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第二百八十四章 迷宫遗迹冒险(四十二)
作者:花命罗      更新:2022-03-13 14:06      字数:4030
  ()  不过帕里斯通这时候也没心情计较伊路米的小心眼言语挤兑,依旧难以置信地问道。

  “伊路米君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念能力?”

  帕里斯通是看过伊路米出手的, 用的明明是带有念力的钉子, 不是操作系就是具现化系,可无论哪系, 都和这种让植物重新焕发生机的能力不搭边吧, 难道是极其少见的双系念能力?想到这里, 帕里斯通看着伊路米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考量, 对这个念力的原理也暗自琢磨了起来。

  库洛洛几人却是惊讶过后, 就明白了原因, 只是没想到伊路米居然还有女神力量的残留, 金率先兴奋地问。

  “伊路米,你这是救活了这棵次源木了?”

  伊路米冷淡驳回。

  “怎么可能, 这树已经油尽灯枯, 我也只是给了它最后一线生机让它回光返照罢了。”

  其实伊路米可以让次源木彻底回复生机,但他不想。

  伦比雅开始欣喜不已, 可随后自然也发现了次源木看似勃勃生机下的浓重死亡阴霾,显然只是强弩之末, 她初始失落至极, 可随后再次打起了精神, 次源木的死亡是早就注定的,能得到这一线生机, 已经给她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次源木的树叶哗哗作响,枝条像被风吹拂般如波浪状起伏摇曳不定,有莹莹绿光渐渐从树上泛起, 随之,一阵如心脏贲张的鼓动之音从脚下传出,带出了微微的震颤,一道飘忽不定不知是男是女甚至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用耳朵听到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了整个空间。

  ‘感谢您,大人···,感谢您的援手···’这声音虽然说着感激的话,但语气平板无波,并无一丝人气,也无情绪起伏,听着甚是怪异。

  “这是次源木的声音?”侠客有些震惊地看着那仿佛整个活了起来的大树。

  “原来次源木已经有清晰的似人智慧思考了吗?”金也很惊讶。“这已经不像是植物了啊,和魔兽差不多,应该算是魔植了吧。”

  伦比雅先是惊喜地喊了出声,“猊下,您苏醒了?”说完,似乎觉得失礼,她立刻低头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

  次源木却并没有回答伦比雅,在道谢后,那树上的绿光忽然光芒大作,整个空间都充斥了这股刺眼的绿意,脚下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紧接着,一根接一根的树根不断从地下抽出,在空中四处挥舞起来。

  所有人一边固定身形,一边却是立刻警戒了起来,不知道次源木到底想干什么。

  赛璐璐也在勉力平稳着自己的身体,可颠簸起伏的地面却简直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让人根本无从稳固身形,一个震动,她脚下一绊,就扑了出去。

  一道人影闪过,她直接扑进了一个人怀抱,并不宽阔,带着淡淡的血腥气,那手有力地将她一拉,赛璐璐就被迫站好了,抬头一看,呃,好像不用抬头,赛璐璐微微放平了视线,就看见了飞坦那双漂亮狭长的金色眼眸。

  “小心一点。”飞坦没注意到赛璐璐那开始走高后又放低的视线,只是抽空瞟了她一眼,就又凝神关注那些临空飞舞的树根了。

  “谢谢你,飞坦。”赛璐璐笑着道谢,可飞坦才放开她,她又有些站立不稳了,眼看要再次扑地,飞坦连忙一把拉住她手,这次没再放开,只是一脸嫌弃鄙视地说。

  “你真是没用,这样就站不住了?还是我拉着你算了。”

  “谢谢···”

  赛璐璐额头瞬间蹦起一个小小青筋,深呼吸了一下,还是咬牙微笑道谢了,也没有赌气逞强甩开飞坦的手。

  赛璐璐站稳了,才转头看向了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根,然后,咦了一声,说。

  “那些就是蝴蝶的蛹吗?”

  不知何时,那些抽出地面的树根里,上面粘附了不少白色的圆形大茧,茧子里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着。

  库洛洛皱眉看着那些虫茧,望了伦比雅一眼,她眼中带着极度的憎恶,几乎是欲嗜人般看着那些白色蝴蝶蛹。

  在虫茧出现的越来越多后,那些齐齐乱舞的树根突然同时扎向了那些虫茧,少部分树根顺利刺了进去,可却有更多的树根仿佛触碰到了精铁一般,被整个弹开了,但那些树根似乎也并不死心,即使失败了,依旧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地试图扎入虫茧。

  至于那些刺破茧壳的树根,却是立刻抖颤地震动了起来,仿佛在吸取什么似的,树根骤然变粗也变的更为翠色莹莹。

  虫茧里的东西遭到攻击后,蠕动地越发剧烈,然后,粘附在树根上的白茧也渐渐放出了莹白的光芒,光芒闪动间,库洛洛分明看见了被白茧依附的那段树根的绿光都陡然黯淡了起来,不一会儿甚至彻底枯萎了,那蝴蝶蛹啃噬殆尽这段树根后,茧上抽出了几根细长的白丝,再次粘附住了一段新的树根,循环往复着之前的互相吞噬和残杀。

  这种大自然的竞争残酷又凶险,金几人惊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忙,或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帮忙,毕竟,这树和蝴蝶其实说起来,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蝴蝶的磷粉固然让他们中招了,但这棵次源木和念发也对他们下过杀手,伦比雅又至今不肯吐露原委,到底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说不好呢。

