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花父寿诞
作者:月满盈袖      更新:2022-10-24 18:10      字数:6282
  在踏上陆地的那一刹那,石观音心中终于舒了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以后还是少出海吧,这太折磨人了,即使她不晕船,也快对大海产生后遗症了。

  虽然还是浑身酸软无力,但她毕竟也是这世间少有的高手了,内力一转,浑身的无力感便少了许多。

  在海上呆的久了,时间观念也有些模糊,石观音一时间竟不知今夕何夕了。

  和玉罗刹稍作休憩之后,石观音才想起一件事:“花满楼之父的寿辰也就在这几天了吧!”

  身后的玉罗刹看着她随手抽过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却也没有付钱的意思,只能无奈上前掏出碎银付账。

  这种事情显然不只发生一次了,玉罗刹掏钱付款的架势显然熟练得很了。

  待小贩找完余款之后,玉罗刹才跟上她,答道:“你说那个江南首富花如令?”他想了想,算了算日子,才道:“还有十日。”

  石观音放下心来:“那就好,总算不会错过。”

  见她这副模样,玉罗刹有些惊讶:“怎么,他们家邀请你了?”

  这江南花家竟敢邀请大漠上的妖女石观音?!

  石观音口中含着一个酸甜的糖葫芦,眯起了眼睛道:“是花满楼邀请的啦!”她眯着眼看向玉罗刹,道:“怎么?很惊讶我会被邀请?”

  玉罗刹从她手中拿过长签,咬了一个他从未吃过的粗鄙食物,被酸的眯起了那双总是深邃得吓人的眼睛。

  老实说,他此时的样子有些可爱。石观音在心中笑了笑。

  好不容易吃完了口中的山楂球,玉罗刹终于咽了咽被酸出来的口水,道:“是很惊讶。那位花七公子莫非至今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也不对啊,据他所知,这位花公子可是一位难得的明白人,虽然行事太过和善了些,但也的确是个有些手段的聪明人。

  这样的聪明人,是不可能在同石观音交往两三年之后还是没猜到她的身份的,石观音的伪装可还没到那个程度。

  除非……

  “他还真把你当成至交了?”玉罗刹笑了笑:“在知道你是大漠石观音之后?”

  这是怎样的愚蠢啊!又是怎样的天真!

  石观音白了他一眼,嘲讽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花满楼他,可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人呢!”

  石观音十分果断的为花满楼发了好人卡。

  花满楼那样的人,这世上本就极少,但如她和玉罗刹这样的纯粹阴谋者却也不多,事事考虑最恶劣的结果,以最恶劣的程度揣度人心,这样的人啊……

  说好听点是理智之上,说难听点就是心理阴暗了!

  偏偏,她认识的不少人还都是这种人中的代表:她,玉罗刹,无花,宫九,原随云……

  多到她一时间都数不清了,像是世间所有的恶都集中于此似的。

  不过这些人大多也就是原著中的boss就是了,boss心理阴暗那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了吗?

  玉罗刹难得没有对她的嘲讽作出什么回应,可见他心中也是认同的。

  花满楼,的确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人了。虽然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他偶尔有些愚蠢。

  花满楼的愚蠢,在于他过于泛滥的善良好心,他对于好人和坏人一视同仁,只要没有触犯到他的原则和底线,这个人能够无限的包容你,在他身边,你甚至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特质。

  石观音终于啃完了最后一个糖葫芦,心满意足的女子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让玉罗刹又是一阵嘀咕:“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那么酸。”

  托宗师圆满之境的深厚内力,让石观音在这无比嘈杂的闹市中也能清楚的听到男人的嘀咕。

  她转而一笑,道:“你怎么能明白糖葫芦这种东西的美妙!”

  玉罗刹对此不置可否,又接上了最初的话题:“现在要启程去江南吗?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石观音随手将长签扔下:“现在就去!”

