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时不待我      更新:2022-03-14 10:58      字数:7280
  林老太爷一头雾水的接收着齐染和齐瑛的接连道谢, 他虽然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刚才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想到这里, 林老太爷满心苦涩。

  齐染看林老太爷有些心不在焉,他也没有多说话,便同齐瑛一起离开了。临走时他朝林老太爷或者说是林老太爷身边的林悦点了点头。

  林悦眨了眨眼, 看齐染的模样,他能成为林老太爷这个马甲还没有掉。也是, 上朝时,齐染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面。林老太爷虽位高权重,但他前面还有阁老相爷等人。齐染总不能背后长眼睛看到自己的动作。为此林悦觉得很满意, 他在齐染面前几乎没什么秘密了,但多一层马甲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林悦也朝齐染点了点头, 不过他并没有跟上去。宫里最近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他闲着没事时真的是懒得去。

  林老太爷以最快的速度出宫了, 他真想赶快找到医治自己这毛病的药方。

  朝堂上有关于梅妃如何安葬的问题算是被解决掉了, 除了林老太爷在贺敏书那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其他人都还算安好。宫里的齐瑛也安下心了,他就静静的守着梅妃的灵柩送她最后一程。皇帝并没有因梅妃自尽怪罪斐家, 而且看在齐染和齐瑛的面子上还准许他们守丧。这在外人眼里, 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梅妃这个罪人这次能以妃礼下葬,得益于齐染的求情。齐染和齐瑛在大殿门前跪着的事早就传到了前朝,很多朝臣对齐染这个太子都觉得他很重情, 又是个宽容大度之辈,是朝廷之幸。

  朝堂上夸赞齐染的折子接二连三的摆在皇帝眼前,当然也有朝臣上书感念齐染和齐瑛的兄弟之情的。

  皇帝对这些折子还是挺满意的,当然齐染本身做的也很得他的心就是了。

  这天是梅妃下葬的前一天,齐染穿着素净的前去文央宫。她生前住在那里荣耀一身,死后灵柩也停在那里等待轮回。齐染去的时候,齐瑛背部挺的直直的跪在灵堂前。许是这些天眼泪都流干了,许是太过伤心反而忘了怎么伤心了。齐瑛虽然看着有些憔悴,但并没有哭。他只是默默的跪在那里,静静的望着虚空,双眼无神。

  齐染知道齐瑛这些日子只吃了少许的东西,只是他来了也没有劝说齐瑛。这个时候,齐瑛最听不进的大概就是他的劝慰。

  齐瑛大概是跪的久了,神智有些麻木,他缓缓抬头看向齐染,好大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他哑着喉咙开口道:“三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齐染蹲下身体,道:“来送梅娘娘最后一程。”齐瑛啊了声,干咳了两声,让自己说话更加顺畅,他低声道:“母妃那么对你,你不但帮她求情还亲自来送她。母妃地下有知,也会感到难为情吧。多谢你了,三哥。”

  齐染看着梅妃的灵柩,神色有些恍惚,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下盆火,微亮的火光衬的他面容白净无暇,他沉默了下,道:“人死如灯灭,七弟还提以前那些做什么。”

  齐瑛嗯了声,道:“不提了,都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和齐染都知道,事情是过去了,只是两人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就算现在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后也不会了。齐染会因为梅妃的事心底有一根次儿,齐瑛知道梅妃的死不该怪罪任何人,但那是生他疼他的亲生母亲,他做不到当她做的那些事不存在,还像以前一样,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去和齐染诉说。

  人在一夜之间长大。

  齐染前去送梅妃的事传到皇帝耳中后,在自己的寝殿内揉了揉额头道:“梅妃毕竟抚养过太子,这些年太子一直敬重她,加上还有齐瑛在中间,太子去送送她也好。”说罢这话,皇帝便把这件事丢下了。

