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作者:一喵九鹿      更新:2022-03-13 10:32      字数:6725
  大约也知道是在自己的梦中, 荣凌云便好生放肆了一番,将那一年未及做或不敢做的事情都做足了。

  他带着郭英去翡翠湖,自己一个猛子扎入湖底,为她采来晶莹剔透的冰莲花,看她惊喜雀跃的样子,倍感满足。

  他带着郭英在草原上逐狍子、追野兔,将她环抱在身前与她共乘一骑, 不必担心被别人看见坏了她的名节, 只觉这天地广阔, 任他们驰骋。

  他甚至, 看着她娇艳容颜,便不管不顾地将她禁锢在怀,在意乱情迷中,忍不住凭本能将她纠缠,就在草原大地, 听她动人的吟唱

  即便只能在梦中弥补,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也太美好了, 哪怕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他也不愿意放过。

  当然, 梦总有结束的时候,时间到了,长期以来养成的起床习惯便使他自然而然地醒来。荣凌云躺在床上,他脑中还清楚地记得梦中的一切, 不禁闭着眼睛细细回味。

  只是当他感觉到下身的异样时,便有些不自在了。

  他睁开眼睛,白皙的俊容染红,赶紧起床便换了裤子衣衫,未及洗漱,先将那条亵裤团成一团,悄无声息地摸到庄内的厨房,将那条裤子塞进灶膛,毁尸灭迹。

  -

  薛定胡等人都是行伍出身,早晨操练惯了,个个起得都早。荣凌云与他们在后院切磋了一番,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庄内伺候的下人们递来毛巾,几人便都拿过来擦了擦脸。

  “你”薛定胡将毛巾扔回去,一回头看见荣凌云的脸,不由得愣了愣。

  荣凌云一看擦过脸的毛巾上染了乌色,便知坏了。

  “哈哈哈——”薛定胡指着他,喷笑出声。

  院内其他人见状,有也忍不住笑的,也有死死闭着嘴不敢笑出声的,总归是都看见了。

  荣凌云这下脸是真黑了。以他现在的行事,本不该出这样的纰漏,只是早上那事一下搅乱了他,于是便就这样出了丑。

  只是如今都被发现了,再把脸涂黑便更惹人笑话了,他干脆将脸擦了个干净,无奈地看了那边仍旧笑得欢畅的薛定胡一眼,道:“笑够了便去用早饭吧!”说罢便先离了后院,也不管什么礼数了。

  薛定胡笑得打嗝,堪堪止住了笑追上来,手臂搭在荣凌云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我说,怎么你小子这些年养得面皮跟小白脸似的?亏得将军还说你这些年不容易。”

  荣凌云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只道:“要不你来试试?”

  薛定胡被他盯得一凛,忙打哈哈道:“老哥粗人一个,比不得兄弟你哈~”

  -

  早饭过后,几人便出发进京城,持成徽帝下达到西北守军的谕旨以及郭家军令牌还有代表他们各人身份的军牌,通过重重查验,入宫面圣。

  盛临煊在御书房接见他们,他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免了几人的礼,扶起最前面的卫将军薛定胡,与他寒暄了两句,接着眼睛才扫过自己那已经卸了易容的暗卫统领。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荣凌云脸上,片刻之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

  荣凌云暗自咬牙,即便两人视线没有交接,更无言语对话,可是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他哪里不知盛临煊多看了两眼他这张脸。

  越发觉得自己这张白脸皮实在烦人得紧。

  所谓召西北军将领回京述职,也不过是盛临煊为荣凌云合理回京的一道设置罢了,故而关于边关的情况只大略跟薛定胡问答了几句,最后便只留了荣凌云一人下来单独说话。

  待其他人一走,盛临煊便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自己这个发小来,半晌才摸着下巴道:“这么多年,朕也没再看过你卸下易容后的样子,竟不知面具下是个翩翩佳公子啊~”

  荣凌云被他看得耳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道:“皇上就别取笑微臣了。”即便他仍要作出一副老实的样子,但是因换了张脸,秀逸遮挡不住。

  盛临煊啧啧称奇道:“只怕你用这副面孔在京城转上一圈,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便都要四处打听了。”

  荣凌云被盛临煊再三打趣,几句话下来,白皙面皮都染红了些许,盛临煊却如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兄弟一般,感叹道:“看来郭小姐当年也是好眼光~”

  一句话让荣凌云闹了个大红脸。

  盛临煊见好就收,将两卷圣旨交给李荣,吩咐他与荣凌云同回理国公府宣旨。又拍拍荣凌云的肩头道:“这便去吧,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

