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恶鬼盯上怎么办
作者:满星星      更新:2022-12-09 16:32      字数:4632
  手脚发软地回到姜家后,姜酒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被夜里微凉的风一吹,浑身止不住发颤。

  原本以为姜母已经睡着,没想到刚走进大门,就见姜母正坐在椅子上微阖着眼,鬓边银丝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

  姜父在他刚出生不久就意外离世,姜酒是被姜母独自拉扯长大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姜母独自一人拉扯姜酒长大不容易,常年劳作使得她的鬓边早早就添了许多银丝。

  “阿娘,我回来了。”姜酒轻声喊道。

  听到声音后的姜母立即睁开眼,“怎么样,傅家那孩子有好好送走吗?”

  姜酒不想让姜母担心,没说遇到的怪事,只点了点头,“嗯,等明天葬入祖坟就都结束了。”

  “那就好。”姜母叹了口气,“毕竟那孩子救了你,明天下葬时你也去看一眼。”

  “好。”姜酒乖乖应道。

  说着姜母站起身离开,她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在等姜酒的时候硬是撑着没睡,如今早就疲倦不堪。

  看着姜母回房后,姜酒匆匆洗了个澡,但不知是不是仍旧心有余悸,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如影随形,如附骨般消散不去。

  洗过澡后的姜酒舒服地躺倒在床上,他贪凉,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上衣,和一条短裤。

  光裸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晃人眼。

  上衣尺寸很大很宽松,衣领几乎止不住往下滑,露出大片锁骨,锁骨凹陷处那颗红痣漂亮的几乎妖冶。

  那是姜母为了省钱,专门挑大号的衣服给姜酒,反正少年人长得快,过不了多久就能合身。

  姜酒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思绪还未彻底从刚才那场法事中回过神,原著中傅斯年之所以会变成恶鬼,那是因为他有强烈想要报复的执念,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吸收怨气强大自己。

  水是至阴之物,而傅斯年又是横死在河水中,积攒起来的怨气足以让他成为极为凶险的恶鬼。

  但现在不同,他内心下意识觉得傅斯年不会和原著那样变成恶鬼报复他。

  傅斯年既然死前都还想着要救他,那他又何来执念想要变成厉鬼报复他,没了报复的执念,傅斯年的游魂自然会被顺利超度,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可是之前看到那中途熄灭的魂灯和被触摸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傅斯年真变成恶鬼想要报复他?

  姜酒心里打了个突,他感觉自己心里也没什么谱,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若真是变成恶鬼要来报复他的话,他该怎么办?那到时候只能赶紧想办法看看还能如何化解傅斯年的怨气,超度傅斯年。

  毕竟只有等傅斯年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他才能完成炮灰任务。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许多,姜酒轻叹一声,心事重重地闭上眼。

  屋子里很快响起清浅的呼吸声,姜酒侧过身,后腰处的衣服被带动掀起,露出一大片白皙柔韧的腰身。

  夜里微凉的晚风从窗户吹进来,激得姜酒的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下,手胡乱地摸索着被子想要盖住肚子。

  要盖住肚子,起码得盖住肚脐眼,不然得着凉。

  摸索了许多都没有找到,睡梦中的姜酒微蹙起漂亮的眉,嘴里逸出一阵细微的轻哼声。

  声音一出,姜酒感觉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像是有一股冰冷的寒气在靠近他。

  手上也终于同时摸索到被子,迷迷糊糊地展开铺盖到身上,将全身裹起来,以躲避这股寒气的侵袭。

  见状,那股冷气凝滞了一瞬,看不清人脸的浓雾伸出手,掌心处跳跃起一簇火苗,灼烧着滚滚浓雾。

  手里的浓雾消散又翻涌,几番过后,那燃着的火苗才熄了下去。

  原本安安稳稳盖着的被子,忽然鼓起一块,先是来到姜酒的脚踝处,圈住脚踝细细摩挲。

  再顺着小腿肚往上,在腰间停留很久,而后缓缓移到胸口。

  姜酒闭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有些不安地颤动着,微有些凉意的触感激得他浑身轻颤不已。

  脚尖绷直不断蹭着底下的床单。

  “呼”

  姜酒难受地从睡梦中挣扎地清醒过来,微微张着嘴喘气,淡淡的水汽蕴蓄在眼底,一张脸艳极。

  眼睛迟缓地看向四周,水光潋滟的眼睛慢慢由茫然转向清明。

  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子从头盖到脚,大夏天的,姜酒此时又觉得闷热得慌。

  抬手直接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被子底下的睡衣早就被高高撩起,撩至锁骨。

  姜酒茫然地半坐起身,有些莫名所以,他这是又怕冷又怕热?

