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殿下
作者:与月争光      更新:2022-09-20 19:45      字数:2518
  从万极殿出来时,本来不跟沈随交往的几位大臣,纷纷上前恭贺他养了个好儿子。

  再看刚才坐在三皇子身侧的嘉宁,此刻跟在沈随身后,这些人一瞬间醍醐灌顶,又称赞他教养了个好闺女。

  这帮人倒是会见风使舵,嘉宁皮笑肉不笑。

  只听后方传来二哥饱含怒气的叱责——

  “你放手!”

  二哥身旁的小女娘有些被吓到,立马松了手,缓缓抬头,露出了光洁的脸蛋。

  这不是——楼缡吗?!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嘉宁走近,才听到楼缡轻声细语的言语。

  “你将我的东西还来……”楼缡声如蚊子叫一般轻。

  “我没拿过你东西,别乱说。”沈重锦大大咧咧道。

  这时,楼缡发觉有人注意到自己,顿时无地自容,跑到未曾发现自己的父母身边。

  沈重锦这才撇撇嘴,欲跟上沈随,抬脚后就看见嘉宁隔着米的距离,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他面色一红,恼羞成怒道:“我真没拿她东西!”

  现下还在宫中,人多口杂,说多了对人家女娘不好,嘉宁也不多问什么。

  所以一到家中,沈重锦就面对着一家人的盘问,那真是百口莫辩。

  “她说你拿她什么了?”嘉宁问。

  “我没有!”沈重锦只说这一句。

  沈随也有些好奇了,“怎么认识的?哦!我记起来了,那天不就是她在咱家门口东张西望吗!”

  “……她偷窥我?”沈重锦好似浑然不知的模样,气道,“太过分了!”

  “你且老实交代吧!”嘉宁没好气地说着。

  “我那日刚回来,飞檐走壁上了楼府,就见阿宁你被这坏女娘欺负,当哥哥的自然要给你出气了!”

  沈重锦开始叙述起了那日情景,也是有些无奈,“我就见她回了屋里,我想教训她一下,谁知道……她大白天回屋里换衣服做什么啊……”

  ……

  “你还看了人家换衣服?”嘉宁皱眉,“你太过分了!”

  “阿宁你可要信我啊!我真没仔细看!而且她也没脱完!”沈重锦大声辩驳,“我是清白的!”

  嘉宁真想堵住他的嘴,“你可小声些吧,此事应当没旁人知道了吧?”

  “阿宁,她这般看不起你,你倒还关心起她来了。”

  听了沈重锦的感叹,嘉宁眉心皱得更厉害了,神情严肃地说:“她与我不过口舌之争,而你这事关乎女子的名节,怎好一概而论?”

  嘉宁之语,让沈随很是欣慰,他感慨道:“阿宁这神情倒与殿下有几分相似了,看来多与殿下来往,也是件好事。”

  “阿父!”嘉宁无奈,还是继续询问沈重锦,“你拿她什么东西了?”

  “我没拿!这话我说了好几遍了!我是进她屋里了,可什么都没拿啊!”

  嘉宁默然片刻,思索后说:“这事也不好登门道歉闹得众人知晓,下回你再私下碰见她,定要好好道歉,保证不将此事说出去,让她宽心,知道了吗?”

  沈重锦缩了缩脖子,迫于压力,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阿宁这性子随了谁了,我是你二哥啊……”

  “错了就是错了,和谁大谁小有什么关系。”嘉宁看着他,目光尽是不认同。

  “……你怎的同三殿下越来越像了,”沈重锦别有深意地回看她,“真像一对。”

  “二哥,你别胡扯!三殿下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他有女人了!”嘉宁羞恼地说着。

  随后瞪了沈重锦一眼,这才忿忿离去。

  “阿父,你看她!”沈重锦将视线投向沈随,“她刚才说的是三殿下有女人了,而不是不喜欢三殿下!”

  越想,沈重锦越是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沈随老神在在地旁观了许久,不在意道:“年轻真好啊!”

  ……

  接下来的几日,沈径云在都城出了名,成了人人议论的“青菜先生”。

  而这也代表着,沈径云二十年来自由自在的生活告一段落,他要开始有压力了。

  城郊的千亩农田上,数百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随着沈径云种菜。

  农田之外,许多家眷前来送吃食,其中有好些小女娘都将视线投向勤恳教学的尚农大人——沈径云。

  这凉爽的天气,他硬是出了层薄汗。

  “尚农大人,这是我给我哥带的银耳羹,您也来吃一些吧!”

  “我也有我也有,我这儿还有八宝饭!”

  “大人辛苦了,我备了些鱼肉,您可以补补。”

  嘉宁来的时候,就听见这些女娘们争相说着,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以后即便自己不送饭,也饿不死哥哥了。

  ……

  她送完饭回到沈府,就瞧见了沈府外的低调中带着奢华的马车和那几个早已眼熟的侍从。

  三殿下来了。

  嘉宁踏入正门后,绕过正堂,直接往后院去了。

  自那天二哥调侃说她与三殿下像一对之后,嘉宁都在刻意回避三殿下,不太想碰见他。

  也不知道这几日殿下与阿父再商议什么大事,他来得极为频繁。

  只是事与愿违,嘉宁急步往后院去,那厢,三殿下和阿父就出了正厅,正好瞧见她。

  “阿宁回来啦!”沈随叫住她。

  嘉宁不得不停下步子,转而面对着他们,“阿父,三殿下。”

  “沈娘子似有急事?”文子端淡淡问道,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随便问问,毫不在意答案一般。

  “……我怕打扰殿下和阿父议事。”嘉宁如是说道。

  文子端不语,稳步离去。

  ……

  待他走后,嘉宁忍不住问父亲,“阿父,殿下今天怎么了?”

  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沈随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不过有件事倒是可以给女儿说说,于是道:“那日刻意给我们难堪的,是太子妃,因她亲戚孙氏那事怀恨在心,又不敢对三皇子如何,就将矛头指向了我们。”

  “这太子妃怎这般不讲理。”嘉宁真没想到竟是不相识的太子妃。

  沈随又道:“三皇子已跟太子说了这事,太子为人厚道,不忍责罚太子妃。”

  “阿父,三殿下是君,阿父为臣,为何每每议事都在我们家,而非三殿下的府邸?”嘉宁问出心中疑惑。

  “这有何不可?”沈随这才觉得真有些奇怪,“好像确实不合君臣之礼。”

  “阿父不好这么无所顾忌,以后还是阿父去三殿下府上为好,”嘉宁认真说着,又补充道,“如此,便不用麻烦三殿下来我们府上来回奔波了。”

  沈随若有所思地看着嘉宁,刚想问什么。

  却不知何时三皇子折返了回来,顶着一张臭脸,此刻冷冷凝视着沈嘉宁。

  “原是孤不受欢迎了,日后不来便是,何苦劳烦沈娘子日日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