  当理国公荣宇宪收到消息,大开中门,带领阖府之人在门口等候时,万万想不到失踪了十年之久的长子会随传旨仪仗同来。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只他还来不及分辨,便被圣旨上的内容砸得眼前发黑。而理国公那个厚着脸皮夹在人群中跪着的贵妾常氏,则几乎晕厥过去。

  常氏这十年来,在理国公府名为妾,实际却过得与正头夫人无异。荣宇宪没有续弦,膝下只剩了她生养的一个儿子,故而理国公府的爵位,她早已视为囊中之物,每每想起那位早死的原配夫人与其所生的嫡长子,她都得意非常。

  她做梦都想不到,那个她以为死得不能再死的嫡长子荣凌云还有再回来的一天,且还能抢走自己儿子的爵位!

  更让她崩溃的是,待李荣念完了册封荣凌云为理国公世子的诏书以后,马上又另宣了一道圣旨,上言理国公荣宇宪因內帏不修,治家不严,放纵家人违法乱纪,被夺去国公爵位,由世子荣凌云承爵。

  而那被荣宇宪放纵的“家人”,便是其妾侍常氏及其娘家哥哥,另外还有其庶子荣凌志。

  李荣念完了成徽帝的旨意,示意还回不过神的荣宇宪接旨。眼看他接过了圣旨,后头京兆府尹的人便走了出来,当场宣布常姨娘等人私放印子钱,逼良为娼等行径,还有荣凌志强抢民女、仗势行凶等罪状。

  那位京兆府尹的官员对荣宇宪拱手说了声“得罪了”,便要令府衙兵丁将常姨娘等人带走收押。

  理国公府的门口顿时混乱起来。

  李荣而荣凌云袖手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哭爹喊娘,荣宇宪被常姨娘与荣凌志扯住不放,让他想法子救他们。

  荣宇宪无法,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人被带走,便想着与那京兆府衙门的人打个商量,至少先拖一拖,他好私下再去活动活动。

  只是他好话说尽,可惜人家并不容情。开玩笑,人家领的是上头的命令,方才两道圣旨明明白白,这个官员更不是傻子,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那官员心想,这荣宇宪这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敢当着李大总管的面与自己讲情,他可不想惹上一身腥。

  故而正气凌然地拒绝了荣宇宪的游说,又叫手下人动作快些,不一会儿便押了人带走。

  李荣看着那头无头苍蝇一般的荣宇宪,摇摇头,只与荣凌云道:“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皇上说了,今晚将在宫中设宴为您接风洗尘,咱家这便不打扰了。”

  又指了几个人:“皇上吩咐过,国公爷离家多年,恐回府接掌爵位时有些不便之处,命咱家给您留些人用,这几个都是咱家挑的,国公爷便先用着,若有不趁手之处,随时告知咱家。”

  荣凌云没想到盛临煊连他回府后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心中有感动满溢,拱手道:“今日劳烦公公了~也请公公代臣先谢过皇上,待微臣今夜再亲自向皇上谢恩。”

  两人道着别,那头荣宇宪仿佛才清醒过来似的,忙一头冷汗地对被自己怠慢的李大总管咱三致歉,又态度谄媚地要请他进府稍坐。

  原本李荣是不想理会他的,只是看着一边抿唇不说话的荣凌云,想了想,还是对荣宇宪道:“今日原是荣世子承爵的喜日子,咱家合该进府讨个喜头,只是如今贵府偏出了些不法之人,咱家看您也挺忙的,便不进去了。”

  李荣说完,再对荣凌云道了句“晚些时候再见”,便将拂尘一挥,领着宣旨仪仗走了。

  荣宇宪面露尴尬,原本因长子归来的喜悦也随着易爵圣旨荡然无存,甚至此刻他都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长子好。

  恰这时,有常家的人涌上来求他救人,荣宇宪被围在当中,便也无暇他顾。

  荣凌云冷眼看着,倒有几个积年老仆向他走来,他便也不理门口这摊事,同他们进了国公府。

  理国公府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但是府中的人事早已与当年不同。自然,他现在的身份也不一样了。

  当晚从宫中饮宴归来,荣凌云便与荣宇宪摊牌了。

  知道自己在围场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成徽帝获悉,荣凌云两股战战,一夜之间便仿佛苍老了十数岁。

