏了。”

  她?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谢知恒的表情有点凝固了。

  本以为谭思齐是去什么不可说的地方找了乐子?,还找了个凶猛的,却没想到?竟是李清阅。

  这二人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么?

  谢知恒看着对面?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眉毛细细弯弯,一双杏眸低低垂着,脸型流畅,带着点粉粉的肉感,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乱动?也不乱看,极为乖巧。

  顿时便有些不敢置信,她竟如此奔放的么?

  就?谭思齐那般十几年如一日不近女色寡淡无趣的样子?,她竟能把?他嘴皮都给亲烂,真真是勇气可嘉,佩服佩服啊!

  心中还没感慨完他的头便被谭思齐手上一个用力?,扭了过去。

  “看你嫂子?作甚?”

  “……”

  竟都成嫂子?了,谢知恒哑口无言,选择闭嘴。

  \&ot;这宴都过了一半了,今安怎的还没来?\&ot;顾锵抱怨。

  谢知恒拿他撒解心中憋闷,“许是听说你要来,便临时改了主意,不来了。”

  顾锵撇了撇嘴,看起?

  来恹恹的,沉闷了一会儿突然便眼神一亮,“来了来了!”

  直接坐到?了李清阅那桌,看都没看他一眼。

  顾锵还未来得及伤心,便见谭思齐起?身朝对面?走,还将桌上那碟梅花酥给端走了。

  他身量高?大,站在那里便直接遮去了李清阅眼前大半的光。

  恍然抬头,正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睛,李清阅心颤了颤,目光下移,他唇上结了一个小?小?的痂。

  昨夜的一幕幕又重现脑海,李清阅顿时满脸臊红,忙低下了头来。

  他将手中碟子?放在了她和谢今安之?间,李清阅顿时松了口气。

  亏得他还知道?避嫌。

  粉衣女子?忙碰了碰曹安沐手肘,心想这是借着给自己表妹送吃食来看看她么?

  这样一位郎才艳艳的公子?,竟还如此痴情,曹安沐到?底烧了什么高?香?

  她不由审视地打量了她一番,许是因着有她旁边那位小?姑娘的衬托,心中更觉着曹安沐没什么姿色。

  而?曹安沐看到?谭思齐过来,心中慌乱得不行。

  本来安排李清阅坐自己旁边,谭思齐在对面?,便是想叫人误会的。

  但?她着实没想到?他竟如此明目张胆过来找李清阅,一时之?间有些坐立难安,生怕谎言被戳穿而?颜面?尽失。

  那粉衣女子?笑着开了口,“谭公子?,您和安沐快定亲了罢?”

  她问的时候也有几分忐忑,只是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想再确认一下,也好断了盼头。

  曹安沐心中一凛,心中将这女子?骂了十万八千遍,急忙接道?:“这个我们又怎会知道?,都是……”

  “并未,”谭思齐打断她,淡淡补充道?,“以后也不会。”

  曹安沐脸色难看,如坠冰窟。

  她本以为,只要让所有人以为他们二人有牵扯,那谭思齐出于对她名声?保护的责任感也会来提亲,更何况二人家中长辈关?系还算亲厚。

  可他却能叫她当众下不来台,丝毫不管今日一言一行会对她带来什么影响。

  曹安沐眼眶都有些红了。

  谭思齐没看一眼,只紧盯着那低着脑袋不肯看他的小?姑娘,含笑道?:“谭某已有意中人,不是曹小?姐。”

  那粉衣女子?看着

  曹安沐失了血色的脸,饶有兴趣到?:“不知谭公子?意中人是哪家的小?姐,竟有如此殊荣,能得您青睐?”

  还未回答便见那小?姑娘后背都绷直了,仿佛唯恐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故意惹她心中着急似的,他刻意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是我的殊荣。”

  在座几个姑娘皆是心中一震,各自心绪复杂。

  “所以”,粉衣女子?此刻既有对曹安沐之?前威风的落井下石,又有对他口中那心上人的羡慕,“之?前您马上的那位女子?便是今日所说的这位么?”

  “自然。”

  李清阅脸都红透了,他这般口无遮拦,她彻底不敢抬头了。

  生怕旁人发现什么端倪,晓得她就?是他口中那个所谓“意中人”。

  谢今安在一旁看好戏,见李清阅那恨不得遁地而?逃的样子?就?忍不住调侃:“表哥,什么时候将人带给我们瞧瞧?”

