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垂下眼,没有看江致，只是轻声否认道：“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以后要和你结婚了。”

  虽然他曾经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江致喜欢自己，如果他们可以谈恋爱，他们也会有走进婚姻的那一天。

  但叶慕总觉得那个想象的结果离自己很远，哪怕就算是现在他和江致说开了，他也觉得还是有很长的距离,他们离可以结婚，中间还有很长的路。

  “没胡说啊,你刚刚答应的,”江致却并没有去顾虑其他,动作毫不收敛，伸手在叶慕的额头轻轻点了下。

  本意是逗弄人,可是说着心里还真的起了心思。

  反正他很确定自己除了慕慕不会喜欢别人,那他不和慕慕结婚和谁结婚，早结婚晚结婚都是结婚。

  叶慕头一偏，把脸半埋在枕头里，躲开了江致的手指。

  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我没有,我什么都没答应。”

  “慕慕,这你可不能耍赖啊。”江致挑眉,往前凑近说,“你要是耍赖,我以后可就没有老婆了。”说话里语气还带着可怜。

  一听就知道是佯装出来的。

  “你没老婆就没老婆，”叶慕自然没有接这个话茬，不好意思地轻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江致一听,伸手在叶慕脸颊上捏了一把，故作伤心道：“慕慕，你居然说不关你的事？”

  他嘀咕一句：“你不就是我老婆吗？”

  叶慕腮帮子被捏住，他伸手去勾江致的手，想拿开捏住脸的手，无视江致假装委屈的样子，说，“我才不是，我又不是女生，才不是什么老婆呢。”

  “……哦，你不是女生，所以不做老婆，”江致松开手指，给叶慕揉了揉脸颊，笑的眼睛都眯了下，说，“那慕慕你是想做我老公了？你是男生啊，可以做老公的。”

  “……”叶慕被口水噎住了，忍不住咳嗽。

  江致一边给叶慕拍后背，一边笑嘻嘻地曲解着他的意思：“哎呀，慕慕你早说嘛，老公老婆什么的还不就是一个称呼上的事，我都随意的很，那以后你就是我老公，这样总行了吧。”

  叶慕缓过咳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他发现江致怎么变得有点坏了，特别是和他说话的时候。

  虽然以前叶慕也不怎么能说的过江致，每次都是江致让着他。

  但现在，在这些情侣相关的话题上，江致是一点也没有要让他的意图，所以叶慕根本说不过江致。

  他瞪了江致一眼，随后闭上眼不理人了。

  江致被他扫了一眼，并没有收敛，继续问：“慕慕，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啊？”

  “没有，我不是。”叶慕眼睛都没睁开，咬牙道：“我只是暂时不想和你说话了。”

  江致见状，凑近道：“那行吧，你不想说话，那就听我说话好了。”

  叶慕还是没有睁开眼，也没吭声，这是打算贯彻执行他不和江致说话的行事方针。

  江致也不在意，真的开始自说自话了。

  “说真的，慕慕，我想想，反正我们的年龄也够了的，要不然我们俩过两天就去结婚算了。”“这样肯定就和你梦里的小说内容完全不一样了，你也可以彻底放心了对不对。”

  江致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嗯，而且过两天正好是我那个妈过生日，到时候我回去，就把户口本拿回来。哎，顺便再让爸妈把你的户口本也寄过来，这样就可以直接去民政局了。”

  “嗯，我待会就给爸妈发消息问一问这事。”话说的好像是认真的。

  “你别胡来……结婚什么的还早着呢。”叶慕没忍住，打断了江致的自言自语：“我恋爱都还没谈呢，结什么婚？”

  再说，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父母和江致父母对他们是同性恋这事是什么态度，怎么可能贸然回家拿户口本结婚，也不怕把爸妈吓到。

  小说里，他的父母对他同性恋身份的接纳就是无奈之下的妥协，因为他生病了才会没有争执。

  但现实中，叶慕真的不确定爸妈会怎么想，也不知道江致的父母会不会不同意。

  叶慕是不想现在就轻易去刺激这些长辈的。

  “谁说没谈，你这不是在和我谈着呢么？”江致隔着被子伸手抱住叶慕，打趣道，“再说了，我们都睡一张床十几年了，感情多深啊，现在结婚哪里早了，一点也不早！”

  江致脸皮厚的很，说起这话来一点也没不好意思，说的好像他们已经谈了很多年似的，“哪怕明天就去结婚也可以的。”

  “你要是明天去结婚你就去结婚，”叶慕说不过他，放弃打嘴仗了，伸手抓被子往脸上盖，瓮声瓮气地说，“我反正是不去的。”

  放在外面的手却被江致抓住了，江致将被子往下拉一拉，露出叶慕的眼睛。

  他看着叶慕，低声问：“那你不去，那我和谁结婚啊？”

  “我怎么知道，你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叶慕说完闭上眼不看他，打算装睡。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叶慕的脸一半露在被子外面，面容恬静。

