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作为配角,&bsp&bsp姜温柏在整个新闻发布会中的存在感都不高，提问的几个问题都是她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和介绍，这个回答自她来柏林后已经回答了几十遍了,&bsp&bsp但她还是保持着高度紧张度过了这个新闻发布会。

  绷着神经的后果就是姜温柏下了台子后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其他人都是一副刚战斗完的利落模样，只有姜温柏跟喝了假酒似的,&bsp&bsp困得站都站不住了。

  贺彬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bsp&bsp但现场外人太多,&bsp&bsp他得给姜温柏留面子，所以就一直沉着脸不吭声。

  给她套好大衣外套的贺彬看了一眼困倦的姜温柏,&bsp&bsp于是开口对陈翰说，“先回酒店吧，后面没什么行程了。”

  “行,&bsp&bsp我叫人去安排一下车，发信息后你们再出来。”

  “好。”

  他这个黑脸就一直维持到姜温柏上车，看她理理毯子准备睡的模样，贺彬就开口了“你昨晚不睡觉干嘛呢？”

  “嗯？”姜温柏没睁开眼睛，但能明显地看到她僵了一下,&bsp&bsp还侧了侧身子,&bsp&bsp明显有点小心虚。

  看她这反应,&bsp&bsp贺彬也不用猜了,&bsp&bsp准是看什么看到了很晚，然后没睡多长时间就起来了。

  “什么让你熬成这样，非得这个时候看？”贺彬轻声开口。

  躺在后面的姜温柏睁开一只眼睛,&bsp&bsp“没有人能拒绝无感情线的末世基建文,&bsp&bsp尤其是它还是完结的。”

  “……”贺彬也不能多说什么,&bsp&bsp因为姜温柏爱看的爱好还是他给带起来的,&bsp&bsp最后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出口就变成了，“叫啥名字，回去也让我搜搜看。”

  姜温柏立刻惊坐起，拿出手机给他找名。

  回酒店的路不长，姜温柏躺下后晃了几分钟贺彬就通知她到了。

  她们这辆车属于晚发车的，所以下去后其他人都已经回自己房间了，姜温柏裹着大衣下来，门口还有拿着花等她的粉丝。

  “温柏！”

  “温柏冷不冷啊？”

  “温柏给！”

  姜温柏迈着大步的步伐突然慢下来，她折返回来看着她们一个个冻红的指节，稍稍皱起眉头，“傻不傻，把手插兜里啊！”她嘴上这样责怪，但还是满眼心疼地收下那些花。

  围着她的有几十个人，其中有不少都是眼熟的，有两三个更是老熟人了。

  “吃饭了吗？”姜温柏问她们。

  “没有呢。”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们没敢走。”

  “你吃了嘛？”

  听到这话的姜温柏再次皱起眉头，这会儿风大，她们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下回别这样等着了，万一我去逛街了回来晚了怎么办，你们就一直傻等吗？”姜温柏说着就要掏兜，在兜里翻出钱包后拿了一大把欧元递给她们。

  这操作她们也是第一次见，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下意识把钱接过来了。

  “去一起吃个饭吧，然后赶紧回去暖和暖和，今天太冷了！你们要互相帮助，确定大家没有掉队没有走丢哦！”姜温柏也不给她们塞回来的机会，给完钱后就跟她们拉开了距离，边挥手边往酒店里面走。

  一直在身后没有吭声的贺彬走之前还回过头叮嘱这群粉丝，“不要把视频发到网上哦！发了我就一个一个私信你们删！”

  对于贺彬的话，她们一向是装聋的，有些粉丝甚至还悄悄把手机挪回来，装作没有拍的样子。

  酒店大厅没有多少人，但大家都好奇的探出头看，因为那些粉丝实在是等了很久了，所以他们挺好奇在等谁，没想到等的是这一位。

  姜温柏进来的时候还被酒店的人目送到电梯门口，纵使姜温柏面对过大众目光很多次，她也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害羞过。

  进了电梯后她还再说“这到底是多喜欢我啊，这么冷的天都愿意在外面站着。”姜温柏思索了半天后开始自问，“到底喜欢我什么？”她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贺彬看到她这傻缺样就想给她来两拳，最后还是忍住了，出了电梯后贺彬就开始叮嘱她，“明天有首映礼，今晚早点睡。”

  “知道了。”

  “……”贺彬盯着她看。

  姜温柏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看！”

