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火车在过来，做选择的时间，有一些，但是不多了。他不敢盲目的变动，错误的协调变道不撞上这辆，那辆也要撞上来。届时后续的火车车厢相互揉搓，大概率都跑不掉。

  他是如何不可能让几条，十几节车厢，都是几百上千吨的钢铁巨兽停下来，安然无恙的，匆忙回身说下情形：“轨道工被刺杀。”

  连忙被叫来的火车调度员也说：“这，铁路汇合地点，轨道变化繁复，可以容纳六七条列车通过。不过他不该同时间出现那么多车次的呀！

  这其中的复杂和如何变道，只有接下来本站熟悉它的人知道，不然两车，多车相撞，死伤不能估计。”

  这怎么办？

  这个问题，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那边会降低车速，这边也会。但是……”

  郭勋城勉强挤出那么一句：“传下去，乘客是武者的，能跳车先跳车。武都府的年轻后生们，普通人有一个算一个……

  如果看到了孩子、女人优先，送下车吧。”

  恐怕救不了几个人，他们有武者，列车相撞，能救一下就近的几个人。救不了接下来，灾难发生的所有人。

  她听了列车司机的常规性判断，只是列车司机不敢下结论，风晓试着开口：“情形如何，有没有图。”

  郭勋城无神的回答：“没有。”

  “铁轨的形象，负责人记下了没有。画几道线表示。”

  郭勋城现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刷刷刷几笔，递过去白纸。

  “你能算吗？”

  风晓听懂了一些变轨的技术知识，但是需要专业人员佐证，她说：“我的数学还好。”

  “我可以试试。”

  调度车务，武都府，车厢里众人将目光转过来。

  接过来纸图，结合专业指导，火车司机的经验，这图形被爆发的心力一下子记住。结合现有信息，排除错误答案，心力在高速运动着，仿佛感知也加强了。

  风晓甚至能感觉到世界在这一刻变慢了。

  还算明亮的锅炉火光下，能看到这一圈人真实的疲态、他们的面部表情，嘴巴动作，只是听不到声音。

  这个场景，锅炉点厚厚的层灰，一条条蜈蚣似的焊接痕迹，趴满了锅炉和车厢，紧箍着不让它们在运动中散架。列车有年头了，到处是熏的、黑的、脏的。

  声音的感知回来了。

  火车进动的哐当哐当的撞击声，催命的钟符，挤压着人的心理。火车在进动中，可能是车辆不抗震地板传递到人的颤动，又或者人不能接受这些消息自发的轻微抖动。

  锅炉工还在有条不紊工作，煤被填入锅炉，她嗅到了，铁锹当的一声，合上铁盖，几颗火星应风吹落，掉地形成点点灰烬。

  能给我几秒计算，几秒反应的时间？

  拿人命的测算敢不敢赌？

  得出来了，我的结果可靠吗？

  风晓甚至不知道怎么就被带了出去，被风力托着飞行，到了地点上空，才反应过来。稳住身形，还好，看到实地，还好不差。

  这是一场关乎人命的试题。

  这是一场以人命安危为代价的验算！

  只有在相撞，后续车厢擦拉的可能性之前。变动到正确的位置上，才能避免灾难的发生。

  “好，希望我没有错。”

  风晓在心里打气，现在成百上千条性命就抗在她的肩上，责任太重了。这种想法压在脑袋里，夜风吹着，有点晕晕沉沉的。不行，不能慌。

  虽然没有在看人，能感到热切，那种唯一希望的目光，像灼热的射线，她不能想。

  风晓在心里打着气：“不要急，不要急。”

  她开口道：“林君汉，你快扳动你自身左为方向，第二个，第四个……的变动器”。

  “好。”

  在位置的林君汉果断回对，找对了变道的横杆。

  对面的火车司机，车务人员看见轨道工不在其位，迟迟不变道。由于巨大的惯性在作用，虽然不能停下来，一直在尽力降低车速。

  五头黑线巨蟒此时升腾着烟雾热量，化成咆哮鸣叫的钢铁巨兽，在亮白线上，向对方疯狂预警。

  是对的，车厢也没有相撞，擦过去了。

  “我的妈，就差一点，太险了。”

  “还好，没有撞上。”

  “这是一个奇迹！”

  “风姑娘，你救了所有人。”