  ………………………………

  花家不愧是江南首富,开着国家第一大钱庄,身后背靠皇家,武林势力深厚,可谓是官场和武林的得意人。

  花如令寿诞这天,花家门庭若市,人来人往,随处可见小厮侍女忙碌的身影。

  身为主人的花满楼也没闲着,虽然他是个瞎子,但他也是个能力极为出色,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的花家人。

  花父虽然心疼小儿子,但也让花家大哥带着他到前面接待来客了。

  因为来的人不只只有武林中人,还有为数不少的朝廷官员,花家只好设了两处宴席。这也幸亏花家地产众多,园子占地颇广,否则还容不下这许多人。

  花家大哥在朝廷任职,所以理所当然的接待了朝中官员,花满楼于商道颇为精通,在武林中也很能混得开,于是由他接待这两类人。

  两人身后站着一排排负责引路的小厮侍女,看起来倒颇为壮观。

  石观音到的晚,她和玉罗刹来到这里时来宾接待已近尾声,花满楼也终于能空出闲来。

  还没等她和花满楼说上几句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小凤就插了进来。

  看见陆小凤那急切的样子,石观音有些失笑。

  玉罗刹在她身边,看着这只小凤凰围着花满楼转,看那副殷勤的姿态,怎么看怎么不对。

  于是他挑了挑眉,凑在石观音耳边轻声道:“我怎么觉着这陆小凤有些不对劲呢?”

  石观音看着浑身一僵的花满楼,和嬉皮笑脸的陆小凤,就知道他们已经听见了。

  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玉罗刹,只见男人一脸无辜的神色。

  好了,这下能够肯定了,他是故意的!

  真是恶劣的男人!

  石观音无视了他的问话,只转移了话题,为花满楼这个她一向很有好感温柔公子解了围:“时候也不早了,七童不带我们去见一见今天的老寿星吗?”

  玉罗刹在旁边又是一阵嗤笑。

  论年纪,花如令还真不一定有他们二人大呢,还说什么“老寿星”!石观音也不害臊!

  听见这声轻微的嗤笑,石观音皮笑肉不笑的狠狠给了他一肘子,咬牙切齿给他传了个音,道:“你这两天别想再上我的床!”

  桀骜不驯的男人顿时老实了,乖乖揉着被石观音那一肘子撞上的肚子。

  啧,若不是他及时用了内力护着,他这肚子今日怕是要被她击坏了,五脏六腑移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真是狠心的女人!

  花满楼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眼前暗中发生的施虐行为,只温柔道:“父亲在里面待客,我这里也没什么人了,刚好就由我带李琦和这位公子进去吧!”

  说完,花满楼就吩咐了身后一个总管模样的侍从,接替了他的工作之后方才领着石观音一行进了园子。

  陆小凤一路跟着,极殷勤地替花满楼介绍这花家园子的美景。

  像是这家中的主人似的!

  陆小凤做的这么明显,花满楼竟然也没有阻止,真是太过纵容他了!

  就这样,石观音被一路带到了内庭,花满楼的父亲和一众儿子们正招待着来宾。

  见到花满楼的到来,他显得极为高兴:“七童!”

  花满楼笑着回应道:“父亲。”

  “这二位是……”花如令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他在这武林、官场、商场都混过一遭,眼力见是极为毒辣的,只那么一招眼,他就晓得儿子带过来的这两位绝非常人。

  “这位姑娘是儿子的好友,江湖上也颇有美名,银月剑客李琦。”花满楼介绍道。

  顿时花父眼神就不一般了,厅中来客也顿时热络起来:“原来是李姑娘,真是稀客稀客。”

  石观音握着那把经常用来装逼的银月剑,笑着点了点头。

  厅中被花如令招待的自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江湖上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侠客,当然,有多少本事值得上这份威名也就另说了。

  这些侠客们一听到是银月剑客,顿时就停下了口中原本的讨论,交声称赞起来:“原来是银月剑客啊,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果真是年轻有为。”

  且不论这句话有多少嘈点让玉罗刹心中嗤笑,但这句恭维却是真真切切的。

  石观音尤为喜欢那句“年轻”有为。

  花如令笑了笑,又看向石观音身边的男子,问道:“那……这位侠士呢?”