  到了这个时候,他唯有庆幸长子是皇帝心腹,所以荣家百年基业才不会因他的罪过倾覆,如此,纵然荣宇宪自己被夺爵去官,但毕竟于家族无碍,他也不至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至于常姨娘荣凌志等人,荣宇宪再不舍得,到这时也不敢再捋虎须了,只能在他们被判了流放之后,拿些银钱打点押送的官差,让他们路上少受些罪。

  理国公府诸事已定,荣凌云位列朝班,成徽帝封他燕北都护府都督一职,前往北地整合草原各部。

  -

  荣凌云远远地策马奔来,到了近前便迫不

  及待地翻身下马,将马车帘子一撩,看见郭英明丽的面容,绷着的脸顿时松快,欢喜道:“英儿——”

  郭英,现在应该叫郭慧了,见着他的脸先眨了眨眼,片刻后才眼波流转横了荣凌云一眼道:“信中都与你说过的,要唤我慧娘~”

  “是、是,慧娘,”荣凌云眼眸清亮,直直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握了她的双手,低唤道:“慧娘”

  郭慧被他这样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俏脸绯红,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眼中只有彼此。

  “娘”

  荣凌云眼眸微动,郭慧则飞快地抽回手。

  马车最里侧,小草儿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困惑地看着她娘跟荣凌云。

  郭慧瞥了荣凌云一眼,见他紧张地看着女儿,不由得一笑,回过身将女儿抱过来,哄了两句,便道:“小草儿,这是你爹哦~”

  小草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嘴里无意识地重复道:“爹?”

  荣凌云却是头一回在女儿醒着时与她见面,更是第一次听见她叫爹,看着娇软可爱的女儿,眼底骤然一热:“乖女儿——”

  郭慧眼中也沁出泪光,不止荣凌云,便是她,也一直在盼着这一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

  她扶着小草儿的肩,对她道:“好孩子,抱一抱你爹爹好不好,爹爹一直很想你呢~”

  小草儿长在深宫,郭慧与成徽帝又彼此有默契,为不使她错认了父亲,郭慧严厉管教宫中人,不许别人在她面前提起父亲,故而小草儿三岁了,还几乎不懂父亲的含义。

  所以对眼前出现的这个“爹”,她没有抵触也没有特别的情感,只是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而且这个人长得也很好看,小草儿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便顺着郭慧的动作,抱住了荣凌云的脖子。

  荣凌云眼眶发红,抱着女儿香香暖暖的小身子,愈加温柔地哄道:“以后爹爹会对小草儿好的,你想做什么,爹爹都陪着你!”

  小草儿毕竟是个小孩儿,听见这话没有不高兴的,便软软地说了声:“爹爹真好~”

  荣凌云如获至宝,激动地看向郭慧,她正轻拭眼角的泪花,见他看来,便也露出个美丽的笑来。

  他长臂一伸,将郭慧也一并揽抱住。

  -

  这一趟,荣凌云接了郭慧母女两个,是要北上就职,因草原事务算不得紧急,故而盛临煊在听说了荣凌云的某个打算之后,给他赴任的时间便很是宽裕。

  鹿城毗邻津地,是去燕北的必经之路。

  这里原本只是个小城,后来因商路通达,本地人占了地利,南北货物在此流转都能薅一把羊毛,人民生活富足,城市便繁华热闹起来。

  傍晚时分,荣凌云一行人进入鹿城,辗转过市,路遇客栈而不停,倒是往城内居民区而去。

  鹿城的大宅院极具地方特色,因此地客商云来,像这一区大都是租赁出去的宅子,都有一个大院子可供车货停放。

  车队到了一座宅院门前,一人上前拍开门后,荣凌云便让人赶着几辆马车直接进去。

  他这回所带人手,是与盛临煊商量之后,从暗卫营中抽调出来的十数个暗卫,这些人将充作荣凌云的亲卫同去燕北,从此由暗转明,恢复名姓,再由他视各人能力将他们放到各个位置任职。

  马车停稳以后,荣凌云抱过小草儿,在郭慧疑惑的目光下,带着她进了后院,其余人等皆停留在前院。

  他们一走,原本尚算安静的前院立刻吵嚷起来,吆喝着开箱子、搬东西的声音响起,又有随车的一位老妇人出来指点他们动作。

  那边郭慧还问着荣凌云:“怎么不住客栈,这是谁家的宅子?”

  荣凌云面上含笑,答道:“赁的。”

  她还要再问,却被一声“我的女儿”打断。

  郭慧循着那记忆中熟悉的声音看去,双眸一点点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厅堂外站着的人。

  “娘”她停下脚步,呆呆地呢喃出声。

  荣凌云站在她身侧,轻声道:“怎不过去?”

