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作者:乌鸦老道      更新:2022-12-11 12:46      字数:5688
  周文是被屋外院子里的嘈杂声给吵醒的,她们俩人的被褥,另外一条,彻底的形同虚设了。

  “再睡会,”

  宋清河抱着她,不肯让她动,把脸埋在了周文的脖子里,声音哑的很。

  昨个晚上,周文热的都出汗了,这个人比火炉子还要热。

  “快松开我,我去外面看看,发生啥事了。”

  周文听着外面的议论声,都快好奇死了。

  她推搡着贴的紧紧的宋清河,宋清河的手松开了。

  她坐了起来,正要脱衣服,就见宋清河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她。

  “你把头给我扭过去。”

  周文脱衣服的动作一滞,把宋清河的头按向了另外一边。

  等她的手一松开,他又把头扭了过来。

  周文也不管他,就自顾自的脱着衣裳,等刚露出细腻白嫩的肩膀的时候,宋清河脸微红的转了过去。

  “不是要看吗?怎么不看了?”

  周文捏着他的脸,忍不住调侃道,身子俯了下来,刚解开了两个扣子的睡衣,很显曲线。

  宋清河闭上了眼,把被褥往上拉了拉,

  “呵,现在又是一本正经的宋知青了,昨天晚上,你可不这样。”

  周文有些不爽的把手插进了被褥里,掐了他一把。

  男人斯文的脸上,眉头微皱,像是疼的。

  “你再不去,热闹就要结束了。”

  宋清河催促着她。

  他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之前他觉得她心思单纯,心软柔弱。

  他糊弄她和他结婚,是有私心在里面的,还一度的感到愧疚,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睛。

  可没想到,她不是这样的……

  她的性子,宋清河这两天摸出来了点,不仅不反感,好像更喜欢了。

  周文换好衣服,就出了门,正好王红梅在女知青的门口,往村子里望着。

  见小文起来了,俩人就一块循着哭声,走到了村头黄家门口。

  这里已经围上来了不少人,有的拿着窝窝头,端着碗就过来了。

  “周知青,你们吃了没?”

  曹珍珍的娘和周文她们打着招呼,左手拿着菜饼子,右手拿着一根剥的干净的葱干,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口葱。

  “还没有吃,蓸婶子,这是咋了?”

  周文忍不住问,黄晓霞的大嫂子,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声音都嚎哑了。

  声音不小,周文在知青处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乡下人的嗓门都很大,平时在家里说话,搁好几家都能听见。

  有的时候,自以为压低了嗓门,说着旁人的坏话,被说的人听的一清一楚的。

  曹大娘往周文和王红梅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

  “黄晓霞的娘,昨个晚上,把老黄家的钱都卷跑了……哎呦,这真是做的不地道啊,村长黄有德还躺在医院等着钱治病哪。

  你说说这,就给她们留下来了一张一分钱的票子。”

  曹大娘怀疑那罐子里的一分钱,是李一娘走的太急太慌了,这才没有拿干净。

  真是想不到,李一娘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时谁能看出来啊。

  大伙在一个村子生活了几十年,愣是这两天才认识李一娘。

  “俺听说,把黄家的袁大头也给拿走了。”

  “咦,这黄家还藏着袁大头哪?真是没看出来,还真有家底的。”

  有村民酸的不行,以前打地主的时候,在地主家翻出来好多袁大头,都被交上去了。

  现在谁家还有袁大头的,那说明以前是有家底的人。

  村子东头,杨水根的媳妇手指头上带着一个银戒子,那就是她用她公婆手里攒的三块袁大头中的一块,找铁匠给打的。

  上辈子事发后,李一娘好像没有卷钱跑路,周文有些惊讶。

  这辈子她和陈老汉的事不仅提前了,俩人还跑路了。

  其实,在周文重生的那一刻,这辈子发生的事,都因她而改变。

  要不是她和曹珍珍说了让她警惕齐斌的话,她也不会和齐斌发生争执。

  发生争执后,她去枣子林,想把齐斌送给她的本子还给他。

  可没想到在枣子林撞见了李一娘和陈老汉,她神色慌张的从枣子林跑了出来。

  迎面走来的张麻子见她不对劲,然后和村子里的一流子进去瞅了瞅。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吓一跳,黄队长的娘正在和陈大柱的爹,在地上翻滚着。

  事就这样被发现了。

  按理说,李一娘和陈老汉都是小心谨慎的人,偷情不会去枣子林这个地方。

  这都怪天气冷了,他们经常去的后山,冷风嗖嗖的。

  而枣子林位置偏僻,平时没有人去那,陈老汉已经考察了好多天。

  那几天正好是曹珍珍和齐斌起争执,冷战不搭理对方的几天,恰好枣子林里又有夏天的时候,队里搭的一个麦秸垛。

  陈老汉在里面挖了一个洞,地上也铺了厚厚的麦秸秆。

  到现在曹大娘还不知道是她闺女先发现的这事,以为是张麻子他们发现的,这事压根就没有往她闺女身上想。

  反正早发现,晚发现,都是发现,这种事能瞒得了一一十年,但瞒不了一辈子。

  “俺可怜的爹啊,你被人害成了那样,她还把家里的钱给卷走了,你躺在医院可咋办啊……”

