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呼啸在南都街道。

  秦枫看着正在开车的蒋如冰，问道：“你们蒋家想要这个火烧山，是为了给武馆门徒疗伤吧？”

  蒋如冰没有说话，薄唇瘪了又瘪，终究是忍住没有崩溃。

  但掌握方向盘外的另一只手，却是不断抬起，擦掉眼角泪花。

  从百合诊所离开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

  眼神呆滞地开着车，一路上不断擦拭泪水，从侧面看过去，显得既傲娇，又可怜。

  蒋剑那些人，全都留在诊所下跪道歉。

  不过看在蒋天生的面子上，秦枫让他们跪到中午就行了。

  然后加入到装修队伍，天黑就可以走。

  略施小惩，也算是帮小姨他们出口恶气。

  看着蒋如冰一副拼命忍耐的样子，秦枫淡淡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火烧山的主人不是我，你们这些人，今天会面临什么？”

  他不再去看蒋如冰，只是自顾自说：

  “蒋剑，蒋门烈，包括你们几十名蒋家门徒，一个也活不了。”

  “你就算不死，也是半残。”

  “不管你爹多牛逼，带再多的人来报仇。”

  “死人不会复生，而你下半辈子都会躺在轮椅上度过。”

  “这是不可逆转的。”

  秦枫撇撇嘴：“和一耳光比起来，你更想要哪个结果？”

  蒋如冰瞳孔一震，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秦枫。

  “你又想撞死人了？”

  秦枫示意她开车看路：“事实上你们还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什么？”

  蒋如冰嗓音更咽沙哑，带着委屈和倔强。

  “你们蒋家门徒真要是受到气血伤，直接送到百合诊所，我和我小姨不会袖手旁观。”

  “甚至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医药费也给你打折。”

  “上门治疗也不是不可以。”

  秦枫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可你们非要采用这种最粗暴，最败坏人品的手段。”

  “我要是想针对你们，以后百合诊所对你们蒋家的对手免费开放。”

  “蒋家人概不准入内……”

  他看向蒋如冰：“我感觉我最少在一年之内，能赚一个亿。”

  蒋如冰是被父亲赶出家门，要求去医院道歉，又心不甘情不愿，才开着车在大街上溜达的。

  现在被秦枫抓住，她只能去医院履行赌约。

  看着蒋如冰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弯腰鞠躬给那对祖孙道歉认错，秦枫才收回目光，独自一人回到医院宿舍。

  他坐在地上，打开抽屉取出里面上学时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其中有一本是中学时父亲写给自己的劝诫书。

  字迹铿锵有力，和火烧山笔记如出一辙。

  “宁古铮只是学得一些太乙神针的皮毛，就名誉南都，无数权贵踏破门槛，一号难求。”

  “但能随意写出完整火烧山针法的父亲，却安心地在阳县当一个村医。”

  “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沈家村。”

  秦枫喃喃自语：“是他真的没有离开过，还是沈家村，是他人生最后的终点。”

  他拿起电话拨打一个号码出去：“胡大哥，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

  胡东阳答应的很痛快：“行，叫什么名字。”

  “秦启明。”

  挂掉电话，他手掌轻轻摩擦劝诫书，眼眸深邃。

  一直等到下午，秦枫又帮那对祖孙检查一遍伤势，才接到胡东阳的回电。

  “老弟，在哪？”

  胡东阳简单直接：“你让我查的人有消息了，不过我们还是见面聊吧。”

  他给秦枫发来一个地址，居然是在古玩街的一个茶馆。

  秦枫收起电话，直接赶往。

  清新茶馆。

  胡东阳亲自泡茶，给秦枫面前的杯子里注满茶水：“你让我帮你查的人，我查到了。”

  “秦启明，你的父亲。”

  他坐回在椅子上，意味深长：“阳县沈家村人，曾是一名村医，五年前在一次行医夜归时，失足坠落悬崖身亡。”

  桌子上摆放着几张资料，最上面的就是有着秦启明照片的户籍档案。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秦枫端起水杯的手微微一颤。

  “比我想的要简单，关于你父亲的资料很容易就全都调了出来。”

  “资料上显示，他是个背景干净，老实巴交的农村人。”

  “阳县土生土长，后来和你母亲沈秋玲结婚后，落户沈家村，一直从事医疗工作。”

  “没有不良犯罪记录，户籍档案上也只有你们一家三口。”

  胡东阳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就这么多，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枫放下茶杯，几张资料两眼就看完。

  和自己记忆没有任何出入。

  他脸上带着一丝失望：“是我想多了么？”

  “有一个问题。”

  胡东阳忽然开口：“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档案如此干净，干净到，除了你们一家三口之外，其他人，都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