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番外 我在等你
作者:卿未眠      更新:2022-09-06 07:10      字数:7437
  天帝润玉继位五百年,政通人和、法度清明,天界呈现出几万年不曾有过的祥和之景,与魔界也互通有无、两厢太平,六界已能预见一个升平盛世的到来。

  昔年的炽焰战神携妻子隐居人间,只每逢庆典时才会到天界拜谒兄长,对比起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温馨,作为天帝的润玉,在他人看来就显得孤寂凄清了许多,成日里守着一座花团锦簇的璇玑宫,一人一魇兽过了许多年,也没有半点迎娶天后、册立天妃的意思。

  璇玑宫内,润玉如常给庭院里的花木浇水,唇边噙着一抹淡笑,对身边浮着的无寂剑道:“马上就到橖樾生辰了,我们该去看看他,只是送他什么做礼物好呢?”

  无寂剑轻轻上下一晃,像是在点头。

  润玉放下浇花的木瓢,伸手轻抚剑身,笑得温柔:“你也有些发愁是吗?每年一份生辰礼物,这么多年过去,确实有些送无可送了!”

  无寂剑转了个圈,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

  忽地,垂眸微笑的润玉一顿,猝然抬头看向南天门的方向,眼神震颤着,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下一刻他拂手收起无寂剑,人已化作流光飞离。

  自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润玉后,已有五百年了,他一直以为他们缔结的同心契永远都不会有感应了,谁料今时今日他竟又感应到了……来自同心契另一端的情绪。

  疑惑、不解,这么清晰地自另一端传递至他心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这并非梦幻。

  南天门处,一道纤细身影凭空出现,此女容貌清丽绝伦,周身环绕着清泠泠的仙气,隐隐透着几分威压,显然是位修为不俗的仙子。

  景宓环顾一圈,发现这里是进出过许多次的南天门,只是心中仍有些踟蹰和疑惑,不晓得这是哪个世界的南天门,是她和润玉结为夫妻的那个,还是……她莫名坠落到另一个锦觅身上的那个?

  她站在南天门外犹豫不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宓儿!”一道仙光坠下,显现出身量修长的俊雅仙人,正是身着银色天帝常服、头戴银冠的润玉。

  他一眼就看到了南天门外那个只在魇

  兽梦珠中看到过的人,这一刻他心中涌出无限欢喜,箭步上前将人拥入怀中,连旁边行礼的天兵都顾不得了。

  “润玉?”景宓被抱了个满怀,感到抱住她的人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与此同时心中传来不属于她的激动、狂喜、庆幸等无比激烈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湿了眼眶。

  “真好,真好~!”润玉迭声喟叹,用脸颊贴在她发间摩挲,眼底渐渐涌出湿意。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没有她也能坦然面对,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其实一直一直都盼着有一日能等回她,所幸上天待他不薄,他等到了,真的等到了。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景宓伸手回抱住他,埋头于他胸前贪恋着他的温度、气息,天知道她这些年不得不藏在那个锦觅体内,看着那个润玉与之琴瑟和鸣时有多嫉妒多伤心,可那不是她的润玉,不是啊!

  “宓儿,我一直一直在等你。”润玉与她脸颊相贴,亲昵地一下下蹭着,既珍视又柔情万千,“你说过,‘君若不离、我便不弃’,我从未忘记,我等到你了,我真的等到了!”

  “嗯,我也终于找到你了!”景宓收紧抱着他的手,在他怀中贴的更紧。

  下一刻,润玉揽着她化作仙光飞向璇玑宫,徒留下南天门驻守的天兵天将面面相觑,生出无限猜测。

  天兵甲:刚才那是陛下吧?

  天兵乙给个肯定的眼神:除了陛下,你以为还有谁?

  天兵丙:可是……可是,陛下刚刚抱着一个女仙走了啊?!!

  天兵丁:看清那仙子的模样了吗?是哪位仙子?

  ……

  于是,没等到第二日,满天界都知道他们一直守身如玉的陛下终于看上了一个仙子,还一见面就把人给带到寝宫办了,这简直颠覆了众仙对他们陛下的认知,但同时又有种热泪盈眶的欣慰,终于……陛下他终于开窍了啊!

  咳,虽说这些传言不尽不实,但结果嘛,也相差无几。

  润玉带着景宓一进璇玑宫,确实直奔寝殿了,作为一个心系爱妻的专情神仙,在他都以为此生注定千年万年孤身度过时,却骤然等到了他挚爱的妻子,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水乳交融更能让他确定这份真实

  了。

  于是,景宓视线再次清晰时,就发现身处之地正是璇玑宫内原属于润玉的寝殿,没等她多看两眼这寝殿与记忆中的有何不同,整个人就被铺天盖地的龙涎香气息淹没了。

  润玉紧抱着心爱的妻子,一下下吻着她的脸颊耳畔,带着疾风暴雨的急促和热烈,他挥手在寝殿设下结界,带着她旋身躺到榻上,一拂间化去二人的衣衫,以身躯将她牢牢锁在榻上。

  景宓半阖着眼任他将他的气息印满己身,她的手轻柔地搭在他垂落背后的青丝上,无意识地抚过他顺滑的长发,最终只攥住了一缕发梢……他们结为夫妻数万年,早已无比熟悉彼此,此时此刻,不止是他想确认她的存在,她亦想确认他的存在。