  这下贺彬才满意地点点头。

  在过道打电话的苏霖涩大老远就听见他们的对质声了，他还没收电话呢，就看到姜温柏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老板好！”姜温柏看到苏霖涩在打电话，于是就小声问了个好。

  苏霖涩点了下头，还给姜温柏让了个道。

  回到房间的姜温柏明显心情大好，连身上的疲惫感都消退不少。

  她先换了衣服，准备去洗澡，打算洗完澡换上新睡衣后就美美地窝在床上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在冬天的时候躺在厚被子下看更美好的事情了。

  「姜温柏苗苗，我等会儿就不吃饭了，不用叫我！」

  「苗苗好哦温柏姐，那我买些零食送你房间，免得晚上饿了。」

  「姜温柏好耶好耶，但你悄悄地，不要让贺彬哥知道，他太鸡贼了。」

  「苗苗ok！」

  她刚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再次响了起来，甚至还是一连串的。

  「贺彬上面那些是公司审完的剧本，赶紧看。」

  姜温柏“……”她真想当没看见这条。

  -

  托贺彬的福，姜温柏昨晚很早就睡了，他发来的那几个剧本一个比一个无聊，姜温柏还没看两眼呢，困意就袭来了，起来后ipad都已经掉地上了。

  首映礼在下午，姜温柏足足睡了十个小时，醒来后脸都跟着肿肿的，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就去楼下的健身房了。

  姜温柏在电梯里刷着手机，点进自己的超话看了一眼，发现昨天她在酒店门口的的视频已经被发到了网上。

  有几个营销号和大v转发了，所以这条微博转发量特别高，姜温柏没有点进视频，而是直接点开了评论区。

  「好家伙，这是掏了几千欧元啊？」

  「哈哈哈哈姜温柏没什么可给的了，给你们几千欧元吧！」

  「第一次见艺人给粉丝钱的。」

  「看起来真的好冷的样子。」

  「姜温柏我浑身上下只剩钱了！」

  「姜温柏这是把自己兜里的现金都拿出来了吧哈哈哈哈哈！」

  她大概翻了一下，没什么指责她的评论，不免心里美滋滋的，果然红了就是不一样。

  同样有这个感叹的还有她的两位富婆站姐，她们俩昨天回酒店后就发了粉见小作文，因为没有发到超话，所以姜温柏没有看见。

  「柏是第三声呜呜呜呜呜红了真好，有人关注了真好，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宝贝真好。这是我自温柏签了新公司后每天都在哽咽的事，真的非常感谢温柏坚持下来了，感谢辉耀看到了，感谢大家入坑了。」

  「像今天这样温柏掏钱给粉丝，让大家去吃饭的事情其实以前发生过非常多次，只有这一次被大家看到了。」

  「艺人普遍收入高是真的，但温柏刚出道那几年是没有收入的，因为她们需要先偿还练习生时期的培训费，把这个费用扣除完了才有收入，所以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温柏都没有任何收入。」

  「但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吭声，每次有粉丝等她，她都会掏钱给粉丝，有的时候是车费，有的时候是零食钱，有的时候让大家去买个奶茶，明明那个时候她也没什么钱，并且还是个未成年。」

  「我们给礼物她都不要，每回都会说让我们赶紧去退了，让我们不要乱花钱。」

  「说这么多，想表达的其实就一个，温柏真的是一个粉丝给予多少，她就会双倍返还的类型，是入行这么多年仍旧对这个行业有着热忱的人，是明白自己走的是什么路的人。」

  「我们一直觉得能够给予温柏的实在是太少了，工作上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不停的拍图给大家安利她，好在她终于被看到了，所以比起温柏，我们才是更加感谢大家的那个人，因为有了大家温柏才能继续工作，我们也能继续看到她。」

  「真的非常谢谢。」

  评论区基本上全是新粉，她们看到这些话后脑海里全是姜温柏青涩稚嫩的模样。

  但大家无一不感叹，姜温柏终于被看到了。

  不是综艺，不是红毯，不是自拍，是靠作品走进了大家的视线。

  大家不安了两年的心也都放回原位，剩下的也只有对姜温柏的信任。

  只要她专心事业，那么电影圈一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她的名字也会比现在更加响亮。

  果农今天不用浇水了，因为已经被她们的泪水给淹了。

  另一边的姜温柏就没有那个感人氛围了，她现在只想溜走。

  姜温柏想着到酒店的健身房排排汗，下午出席首映礼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肿，结果到了后就碰见了老板。

  甚至陈翰见她的第一句就是，“温柏，你怎么这么肿？”