  将全身盖住,但底下又怕热似的将睡衣撩起。

  正当他想把睡衣撩下来,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一道红痕,就在他的腰侧处,淡淡的,不算深。

  但也不容忽视地彰显着其存在感,姜酒微蹙起眉,一手抓住睡衣,仔细查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痕迹。

  这一瞧,才发现不仅仅是腰身上,就连胸膛处也有,很淡,若是不注意看可能会意识不到。

  姜酒怔怔地拉下睡衣,这些是他自己挠出来的吗?但看着又不太像。

  更像是被人轻轻摩挲揉捏出来的痕迹

  联想到今晚的事,姜酒感觉心悸得慌,不怕热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泛着水光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屋子,生怕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蹦出来。

  后来困得熬不住,实在是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眼皮沉重地闭上眼

  ,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姜酒随着傅家去参加傅斯年的葬礼。

  墓穴已经挖好,点燃三张烧纸暖好穴后,几个壮汉担起棺木准备下棺。

  姜酒一身素衣站在一旁,有个身穿黑衣高大男人走到姜酒身旁,打开水杯递到姜酒面前。

  “天气闷热,多喝点水。”蒋泽看着姜酒有些泛白的唇,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伸出手替姜酒挡着毒日头。

  “哥哥。”姜酒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蒋泽,接过蒋泽手里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唇边挂了点晶亮的水珠。

  被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掉。

  蒋泽拉着姜酒走到荫蔽处,手里拿着扇子在姜酒身后轻扇着,面色淡淡地看着玄色棺木落棺。

  临近正午时分,夏日的日头很是毒辣,姜酒的额发被打湿贴在额头上,白皙光洁的脸上泛起潮红。

  蒋泽轻蹙眉头,抬手轻轻拨弄开姜酒的头发,用手背碰了下姜酒的脸颊。

  就在此时,原本还在平稳落棺的棺木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倾斜,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

  姜酒心底咯噔一下,微微探出身往前看,待看清时不由得微睁大眼睛。

  那黑色棺木竟然直直地竖直垂落墓坑中。

  那几个抬棺的壮汉面面相觑,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惊恐,本来好好的,刚才他们突然感觉棺木变得沉重许多。

  被这沉甸甸的重量压住,他们脚步不稳地踉跄了下,棺木倾斜掉落下去。

  他们是村里的青年,因身体健壮,所以每当村里有丧事都会叫他们去帮忙抬棺。

  做这种事已经许多回了,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邪门的情况,按理说傅斯年是早夭,棺木不大更不会说有多重。

  他们之前帮忙抬过正值中壮年的男人,都不会出现因为过重而导致落棺时棺木摔落。

  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棺木忽然变得沉重,那很有可能是上一辈老人说的是因为死者怨气过重,才会导致棺木变重。

  那几个壮汉心里开始发毛,咽了咽口水,目光求救般地看向灵婆。

  灵婆眉头紧皱,从布袋中抽出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常人难以看懂的图案。

  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贴到棺木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沉声道:“抓紧时间下棺。”

  仪式要在正午之前完成,正午虽说是阳气最重的时刻,但也是阴阳交替的时间。

  正所谓物极必反,阳极必阴,至阴之气也会在这一刻快速滋生,会吸引怨气聚集到棺木上,从而变得沉重。

  那几个壮汉闻言赶忙将棺木好好下葬,铲土将棺木埋好。

  看着被黄土逐渐埋没的棺木,姜酒心底沉甸甸的,内心不由得生出一股悲凉沉重。

  人死如灯灭,来时一身病痛,走时也不体面,沉在河水中被窒息感一点点折磨而死。

  一旁的蒋泽见姜酒面色沉重,伸出手环住姜酒的肩膀,指尖轻轻摩挲姜酒的肩膀。

  蒋泽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果然死了的人永远在姜酒的心底占据一定位置。

  过去这么多年,姜酒想起傅斯年总是面带着愧疚,明显对当年的事还难以忘怀。

  就算他做了再多的事,也永远无法抹去傅斯年在姜酒心底的位置。

  蒋泽敛下眼底不甘和嫉恨的情绪,轻声道:“时候不早,到我家吃饭,我给你煮了你喜欢吃的菜。”

  “嗯。”姜酒乖乖点头,最后再看了一眼墓碑,转身跟着蒋泽离去。

  姜酒轻车熟路地来到蒋泽家,走到院子里的吊椅上坐下,看着进出厨房忙活的蒋泽,“蒋叔今天不在吗?”