  榻上灵光一闪,润玉化出龙尾,自发地缠住了她,尾巴梢轻轻地晃来晃去,像是要就此将他们绑到一起,再也不分离。

  景宓微微蹙眉,只觉得此时的他比之记忆中仿佛失控了,反而……显出三分粗暴、五分狂野,让她有些、有些心颤,好似下一刻能就会将她吞吃入腹,从未被他这般对待过的景宓,不由得生出些许惧意,奈何一波又一波被他挑起的情/欲,让她根本无暇思考,更应接不暇,只能被动地任他予取予求。

  灿然的龙尾不知何时又变回双腿,润玉紧紧抱着她喟叹出声,只觉得再也没有如此刻般心圆意满、别无他求了,失而复得让他激动莫名,久别重逢让他难以自制,此时此刻他已顾不得她的感受,只想用这种融为一体的方式,确认她并非虚幻,亦肯定他并非幻想。

  景宓发出粘腻的轻哼,忍不住伸手抵在他胸前,试图推开他一些,鼻息间全是类似龙涎香的浓郁香气,一如此时的他般,几近让她窒息。

  “宓儿,宓儿……”润玉充耳不闻,只一声声缠绵地唤着她的名字,他太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她的存在了,况且,此时此刻他根本难以自控,也不愿强自忍耐。

  寝殿内满是浓郁的龙涎香气息,霸道地浸染了每一缕空气,谁也没料到,这场激烈的□□,竟足足三日才止歇,作为承受方的景宓甚至几次失去意识,又在润玉的索取中醒来,最终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三日后,润玉神清气爽地揽着沉睡的景宓躺在榻上,一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一手为她渡着灵力缓解不适,他凝着墨色的双眸清润地仿佛盛着星河,眉梢眼角都是餍足的笑意,唇边更是泛着舒心安宁的温柔弧度,整个人柔情万千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两人早已打理清爽换上了寝衣,半点也看不出他们之前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欢/爱,这自然是唯一醒着的润玉所为。

  仍旧沉沉睡着的景宓脸色红润,只是累得狠了,许是渡入体内的灵力起了作用,那纤浓的眼睫震颤着,费了老大功夫才缓缓张开。

  “不……不要了~!”她尚未完全睁眼,便吐出这样一句呢喃,嗓音早已喑哑不堪,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低泣之意,足见被欺负得有多狠。

  “宓儿,都是我不好。”润玉闻言心虚地眼神一闪,抬手幻出一盏星辉凝露,仔细地喂她饮下,“都怪我不知节制!”

  星辉凝露润泽了她的咽喉,总算让她舒服了些,听到耳边传来这话,景宓无语一瞬,忍不住睨他一眼,虽说夫妻万年,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他的过度索取,但如这次般急躁粗暴全不顾她感受的,还真是头一次。

  当年他们初次灵修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待她都是极尽温柔怜惜的,直到她知晓他一直在压抑本性害怕吓到她,才渐渐让他解开心结,敢于释放自身。

  景宓并非不知龙之本性,故而这次久别重逢虽然有些让她承受不能,却没怎么怪他,总归她也感受到了别样的滋味,夫妻之间嘛,实属正常。

  “可还觉得难受?”润玉以同心契一感应,发现她没有生气,这才真的放心,不过仍是关切地问道。

  景宓摇摇头,声音仍然低弱:“只是太累,缓缓就好。”

  “我已命人准备了膳食,稍后宓儿用些再睡吧!”润玉轻柔地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温言叮咛道。

  “嗯。”景宓点头应了,没有立刻睡去。

  两人依偎着享受独属于他们的温馨安宁,没有立刻询问彼此什么,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旁的似乎都算不了什么了。

  一刻钟后,润玉抱着景宓下榻走出寝殿,到了旁边殿阁内仙侍布好膳食的桌边,喂她用了些汤水粥品,这

  才将她送回寝殿,任她再度睡去。

  看着挚爱的妻子入睡,他仔细地为她掖好被角,含着笑意起身离开,吩咐人即刻开始准备大婚,还选定了最近的良辰吉日,作为大婚之日。

  于是,就在景宓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天帝将要大婚的消息飞速传遍了六界,惊得无数人以为幻听了,不是说天帝打算孤独此生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大婚了呢?那……天后是谁啊,为何此前从未听到半点风声呢?

  无人打扰地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景宓再次醒来时,才觉得舒适了很多。

  “宓儿?醒了?”倚在榻边手持一卷典籍的润玉,第一时间发现了,立即放下典籍将她扶起来靠在怀中。

  “唔,睡饱了。”景宓靠在他身上舒展了一下身体,仰头眉眼弯弯一笑,“交换下信息?”