  脸就是她的饭碗，这就相当于让老板发现她上班摸鱼，甚至还被人点破了。

  “……昨晚吃的有点咸了，所以想着下来赶紧运动一下。”姜温柏原本想着跑两下就回去的，可现在老板都在这儿看着了，她怎么可能只是跑两下。

  正在跑步的苏霖涩甚至还摘了耳机看过来，听闻她要跑步，还调慢了机子，“你来这个吧，其他几个跑步机有点问题。”

  “没事没事，我练别的也行。”姜温柏跟苏霖涩站在一起时总有一种莫名的负担感，尤其他还是他顶头上司，所以平时不愿跟他有太多接触。

  以往一起坐个车也就罢了，她可以装睡，现在她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会用吗？”苏霖涩下来的时候还问了一句。

  “会用会用。”姜温柏赶紧点头，不愿跟他有太多的眼神接触。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渣被老师盯着写作业，她哪哪儿都不太舒服，甚至还有些心虚。

  苏霖涩没有先离开，看样子是不太相信姜温柏的话，他站在这儿看姜温柏熟练的走了起来，这才转身走向别的器材，走之前还说，“有不懂的可以问陈翰。”

  “我在这儿。”陈翰还特意给姜温柏招招手，怕她看不见。

  姜温柏“……”

  但凡贺彬在场，她都不至于这么尴尬。

  后面她就一直在跑步机上，跑了热身了十分钟，又跑了半个小时，这才拿着毛巾往出走。

  走的时候她也很小心翼翼，像是怕被发现似的，拿着毛巾捂住脸，从苏霖涩他们看不到的角度溜走了。

  上了电梯她就开始掏出手机大呼救命。

  「姜温柏真了要了我的大命了，我从小就怕老师老板这种，刚刚跟我们老板一起运动，有氧运动愣是变成无氧运动，我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章书羽？和谁。」

  「姜温柏苏影帝啊！他也是我老板！我俩就像那种双方极力避嫌，但还要装作互相照顾的那种关系，很窒息。」

  「吴可避嫌什么，你俩又没啥。」

  「姜温柏男女艺人总得避嫌吧，而且那还是苏影帝，稍微沾上点什么，他粉丝都能把我撕碎了。」

  「尹妮好可惜，我还嗑了你俩一阵呢。」

  「姜温柏？」

  「任佳敏我宝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敬业的艺人，下意识的远离男人。」

  「吴可宝，谈个恋爱吧，本妈非常担心你感情戏怎么拍。」

  「章书羽我宝连对男生心动过的感觉都没有吧？」

  「尹妮我宝你该不会是……？」

  「姜温柏……」

  「姜温柏我们五个人的友谊在今晚结束了。」

  贺彬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保持着无语表情的姜温柏，“怎么了，又有谁招惹你了？”

  林苗苗跟着一起转过头去看。

  “……哥，你说我有必要谈个恋爱吗？”姜温柏脸上的表情带着复杂，手里还捧着手机，显然是刚看完什么。

  “怎么，有人发现你感情戏胡演了吗？”贺彬说着就把手里的消水肿茶递给了姜温柏。

  “我什么时候胡演了，我那都是分析过的！”

  “没有经验，那不就是胡演。”

  “所以你意思是让我去谈个恋爱？”

  “那倒不用，反正你这几年接不到爱情片。”

  “虽然你说的话很刺耳，但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姜温柏收了心思，把手机一抛，抱起水杯开始喝，“几点开始化妆？”

  “一个小时后，你等会休息一下，然后去洗澡，时间大概就差不多了。”

  “好。”

  而楼下健身房的苏霖涩这个时候才运动完，他也是练练停停，一直耗到了现在。他跟陈翰拿着毛巾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有姜温柏，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姜温柏走了吗？”

  陈翰闻言探头去看，“好像是，没注意。”

  接下来苏霖涩就没说什么了，一直到电梯门口他才重新出声，“啧……你有没有发现，公司的三个小朋友都非常怕我。”

  “……”陈翰其实挺想接一句我也挺怕你的，但他没敢说。

  苏霖涩常年不吃碳水，实际上这样会造成整个人的情绪都非常低沉和暴躁，但他一直有努力的压制这一点，但还是会有矛盾点，稍微敏感的人都能察觉到他的礼貌性是很客套的。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对公司的员工也很大方，但实际上是个白切黑，要是有什么东西将触碰到他的雷点，那才是低气压，阴雨天的乌云都没他压的低。