  “嗯,他这几天有事外出。”蒋泽手脚麻利地将饭菜端上桌。

  随后抱起姜酒走到洗手池旁,两人洗完手后坐在桌子上吃饭,蒋泽舀了几勺清甜的丝瓜汤到姜酒的碗内。

  边询问道:“昨晚傅家祠堂没出什么事吧?”

  原本他担心姜酒会害怕想跟着一起去,但姜酒怕人多惊扰到灵婆的超度就没让他去。

  姜酒愣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跟蒋泽说他遇到的怪事,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先不制造恐慌。

  既然仪事已经全部完成,那些怪事说不定也不会再发生。

  “没事。”姜酒摇摇头。

  “那就好。”蒋泽低低笑了下,也没再多问。

  两人用过饭后,蒋泽将姜酒抱进自己房间,打开屋里的电视机,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放到桌子上。

  夏日闷热,本来困倦无聊的姜酒瞬时来精神了不少,村里娱乐方式少,有彩电的家庭也不多。

  傅斯年家算是村里的富裕户,庭院又大又漂亮,姜酒一开始就是看中傅斯年家里的彩色电视机,才经常过去找傅斯年玩。

  而到了后来不知蒋泽家里怎么也安上了彩色电视机,在蒋泽的几次邀请下,姜酒也慢慢到蒋泽家里玩。

  平日里也更多时候都是和蒋泽在一起,蒋泽会的东西很多,每次都能带他玩得尽兴。

  过后偶尔想起傅斯年,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去找过傅斯年了。

  隔了一段时间再去找傅斯年,看到傅斯年不像往日待在房内读书,而是待在院子里看着大门。

  姜酒莫名有些心虚不敢看傅斯年的眼睛。

  姜酒跟傅斯年提起蒋泽,还想着让傅斯年多认识些人,便把傅斯年带出来跟蒋泽认识。

  但蒋泽和傅斯年两人似乎兴致都不高,那次傅斯年几乎一路沉默寡言,只有在姜酒问他的时候才有应答。

  而蒋泽的面色看着也不太好,那次三人的气氛沉默诡异,姜酒后来就很少叫傅斯年出来。

  就算是叫傅斯年出来,也基本是他和傅斯年两人。

  一瓣鲜红多汁的果肉递到姜酒的唇边,姜酒下意识地吃进嘴里,慢慢从回忆中回过神。

  夏日的蝉鸣声在树梢上响起,姜酒往下躺倒到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想着这法事也办完了,傅斯年什么时候投胎转世?

  正当出神之际,姜酒感觉身上有阴影笼罩住他,耳垂传来湿润的触感。

  姜酒一激灵清醒过来,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蒋泽,“热哥哥别靠那么近。”

  蒋泽置若罔闻,伸出手掀开姜酒的上衣,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从衣服中伸进去。

  姜酒偏过脸躲了下没躲开,便歇了心思任由蒋泽动作,当蒋泽带着薄茧的手触碰到他的胸膛时。

  姜酒立马嘶了一声,细微的刺痛感袭来,他用力推开还在沉迷的蒋泽。

  低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之前的红痕变得越发深,姜酒想起昨晚异样的感觉,不由得蹙了蹙眉,兴致也歇了大半。

  将上衣放下来,“别碰了。”

  蒋泽眼底全是暗色,渴望的眼神一点都收敛不住,姜酒睨了他一眼,弯腰穿好鞋子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眼看着人要走,蒋泽伸出手想要拦。

  这时忽然一阵猛烈的风吹来,房门砰的一声在姜酒身后关上。

  本是闷热的夏季,姜酒却感觉周身气息都冷凝了下来,后背莫名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