  宫里服侍的人看皇帝不想提这些事,便把不吭声了,仿佛梅妃这个人在宫里在皇帝这里从来没有存在过。

  梅妃下葬后,斐锦带着柳氏等人回济河了。为了他们的安全,斐贺还派了人专门保护她们。齐瑛身上有孝,并没有出宫去送斐锦。他整日躲在自己的宫殿里,每日就耍枪弄刀的,直到把自己累的再也拿不动刀才会停止。

  齐染本就病了没好,这事过去后,他又染了风寒,东宫更是直接闭门谢客。

  人人都说,齐染是因为梅妃的死受了打击才病的,朝堂内外都知道太子是个重情之人。斐清在齐染这次病了后入宫了,他在东宫门前来回徘徊了很久都没有进去。最后还是有宫人看到了他禀告了吉祥,吉祥把他请进去的。

  斐清看着脸颊都有些瘦了的齐染,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他搬了个凳子坐在齐染床边,看着他有些不自在的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梅妃娘娘自己做下的错事和你没关系,你别因此往心里去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

  斐清在梅妃没出事前,就觉得家里气氛怪怪的,尤其是他爹那张脸,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然后家里便接二连三的出事了。直到斐贺要把斐锦弄回老家,他才知道参与这事的还有斐锦。

  斐清不是不想进宫探望齐染和齐瑛,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脸来。若他是齐染,不怀疑斐家是串通好的才怪,虽然他们的确没串通。

  还有齐瑛,齐瑛刚刚因为战功荣升王爷就出了这事,母亲又离世了,说出去也挺可怜的。不过斐清清楚,这件事中受伤害最大的却是齐染。

  齐染嘴里虽然不说,但把梅妃看的极重,把斐家看的也很重。现在齐染等于是在四面受敌的情况,又被至亲之人狠狠捅了两刀。斐清想过,这事若是搁在自己身上,他是做不到齐染这么大度的。也因为这个,斐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染,逃避了又逃避,在院子里缠着他爹练武,被揍了一顿又一顿。最后听到人又病了,才匆忙入宫。

  入宫又怕齐染不愿意见自己,犹豫了很久,好在被吉祥领进来了。

  齐染咳嗽了两声道:“和那些事无关,只是上次没有养好。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多休养两天便是了。”

  斐清哦了声,尴尬一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齐染的目光徐徐放在他脸上,然后皱眉道:“你别这样小心翼翼的说话了,不适合你。”

  斐清听了这话吐了口气,他道:“我也不想,不是怕你心里难受,万一说错话就是往你心里放刀子吗?我进宫前,我爹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让我好好说话,不要没大没小的。”

  齐染从鼻子里笑了声,闷哼闷哼的:“和以前一样就是了。”

  斐清听他说道以前两个字,语气有些轻有些飘,像是惋惜又像是在感叹。斐清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那般道:“自然是和以前一样了。”

  斐清和齐染说了几句话,看到齐染的神色有些萎靡,知道他病了不大好受,便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齐染也没有留他,斐清走后,林悦从窗户外面飘出来。齐染看了他一眼道:“斐清一来,你怎么就出去了?”

  林悦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下意思的反应。”别人,就算是皇帝来了林悦都没感觉,该干么干么,但听到斐清的名字,林悦就翻窗户溜了。倒不是觉得害怕,只是不大想看到斐清那双纯粹干净的双眼。

  齐染道:“他应该去找七弟了。”

  林悦哦了声评价:“有个操劳的命。”齐染嗯了声,轻叹道:“的确是。”

  林悦看着齐染眨了眨道:“看你这样子,你知道斐清要对七皇子说什么了?”

