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作者:满星星      更新:2022-10-17 09:24      字数:4231
  “先拿浴巾擦擦身。”季青临将浴巾递给姜酒,睨了一眼靠在墙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的秦烈。

  橘黄色的火光下,秦烈脸上的巴掌印影影绰绰,看得出来用的力道不小,半边脸都红了起来。

  季青临收回视线,垂眸看向姜酒,嗓音低沉,&ot;把湿衣服换下来,先换上我的睡衣?&ot;

  “嗯。”半湿的衣服黏在身上着实难受,姜酒吸吸鼻子,乖巧地点点头,朝季青临扬唇一笑,“多谢季上校。”

  季青临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尺码偏小的上衣,要找裤子时就有些犯难,从刚才湿透的白t贴在腰身上时可以看出姜酒腰很细瘦,这些裤子对他而言不太合适,但季青临还是选了一条拿出来。

  “试试。”季青临将白色的棉质睡衣递给姜酒。

  姜酒扫过季青临手上的裤子,一眼就能看出这裤子对他而言又宽又长,便只拿起上衣大约往身上比了下,笑道,“这上衣对我来说已足够长,我穿这个就行。”

  “”季青临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姜酒拎着宽松的睡衣,朝秦烈说道:“跟上,我有话跟你说。”

  季青临眉头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秦烈从他面前经过,亦步亦趋跟着姜酒到浴室里。

  啪嗒,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季青临脸色微沉,抬手揉了揉眉头,有些烦躁地解开制服最上面那颗扣子。

  浴室内,姜酒让秦烈转过身背对着他,快速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换上季青临给的睡衣。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封闭的浴室内响起,再细弱的声音都会被放大,秦烈只觉得耳朵开始发麻,眼神飘忽不知该看向哪。

  “转过来。”姜酒拧着漂亮的眉,恶声恶气命令道。

  秦烈清浅的呼吸声变得有些重,慢吞吞挪动步子转过身,但头还是低垂着的,双眼发虚不知该往哪看。

  就算如此,他一转过身,当即看见两只嫩白的脚,脚背微微弓起,线条流畅,脚踝处很细,看起来不堪一折的样子。

  顺着往上看,是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小腿曲线匀称,一层薄薄的肉感延伸到大腿,然而在大腿根处,睡衣的下摆遮挡住了令人遐想的视线。

  姜酒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跪下。”

  秦烈抬眼与姜酒对上目光,触及到姜酒因为气愤而眼角发红,眉眼漂亮凌厉的样子,只觉得呼吸一滞。

  怔怔地顺着姜酒的话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瓷砖上的凉气当即钻入他的身体,秦烈也仿若没感觉到,老老实实听话跪着一动不动。

  “知道错在哪了吗?”姜酒微眯起眼,抬脚踩在秦烈的大腿上,感觉到脚底下的肌肉结实流利,显得很有力量感。

  “刚摘下止咬器和颈圈你就敢造我的反。”,姜酒居高临下看着秦烈,泛着水光的双眼漫上一层怒意,跟亮出利爪的奶猫似的。

  “这种话我要是再听见第二遍,我不介意让全军校的人围观你带着那两样东西上课。”

  姜酒光裸着脚,顺着秦烈的大腿往上踩,而后绷紧脚背用脚勾起秦烈的脸,居高临下睨了秦烈一眼。

  “听清楚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法忍受这种侮辱,秦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表情颇为古怪,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红,默默忍受着一言不发。

  目光一会儿直勾勾地落在姜酒的脚背上,一会儿又顺着姜酒抬起的腿往中间看,额头上冒出许多热汗,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下颌流,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脖颈处。

  姜酒皱眉,当即将脚抽回,冷声道:“在这里冲洗一下再出去。”

  “是”秦烈的声音如同被磨砂过般,音色沙哑不堪,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般。

  姜酒打开浴室的门,徒留秦烈在浴室里,转身回到办公室内,朝站在桌子旁的季青临道谢:“我穿刚刚好。”

  “”上衣堪堪盖过大腿根,外面还露着一双笔直均匀的腿,白得晃人眼。

  更何况,走动时,隐约能看见衣物里面露出来一点黑色的布料

  季青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语气不复平时冷静,“先把伤口包扎好。”

  “哦。”姜酒点点头,乖乖坐到办公椅上,伸直手臂让季青临隔着些距离替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

  “军校有通知什么时候来电吗?”伤口被重新包扎好,姜酒抬头看着正在收拾医药箱的季青临,“我们现在连门都出不去。”

  季青临拿出手机,上面的信号格显示问号,便只好熄灭屏幕收起来,“停电,手机没信号,也没星网。”

  “”没星网,没信号?姜酒的脑袋都懵了一下,这么好做任务的机会,要因为系统的捣乱而被迫放弃?

  贸然让季青临口述联系方式会显得很不自然,这世界基本都是通过星聊扫id身份认证码来添加联系方式。

  “好奇怪,这些事居然同时发生。”姜酒顺着季青临的话回应道。

  “军校和联邦那边会想办法,大约很快就能解决。”说到这,季青临有片刻的停顿 ,才紧接着道,“你衣服都湿了,就在这里留宿一晚也无妨。”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姜酒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感觉今天一整天都在麻烦你,今天的晚餐都没来得及吃完就离开了。”

  季青临皱眉,莫名不喜姜酒这幅客气的样子,“不必计较这些事。”

  姜酒不禁嘴角一弯,眉眼间都是笑意,“幸好有你,季上校你人真好。”

  谨记着自己恶毒炮灰的身份,姜酒脸色微红地瞥了一眼季青临,开始茶言茶语,“有你这样的对象肯定很贴心吧,要是我也有就好了。“

  季青临神色一顿,嘴唇翕动正想开口,就被姜酒打断道:“哦,我忘了,你还没有对象,不然像我们今晚被关在一起这样,你对象肯定要吃醋的吧,不过朋友之间这样其实也正常啦。”

  季青临默然半晌,一时之间只觉得这话信息量极大,姜酒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他?还是朋友间的玩笑?

