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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换的最后一天。

  其实也是平凡的一天。

  这一天可以做很多事,辜城准备了很多仪式感,和一些…活动，但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宁懿有游戏策划会要参加。

  辜城也有项目会议要开。

  ——谁让现在的他们都是总裁呢。

  宁懿：真没办法3

  这最后的互换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启示，但是互换的双方却有种清晰的即将结束的感觉。

  而两个人此时在彼此的身体里，这机制不以他们自己操控,像是最后再展现一次,然后就自动在他们的生活中收尾了。

  所以今天的会也只能他们俩去给对方开，好在这次都在产业园区,而这些年他们在事业上也有很多交集，对彼此在做的工作都有点了解。

  辜城像很多年前那样给宁懿简单交代了一下内容,然后摸了摸宁懿的头，“觉得麻烦你沉默就行。”

  然后他们会自己改的。

  宁懿忍不住笑嘻嘻。

  霸道总裁还是像当年一样好当啊！

  “好的老公,我的工作也很简单，”宁懿说,“觉得麻烦,你躺着就行。”

  然后他们会自己改的。

  辜城：“？”

  夫妻俩对视几秒，不禁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夫妻。

  两人也是许久没有换到对方的身体,宁懿低头看了看，竟然还有点不适应。

  感觉辜城这些年手臂又结实了不少——想了想，应该是他每天都需要抱两个球的原因。

  宁懿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嗯,很好,一点肌肉都没多长。

  靴靴

  他们俩一起去了产业园区，然后各自进了大楼。

  然后这一上午——

  “辜大少”莫名和蔼,吓得高管们底下又开了好几个会。

  “宁姐”十分严肃，吓得设计师们多做了好几个策划案。

  效率倒是都很高。

  …

  一上午处理完工作，宁懿还挺意犹未尽。

  毕竟过了今天就没这种机会了耶。

  以后就不能再用188的身体装杯,也不能吃撑两个肚子了——宁懿叹了口气，带着八个助理十个保镖走出大楼。

  辜城已经在ore大楼门口等她。

  他们俩用彼此的身体工作，果然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然而正当宁懿走过来的时候，忽然，两个人的身体又互换了回来。

  宁懿眨了眨眼。

  两人在对视中忽然明白了。

  这是互换机制最后的展示，就像当初他们第一天互换身体一样。

  一天能换三次，然后会有冷却时长，这是他们在互换第一天时就模模糊糊摸清楚的规律。

  只不过，今天在换完三次之后的冷却时长，就是余生啦——

  宁懿有点感慨，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辜城习惯性地握住，十指相扣。

  周围的周总助、保镖们已经甜得习以为常，路过的程序猿们又被踹了一脚狗粮，连忙跑走。

  而辜城旁若无人，只看着宁懿。

  剩下的时间，要用来好好纪念这一天。

  “倒计时，”辜城在她的手背亲了亲，“很高兴与您共享。”

  宁懿仰起脑袋，眨眨眼：“您有什么安排。”

  辜城眼底浮起笑意。

  “约会吧。”

  像很多年前一样。

  慢慢地，和你在一起，度过。

  …

  于是今天旺旺和慕慕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

  宋岚和辜老爷子很高兴，在家逗孩子玩。

  只不过两个小朋友不是用一般方法能逗的，电视上的动画片不好看，他们两个有自己要悄悄交流的事。

  两只球的背影小小一团，坐在绒绒地毯上，小声说话。

  旺旺告诉慕慕：“今天爸爸妈妈要约会。”

  “约会好玩吗？”慕慕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

  旺旺也不懂，但旺旺煞有介事地说：“好玩。”

  慕慕：“哇。”

  然后过了一会，慕慕小小声问：“那……那爸爸是爸爸，妈妈是妈妈吗？”

  他们能感觉到爸爸妈妈之间在玩一种很有意思的游戏，这是他们家的小秘密，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哦。

  旺旺总肉乎乎地沉思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当然是啦。”

  妈妈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玩这个游戏。

  而不管怎么样，妈妈当然是妈妈，爸爸当然是爸爸啦——

  路过的奶奶和太爷爷：“？？”