  林悦说完这话并没有想到齐染会回答,他也只是随性问了一句。只是过了一会儿,齐染道:“我和斐清认识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他会说什么,自然能猜中十之八九。”

  林悦无聊的哦了声长叹一口气道:“得,希望你那个七弟别一直钻牛角尖了。看你这模样也不想真的伤了他。”

  斐清离开东宫后的确去找齐瑛去了,他去的时候齐瑛正在耍刀,看到他还扔给他一把刀,说让两个人比划比划。

  齐瑛瘦了很多,不是那种精壮的瘦,而是真的瘦了。斐清抓着刀看了几眼,然后他把刀仍在地上,刀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齐瑛抿着嘴看着斐清。

  斐清冷下脸,道:“听说王爷这些日子一直是这样过的,王爷这是在发泄对谁的不满?”

  齐瑛抿了抿嘴道:“斐世子想说什么?”

  斐清听了这话冷笑两声,他道:“王爷以前说话可不会这么生疏,这是心里对我们斐家有火气呢。要不要我站在这里让王爷抽打一顿,散散王爷心中的怨气儿?”

  齐瑛把刀扔下随意的蹲在地上没有吭声。

  斐清走到他身边也蹲下,甚至还随意的坐下了,他平静的说道:“王爷觉得心里委屈,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你心里不舒服,想要发泄,这些我都能理解。梅妃疼爱你,她死了你难受,她是你的母妃,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人会因此说什么,也没有人会责备你什么。”

  齐瑛听了这话突然红了眼圈,他感到眼眶有些热热的。他这些天心里一直很压抑,梅妃陷害了太子,甚至差点连累到整个斐家。可是梅妃是他的亲生母亲,若是关系平淡还好,但梅妃对他是往骨子里疼。他怕在齐染等人跟前表现出想念梅妃会惹齐染心里不痛快,又怕斐贺对他感到失望,觉得他不分是非黑白。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事能清清楚楚的分得出黑白?

  此时听到斐清说不用怕那些时,放在齐瑛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有了碎裂的痕迹。他巴巴的抿着嘴望着斐清,斐清看着他道:“王爷,这些事中,你失去母亲,太子也失去视若母亲的梅妃。梅妃和二叔是他至亲之人,同时背叛他,太子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难受的。”

  齐瑛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

  斐清叹息道:“齐瑛,太子没有害过你,这些你是最清楚的。你在边关时,太子接到军情,时常不敢翻阅,他曾对我说,怕里面是好消息,更怕是坏消息。好消息会是你用命换的,你年幼上了战场怕是要做噩梦。但坏消息你说不准会受伤会流血,那还不如是好消息。直到你们大胜要回京了,太子那颗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来。若没有梅妃这件事,你们本应是这皇室之中最好的一对兄弟,结果一切枉然。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拿太子和梅妃对你的疼爱做比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太子这些年一直把你当兄弟。梅妃疼你是真,太子也是真。”

  齐瑛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他抱着自己,哀声痛哭起来。斐清静静的看着他,也静静的陪着他。

  齐瑛在斐清走了之后,狠狠的抹了把脸,后来他还去东宫看望了病着的齐染一番。

  梅妃之事就这样慢慢过去了,这后宫受益最大的估计是齐靖和安贵妃了。两人因为这事被提前放出来了。

  不过两人也挺消停的,尤其是齐靖,除了给齐瑛送了些礼品外,并没有在他伤口上撒盐。这样齐瑛松了口气,他本身是不大喜欢和齐靖说话的,这人的嘴巴太毒,他不喜欢。

  这天,皇帝召见了病情已好的齐染,说起了给他选太子妃的事。皇帝本来还想让齐瑛一起的,但是想到梅妃刚去世不久,皇帝也就没有提起齐瑛。齐靖那里安贵妃则以他还太小,等过两年再说拒绝了。

  皇帝看重的人家有三个,一个是陈阁老家的孙女,陈秀华,是个冰雪聪慧的女子,一个是兵部尚书刘起家的长女,刘珠,长的是温婉大气,人也是知书达理,最后一个就是吏部尚书林炎家的孙女林如意,明媚端庄不说,才情也好。