  风晓听到确切安全，惨然一笑，当时就累倒了。被柔和的元力接住送去休息，她后来说，这是她唯二的两次，消耗掉了所有的心力。

  一次是在，没有解读的情况，强行一夜记下了辽东拓本的所有字形线索。一次就是在，几条列车相撞的紧急下，计算正确的轨道。

  ……

  我是一个火车司机，1896年9月30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列车司机不像常人想的枯燥和简单，至少这种枯燥和简单，在时间长度上，会演变成一种精神压力。而我除了注意列车和站点中的联系，还要……

  列车是不能轻易停下来的，如果撞上横穿马路的动物和行人。能让我一整天都食不下咽，这造成的心理冲击，我要定期进行心理疏导。

  30日夜晚，解决掉车匪的连连阴谋，郭督察说，他们现在要开往一个复杂的路线上，而熟知他变动消息的轨道调度被刺杀。

  当我不能给出确切的答复，他似乎找遍了其他方法都是如此。

  郭督察垂手，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听到它的人心如死灰，绝望的气氛在空间里弥漫，像盖了无形的玻璃盖，大气在内循环沸腾低压，包裹住它能看到的生灵，所有人堵得上不来气。

  大概率，必定的撞车，我不能崩溃。手心的汗抑制不住，坚持在岗位上，我握动变速设施的手在颤抖。

  那时候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很清冽，竟然盖过了车轮制动的嘈杂。

  ……

  她很有威信，又把人们调动了起来，在列车相撞前算对了正确的轨道，救到了沿线上的所有人。

  火车司机事后写下自己的工作记录，一手人得出的一手资料，各家媒体纷纷转载。

  知名周刊《火车时刻》评价说：大奇迹，这是列车史上最传奇的一幕。

  武都府，铁道部发表联合投案：武者恐怖主义进动下，关于火车交汇，调度安全备份的方案，决议。

  《镜报》：真正的勇敢，无法评价的人。主编后来解释是不配。

  ……

  事后采访，不少当时人乘客觉得真是太险了，好在结果是好的。

  认为郭勋城带来了灾祸，让他们遭受了些无妄之灾，坐上同一辆列车，差点把火车车厢当棺材这些怨念是有的。

  也有乐观的人表示这是震惊全国，几月不消热度的年度大案，有幸参与扮演了被拯救者。这是很好的谈资，值得给亲朋好友，以及儿女好好讲讲。

  妇联授予年度杰出女性，留学生报纸称其是近十五年最出色的归国之子。历史博物馆发来贺电，武都府、金陵政府发长文嘉奖……

  历史学者、美女、富家女重合身份，每一项都灼热视线，叠合在一起更是万众瞩目。得到了郭勋城的推荐，受皇帝的召见，授予风晓星汉奖章和荣誉爵位。

  产自现实的事迹和抉择太精彩，被本世纪最知名的通俗小说作家，借鉴到他的小说《黑夜列车》当中，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

  今后的几十年，这部作品多次再版，改编成话剧、警匪电影，久经不衰。正反双方，追逐列车的经典戏码，一直被影视、游戏、音乐各种形式的创作运用着。

  ……

  武都府，乘务顾不上感恩感谢，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一位武者飞过来通报：“前面还有情况，一棵树倒了。还有一辆货车动力瘫痪，卡停在轨道中间。旁边有倒塌的破落民房，快去清点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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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勋城大致观察了一下：“这车，车上的货都掉了，用龙象增力功可以推下去，推到一边。”

  只有郭勋城可以，其他人的元力质量不到这个地步。

  林君汉被飞行武者，带了过去。翻开变形的车门：“先不要推，车上还有人，没有死。”

  对着里面的人说道：“火车要来了，停在铁轨上不行。”

  车内，司机哭丧着脸，林君汉没有问，他就在涕泪横流的在说，不说不舒服：他没有疲劳驾驶，货车开到一半，不知道哪出了毛病，坏了。撞了一间民房，车头受损，挤到了他的腿，卡着这里。

  又撞倒了一棵树，到了火车轨道口才停下，还没有喘口气，现在火车又要来。

  “现在我的腿，被卡进里面了。”

  “能不能既能救我，还可以保下我的腿。”

  “我尽量。”

  外面又传来的声音：“还有没有好啊，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让火车出事。”

  “不能，再等了。”

  “推吧，我能保着他。”

  郭勋城推了：“林小子不用担心，你只要看着那人就可以，我会控制力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