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事
作者:一喵九鹿      更新:2022-03-13 10:26      字数:3565
  翌日清晨, 外头已天光大亮,透进屋内的阳光又洒向床帐, 试图唤醒床上的一对鸳鸯。

  盛临煊早起惯了, 到了他平时起床的时辰便自然醒了过来,只是因着怀中的人儿而不愿意起罢了。

  而沈珺悦窝在盛临煊怀里, 眼睛还未睁开,手脚略动一动,浑身的酸疼让她忍不住发出奶猫似的嘤咛。

  盛临煊看着她羽睫扑闪了几下, 眼睛才慢慢地睁开。

  许是刚醒还迷糊着,沈珺悦看见眼前人, 眼睛眨了眨, 又眨了眨, 看清了人以后,眼中渐渐透出一点儿委屈,一点儿羞恼,接着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人。

  盛临煊知道她这是恼了他昨夜的粗鲁,其实他醒来的时候, 眼睛扫过她身上密布的红印与痕迹时, 也不由得有些后悔。

  他从身后将她揽抱住,头靠在她耳边亲一亲她的耳垂,却又故意凑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感受到她身子不自觉的战栗,他便像恶作剧成功了一样低低地笑了。

  沈珺悦越发气恼了,可他紧接着便贴着她耳说了一句话, 声音中透着喑哑:“朕错了”

  愤怒的小火苗就这么被浇灭了,可是即便不生气,心头的委屈却一阵阵地涌了上来,她盯着里侧的床帐,稳着嗓音拉平声线道:“您昨夜为什么那样,臣妾都吓着了”

  盛临煊摸索着她藏在衾被中的双手,将她的手握住。

  “因为朕发现,比起刺客冲着朕来,看见别人试图伤害你,朕会更愤怒,并且,更惧怕。”他低低地说着。

  沈珺悦的手指动了动,指尖从他手指缝隙间穿过,与他十指交扣。

  盛临煊在她耳边叹道:“悦儿,你便是朕的软肋,是朕的心头血。”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一日比一日更喜爱她,更放不下她,如果她在他的羽翼下都不能保全,那他这个皇帝当得就太窝囊了。

  将她更紧地抱住,盛临煊沉沉道:“朕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珺悦眼中有水光闪动。昨夜惊魂,他没有温言软语的安慰,只有强横霸道的求欢,即便她并不很抗拒,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郁闷与委屈。

  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身后,用着完全占有的姿势将她拢住,她却只觉得安全又安心。这是他给她的庇护,可是她也才知道,自己成了他的软肋,所以他也会担心,担心她受伤;也会害怕,害怕失去她

  沈珺悦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用轻咳掩饰哽咽,吸了吸鼻子,虽然他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也努力地摆出笑脸来,用着欢快的声音回应他:“皇上英明神武,臣妾跟着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嗯”

  听见他的回应,又感觉他珍爱地吻了吻自己的发顶,沈珺悦爱娇地蹭了蹭他的身子,佯作骄横道:“皇上快起吧,臣妾得再歇会儿。”

  不想这一蹭似乎碰到了盛临煊身上某个敏感之处。那被唤醒的正抵着她腰际,沈珺悦愣了愣,随即红着脸松开与他交扣的双手,从他怀中滑出。

  她揪着衾被转过身来,缩在床角怯怯地看着他:“皇上”

  盛临煊方才不意她有那样的举动,晨间男性的身体本就兴奋些,被她碰一碰便有些躁动了。

  但是看着她的样子,许是昨夜的那场太过激烈,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的意味,眼眶微红,眼下浅青,眉梢都写着疲倦与困顿。

  况且她身上的情况,盛临煊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两日他是不好再碰她的。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见她有些警惕的小眼神立刻看过来,不由得失笑,伸手用食指轻叩了叩她光洁的额头,笑道:“收起这副模样,放心,朕不碰你。”

  沈珺悦鼻尖轻哼了哼,对上成徽帝的视线,又笑出两个小酒窝撒娇道:“那您让臣妾再睡会吧~”

  -

  这一天,沈珺悦一半时间是在床榻上度过的。身娇体软的沈贵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待遇,在房中懒待了一日。

  盛临煊这些日子与沈珺悦同食同住,日常相处下来,也知道她平时虽也懒洋洋的,但其实也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今日这样的惫懒,想来还是因他之过,便也由着她,不逼着她走动了。