  而这三人中,皇上最看中刘珠。她父亲是兵部尚书,掌管兵马,对齐染来说也是一门得意的亲事。不过这也要看齐染自己的选择,在这方面皇上还是挺大度的,所以给他三个人选。

  当然,若是斐家没有出这事,齐染在朝堂内最好的支撑就是斐家,斐家本身就有兵权,只要不谋反,对太子来说就是保障。皇帝根本不会给太子选这三家中的任意一家。但是斐家现在出了这种事,皇帝自然想给齐染选个有力的妻子,能更加稳得住他的太子之位。而这三家都是皇上比较满意的,虽然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绝对能成为太子的后盾。

  齐染没想到林家会出现在皇帝的名单中,上辈子林老太爷直到最后封了相爷,也没有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的。这辈子一个转弯,梅妃早死,皇上考虑的事情又变了很多,林家竟然也榜上有名了。

  齐染并不知道蝴蝶效应,他只觉得人生无常。

  皇上看他注视着名单,笑道:“你看名字能看出花吗?朕这里有画像,你拿回东宫好好看看,看重哪个给朕说下,朕好给你们下旨。”

  齐染回过神,把名单放下,他轻声道:“父皇,儿臣并未打算选太子妃。”自打斐安宁后,他对女子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致,想想就觉得后怕的紧。只是这话他又不能和皇帝说,只能推过去。

  皇帝有些不悦,他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身为太子,不选太子妃难道准备孤老终生?”

  齐染看皇帝有些生气了,忙跪下道:“父皇,梅娘娘刚刚过世,儿臣不想提这些。”

  提起梅妃,皇帝对齐染选妃的心思也淡了些,他道:“梅妃毕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也用不着这般。不过朕也知道你顾念和齐瑛的兄弟之情,不想提这些朕也明白,但是你总要先把人给定下,等时间到了,再大婚。”

  齐染苦笑了下道:“父皇,经过梅娘娘这事,儿臣觉得娶亲也不一定是位高权重的。这些都不合适,儿臣这些天也实在无心这些,父皇暂时不要提起此事了。”说完这话,齐染又低低咳嗽几声,咳嗽的脸都红了。

  皇帝看他急成这模样,想到有权势的斐家差点连同梅妃做成好事,再加上齐染这些天身体也的确有些弱,一时间心情颇不好,便意兴阑珊道:“算了,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

  齐染从皇帝这里出来后,宫里很快就有了传言,说太子心孝,为了给梅妃守孝,连选太子妃都不愿意。

  这话传到齐靖和安贵妃耳中时,安贵妃正在御花园赏花。她在被解除禁闭后,还是喜欢到御花园逛逛,一来是表示自己没有做过文竹指证过的事,她心不虚,二来御花园的景致本来就是顶好的,她就是喜欢。

  当然,后宫里的其他人都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也没人和她争便是。

  而且今天齐靖在陪着她,安贵妃便心情很好的来了。结果刚站在这里一会儿,花还没有赏开,就听到这个让人不那么高兴的心情。安贵妃嗤笑了声,随手抓了一朵花,扔在地上,然后嗤笑一声,对着齐靖悠悠道:“你看你父皇多偏心,好事都让太子给沾了。太子的名声这些日子可是好的冲天。”

  齐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道:“母妃,此地不可多言。”

  安贵妃无所谓的道:“这里周边都是我们的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就是心里气不过,在皇上眼里,太子做什么都是好的。你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更何况,皇上这明显的是在亲自给太子造势,宣扬他仁善的名声,要不然皇上身边的事,哪里那么容易传出来?太子这名声可算是踩着梅妃的尸体走出来的,他不是和梅妃母子情深吗?我怎么就没看出半分?”