  不热衷于社交的季青临捉摸不透姜酒那句话是不是朋友间的玩笑,但当朋友一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季青临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他很确定,他并不想跟姜酒当朋友关系。

  季青临陷入怔松许久,目光无法从那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上移开,半晌才道:“我并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我知道,对人冷感嘛。”姜酒这时专注凝视着季青临的双眸,笑意盈盈,“不过我才不信,每个人心中肯定都有一个自己的理想型。”

  “你有?”季青临心头一跳,话出口又觉得问得很多余,但又想知道答案。

  “有啊。”姜酒清澈的眼眸里盛满柔软,笑道,“而且最近已经出现,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为什么?”季青临喉咙滚动,追问道。

  “因为我怕他会拒绝我”姜酒垂下眼眸,不再回应。

  最近才出现,怕会被拒绝,答案有些呼之欲出,季青临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似的,不禁陷入瞬间的恍惚。

  但又不敢完全确认,姜酒身边还有一个秦烈,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令他莫名烦躁。

  气氛开始变得沉默而微妙,季青临透过明灭的烛火看着姜酒的侧脸,试图从姜酒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种说话半遮半掩,暧昧不清,被吊着的感觉让他既忐忑又期待,心里不上不下,既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

  季青临有些坐不住,待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他霎时打开衣柜拿出睡衣,脚步几乎是急促地走向浴室,看都不看一眼擦肩而过的秦烈。

  简单冲洗过后,秦烈一出来便看见姜酒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狡黠的笑容,不由得一怔,不明所以,试探地走到姜酒身旁。

  听到脚步声,姜酒抬眸看向秦烈,“大约明天才能恢复电力,今晚估计要留宿这里。”

  “”秦烈皱眉看了一眼门口的识别器,而后目光转向屋内唯一一张床,“这是别人的床。”

  姜酒若是要睡季青临的床

  秦烈脸色逐渐沉下来,想问但怕姜酒又生气,眉头紧紧蹙起。

  “看季青临怎么说吧。”姜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把玩手机中那些可以离线的游戏。

  待季青临出来后,秦烈的目光开始变得防备,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姜酒整个挡住,手撑在椅背上形成个包围圈。

  长时间盯着屏幕让姜酒的眼里沁出点水光,姜酒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过来洗漱准备睡觉。”听到声音后季青临从抽屉里拿出两套新的洗漱用品,放到洗漱台上,朝姜酒说道。

  姜酒乖乖收起手机,站起身走到洗漱台边,身后秦烈亦步亦趋跟着姜酒,眼疾手快挤出牙膏递给姜酒。

  姜酒侧过脸睨了秦烈一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被姜酒的眼神麻了一瞬,秦烈俯身凑到姜酒耳边,低声道,“我还有很多用处。”

  “”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姜酒身体不自觉地软了片刻,他抿着唇忿忿地将脸转回去,“滚”

  倚在床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季青临面无表情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被子,在靠近床处往地板上铺展开被子。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季青临手指着屋内唯一一张床,对姜酒说道。

  姜酒脚步一顿,在床边停下来,看着仅一张床还有地上铺着的被褥,有点摸不清季青临的想法。

  季青临示意他睡床,那地上那个铺着的,季青临是打算和秦烈一起?

  还没等他想明白,季青临将一张被子扔向秦烈,语气淡淡,“自行找个地方铺下睡。”

  “那怎么好意思。”姜酒身体一边诚实往床边挪,一边不好意思笑道。

  “没事。”季青临早就习惯,在征战时,有时生活环境更恶劣,这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你手臂上有伤,睡床比较好。”

  既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姜酒躺进深色调的床铺里,深色的床单衬得姜酒裸露在外的皮肤格外白皙光洁。

  睡衣堪堪盖过大腿根,光裸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微微分开仰躺在床上。

  秦烈深吸了口气,拉过一旁盖住姜酒的身体,“快睡!”说完便靠着墙壁坐下,将季青临扔过来的被子丢开,侧过头盯着姜酒的睡颜。

  睡着后的姜酒看起来更乖,鸦黑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小而挺翘的鼻子线条流畅漂亮,色泽偏红的嘴唇轻轻闭合着,他不动不闹就规规矩矩睡着。

  秦烈目光一寸一寸从姜酒脸上划过,听着姜酒清浅匀称的呼吸声,秦烈手指蜷缩又放开,几番忍耐后,最终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

  秦烈轻手轻脚地掀开姜酒的被子,一手穿过姜酒的后背,一手揽住姜酒的腿弯,小心翼翼抱起姜酒。

  即便秦烈的动作很小心,但姜酒感触到底下异样的触感还是醒了过来,姜酒手撑着秦烈的胸膛微微起身,待看清人后徒然清醒。

  心头猛地一跳,姜酒既茫然又愤怒,“你又发什么疯?”

  “不睡别人的床。”秦烈认真道。

  “不睡床难道睡/你啊?”睡梦中被惊醒,姜酒脸上满是未消的怒气,气道。

  “好。”

  “那行,我要在上面。”姜酒微眯起眼。

  在床的右侧,平日里这个点早就按时入睡的季青临,一直被姜酒刚才那番话扰动心神许久都未曾睡着,听到动静后骤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