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第七十七章
作者:漫时      更新:2022-03-13 14:01      字数:6420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道:“我说我不认识他,你会相信吗?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真的是陆小凤。”

  王怜花忽然说道:“现在我也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我刚刚说,要想验证你是不是公孙大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你会想到把你的裤子脱下来?一般人听了我的话,都会想到让我们去摸你的脸,看看你的脸上有没有易容吧?”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他就是想要咱们去摸他的脸,他担心他自己提了出来,咱们会心生顾虑,不赤手去摸他的脸,所以故意不提摸脸,却说脱裤子,令咱们掉以轻心,就去摸他的脸了。我敢保证,他的脸上一定涂了什么东西,碰一下就会丢掉性命。”

  王怜花笑道:“哦,他的脸上涂了毒药吗?”突然间纵身而起,落到地上时,手里已经抓着一只麻雀。

  王怜花将那只麻雀拿到陆小凤面前,用麻雀的脑袋在陆小凤的脸颊上蹭了几下。贾珂从王怜花的怀里取出另一条柔丝索,缚住麻雀的左足,王怜花向贾珂一笑,然后放开了手。

  那只麻雀一得自由,便振翅向上疾飞,可是它的左足被柔丝索紧紧缠着,飞到一半,便没法再飞,急的在空中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盘旋几圈,向下飞去,突然哀叫一声,双翅在空中停了下来,身子笔直堕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

  按理说贾珂和王怜花有金银血蛇这等以毒物为食的宠物,没必要用麻雀来试毒,但是蛇类天性畏寒,金银血蛇虽然是罕见的毒蛇,在这一点上,却和其他毒蛇没有任何分别。

  贾珂二人在魏无牙的洞窟中找到这一对金银血蛇之时,它们就缩在细筒里冬眠,后来他二人将金银血蛇带在身边,屋里和车里都有火盆取暖,温暖如春,金银血蛇自不会性命之忧,若是到了外面,他们就得把金银血蛇放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它们取暖。

  这会儿还是隆冬时节,外面非常寒冷,贾珂和王怜花就没把金银血蛇带在身上,而是把它们留在了书房里,让它们靠着炉火呼呼大睡。

  王怜花低头去看地上这只麻雀,凝神去听它的声音,见它心跳虽然微弱,但没有消失,便知陆小凤脸上涂的是一种令人全身麻痹的毒药,一时半会儿不会要人性命。

  王怜花收回目光,看向陆小凤,目中已露出冷酷的光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

  王怜花微微一笑,柔声道:“陆兄,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我给你乔装的,你脸上涂了一层如此厉害的毒药,我怎么毫不知情?”

  陆小凤微微一笑,正待说话,突然间青光一闪,王怜花倒转匕首,刀柄撞在他的嘴上。他满口鲜血,掉落了三颗门牙,那三颗门牙受到这股劲力撞击,连同嘴里的鲜血一起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陆小凤脸色大变,拼命咳嗽,想要将自己吞进肚里的东西吐出来,苦于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即使他快要把肺咳出来了,也没能把刚刚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陆兄,你吃东西的时候,实在应该小心一点,不该吃的东西,就不要往肚子里咽。你若只是吃进去了几颗牙齿,那倒没有大碍,但若你吃进去了什么蜡丸包住的毒药,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你说是吗?”

  陆小凤又惊又怒,但很快一笑,说道:“你既已知道我刚刚想要咬破蜡丸自杀,还有什么好说的?外面蜡丸到了肚子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胃液腐蚀干净,里面的毒药流出来,我不一样会死?我死志已决,只是担心你们不让我死,所以想要偷偷咬破蜡丸,既然你们让我死,那咱们就一起开开心心地等着我死吧。”他如此说,显然是承认了他不是陆小凤,但不知为何,说话时用的还是陆小凤的声音。

  王怜花微微一笑,柔声道:“陆兄真会开玩笑,在下若是想要陆兄死,刚刚陆兄想要咬破嘴里的蜡丸的时候,在下就不会阻止陆兄了。”看向贾珂,说道:“这附近有家客栈,咱们去那里。”

  王怜花说的客栈就在他们站的地方的东边,不过小半盏茶时分,两人便已在那家客栈开好了客房。

  贾珂将“陆小凤”放在床上,向店伙要了几桶热水,一坛烈酒。

  王怜花洗净双手,将烈酒浇在匕首上,然后走到“陆小凤”身旁,微笑道:“陆兄,在下现在就要救你了。在下要用什么法子来救你,你可猜得出?”