  齐靖笑了下道:“别说母妃没看出半分,我倒也想不到太子殿下竟是这般隐忍的人。”

  安贵妃冷哼一声:“梅妃以妃位下葬,人人都说是太子求情。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心里根本就是有这个打算。只不过啊,太子和七皇子因为梅妃的死心里生了疙瘩,皇上想解开这个疙瘩,也想让七皇子继续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这不,皇上生气让太子跪在大殿外,跪了一个时辰,皇上愿意让梅妃以妃位下葬,人人也都看到了,可不就会说是太子的功劳吗?七皇子也感动吧,觉得他这个太子哥哥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吧。”

  说道这里,安贵妃指了指齐靖的脑壳:“你呀,你就会顶撞你父皇,惹你父皇生气,让你闭门思过,你怎么就没这个脑袋瓜讨你父皇喜欢呢?”

  齐靖微微一笑,容颜如花,却是一言未发。

  安贵妃随手摘了一朵花拿在手上把玩,她看了看四周又低声严肃道:“其实我怀疑,梅妃的死根本就是皇上太子一手策划的。”

  齐靖愣住了,他皱起好看的眉峰道:“母妃为何这么说?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了,父皇可是饶不了母妃的。”

  安贵妃道:“这话我随口说说,你就随口听听。经过文竹的事,我在自己宫里说话都小心着呢。万一太子安排的有人,可就抓住了我的把柄。”

  安贵妃说道这里,又刻意低下声音道:“你想啊,这事难道不蹊跷吗?皇上向来疼爱太子,这才让梅妃入宫,就是为了抚养太子,让斐家给太子做后盾。现在梅妃因为七皇子生了异心,皇上岂能容她?那就是一根刺儿,觊觎皇位的刺儿,皇上虽然把梅妃打入了冷宫,但那根刺在心头,想起来可不就得难受着?所以让梅妃死了,皇上心头的那口恶气才能消?”

  “梅妃若是想死,在被押送到冷宫那天就死了,她没死,就是想活着的。你想想,她有七皇子在,哪里会舍得自己儿子就死了,还是自尽?换做是母妃,母妃就算在冷宫被人给逼疯了,也舍不得丢下你。”

  “母妃,这话可不能乱说。”齐靖听到她最后那话,额头猛然一跳,不悦道。

  安贵妃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梅妃的死肯定是皇上授意的。太子那边也脱不了干系,太子那么聪慧,就算是没有亲自下手,也肯定猜得出皇上的心思。这不,一举两得。梅妃死了,七皇子对太子仍旧恭敬。”

  齐靖眉眼弯弯,他道:“这话我若是找人在七哥耳边吹吹风,不知道能不能吹出波浪。”

  安贵妃冷下脸道:“你想找死啊?太子就是皇上的逆鳞,动者死,你可不要轻举妄动。那些话我就是憋在心里没人说叨便和你说了说,你还真当真了?”

  齐靖忙道:“母妃我只是随口一说,况且这种事,我怎么敢吭声。不过我觉得你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这样,母妃,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派人去冷宫查查,若梅妃真的是被人害的,里面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无论是拿这些蛛丝马迹当做送给七哥的礼物,还是当做太子的把柄。我们都有话说。”

  安贵妃听了齐靖这个建议有些心动,不过她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她摇头道:“这事可不好做,冷宫有人把守着,万一被人抓住了,引起你父皇的不满,那岂不是要糟糕?”

  齐靖眯起眼,容颜昳丽,但又带着说不出的冰冷,他道:“母妃放心,我既然是要安排人,自然会多加小心的,不会让人被发现的。我知道父皇的底线,这事若真的是父皇做下的,他肯定不愿任何人知晓。”

  安贵妃道:“你明白就好,还有,在太子和七皇子跟前,千万不要有什么表露。太子心思深沉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齐靖有些不满道:“母妃你这是在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儿子威风。”

  安贵妃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本宫今日赏花的兴致也没了,回去吧。”

  齐靖嗯了声,眉眼间都是算计。

  等安贵妃同齐靖远远的离开后,在他们刚才聊天说话的地方,齐瑛从树上飘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个玉佩。

  那玉佩他刚才掉了,转身来御花园寻找时,远远的看到了安贵妃和齐靖朝这里走来。他不想见齐靖和安贵妃,便跳到树上避开了。

  结果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