  好哲学的问题，就像“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里去”一样。

  所以他们家的宝贝崽崽都开始探讨哲学这么深奥的问题了吗？

  天啊，真不愧像他们的爸爸妈妈一样，好优秀！

  …

  而辜城和宁懿的确去约会了。

  辜大少订了一家餐厅，在江边的高楼顶层，能俯瞰江景。

  今天的餐点也一如既往地让宁懿满意。

  这些年都是如此。

  顿顿有着落。事事有回应。

  辜大少很好地贯彻落实至今。

  吃到餐后甜点的时候，一支小型交响乐队出来，为他们演奏了一场悠扬的弦乐四重奏，像一场温柔的歌颂。

  宁懿撑着下巴笑眯眯地听完，然后收到了一束新鲜的塞纳河薄雾紫玫瑰。

  都是辜大少的安排。

  很浪漫。

  宁懿看向对面的男人，而他在低头看自己的腕表。

  这些小安排都不是重点，现在这个时间正好。男人扣着衣服起身。

  “走吧。”

  “去哪？”

  “今天的晚霞会很美，”辜城牵起她的手，偏头勾唇一笑，“我想是为我们庆祝。”

  宁懿看看他，笑了：“——这样哦。”

  他们去了一个很高的地方。

  像年轻的情侣一样，坐上了旋转摩天轮。

  当然，区别是辜大少直接包场。整座摩天轮只有他们，独享今晚的霞光。

  在夜幕降临之前，夕阳遍散人间。

  他们坐在小小的车厢里，一点点被送到城市上空。

  而的确如辜城所说，这是一场很美的晚霞。

  远方，暖黄的光线湮灭于天际，又被折射出粉紫色的烟霞，层层叠叠地染色。

  美得像宁懿怀里的染色玫瑰。

  摩天轮到最高点，这一刻给有情人。

  在这神圣时刻，宁懿看向辜城。

  辜城也静静地看着她。

  宁懿双眼明亮，叹了口气，“——我承认。”

  辜城：“嗯？”

  最后一天了，宁懿发出浅浅的忏悔：“我承认以前用你的嘴说霸总语录、吃魔鬼辣椒，用你的腿下腰、劈叉，送你上天让你闻臭东西用搓澡巾搓大积极……确实是有点缺德u”

  事情还没数完，宁懿已经笑着地仰倒在辜城怀里。

  她真的好缺德啊！哈哈哈！

  小车厢晃了晃，辜城无奈地抱稳她。

  很好，这个女人还是毫不浪漫。

  但没办法，他喜欢。

  “老公，现在你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宁懿明媚的眼底熠熠生辉，笑得很坏，“毕竟过时不候，以后就没证据了喔。”

  今后那些所有互换，除了彼此，没有人能证明。

  只不过，她会记得——辜城帮她痛经，帮她孕期，帮她分娩，帮她承受了那么多痛。

  她会好好记得。

  而辜城想起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最后还是笑了。那双漆黑眼底深蓝色弧光倒影出她的脸。

  “我和你无冤无仇。”

  “喔。”

  宁懿挂在他身上。

  辜城低下头，在一片余晖中细细地吻她。

  摩天轮又转了一圈，他们的吻才分开。

  ——虽然是“罪行”，辜城想。

  但是她的坏，带他醒来，带他站起来，带他……拥有现在。

  所以他哪有仇怨。

  他只有爱。

  …

  落日余晖足够美丽。

  而浪漫的人间烟火最终还会回到家里。

  当夜色最深，人影交错。

  宁懿又在被勾着，声音带出了几分水汽。

  “可你不是说……不报仇吗。”

  “嗯……”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笑，“我这是报答。”

  辜城致力于给宁懿带去更多的快乐。

  无论是辜老师，还是辜医生，都是他想给11国王带去的快乐。今后余生都如此。

  宁懿不小心瞥到自己身上穿的几根绳子，整个人红透。

  那是辜城送她的礼物之一。像是被绑了起来，但又充满了某种意味。

  而辜城还有更多的，礼物。

  在晕晕乎乎中，她看见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拿出了一个…造型很精致的玩具。

  宁懿双眼雾蒙蒙地问他，“什么？”