  “陆小凤”笑道:“一个人真心要死,谁能拦得住?你何必白费力气?”话虽如此说,他脸上的笑容却像是纸糊上去的,轻轻一戳,便会破了。

  王怜花笑道:“我不知道别人能否拦住,我只知道,我一定拦得住。”说着隔着衣服,用匕首剖开了“陆小凤”的肚子。

  “陆小凤”只觉肚皮上一阵剧痛,实在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疼痛的极限,他忍不住惨叫,喉咙里却像是被糯米团子堵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来,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王怜花“嘿”的一笑,用匕首在“陆小凤”的衣服上面割了几刀,一件华丽繁复的宫装,登时变成了一条条沾了血的破布。

  王怜花倒转匕首,用刀柄点住了“陆小凤”身上几处穴道,以止血流,然后用刀柄去敲“陆小凤”的人中。

  “陆小凤”很快清醒过来,只觉肚皮剧痛难忍,睁眼一看,就见王怜花右手持着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刀身上沾满了鲜血,就在此刻,还有鲜血顺着刀身流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到了床上。

  “陆小凤”霎时之间面无血色,也不知他是被这一幕吓到了,肚皮上实在太痛了,还是失血过多所致,好在他躺在床上,看不见他被王怜花剖开的肚子,不然他可能刚刚醒过来,便又昏过去了。

  王怜花向“陆小凤”一笑,问道:“陆兄,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可能猜到?”

  “陆小凤”痛得全身冷汗淋漓,一颗心怦怦直跳,心中说不出的恐惧。

  这当儿王怜花脸上还戴着面具,阳光下只见他眉清目秀,肤白如玉,模样甚是秀美,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双颊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活脱是个戏台上的花旦,可是在“陆小凤”的眼里,就算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吃人的恶鬼,也没有王怜花模样可怖。

  他实在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只是紧咬牙关,瞪着王怜花。

  王怜花笑道:“陆兄没有猜出来吗?”说着用匕首在陆小凤的胃上又划了一个口子。

  “陆小凤”眼前一黑,又痛得昏了过去。

  王怜花见他晕倒了,微微一笑,将手指伸进他的胃里,很快就取出了那枚蜡丸,然后道:“贾珂,把针给我。”

  贾珂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根大针,针上都穿着长长的桑白皮线,还有一根竹签,一端削的尖尖的,十分锋利。

  贾珂向“陆小凤”瞧了一眼,见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肚子让王怜花剖开,里面的胃也被王怜花剖开了,凄惨得什么似的,实在不忍细看,移开目光,问道:“把他叫醒吗?”

  王怜花取过来一根大针,微笑道:“当然要叫醒他了。让他无知无觉地蒙头大睡,等他醒过来,他的肚子,已经被我缝好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贾珂一笑,从盘上取来那根竹签,但是不等他用竹签去戳“陆小凤”的人中,“陆小凤”便因为剧痛清醒过来。

  “陆小凤”睁眼一看,就见王怜花运针如飞,在用桑白皮线缝自己的肚子上的伤口,一时之间,只觉全身痛苦难当,但又隐隐感到些许欣慰,寻思:“总算要结束了。”跟着又痛昏了过去。

  贾珂见“陆小凤”昏了过去,便用竹签去戳他的人中,“陆小凤”“嗯”的一声,醒了过来,但很快又痛昏过去。这般重复了数次,“陆小凤”彻底昏死过去,贾珂用竹签去戳他的人中,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贾珂索性将竹签扔到一边,专心在旁边看王怜花运针缝线。

  这时王怜花已将“陆小凤”肚子上的伤口缝上,从怀里取出一盒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取出一粒药丸,捏成扁扁一粒,向“陆小凤”的嘴巴掷了过去。

  “陆小凤”清醒的时候一直紧咬牙关,以此来转移少许疼痛,昏过去以后,松开了牙齿,嘴巴张开,露出了一条缝隙,王怜花扔过去的那枚药丸,此时已经变成了药饼,轻松穿过这条缝隙,飞进了“陆小凤”的嘴里。

  王怜花用温水洗净手上的鲜血,坐到贾珂身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贾珂握住王怜花的双手,给他按摩手指,将自己去冷宫找陆小凤遇到的诸般事情一一说了。

  王怜花没想到这个假扮陆小凤的人,竟然连当年陆小凤遇到石观音以后,给石观音唱的歌都知道,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看出他不是陆小凤的?”