  “她脸皮儿薄,”谭思齐笑道?,“待成亲那日再见吧。”

  --

  宴会结束的时候,李清阅肚子?都吃撑了。

  她和谢今安在前头走,谭思齐他们也都在一块儿。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后悔吃这么多。

  谢今安到?那儿之?前,她实在是太无聊,只能吃东西让自己显着不那么空闲,缓解尴尬。

  “难受?”谭思齐见她手放在肚子?上,走上前来关?心道?。

  李清阅摇了摇头,她还没缓过劲儿来,没脸直视他。

  “贪吃。”他笑道?。

  “啧啧啧,”谢知恒不太正经,“你们怎的这般张狂,我们几个都不是人么?光天化日之?下就?你侬我侬。”

  李清阅皱了皱眉,往周边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见她这小?心的样子?,谭思齐竟觉着有几分刺激,好像他有多见不得光,拿不出手,只能被藏起?来,给她当个外室或烟花柳巷的情夫。

  听见他低低沉沉的笑声?,李清阅眉头皱的更深了。

  可她长相偏甜,生气不满时也让人觉着软糯可爱。

  谭思齐笑道?:“以后不在你们面?前便是了。”

  众脸震惊,没想到?他竟能如此云淡风轻就?说出这种话?,真是人不可貌相,高?手在民

  间。

  李清阅羞得无处遁逃,瞪了他一眼便加快了步伐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再在那群人异样的目光下多待。

  谭思齐看着她急躁的小?小?背影,脸上柔软得好似天边的云。

  也没再拦,由着她去了。

  再拦保不齐又要恼羞成怒,发小?脾气呢。

  “别?笑了。”谢知恒在他眼前晃了晃,企图找回早已不复的存在感。

  见他还盯着前边,便伸手指了指,调笑道?:“人都走远了,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痴情种?”

  见人上了马车,谭思齐才收回目光,看了眼谢知恒道?:“从前没有她,你怎么发现?”

  “……”

  --

  上了马车阿舟立马开始喋喋不休,她憋了一天,都闷坏了。

  “小?姐,谭公子?说的那个意中人是不是你呀?”

  李清阅无奈,她怎么还就?躲不开这个人了,好不容易逃到?了自家的马车上,结果阿舟一张口也是问他。

  “我哪知道?。”

  “依我看呀,说的就?是小?姐您,”阿舟一脸仰慕,“谭公子?对小?姐多好啊!”

  又来了……

  阿舟到?底是她的丫鬟还是谭思齐的,净为他说好话?。

  李清阅叹了口气,撩开窗边的素色帘子?往外看去。这会儿路上行人不多不少,外头也不算喧嚣。

  离家还有没多远的距离,李清阅想下车走走。

  便叫车夫停车,将阿舟先带回去。

  李清阅独自走在路上,微风轻轻一吹,便卷起?她腮边碎发,飘起?又落下。

  本来下车便是想一个人静静,稍稍放空一下。可也不知怎么的,她莫名便又想起?谭思齐来。

  李清阅觉着自己许是有些魔怔了,竟满脑子?都是他。

  发烧时将她送到?医馆,反复跟大夫确定她已无大碍;去马场的路上怕她无聊,专程停下来为她买好吃的糕点;在黑夜中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别?怕……

  一桩桩一件件,反复在李清阅脑海中闪现。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确实是清,可李清阅这个当局者也并不迷。

  谭思齐确实是很好很好。

  可他的好来得迅猛而?突然,她总有种脚落不到?实地的空虚感。

  再加之?二人身份差异,

  她打心底里不想做妾,便顾虑更多,始终无法打开自己,接纳他。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的喜欢能一直延续,一直热烈。热烈延续到?即使做妾,她也能没有后顾之?忧,不用费劲讨好。

  出神太过投入,李清阅差点撞上人。

  反应过来猛然往后退了几步,才没撞到?人家身上去。

  看着停在眼前的那双暗色云纹靴,李清阅连忙福了福身子?向人道?歉。

  没有得到?回应,她抬头去看,便对上了一双冷漠而?带着审视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叮——解锁新人物!

  谭思齐:我只是她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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