  在几人观望的时候,次源木的树根抽出的越来越多,几乎已经填塞满了整个空间,发现地面再无下脚之处,所有人纷纷转移到了树根上,也更加看清楚了那些蝴蝶蛹,蛹极其大,简直像是个小型堡垒般,和他们比起来,犹如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金好奇心重,还试图凑近了点看,可才靠近,忽然,那虫茧上飞速袭来一道白丝,金连忙侧身闪开,那丝线却像是活的一样,一击不中,掉转头又朝着另一方向袭去,那位置站着考古学家艾伦和一个佣兵。

  佣兵立刻闪开了,可却慢了一拍拉走艾伦。

  艾伦方才被佣兵带上树,这会儿人在高空,脚下又狭窄,根须上还遍布泥土青苔滑溜至极,调整平衡都困难,更别说灵活闪避了,这下子,直接被捆了个正着,那丝线像是青蛙的舌头,弹力十足,抓到人后,迅速倒回,擦过金身边,速度快的他都没来得及抓住,只留下艾伦的惨呼叫救命之声掠过耳边。

  金和几个佣兵急忙追了上去,却看见艾伦已经被白丝缠成了个木乃伊,整个人都贴在了那虫茧外面,他拼命在里面挣扎着,大声喊着救命。

  一个佣兵拔出刀就去砍那白丝,可却是坚韧异常,一刀下去,火星都冒出来了,却是连一根丝线都没砍断,佣兵也不气馁,几人纷纷轮流对着一处拼命往下砍,那白茧起初没反应,可很快,就分出了几根丝线去抓那几个佣兵,佣兵们纷纷闪避,可这手上就不免慢了起来,

  而此时,被裹在里面的艾伦突然更加尖锐的惨叫了起来,不知是遭受了什么。

  金眉头一皱,也顾不上再思考其他策略,伸手就去掰那团丝线,试图能拉出艾伦,可才上手,那根根细线就如一根根尖针般霎那刺入了皮肤,瞬间,丝线迅速变红,沿着金手的方向一路仿佛输血般渐渐攀援向着大茧方向行去。

  “这茧子还吸血?”一个佣兵看见了,立刻惊叫。

  金也是略微一惊,而且他发现,这些丝线不但吸血,还可以吸取他的念力,他不敢再耽搁,一边急速后退,一边去扯那丝线,可丝线异常牢固,蛮力用足了,都没法扯断,金只能咬牙沿着丝线入侵方向,硬生生将它从自己手里拔了出来。

  丝线头出来后,还不肯罢休,扭曲着就想缠上刺入金的另一只手,金飞快放手,几下跳跃闪躲,才避开了那些丝线的攻击,那丝线看似乎抓不到金几人,干脆飞回。

  佣兵几人忌惮地对视一眼,正想咬牙再上去救人时,那包裹着艾伦的凸起突然松开了,啪嗒一声,一具枯瘦干瘪的尸体掉了下来。

  “是艾伦,他变成干尸了!”一个佣兵喊了起来,望着虫茧的眼神已经是极度戒惧了。

  “快!离那些虫茧远一点!”所有佣兵急退。

  其它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顺势远离了那些虫茧,但似乎他们对于虫茧就是一些小点心,不太靠近虫茧的话,这些蝴蝶蛹并不会攻击他们。

  这下子,所有人干脆做起了壁上观,准备等待次源木和虫茧分出个胜负再说了。

  库洛洛眼神梭巡着,找到了伦比雅,她一脸紧张双手做祈祷状望着次源木,库洛洛开口问道。

  “伦比雅祭司,一时半会儿这次源木似乎也没空理会我们,不如继续我们未竟的谈话如何?”

  伦比雅勉强将视线从次源木身上移开,看了看库洛洛,又看了看伊路米,沉吟了下,才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

  “不如从当初贝拉维斯特······”

  库洛洛才开了个头,伊路米忽然抢过了话头。

  “那些力量是什么?那些灌输入次源木的混杂念力究竟是什么?”

  伊路米手握紧又松开,仿佛还在感受当时的那股力量,然后,抬眼,冷漠凝视伦比雅。

  库洛洛一听,心里一动,也不打断伊路米的问题了,同样转眼看向了伦比雅。

  伦比雅忌惮伊路米对次源木的影响力,不敢不回答,所以只是稍稍沉默了下,就说道。

  “···就像您说的,是念力。”

  在伊路米因为不满意这个笼统答案而不悦之前,伦比雅深吸一口气,再次补充完整。

  “是我们这些残念的念力,也是···生活在这贝拉维斯特的人身上收集得来的念力。”

  果然,库洛洛眼眸微微收缩,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献祭,果然献祭的是这座城池里的人的念力。

  “收集?说的太好听了点吧,难道不是活生生抽取了那些人的念力和生命吗?就像地上的那个干尸一样,现在外面应该是死了一大片了吧。”

  伊路米瞟了一眼艾伦的干尸,冷冷道。

  虽然伊路米只是感觉到了那股力量流入次源木,并没有跟着也吸取了这股力量,但想到他吸取的次源木力量有部分来自于这股念力,伊路米就有种自己也跟着吃了无数人的恶心欲吐感,这让他心情越发恶劣,最糟糕的是,他消化的还不只是死人的残念,还有活人的念力,甚至是活生生被抽空殆尽的人,伊路米再次瞟了一眼艾伦,不美妙的想象让他感觉胃里翻腾的越发厉害。

  伦比雅再次沉默了一息,才坦诚道。

  “···这是没办法的,为了防止虫茧孵化,他们的牺牲是必须的,这是崇高的奉献。”

  伊路米不想对这种话发表什么意见,毕竟他也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这里的人是牺牲还是被杀害都于他无关痛痒,只是纯粹不快于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收了一堆人的念力或是生命,不过在发觉后,他也将这些吸收进来的力量又吐了出去,因为有些被恶心到了,吐多了才让这棵次源木占了便宜,所以它现在才能精神地多苟延残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