  贾珂道:“当时他倒在地上,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他就是陆小凤,是我自己受上官飞燕的影响,太过疑神疑鬼了。但是那会儿我心里有些不安,到底不安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我若是对他放心,就要大难临头了。

  后来我跟着他去了隔壁房间,他跟我说那间房间里有一个秘密。那间房间的光线,比他先前待的大厅的光线明亮一些,我向他瞧了一眼,突然发现有件事很不对劲。”

  王怜花听到这话,向躺在床上的“陆小凤”瞧了一眼,他本已用缩骨法将身形缩小,后来肚子痛得厉害,再也无力支撑,就放开了全身筋骨,宛然便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上,长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的脑袋,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王怜花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哪里不对,问道:“什么事不对劲?”

  贾珂道:“陆小凤的皮肤不似上官飞燕那般雪白,你给陆小凤易容的时候,在他脸上涂了很多脂粉,这些脂粉遇到了水,是会化开的。当时他中了‘悲酥清风’,眼睛刺痛,泪水长流,脸上沾满了泪水,可是他脸上的妆容,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所以我想,他脸上一定没有涂任何易容用的东西,他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来假扮上官飞燕,那他当然不是陆小凤了。”

  王怜花心下恍然,说道:“刚刚我把他的肚子剖开,他额头上流了很多冷汗,脸上的妆容也没有受到影响。不错,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贾珂用指腹在王怜花的指甲上轻轻摩挲,笑道:“我最初何尝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明明心里清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一直想不出来。当时我意识到这件事以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发现了第二件很不对劲的事。”

  王怜花道:“什么事?”

  贾珂道:“我发现他的眼珠其实比陆小凤小上一圈。”

  王怜花有些遗憾,说道:“眼珠的大小确实没法改变。我那些玻璃片,也只能改变眼珠的颜色罢了。”

  贾珂笑道:“这么说来,要识破对方是不是别人易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对方的眼珠了?”

  王怜花笑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一般人的眼珠,你记得过来吗?”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当然记不过来,还好他假扮的是陆小凤,换个我刚认识的人,我哪知道他俩的眼珠谁大谁小。”

  王怜花心里有些吃醋,反握住贾珂的手,捏了贾珂一把,又道:“那你怎么想到他在脸上涂了一层毒药的?”

  贾珂笑道:“这也要感谢‘悲酥清风’。我意识到他脸上的妆容没有受到他的眼泪的影响以后,便发现了第三件被我忽略的事情。当时他脸上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是瘫坐在地上,所以泪水没有直直往下流,而是斜着流了下来,有几滴泪水,就顺着他的鼻尖,流到了他的嘴唇上。

  一有泪水流到他的嘴唇上,他就会闭上嘴巴,然后抬起自己因为中了‘悲酥清风’,绵软无力的手臂,费好大力气,把嘴唇上的泪水擦干净。

  我当时认为他是陆小凤,就没有在意他这个动作,后来再想起他这个动作,就忍不住怀疑,他是在脸上涂了什么东西,所以不敢让泪水流到嘴唇上,免得将涂在脸上的东西吃进了肚子里。”

  王怜花道:“在人皮|面具上涂毒药,进可把你骗得团团转,退可让你不知不觉间中毒,他可真是一个天才。”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幸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这些小把戏没有逃过你的眼睛。”说到这里,心中一阵后怕。

  倘若这人的目的是把贾珂带走,那他们总有团聚的一天。但若这人的目的是问清楚贾珂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以后,就把贾珂杀了,那他和贾珂就只能在地府团聚了。

  纵使贾珂设法拖延时间,等着自己回来,谁知这人的手段有多狠辣,说不定他见贾珂不肯老实交代,就先斩断了贾珂的手脚,再在贾珂身上施以酷刑,用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来逼迫贾珂乖乖听话。到时候自己回来,就算贾珂还有一口气在,他变成那副模样……他变成那副模样,以后如何能够开心?