  最近他行程比较忙，并且又要为后续作品锻炼身材，所以苏霖涩这段时间都比较烦躁，他可能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别人还是能察觉到危险。

  但他这种内敛又压抑的状态又很适合搬到屏幕前，每回粉丝都要大喊苏霖涩是禁欲系永远的神。

  下午的首映礼有不少当地的华人和粉丝入场，苏霖涩打头阵走进来的时候，现场的欢呼声和鼓掌声震耳欲聋。

  坐在前排的粉丝们更是捧着手机拍他，尖叫声都因为现场体面人太多而被压缩，大家只能捂着嘴小声喊着。

  今晚的首映礼除了观众，还有被邀请来的电影相关集团的高层领导们，大家都西装革履，就连姜温柏都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小礼服。

  跟着苏霖涩来了这么多次电影节的粉丝们当然懂，都很给面子的没有发出什么怪叫声。

  但另一边第一次来的就不一样了，果农们看着姜温柏进来，心底抑制不住地激动，又是鼓掌又是欢呼的，现场就数她们情绪最激动。

  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可能土老帽，显得很掉价，但对于姜温柏来说就是最好的鼓励。她冲着粉丝聚集的地方挥了挥手，见导演接过了话筒，又赶紧让她们安静下来。

  导演站在中间，握着话筒发表了一番感想，“对于今天能够到场支持这部电影的朋友们，我发自内心的表示感谢，我还要感谢……”

  所有的演员都发表了一下这回柏林之行的感想，轮到姜温柏的时候，她才认真的回顾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真的很像梦一样，上周我还在国内忙着宣传，这种就宣传到国外来了，对于大家所有的称赞，我都觉得是激励我成长的话语，虽然我现在仍旧有许多不足，但以后也会拿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来见大家，最后再一次感谢在拍摄期间和路演期间对我多有照顾的导演，和演员老师们，因为老师们的杰出表现我才有机会来到这里，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确实很像梦一样，为了收入而苦恼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因为合约即将到底而纠结要不要转业的困扰好像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在经历了十年的蹉跎后，姜温柏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再出发的一天。

  无论多久以后重新回顾这一段，都对她来说像是彼得潘的梦幻岛之旅一样。

  现场逐渐暗下来，交谈声也渐渐减少，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屏幕上。

  那亮起的龙标和开头声音，让不少华人都感叹，就是这熟悉的感觉。

  相较于内心比较平静的姜温柏，在现场的站哥站姐们才是最期待这部电影的，她们在国内追路演的时候都没怎么看，最初是想着等宣传都结束了大家约着一起坐下来好好看一遍，后来则是因为柏林行程定下来了，她们想跟姜温柏一起看，所以才拖到这个时候。

  姜温柏的戏份靠前，但现在讲的都是苏霖涩所饰演的角色脱北后怎样适应在东北的生活，内容较诙谐。

  苏霖涩为了这个角色可是下了大功夫，里面一大半的台词都是朝鲜语和延边话，这两个在词语上还有细微的差别，所以他背台词的时间是平时的两倍，甚至提前六个月就开始请老师教发音背这些台词了。

  在东北的时候他要装作是延边人，每天窝在饭馆洗盘子，因为听不太懂中国话，有的时候他只能装作耳背听不清，用延边话再问一遍。

  时间长了后也算是会说一点东北话了，至少在餐馆里是够用了。

  姜温柏每回看都要感叹，老板的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让人看了不得不夸就该他是影帝。

  六个月就能把一个完全陌生的语音学得十成十的相似，这能力要是给到姜温柏，她估计半夜都能笑醒。

  想到这儿，姜温柏忍不住低头轻笑一下，刚出声就反应过来大家都在安静的看电影，于是又悄咪咪地捂住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旁边坐着的苏霖涩侧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身后的人都沉浸在影片的内容当中，姜温柏却把注意力放到了后面的观众身上，仔细听的话，能听见有人在身后小声的评价着剧情。

  但电影的声音太大，身后的声音又听不真切，姜温柏就只能努力的把耳朵往后贴，试图听到他们对她这段表演的评价。

  椅子是软的，用劲儿的话是能往后倒一点的，端坐着的苏霖涩就看到旁边的椅子越来越往后，连带着扶手用因为她的用劲而颤抖起来。

  苏霖涩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坐好」

  姜温柏看手机亮了，赶紧收回劲儿拿起手机看，然后就发现了被备注为老板的那个人给她发了一条让她坐好的信息。

  “……”

