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有一点。”其实对于这种东西，他并不是特别介意。只要姜茉开心就好。“您有，但不多。”姜茉：“可到底还是有的嘛。”她十分真诚地保证道：“您放心，我吃薯片的时候连碎渣都没有掉下来。”那张漂亮的脸上甚至露出一种“快点夸我”的神情。“没事。”傅宴深抬手把她嘴角沾着的一点点碎渣抹掉，温声道：“茉茉吃什么都行，不喜欢的车就换一辆。”姜茉：……行叭。她仰头四十五度仰望车顶：“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这么朴实无华。”后面的座位，还传来周安安跟傅知林讨价还价抢东西吃的争吵声。“虽然安静整洁的车逼格很高。”姜茉勾唇：“但人活着，总要追求一点真实感嘛。”傅宴深的手顿了顿。姜茉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轻笑道：“您现在，有没有稍微开始喜欢起这种热闹的感觉了呢？”喜欢吗？这种复杂的感觉傅宴深说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总归并不讨厌。以往的小辈在他面前总是严肃又拘谨，开玩笑是不可能的，最多问个好。现在连傅知林都敢开口跟他提帮忙抽卡这种要求了。“您可以换个思路。”姜茉：“这其实就是一种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感觉。”傅宴深：……听起来怪怪的。不过，好像有点道理。前面两个人在说悄悄话的时候，方姗姗在旁边拍了拍傅知林的胳膊。傅知林回头。方姗姗小声道：“趁着加油的时间，我们还是换个位置吧？”主要是担心等会周安安又要跟傅知林吵起来。方姗姗觉得，不如就换了算了。本以为傅知林会拒绝，她还打算再商量商量。没想到听见她的话，傅知林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面无表情问：“我跟她换？”“不是。”方姗姗赶紧解释：“我们俩换就行。”现在的座位分布是傅知林坐在两个人中间。这样换就是把方姗姗换到了中间。傅知林瞥了一眼还在认真挑选零食的周安安，嗯了一声：“换吧。”他下了车。下过雨的空气带着湿润的感觉，风里的水汽扑面而来。方姗姗正要上车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年：“等会如果小安问的话，你就不要跟她吵架了。”“我懒得跟她吵架。”傅知林：“是她找事。”方姗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关系真的很好。”每次都吵成这个样子，但相处起来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气氛。“刚才在车上，谢谢你。”方姗姗轻声道：“我睡着了不知道，其实你当时把我叫醒就好。”在人家的肩膀上睡了两个多小时。怎么想都很尴尬。还好傅知林看起来似乎没有要怪她的意思。“确实，现在有点后悔没把你叫起来。”傅知林把手放到兜里，望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雨丝：“胳膊都被压麻了。”方姗姗：……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故意……”傅知林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垂着眸没有说话。少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要不，下次我也让你靠着肩膀睡两个小时？”方姗姗小声道：“不过，我的肩膀可能没有你的靠着舒服。”这倒是实话。不然，她也不会睡得那么香。傅知林：……“亏你想得出来。”傅知林嗤笑一声：“我用不着。”他说：“你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早点睡觉就行，不然一个人的时候，别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方姗姗反驳道：“买卖人口是不合法的。”“不合法不代表不存在。”傅知林看她还要反驳，直接帮她拉开车门：“行了，赶紧上去。”等到人乖乖上了车，傅知林重新把车门关上。在车上坐了好久，他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干脆趁着这个时间在外面多走了两步。前方车门忽地被推开。跟他有相同想法的姜茉从车上跳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回头，看到正巧走到自己身后的傅知林，冲人招了招手。等到傅知林走到面前的时候，她眯起眼睛小声道：“你跟人偷偷下车说什么悄悄话呢？”傅知林：？他脸上的嫌弃神色十分明显：“谁偷偷下车？”姜茉：“你跟方姗姗啊。”“又没背着谁，怎么叫偷偷？”傅知林：“非常光明正大。”“你最好是。”姜茉：“安安跟你换位置你不换，现在是怎么？我们方教练用职位压迫你了？”“一个位置而已。”傅知林：“周安安太吵了，让她消停一会。”他说：“难道你想听她再吵一路？”姜茉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为了我们着想，太伟大了，我好感动。”姜茉甚至抬手鼓了两下掌。浮夸道：“为了我们一车人接下来的清净，傅知林小少爷屈尊换位，好！太好了！年度的奉献十大人物没你我是不会认同的。”傅知林：……他发现姜茉在阴阳怪气这块的功力愈发炉火纯青了。等周安安上完厕所回来，车子重新开始出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换成了方姗姗。十分诧异：“咦？王母娘娘不见了？”方姗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在织女的苦苦哀求下，王母娘娘决定让我们相见。”傅知林：……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冷：“牛郎织女相会的时间只有一天。”“牛郎织女的剧本结束了。”周安安冷笑一声：“呵，你这大胆恶龙妄想霸占我的公主，等本王子取了佩剑回来就把你斩杀。”“王子？你最多就是个炮灰。”傅知林：“看看谁杀谁。”姜茉看着两个人：“你们好像在演一种很新的东西。”她说：“那我想演公主的恶毒后妈。”周安安扬眉：“可不兴无痛当妈，而且姗姗是你女儿的话，你又是我老婆，那辈分不是乱了吗？”“不行不行。”她摇头：“这剧情都不能过审。”傅知林：……傅宴深启动了车子，平静道：“周安安确实很适合跟茉茉做朋友。”傅知林对此十分认同。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