  “让你开心的。”

  而开关开启之后，宁懿整个人跟着它一起战栗起来。

  “等、等等！”

  而辜城的吻一起铺天盖地，简直让人崩溃一般。

  就在感觉不断堆积的那一刻，视角又忽然颠倒——

  第三次互换。

  最后一次。

  宁懿眼神失焦几秒，这才总算缓了口气，气哼哼地想掐他，但一想到现在是自己的身体，又没下得去手。

  而辜城却笑了起来。

  最后一次了，就让他们好好使用——

  “宝贝，看我。”

  宁懿下意识地垂眼。

  然后看着辜城用宁懿的手，扶着曲线，蜿蜒游走。

  他很仔细地感受着宁懿的一切。

  而宁懿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这副样子，差点蜷缩起来——白色如瓷片的一片上，指尖掠过之处，如同釉色上了彩。

  于是感官。意识。神经。

  一切都被点燃。

  甚至包括时间——

  因为到这一刻，他们也想了起来——除了冷却前最后的三次互换，还有一条久远的、最初的规则。

  在零点，一切归位。

  时间的倒计时刺激着神经末梢，让每一寸的愉悦都开始激烈跳动。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唯有灵魂在激烈地相撞。

  像是赶着某一场末日狂欢，闭上眼睛，就只剩全部的热意回应彼此。

  “老公——”

  等到时间走向尽头的那一刻，灵魂抽离归位的感觉，竟如同烟花在大脑中绚丽地绽放。

  声音和呼吸都断断续续。

  宁懿只听得见辜城的声音在说：

  “——阿懿。”

  “我爱你。”

  辜城想过很多仪式感，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好像都不再重要。

  因为零点来临前的那千分之一秒。

  我只想要说爱你。

  …

  身体的互换终于结束，

  情绪的互换，记忆的互换，都会随之一起终结。

  “你感受到了吗？”

  “嗯。”

  两个人的情绪一起从激荡走向平静。

  两个人的记忆也跟着一起，如扬沙一般，最后闪过一些碎片。

  那是他们彼此内心深处印象最深的画面——

  她曾经带血的裤腿。

  他向尸潮奔袭的身影。

  分隔两个世界时她传来的呼声。

  他一路狂奔回来时手里捏好的心形针。

  还有……

  两个皱巴巴降生的宝贝。

  歪歪扭扭扑向他们的小小身影。

  最后，碎片四散在空气之中，互换经年日久，终于告别。

  唯有月光能证明。

  辜城还在抱着宁懿，亲吻她微阖的眼睛。

  半晌后，宁懿才睁开眼睛——

  “今天没有给他们晚安吻呢。”

  辜城笑了声，“那我们现在去。”

  于是两人披上衣服起身，走到两个小朋友的房间里，看他们在小床上安稳睡着。

  轻轻吻过他们的前额。

  爸爸妈妈的游戏，不知道他们长大之后还会不会记得。

  但宁懿知道，她和辜城会一直这样，看着他们好好长大。

  以妈妈。

  以爸爸。

  离开房间，两人也没有回去。

  他们穿过安静的走廊，在圆顶的露台停下，看看头顶清冷的月亮。

  一场只属于他们的历史划上句点，而这世界其实一切如旧。

  其实也本该如此，这只是他们漫长人生中的平凡一天。

  因为这天之后，还有年年岁岁。

  不再互换之后，我们还是我们。

  所以这一刻不需要鲜花钻石，不需要观众掌声，只需要……我和你。

  宁懿笑着踮起脚，勾住他的脖颈，声音很甜。

  “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好呀？辜城。”

  辜城笑着圈住她，抱紧在怀里，“是因为遇见你。”

  冷漠的帝王才有这一切。

  凌晨皎洁的月光下，他珍重吻她的唇。

  越过世界，看过旧日，往事如烟似海，这一生波澜壮阔。

  ……都始于01。

  所以。

  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运气。

  人生有你就如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