  且他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也没法陪着她。

  这样的休养生息之法对沈珺悦却十分有效,如此到了第二日,她便似汲取了足够的能量一般,又恢复了精气神。

  距上次见到宁安大长公主似乎已过了四五日,想到她身边的夏冰,沈珺悦还是不太放心。

  恰这日议事厅无急事需盛临煊处理,他正有空闲,沈珺悦便劝他与自己同去水月庵,也是盘算着能否寻个机会让他见一见宁安大长公主。

  盛临煊其实一直希望再见宁安,只是头几年来

  时都被拒绝,而近几年他心底又存了事有了愧,便也不再主动去打扰宁安。

  这样两相作用之下,姑侄俩明明互相之间没什么恩怨仇恨,却硬是拖了十数年未再见。

  如今有了沈珺悦这个契机,倒是让盛临煊又生出些冀望来,便应了与她同去。

  要见,但也不能硬闯,上回沈珺悦来时绘兰便很是警惕,门开了还要张望一圈,见没其他人才放了她进门。

  这次沈珺悦便偷了个巧,她与成徽帝约定,她敲门时,盛临煊便藏身树后,待她进门后缠住绘兰,再支了玉环来开门,届时他再进入庵内与公主相见。

  沈珺悦看得很明白,只要盛临煊进了水月庵的门见着了宁安,公主身上伪装的刺定是再竖不起来的。她的坚持,也不过是这一道院门罢了。

  一如她之前,不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进了水月庵,引得公主对她卸下心房的么?

  -

  只是这次开头便就有些不顺利,绘兰挡住门,不乐意地觑她:“你又来做什么?”

  沈珺悦赔着笑脸道:“上回惹了公主伤心,我实在过意不去——”

  “既知道自己惹了公主伤心,便不该再来才是,”绘兰打断她的话,声气儿更不好了,“谁知道你又要说些什么让公主不快的话!”

  沈珺悦有些尴尬,正要再说些软话,她身后的玉环却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拉了绘兰的手,情真意切道:“绘兰姐姐,我们家贵人自上次回去以后,这几日都很是自责,也很担心大长公主殿下,您就让她进去看看大长公主吧!”

  想不到玉环这一手还真奏效了,这绘兰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个小姑娘殷切恳求,说话也不再咄咄逼人了,只是嘴硬了两句:“也不是我不让你们进算了,咱话先说在前头,要再惹了公主伤心,便真的没有下回了,今日也是看在、看在你们还算有诚意的份上。”

  她说着话,终于让开了身子,“进来吧~”

  进得门去,沈珺悦跟在绘兰身后,回头对走在最后的玉环使了个赞赏的眼色,玉环捂着嘴悄悄地笑了。

  “公主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今早醒来精神不大好,这会正在房中歇回笼觉,”领着她们走到院中,绘兰回过身来,“我去瞧瞧公主醒了没,你们自去厅堂坐吧。”

  公主竟病了?沈珺悦闻言有些担心,又想到她若还睡着,门外的盛临煊岂不还要久等,心中便有些焦急,只是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领着玉环走到东厢厅堂门口,偏头看见绘兰在西厢一扇门前极轻地敲了敲,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好一会才动手推门进去。

  沈珺悦便松了口气,想来公主是已醒了。

  她便趁着这点时间嘱咐玉环:“一会公主出来了,你瞅着绘兰要是往后院去了,就赶紧过去给皇上开门。”

  玉环郑重地点点头:“奴婢省得了,一定见机行事,帮主子把事情办好。”

  沈珺悦见她紧绷的样子,赶紧开解她道:“你这样的稳妥人,我还是很放心的,你也放松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别紧张。”

  玉环点点头,勉强一笑。沈珺悦无奈,但怕加重她的压力,也便不再多说了。

  坐了片刻,对面绘兰扶着宁安出来了,沈珺悦站起来迎到门前,仔细地瞧了瞧宁安的脸色。

  她脸色比之前差了一些,面容略显苍白,大概是病了几日又瘦了一些,脸上的肉少了,鼻翼边延伸而下的两道纹路便显深了。

  沈珺悦看着这样的宁安,心中有些难受。宁安大长公主最该飞扬生命的十年都蹉跎在了这水月庵中,原本的美丽渐渐被时光侵蚀,如今的她,分明让人感觉到属于她的青春年华,已然逝去了。

  沈珺悦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正要开口,却不经意看见她袖子底下手腕延伸出来的伤疤。

  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就在这一刻,她的手动得比脑子还快,直接就捋了宁安的袖子往上,将她手臂上的伤痕尽收眼底。

  沈珺悦惊道:“这是什么?!”

  宁安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也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抽回手将袖子放了下来,神色自若道:“做什么这么大声,不过就是叫猫儿抓了,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那怎么会是猫抓的呢?沈珺悦一百个不相信,横看竖看也不像猫抓的啊!她此时内心倒是真像被猫抓了般,极想知道宁安手上的伤痕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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