  花满楼迟疑了,被一旁的陆小凤接过话来:“这位是西门吹雪的兄长西门吹风,在外极少行走江湖。”

  虽然在他人看来玉罗刹并没有什么名声,但只一个“西门吹雪的兄长”就足以威震武林了。

  至于他本人有什么本事,又有谁在乎呢?不过是掩于西门吹雪的威名之下罢了。

  花如令不是没有见过陆小凤那个不通人情的剑神好友,这位的长相也确实够得上“西门吹雪的兄长”这一称呼,但他心中却是不信的。

  这位身上的威势可绝不是简单一句“西门吹雪的兄长”可以解释的,那是比西门吹雪更加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气势。

  若说西门吹雪是山上雪,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承载着山雪奔雷的山岳。不可相提并论。

  不过既然陆小凤这么说了,花如令也不会在这里追根究底,只笑着将这二位不简单的人物引入厅中。

  陆小凤在后面舒了口气,惹来花满楼一阵轻笑。

  “你笑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解围!”陆小凤委屈道。

  花满楼只好止住笑容,安抚了这只小凤凰。

  他们心中都知晓,什么银月剑客,什么西门吹雪之兄,全都是瞎扯,这两个人都是不简单的,不能单单以常理论之的人物。

  但也是他们的朋友,不是吗?

  酒宴不一会儿就开始了,堂上的舞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领舞者更是媚眼如丝,美丽动人。

  但在场的男人也都多多少少有些定力,自然不会露出痴迷的丑态,再加上在座更是有一位极品的绝色,衬得那位舞姬也就如同凡俗之物了。

  石观音拎着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姿态娴雅迷人,在看到舞姬那闪烁着的绝称不上善意的眼神之后微微一笑,又将杯中酒倾倒在地,惹来一阵询问声。

  “怎么,是这里的酒不合李姑娘的胃口吗?”花如令作为主人家询问了。

  “那倒不是。”石观音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场中的舞姬身上:“只不过酒中加的东西我不太喜欢罢了!”

  花如令失笑:“这酒中可没有……”他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猜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一旁的玉罗刹却将杯盏中的就一饮而尽,笑道:“你猜的不错呦,这酒中被人加了东西。”

  花如令顿时站了起来,在座的宾客也是脸色难看。

  舞姬终于不再跳舞了,“啪啪”的鼓起了掌:“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在这酒中加了些小东西!不过那无关紧要,只要各位不运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转而惊叹的问起来:“既然公子知道这酒中有东西,那公子为何还要饮下这杯酒呢?”

  “不过是旁门左道之物罢了,本座……”他突然含糊过去,“……百毒不侵!”

  舞姬脸色也难看起来,不过想到自己在外间的布置又安下心来:“花满楼,陆小凤,银月剑还有……这位公子,你们纵是没有中毒又如何,你们难道就能罔顾这些人了吗?他们若是没有解药,身上的武功便会渐渐消散,如今只是用不上内力,但之后便不好说了。”

  花满楼一向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也消失了,语气却依然温和且善解人意:“姑娘兴师动众究竟所为何事?”

  “我乃瀚海国孔雀王妃,今次前来自然是为了讨要我国至宝瀚海玉佛!”孔雀王妃言辞厉厉。

  花如令听到这话脸上却动容了:“瀚海玉佛乃前任瀚海国王交于我花家保管的,没有陛下和前任国王手令,恕在下难以交还。”

  “你也不必交还。”一个悠然动听的女声插了进来,是石观音。

  她见这位寒颤的孔雀王妃还要说些什么,就帮她说了下去:“你是要说外边埋伏的那几个弓箭手吗?”迎着孔雀王妃略带恐惧的眼神,石观音拔出了她那把装饰意味浓厚的银月剑。

  银月剑的剑光确实极美,美到让人心醉,即使在这样紧张的场合下都有那么一两个心思纯粹的武人看花了眼。

  石观音的剑法与其说是剑法不如说是剑技,她的一招一式都是美的,像是技术绝佳的大师在炫耀她的技术似的,石观音在逼你说出她的美。

  一个轻盈的步伐,一串模糊的幻影,这个人就已经从厅中到了对面的屋顶。

  几道剑光闪过,一群身着劲装的弓箭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石观音收起剑,拎着最后一个弓箭手跳下了屋顶,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这神乎其神的一手显然震住了在场除玉罗刹以外的所有人,所以在玉罗刹的鼓掌声响起时竟显得格外突兀。

