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如水。

  顾修之靠在窗边，风吹动窗帘，带来细微的声响。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事情没这么顺利解决。”

  电话那头的女声甜美，轻易就能想起她那张无辜清丽的脸。

  顾修之笑了笑：“没什么，能帮到你就好。”

  苏明绣也跟着笑起来：“那你早点休息哦，晚安。”

  顾修之：“晚安。”

  年后时间过得飞快，天气逐渐开始回暖。

  顾修之指尖按在桌面那份资料上，眼神扫过熟悉的两个名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半晌，拿出手机，给许久未有回复的那个人发去消息。

  -【茉茉，你早知道青青是我妹妹了，对不对】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面都是他这几个月发过去的消息，姜茉一句没回。

  这话发过去之后，顾修之没指望能得到回应，刚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屏幕忽地闪了闪。

  -【我要说是顾太太害死的那些人托梦告诉我的，你信不信微笑。jpg】

  顾修之眸光一颤。

  顾太太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没人比他清楚。

  柳青青的身世，顾太太做过的事情……

  这些事情姜茉到底怎么知道的

  震惊之余，他心中又觉得有些开心。

  姜茉居然回复他了。

  眼中浮现出明显的笑意。

  -【当然，茉茉说什么我都相信。】

  姜茉：……

  不得不承认，顾修之这个回复让她无言以对。

  紧接着，聊天框中连续弹过来好几条转账提醒。

  让姜茉拉黑的手顿了顿。

  -【茉茉，我们见一面好不好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关于顾家，关于我们。】

  对方这次回复的时间有点久。

  顾修之有些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努力按下心中直接打通话过去的冲动。

  手边纸页被他不自觉捏皱了些。

  如果没有姜茉，他不会，也做不到这么多。

  -【转账已被退还。】

  -【顾少有时间在这里说废话，不如早点睡觉，熬夜很容易猝死呢。】

  亲眼看到姜茉把顾修之的转账退回，555整个统都不好了。

  555：“宿主你没事吧”

  姜茉：“我像是有事的样子”

  555笃定：“像。”

  姜茉：

  555：“宿主居然主动退钱是世界要毁灭了吗”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姜茉：……“我也不是谁的钱都收。”

  顾修之在她这里已经完全沦为路人甲，既然没有关联，不需要再维持所谓的人设，她没兴趣也没时间搭理。

  这点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傅宴深推门进来，看到就是姜茉半倚在沙发上，眼神放空的样子。

  她身上穿着有些单薄的吊带睡衣，露出圆润又光滑的肩膀。落地灯的光线落在上面，似乎都泛起柔光。

  红唇保持着微微勾起的弧度。

  像一幅画。

  她的手机屏幕忽闪忽闪，傅宴深垂眸，看到了顾修之的名字。

  似有所感，姜茉忽然仰起头来。

  姜茉：“您偷看我聊天呢”

  “没有。”傅宴深：“正大光明的看。”

  姜茉：……

  看看，大反派都学坏了，她退了顾修之的钱又算什么呢

  傅宴深在她身边坐下，“姜小姐有秘密”

  “有呀。”姜茉笑了笑：“顾少给我转了好多钱，想请我吃饭。”

  “嗯。”傅宴深：“准备什么时候去”

  姜茉把人的联系方式拖出来拉黑：“下辈子。”

  傅宴深眉头一跳。

  姜茉：“这辈子他已经得不到我了，下辈子可以努努力。”

  傅宴深看到那些已退还的记录，手臂绕过她纤细的腰肢，微微收紧：“钱不要吗”

  这不太像她。

  姜茉一气呵成，放下手机，看了自己身侧的男人一眼。

  她问：“您希望我收但这钱要是收了，您会怎么想”

  傅宴深还没回答，姜茉又道：“是不是打算等我收了之后大发雷霆质问我为什么要收别的男人的钱，然后，我们冷战半个月。”

  傅宴深：……

  他并没有这个想法。

  姜茉：“不是这样”

  傅宴深：“冷战不能解决问题。”

  “那我们还有第二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姜茉：“您可以借此惩罚我，把我锁在灯光暧昧的房间里，手脚全都绑住……嗯，然后接下来就是付费内容了。”

  想想就很刺激呢！

  傅宴深：……“解决问题应该沟通。”

  “是沟通呀。”姜茉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难道这不是一种灵魂上的交流吗”

  她背着光，长发从肩头散落，在巴掌大的脸上撒下一小片阴影。

  傅宴深忽然觉得有些热。

  他将人抱在腿上，转移话题：“顾家明天是个不太平静的日子。”

  姜茉：“是不是要有什么大新闻了”

  关于顾家的事情，姜茉从顾修之的分享中知道了一些。

  她不知道顾修之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自从上次柳青青动手要给她毁容之后，反而联系她更加频繁了。

  经常分享一些顾家的事给她听。

  她压根没回复过，对方还是锲而不舍。

  搞得姜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顾修之当成了倾诉心情的树洞。

  “嗯。”傅宴深的手搭在姜茉的后脖颈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或许，他只是想跟姜小姐分享成功的喜悦。”

  姜茉：“顾家又不是要送给我，跟我分享什么”

  傅宴深灰蓝色的瞳望过来：“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姜茉：“您认真的吗”

  “嗯。”傅宴深神情淡淡：“如果姜小姐喜欢。”

  区区一个顾家而已，他还没放在眼里。

  傅宴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到像在谈论外面的天气。

  姜茉咽了咽口水。

  要命。

  大反派越是这样严肃淡漠的说正经事，她越觉得涩。

  尤其是已经见过他在自己面前失控的样子。

  视线不自觉开始偏移，从那薄唇慢慢向下滑。

  姜茉：“比起顾家，我有更喜欢的东西。”

  傅宴深：“什么”

  姜茉：“您猜”

  见傅宴深真的在思考，她忍不住俯身，亲了亲面前人的唇角。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是您。”

  傅宴深揽着她的手臂倏地收紧，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我更喜欢您。”

  姜茉说着，挑开男人的衣领：“所以，您要不要把自己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