  杨香香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男人在县城医院等着她从家里拿钱过去的。

  这下好了,她拿个屁钱啊,早知道,昨个晚上她就留在家里防着了,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那个不知廉耻,害的她公公住院,让全家人都没脸的婆婆,能来这么一手,还做的这样的绝。

  “爱国媳妇,你先找旁人借点钱,给你公公看病吧,看病要紧。”

  有人忍不住劝道。

  黄老汉有三个儿子,昨个出事,他三个儿子,三个儿媳,都把家里的门给锁上,牵着儿子闺女,去县城医院了。

  今个只有黄爱国的媳妇杨香香回来了,还是回来拿钱的。

  有和黄家关系好的,从家里拿出了五毛钱,给杨香香,让她先拿到县城,给她公公把钱交了。

  可五毛钱够干啥的?

  杨香香已经托人去县城医院找她男人黄爱国去了,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说啥也要回来。

  看家里的钱和东西是不是都被她那个婆婆给拿走了,她对家里的钱和东西都不太清楚。

  平时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公婆给藏着。

  这次,要不是她男人和她说,钱在他爹娘床下面,她还真不知道。

  杨香香现在不知道咋办好了,她恨死了她那个婆婆。

  这事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老不羞,干出这样丢人丢大发的事,她这个儿媳妇往后还咋在村子里直得起来腰啊?

  她不说去医院看看她公公,求得他们的原谅,反而趁她们送她公公黄老汉去县城医院的时候,拿着家里的积蓄,和那个陈老汉私奔。

  这像是一个当长辈的吗?

  杨香香印象中,自打她嫁进老黄家,她婆婆就一直当家做主,家里很多事都是她给拿主意。

  她男人还有两个小叔子,最听她这个婆婆的话,她婆婆平时看着不吭不响的,其实很有主心骨。

  就连她平时也要看她的脸色,不敢和她对着来。

  曹珍珍一直没敢出门,她觉得这事都是因为她,她在家里自责的不行。

  要不是她从枣子林出来被张麻子他们看见,他们也不会进去看。

  知青处的宋清河见她一直不回来,饭都做好了,只好出去找她。

  刚到地方,顿时愣住了,这围的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压根挤不进去,更别提说找人了。

  周文正看的来劲那,压根不知道宋清河过来找她了。

  黄爱国脸色铁青的搭拖拉机回来了。

  回到家后,在家里翻了翻,见家里值钱的都被他娘给拿走了,他气的眼发晕,头又懵又胀的。

  铁青个脸,来到了陈家。

  王红梅拉着周文,随着大部队跟到了陈家门口。

  只见黄爱国一脚踹倒了陈家木板子做的大门,可见整个人恼到了啥程度。

  “爱国哥……”

  陈大柱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黄爱国一拳头。

  把陈大柱的牙都打掉了一颗,嘴里血淋淋的。

  “啊……杀人了。”

  身材单薄的张婶子连忙把壮实的跟牛一样的儿子陈大柱护在了身后,她看着满脸怒气的黄爱国,

  “你凭啥打俺大柱,那不害臊的事是他爹做的,管俺们娘俩啥事。

  俺还没有上恁家找恁嘞,恁那个老狐狸精的娘,把俺大柱的爹都给勾引跑了。

  俺家男人恁老实的一个人,要不是恁娘不正经,不检点,他能丢下俺娘俩和她跑吗?”

  张婶子句句埋怨着黄爱国的娘,说着她的不是。

  甚至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她头上。

  黄爱国眼底布满了红血丝,额头青筋直冒,陈大柱的爹,他这个婶子的男人,他平时喊叔的人,和他娘厮混在一起。

  这俩人背着他爹,给他爹戴绿帽子。

  昨个奸夫又理直气壮的把他爹给摔伤了,然后把他娘给拐走,还有他家里这些年攒下来的钱。

  传下来的金子和袁大头,一点都没有给他们剩下。

  他娘这样做,是真的一点都不为他们考虑,还有他爹。

  “恁赔俺男人,赔俺男人……”

  张婶子用拳头锤着黄爱国。

  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更委屈的慌,男人跟人跑了,这个家,往后让她咋办,让她儿子大柱咋办?

  谁还给大柱说对象啊,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啊,出了这档子事,落下了这种难听的名声。

  黄爱国一把把这个婶子推到在了地上,也顾不上他大队长的身份了。

  他现在,娘跑了,爹在医院躺着,他还能顾忌啥,脸早就没有了。

  “欺负俺孤儿寡母,大伙都瞅着哪,你要是再敢动俺娘俩一下,俺就去公社找公社领导给俺做主,评理去。

  俺大柱他爹啊,你咋就这么狠心啊,抛下俺们娘俩。

  大伙看啊,石圪村村长的媳妇,生产大队队长的亲娘,把俺男人都拐跑了……俺的命咋恁苦啊。”

  张婶子原本是一个讲理的人,可这事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再加上黄家人还这样的不讲理,上门欺负她们。

  她用手拍着地,骂着李一娘和黄家人,还有陈老汉。

  “你们说,这个黄老大会不会也是陈老汉的种?”