  突然有点如坐针毡。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课的时候搞小动作被老师点名了，然后老师就下来站在你旁边开始讲课一样，虽然苏霖涩后面没有再关注她这边，但她总有种被老师无死角监视的感觉。

  整场首映礼下来，姜温柏难得没有把裙子扭得起皱，贺彬看到后还表扬了她一句，“不错，这回还衣服不用熨烫了。”

  后面背对着他们的苏霖涩直接轻笑出声，姜温柏都没敢看过去，生怕对上老板的视线。

  -

  最后一天的的闭幕式上，来的媒体要比之前多，就连各个电影方带的人都要被之前多几倍，

  相较于稍显紧张的导演，姜温柏这个菜鸟倒没了刚来时的那种不自然的感觉，最后一天了，她打算把自己带入到买票进场的观众视角享受着柏林电影节之旅的最后一天。

  出发前。

  贺彬看到她打哈欠的样子，就问了一句，“昨晚紧张到睡不着？”

  姜温柏这回提名了最佳配角，虽说不一定能拿，但对于才走入大众视线的姜温柏来说这算是对她过去十年无名时期的一个证明，至少证明她不是因为演技不好才没被关注到的。

  坐在沙发椅上的姜温柏眨眨眼睛，稍显困倦，“没有，我最晚睡挺早的，就是太冷了，晚上醒来好多回。”

  “……没看？”

  “没看！”姜温柏说完后还吸了吸鼻子，看样子是有点感冒。

  酒店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还能听到外面走廊上其他工作人员忙碌的脚步声，贺彬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姜温柏，“给你找点感冒药先喝上？”

  “不了，我怕一会儿去了会困。”姜温柏摆摆手，接过林苗苗手里的羽绒服就要起身。

  外面经过的陈翰看他们还在房间里，就返回来喊了一声，“要下楼了！”

  “来了！”贺彬应声后走进姜温柏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后才说，“那行，回来再喝药，要是撑不住了就跟我说。”

  姜温柏眨了眨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在电梯口等着的苏霖涩瞥了一眼走过来的，回头问陈翰，“她又被训了？”

  被问的陈翰一脸问号，他寻着苏霖涩的视线看过去，“可能吧。”

  身后站着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望过去，只见姜温柏跟个丧家犬一样，满脸不乐地走过来。

  陈翰见她们走进后忍不住问贺彬，“大早上训孩子干啥？”

  这下轮到贺彬一脸懵，“我没说她啊。”

  “那她丧着脸是咋了，以往她摆出这个表情都是被你骂了后。”

  “……她有点感冒。”

  就算贺彬解释了，其他人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非得看向姜温柏听她说才信。

  姜温柏见大家都看向她，顽劣的性子突然升起，一脸小心地看了贺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委屈的表情没有摆出来，但她的动作足以证明了。

  陈翰拍了贺彬一下，“感冒而已，骂孩子干嘛！”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上下扫了他一眼。

  全公司贺彬对待艺人最严，同组的艺人还好点，只是偶尔会被过问一下，姜温柏就比较惨了，成天被贺彬盯着，光她们看到的就有好几次。

  贺彬一口气堵在胸口，白眼差点把自己翻过去。

  “电梯来了。”最后还是苏霖涩开口，大家才停止声讨贺彬。

  进了电梯后大家都安静下来，苏霖涩却突然开口，“感冒了？”

  “啊？啊……嗯。”姜温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问她，后来才对上号。

  苏霖涩看向前方电梯镜面里的姜温柏，她正侧着头看他。他把对话的对象换成贺彬，看向他，“有药吗？”

  “带了。”

  “行，回去看看症状，对不上的话陈翰那儿还有带的药。”

  等话音空下来，姜温柏才逮着空悄声说“谢谢老板。”

  回答她只有苏霖涩的点头，表示听到了。

  电梯门重新打开，大家都往外走，姜温柏落在最后面，她穿着高跟鞋还提着裙子，所以速度有些慢。

  前面的苏霖涩高出其他人一大截，挺拔的背影逆着光，姜温柏看了后若有所思。

  贺彬在一旁注意到了这一点，思绪稍微扩散了一下，该不会……

  “老板的鞋跟好高啊，他都一米八五了还穿这么高跟的皮鞋！苗苗，给我扯点纸让我塞鞋里，能增一厘米是一厘米！”姜温柏一甩疲惫状态，现在就像个斗志昂扬的雄鸡。

  贺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