  “阿音身手又进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啊!”这个从头到尾看戏的男人道。

  石观音笑着睨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倒是冲着花满楼轻松道:“解药是醋,去让人抱几坛子醋过来就行。”

  花满楼没有对她的话有什么怀疑,只吩咐下人去厨房准备了。

  “怎么,这场寿宴不继续办下去吗?”面容娇艳绝美的女人轻声问道。

  花如令这才回过神来:“但……”

  “但是还没抓出内奸是吧!”能在防守严密的花家下药的显然是自己人,花如令这一点考虑的倒是很周到。

  “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那位宋神医呢?”石观音道。全然不顾自己点出的是怎样的人物,又会引起怎样的混乱。

  神医宋问草,花如令的好友,江湖上美名众多的神医,从未被怀疑过的人。

  “毕竟你当年杀死的铁鞋大盗可是他的兄长啊!”轻声曼语的美人又扔下一枚炸弹。

  花满楼的脸色顿时煞白起来,惹得一旁的陆小凤连声安慰。

  “什么!你是说……不,我不相信!”花如令脑子混乱起来。

  就连一旁的武林人士也帮着宋问草说起好话来,他们眼中也都是将信将疑的神色。

  谁又能怀疑到这位老实善良的神医头上呢?

  但石观音这份本事又本能的令人信服,于是众人纠结起来,一时间口中说着好话,怀疑的目光却不禁投向了宋问草身上。

  宋问草心中恼怒,终于站了出来:“姑娘可莫要信口胡言!宋某自恃行的正坐的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白着脸的花满楼打断了。花七公子极少做这种不礼貌的事,但如今他却做了出来。

  “不,铁鞋大盗确实没死,他就在我身边。”

  花如令的脸色也苍白起来,因为这些年他没少听见儿子说出这句话,但他只以为是花满楼的错觉罢了,当初的铁鞋大盗,确实是被他亲手所杀的,但如今却还有另一个可能。

  “铁鞋大盗竟是两个人!”他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然而得到了石观音的微笑肯定:“没错,铁鞋大盗确实是两个人。”

  她笑着转向摊在地上的女人:“而这位孔雀王妃也是宋神医的女儿。他们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放在花家的那座瀚海玉佛罢了。”

  …………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就这样被她三言两语的化解了,石观音也终于收到了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她看向夜色下灯火通明的华美庭园,微笑着叹了口气:“还没见到陆小凤怎么和花家人交代呢,就这么离开,还真是有些不开心。”

  身旁的男人轻笑了两声,道:“那不妨留下?”

  “那还是不必了。”石观音笑着拒绝了:“因为……打扰人谈恋爱是要被雷劈的啊!”

  玉罗刹看着她轻笑道:“听说最近三日因为江南首富大寿,街上还办起了灯会呢!要一起去逛一逛吗?”

  “去!怎么不去!”石观音笑得灿烂:“他们谈恋爱我们也可以嘛!再过两日就带你去见一见我那两个便宜儿子,也该让他们认一认你这个继父了!”

  玉罗刹的笑声飘散在风中。

  石观音开心的话语还能顺着风飘下:“这几日这花家庭园怕是要充满着醋味了,我才不乐意住在醋缸子里呢!”

  “这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吗?”男人无奈又纵容的笑着:“你明明可以拿出解药的吧!”

  女人的娇笑声如脆铃,还带着十足的狡黠和恶趣味:“谁又知道呢?”

  男人看着她,笑容温柔。

  嘛……虽然她的身上依然神秘,但这一次,他会用一生来探寻。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空前绝后的粗长,所以说我昨天码不完啊!

  觉得早上一早起来,饭都不吃,只顾码字的自己真是太尽责了,快夸我!

  我真是太ooooooooool了!真是厉害(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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