  郭慧身子一震,倏然转头看他。

  他笑着对她点头,又道:“去吧,母亲等着你呢。”

  郭慧才如梦初醒般,撇下他,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扑进郭夫人怀里,哭着喊道:“娘!”

  母女重逢,许多话未说,便先抱着狠哭了一阵。

  若不是原本一直被荣凌云乖乖抱着的小草儿扭着身子忽然也大哭起来,几人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感伤中。

  娘俩擦了泪,郭慧扶着郭夫人进了厅堂坐下,便要接过荣凌云手中还抽噎着的小草儿,让她见见外祖母。

  郭夫人见了小草儿,将她抱着心肝宝贝肉一阵疼爱,女儿与外孙女都好,郭夫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待荣凌云也是和颜悦色。

  说话时郭慧才知道,原来是荣凌云写了信派了人去西北特地接了郭夫人过来,她便又感动又愧疚,直说“怎好因我累母亲长途跋涉来此。”

  荣凌云忙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宽慰她,郭夫人看着他俩,笑着摆摆手道“不碍”。

  当年荣凌云刚去西北时便是被先皇送去的郭将军府上,在将军府还住了一段时间,故而与郭夫人也是相熟的。

  关于荣凌云与自家女儿的事情,郭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中间有些荒唐、有些惊骇,但总归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要责骂的话,倒也不必了。

  宅院里面雇了奴仆,有人上来问晚饭之事,荣凌云便令人摆饭,然后顺势起身告辞。

  郭慧不解,问他要去哪里,荣凌云只道他还有事要办,今晚不住在这里。

  郭夫人看女儿皱眉,心下好笑,便对她道:“你送送凌云吧。”

  她看看郭夫人,又看看荣凌云,觉得他们二人都有些奇怪,好似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般,便止了话,送荣凌云出去。

  刚出了这进院子,她便一拉荣凌云,直白问道:“你要去办什么事?”

  天已经暗了下来,外院嘈杂的声音传进来,荣凌云将郭慧拉着他袖子的手握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令她目瞪口呆的话,便放开她手转身离开了。

  郭慧怔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双手捂住脸,慢慢地蹲下身去,好一会儿,重新站起来,做梦一般地回到内院。

  直到撞见郭夫人含笑的眼睛,她才忽然茅塞顿开,忍着羞问道:“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郭夫人便笑道:“不然娘为何而来?”

  郭慧看着她娘,眼睛氤氲着水气,眸底却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坐到郭夫人身边,抱着她一臂靠在她肩上,小声道:“娘,您真好。”

  郭夫人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道:“也是因他有心,娘的女儿,不管你是英儿还是慧儿,只要你有好的归宿,娘就满足了~”

  晚间,郭慧哄睡了小草儿,又侍奉了郭夫人就寝,回到房间,她坐在妆台前,想着荣凌云走时与她说的那句话,咬着唇,脸上渐渐忍不住显出甜蜜的笑来。

  只因他说:“后日,我来迎娶你。”

  那年荣凌云离开西北,郭慧不过十四岁,自他走后,她便郁郁寡欢,家人十分担心她,问她要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她脑子一热,便说要去京城。

  不管家人如何不允,她自己却在脱口说出那话之后,反倒重新有了方向。她要去京城,那个有他在的地方。

  郭家三代才得了她一个女儿,全家人不知道如何宠爱于她,所以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将她送回了京城老宅,托族亲照应。

  原本家人只当她散散心,一年半载的便能回还,哪知道她天生的倔性子,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

  在她仅凭一个背影便认出了易容后的荣凌云后,她便知道,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她在京城三年,感觉到他暗地里对自己的照顾,笃定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之后,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后来,她以身犯险,迫他出现救她,又在混乱中成为了他的女人,终于让他不再逃避,向她表明了心迹。

  郭慧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感激那次意外的发生,他是那么的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她于年少时,也曾幻想过自己出嫁时的情景——她会换上精绣的嫁衣,化着娇艳的红妆,母亲为她披上一方盖头,热闹中郎君骑马来迎,携她拜别高堂,迎她回府。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故而她将这个梦深藏在心底,也曾告诉自己,能与她所爱的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这个小小的缺憾根本不值当什么。

  她站起身,转到屏风后面,那里放置着为新娘子准备的许多物件,正中的衣架上则挂着一身精致的大红嫁衣。

  她走过去,轻抚着那刺绣的纹路,她想,她何其有幸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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