  在大门口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刚好四周很安静。

  这句话不仅挤在靠前的周文和王红梅听见了,就连院子里的黄爱国,杨香香,张婶子母子俩也都听的很清楚。

  此时的氛围突然安静的诡异的慌。

  被人这样一提醒,曹大娘她们看黄爱国的神色顿时变的耐人寻味了起来。

  黄晓霞是陈老汉的闺女,已经是不离十的事了。

  那这个黄爱国哪?

  大伙纷纷打量着他的鼻子,嘴,眼……一切和陈老汉有相似的地方。

  周文和王红梅也瞅了瞅他。

  在地上撒泼的张婶子,也忘记撒泼了,抬着头,狐疑地打量着他。

  黄爱国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被看的,恨不得用胳膊遮住脸。

  “好啊,真是好啊,这对奸夫□□,不仅生了个闺女,就连儿子都是他们的……”

  张婶子用手颤抖的指着黄爱国,一口气没上来,顿时晕倒在了地上。

  “娘,娘……”

  陈大柱吓坏了,连忙来到他娘这,按他娘的人中。

  “黄老大也是陈老汉的?”

  村民和知青们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见刚刚张婶子这个反应,瞅黄爱国的眼神更加炙热了。

  “俺之前就觉得黄老大和黄有德这父子俩长的不咋像。

  你们看,他们父子俩,一个长的矮挫,一个长的高大……陈老汉的骨架就大的很。”

  ……

  黄爱国听着这些话,抬起陈家的大水缸砸在了墙上,他瞪着这些嚼舌根的人,

  “俺黄爱国的爹,是黄有德,往后谁要是长着一张嘴胡咧咧,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说完后,他就走了出去,人群自动给他让出来了一条路。

  等他走后,大伙都炸了起来。

  “你们瞅瞅,那么大一个水缸,沉的很,他说搬起来就搬起来了,这下,他更像陈老汉了。

  陈老汉也是这样有力气,昨个不就是这样把黄有德抱起来摔在地上的吗?”

  “俺看他就是陈老汉的儿,和大柱是亲兄弟。”

  大伙你一嘴我一嘴的,就像诸葛亮在世似的。

  走在回去路上的黄爱国,心里乱如麻,他怎么可能是陈宽的儿子,他爹明明是黄有德。

  “你说,我长的和俺爹像吗?”

  黄爱国冷不丁的问身边的媳妇。

  这杨香香哪知道啊,可能是刚刚被大伙给暗示了一把,她瞅着他的脸,也有些不咋确定了。

  她公公个头不高,她两个小叔子都长的像她这个公公,只有她男人,长的高大威猛,确实有点……不咋像父子。

  见他媳妇不说话,黄爱国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

  周文回来的时候,就见宋清河正在收拾床上的脏衣裳。

  她这些天都没咋洗衣裳,衣裳攒了一盆子,快没有能穿的衣裳了。

  “回来了,吃饭吧。”

  宋清河把衣裳摞在盆子里,然后洗洗手,就去盛饭了。

  周文放擦脸膏,原本杂乱无章的桌子,也被他收拾的很整洁。

  “你这要干嘛?”

  周文见他进来,就指着自己的那盆衣裳。

  “衣裳该洗了。”

  宋清河见她好像不咋爱洗衣裳,

  “我正好要洗我的,顺便把你的也一块洗了。”

  其实宋清河只有一件衬衣要洗,他完全可以等到攒两三件的时候再洗的。

  周文有些意外,上辈子她为了装贤惠,自己的衣裳不仅自己洗,还帮他洗。

  这辈子,她有点不想装了,没想到他竟然要给她洗衣服。

  “那你可要给我洗干净点。”

  盆子里不仅有周文外面穿的衣裳,还有里面穿的。

  宋清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顿时尴尬的在屋里待不下去了。

  他等到天黑的时候,才端着一盆子衣裳来到了水池旁。

  “宋知青,洗衣裳哪,咋大晚上洗啊,这黑布隆冬的。”

  披着衣裳,出来上厕所的男知青忍不住纳闷,天黑,他看不清宋知青洗的是谁的衣裳,以为是他自个的。

  “白天忘了洗了。”

  宋知青不好意思白天洗,只能晚上洗。

  因为天冷,上厕所的男知青没说两句话,就冻的缩着个脑袋,急不可耐的去厕所了。

  过来刷牙的江胜利,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衣裳,惊的牙刷都掉到了水池里。

  “不是吧,你们才结婚这么长时间,你就给她洗衣裳?你宋清河怕媳妇……”

  熟悉宋清河的江胜利,压低了嗓门,往他身边走了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没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怕媳妇,就连宋清河也是,

  “我来洗自己的衣裳,洗她的是顺便。”

  “顺便啥啊,这满满的一盆都是她的衣裳吧?”

  江胜利弯着腰,瞅着这盆衣裳。

  “刷你的牙去,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