  王怜花想到这里,再不敢往下去想,心中烦躁不安,更有空空荡荡之感,急需什么东西来填满他的心胸。当下便站起身来,坐到贾珂怀里,伸手搂住贾珂的脖颈,不住亲吻贾珂的耳朵,低声念着贾珂的名字。

  贾珂紧紧回抱住王怜花,柔声道:“怜花,我在这里呢,我就在这里呢。”

  过了好一会儿,王怜花才放开贾珂的耳朵,说道:“我刚刚只剖开他的肚子,真是太便宜他了!我应该把他的手脚全都剖开,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划破他的皮肤,捏碎他的骨头的才对!”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你真的是要折磨他吗?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是要折磨我啊?”

  王怜花笑道:“不错,你真聪明,我就是要连你一起折磨啊。”

  贾珂咬了一口王怜花的喉咙,假装生气,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猪大王,刚刚还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不住叫我名字,怎么转眼的功夫,我这朵芙蓉花就变成断肠草了?”

  贾珂最后这句话化用了李白那句“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王怜花当然知道这句话用的典故,但还是觉得贾珂自称芙蓉花和断肠草,实在太好笑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后用手指在贾珂的鼻尖上轻轻一点,说道:“老子刚刚抱你抱得那么紧,是因为想到你差点中了别人的算计,心里害怕,老子要折磨你,是因为你除了老子的眼睛之外,竟然还对别人的眼睛如此熟悉,一眼就能看出那家伙的眼珠比陆小凤的眼珠小。你对陆小凤全身上下了如指掌,你说老子应不应该折磨你?”

  贾珂可怜巴巴地道:“小猪大王冤枉啊!我只对陆小凤的脑袋、脖子和双手了如指掌,因为这三处地方,露在衣服外面,随时都能看见。其他地方,我连看都没有看过。刚刚那家伙让咱们脱下他的裤子,来确定他是不是陆小凤,我还在想,我若真要用这种法子来确定他的身份,那只能带他去找陆小凤那三个情人了。”

  王怜花心中一动,说道:“陆小凤那三个情人?我差点忘了兴州城还有这三号人物了。这家伙知道陆小凤当年给石观音唱过什么歌,如果不是石观音死而复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那就只能是陆小凤告诉了某个人,某个人又告诉了这家伙。你刚刚说他是公孙大娘,难道怀疑‘某个人’是宫九?”

  贾珂笑道:“其实我刚刚只是说着玩的,我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把当年的事告诉他的,其他事情,我就和你想的一样了。把当年的事告诉这家伙的人,一定和陆小凤很熟,而且不止一次听过陆小凤唱歌,当然了,也有可能这家伙就是陆小凤那个熟人。”

  他顿了一顿,忽然一笑,又道:“我自认为模仿能力挺强的,而且我听过陆小凤唱歌的次数,十只手也数不过来,但要我模仿陆小凤那可怕的歌声,我觉得我是模仿不出来的。这家伙却模仿的这么像,连陆小凤的歌声里最可贵的驴子叫声,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我想他至少也得听过百八十遍陆小凤唱歌吧。”

  所以贾珂不担心陆小凤会死。

  无论这个假扮陆小凤的人,到底是哪一方派来的,都没有必须杀死陆小凤的理由。

  既然他对陆小凤如此熟悉,那他一定知道,一个活着的陆小凤的价值远胜过死了的陆小凤。

  王怜花笑道:“这家伙到底是谁,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手套,戴在手上,然后走到床边,用匕首在“陆小凤”靠近耳朵的脸颊上划了一道,鲜血登时涌出。

  王怜花又在这一道伤口的中间划了一道,两道伤口形成一个“十”字。

  “陆小凤”的脸上染满了鲜血,在两道伤□□汇处,能看见一层薄薄的脸皮翘了起来。

  王怜花抓住一块翘起来的脸皮,轻轻一扯,便将整张脸皮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又年轻、又英俊的脸来。

  只见这人的脸色很苍白,神色很憔悴,右脸颊上染满了鲜血,额头上仍然满是冷汗。

  王怜花道:“贾珂,你认识他吗?”

  贾珂这时就站在王怜花旁边,凝视着床上的人的脸,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陆小凤的朋友,我认识的只怕连一成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