  江致看的喉咙痒痒，他盯着叶慕的脸，忽然靠近过来。

  叶慕感觉到了江致的靠近，呼吸尽在鼻尖，他没忍住睁开眼，恰好和靠近过来的江致对上视线。

  叶慕的眼睛眨了眨眼，呼吸在江致靠近的动作下停了一秒。顿时顾不上去在意之前的话题，只是问江致：“干什么？”

  “慕慕，我发现你眼睛的睫毛根这里好像有一个小痣，”江致收住动作，说着还伸手出手指往叶慕的睫毛上拨弄两下，“奇怪，我记得之前没有这个痣的。”

  叶慕微微眨了下眼睛，他并不知道自己睫毛根有没有长痣，他没有对着镜子细看过，听到这话小声嘟囔了一句：“可能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江致否认的很肯定。

  “为什么？”叶慕不解，看着江致，追问道。

  “以前你睡觉的时候，我晚上偷偷看过，我记得是没有的。”回视着叶慕，江致十分认真地说。

  “……”叶慕安静了下来，又侧过脸，不去看江致。

  以前他和江致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曾经偷偷看过江致的脸，但他从来不知道江致也这样做过。

  原来他们都曾经在黑夜脸偷偷看喜欢的人，不知道当时江致的心情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肯定是这几天才长的！”江致还在继续说，“慕慕啊，所以说，你就应该马上和我结婚，天天和我呆在一起。你看，我们几天没见，你这脸上居然长了个小痣！”

  说完又下了个结论：“嗯，肯定是想我想的。”

  “……”

  整了半天，还是拐弯抹角地再说之前的话题，不仅如此，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虽然叶慕之前确实天天都想着江致，但他才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想着江致就会长痣。

  要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应该满脸都是？

  “我睡了，你别和我说话。”叶慕没理江致的浑话，闭上眼装睡。

  感觉他要是再搭理江致，江致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江致看叶慕闭着眼，也觉得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很没意思。

  ——男朋友就在怀里，他讨论什么明天的事呢！

  江致抿了下唇角，随后在叶慕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但是以前和慕慕睡在一张床上，他从来不敢唐突。

  现在慕慕变成了男朋友，一切就变得光明正大，理所应当。

  “……”叶慕没睁眼。

  跟着江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叶慕还是没有睁眼。

  又在鼻尖上亲了一下，叶慕依然没有睁眼。

  最后在嘴巴上亲了一下，叶慕终于没忍住又睁开了眼。

  他一睁开眼，就听到江致露出笑，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叶慕脸颊瞬间红了，他抿了抿嘴唇。

  江致微微侧过身，用手捏着他耳朵，凑近过来，又亲了一下。

  叶慕一时忘了刚才和江致关于结婚之类的话题争执，小声提醒道：“我明天要早起。”

  江致同样小声回道：“我知道，不会很久的，我也不做什么，慕慕，我就是想亲亲你。”

  叶慕：“……”

  叶慕红着脸，但没动，是默许的态度。

  江致见状，眼睛亮的很，他翻了个身，抱着叶慕，俯身在叶慕的唇上深深的亲了下去。

  ·

  嘴上说的好听，只是亲亲，但真的继续下去，根本不能保证自己的欲望。

  两人虽然都暗恋对方很久，也一直十分亲近，但这种情侣间的亲密行为之前却从未有过，也没有经验。

  于是一场亲吻变得磕磕绊绊，但因为是从未有过的真正亲密行为，反而越发刺激心神。

  两人在摸索中，肾上腺素不可避免地跟着心跳一起往上狂飙。渐渐的欲望变得强烈，越发不可控。

  江致的手也没能忍住，探进了叶慕的睡衣里。

  叶慕察觉到了，伸手想要制止江致的动作，可谁知刚摸到江致的手反而被江致抓住。

  江致向来体格强健，手臂比他粗，手掌也比他大，力气更是胜过他许多，叶慕根本挣脱不开江致的手掌，反而被带着一起向下。

  叶慕害臊地瞪了江致一眼，却被江致吻的更深，短短几十分钟，江致就摸索出了舌吻的秘诀。

  唇舌纠缠，话音也被封住，叶慕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被迫接受了一场伺候。

  ……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叶慕气喘吁吁地推开江致，满脸绯红。

  他系上被解开的睡衣带子，艰难找回理智转身扯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语气不稳地说：“可以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江致伸手抓住被子跟着一起裹进去。

  “……”叶慕瞪他，满脸绯红，江致赶紧举起一只手，“我保证，这次肯定安安分分的，不乱来了！”

  叶慕却对他这会的保证没什么信任，他舌尖还有点疼，刚刚江致太用力了。

  忍不住指控道，“你之前还说你只是亲亲呢！”

  江致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笑着补了一句：“刚刚是我的错，但是现在说的是认真的！”

  叶慕扫他一眼，眼中泛水光。

  江致被看的一阵心猿意马，但还是点头，一脸认真道：“真的！”

  “……好吧，我先姑且相信你！”叶慕也不想继续和他争。

  说完，叶慕躺下盖好被子，任由江致抱着他，叶慕闭上眼准备睡了。

  结果没过一会，就听到江致贴着他的耳边，嗓音低哑地问：“慕慕，我可不可以失信一次？”

  叶慕：“……”

  叶慕一脚把江致的腿踹开：“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