  虽然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身处何地,不过凭着他先前的只言片语,她大概猜出这个世界应该不是他们结为夫妻的那个,也不是她莫名成了另一个锦觅的那个,否则他不会说出“真的等到了”这样的话,亦不会没有和那个锦觅在一起。

  润玉环着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间:“我记得我们马上就要悟得大道离开破碎虚空而去了,可是一夜间莫名成了这个润玉,彼时已承继帝位,只是……所思所想所历均非记忆中的模样,且……这里没有你,纵然同样有个花神之女,可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你。”

  他说的简单而叹息,至于这个润玉记忆中那些痛苦偏执的经历,仅是一语带过,无意让她知晓。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是到平行时空了吧!”景宓若有所悟道。

  “平行时空?”润玉想起他们曾经对破碎虚空之外的世界探讨时说过的种种,大抵明白了几分。

  “你不知道,我先前也到了另一方世界,从那个世界的锦觅体内苏醒,当时正值从凡间历劫归来,修为可差了。”景宓全无隐瞒之意,干脆将当时的事都告诉了他,“那个锦觅与水神爹爹相认后才解开真身上的禁制,我还是那时才知道这禁制叫做‘珈蓝封印’,而且她居然在凡间历劫时爱上了旭凤,简直不可思议!”

  润玉闻听此言下意识收紧了怀抱,心头一

  颤,忍不住顺着这个情形推演后来的事,不禁生出些恐慌,但他又无比地相信着自己的妻子,故而未曾急切地追问出口。

  感到同心契传来的矛盾情绪,景宓安抚地拍了拍揽住她的大手:“发现这个后,我一探查发现了陨丹和情魄,于是就逼出陨丹抹去了情魄,总算没有酿成什么奇怪的后果。”

  润玉听此眸光一柔,大约猜到了她这般做的缘由,一方面是她秉性正直、是非分明,另一方面……“宓儿,那个世界可有另一个润玉?是否也喜欢着锦觅?”

  “有啊,我醒来发现身处之地不对,第一时间就去了那个世界的璇玑宫,看到了刚刚受了三万道天雷电火之邢的夜神,他的伤势可比你当年严重多了,说是命悬一线都不为过,哪怕明知那不是你,我也瞧着不忍得很。”

  “宓儿……为他疗伤了?”润玉大胆猜测道,其实心里已有了九分肯定,虽然内心深处很是嫉妒不悦,打心底里不愿他的宓儿如此为着他人,但反过来想想,若非那是“润玉”,想来宓儿也不会如此。

  “嗯,好在我竟然带着身为天后的毕生修为,故而为他疗伤也算不得什么,谁让他长着与你一般的形容,我见不得他弄成那般。”景宓坦然承认了,以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或许有些不高兴,可绝不会怒上心头。

  “那之后呢,宓儿之后经历了什么?”

  “之后啊,之后我给夜神留了一枚平安扣,就再没敢去见他,害怕见了他又找不到你更难过。”景宓仰头吻了下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轻叹一声,“而且,我发现没有了陨丹和情魄,其实那个世界的锦觅,对夜神很是信任依赖,比对旭凤还要多呢!”

  润玉轻笑出声,替那个世界的润玉感到庆幸,有他的宓儿悄然帮助,想必最终得偿所愿了吧!比孤身落入这个世界的他,要幸福得多啊!

  “再后来我就不怎么管啦,因为没法离开那个锦觅,我又不想看她和夜神恩爱绵绵,干脆就封闭意识沉于修炼了,直到莫名其妙又到了这里,还变成了最初的模样。”景宓伸手摸了摸脸庞,一副搞不懂怎么回事的样子。

  “宓儿可探过真身?”润玉也觉得这事很玄妙,不禁

  问道。

  “没来得及呢,刚出现在南天门外不就被你抓到这儿来了?”景宓摇了下头,说话间合眼探查起体内真身所在之处,半晌越加困惑地睁开眼,“我现在的真身居然是一朵冰莲?好生奇怪啊,到底是怎么来的?”

  润玉闻言也甚为不解,据他所知,他的宓儿在成为花神之女时真身乃是六瓣霜花,而在此之前作为景宓时更是人族,与冰莲……怎么都无甚干系啊!

  “这冰属性嘛还勉强可说,是因在那个锦觅体内修炼染了六瓣霜花的寒气,这莲可就没头没脑了,总不会是我潜意识里想做莲花就成了莲花吧?”

  “罢了,既然想不出头绪便不想了,左右如今我们在一处了,真好!”润玉笑着安慰她,不愿她为此苦恼纠结。

  “说的也是,多想无益嘛!”景宓拂去疑惑,搁下了此事。

  两人互叙经历后,那些重逢的激动狂喜便转化成了温馨,开启了数万年老夫老妻模式,景宓也被润玉带着踏出了璇玑宫,重新认识眼下的这个天界。

  于是,众仙总算见到了即将成为天后的这个神秘仙子,其容貌清丽绝伦,气质清泠明澈,风姿出众不亚于和火神隐居凡间的水神仙上,与他们的天帝陛下站在一处时,竟十分的般配,称得上数万年间难得一见的一对璧人。

  “你唤醒了花神令?”景宓随着润玉随意在天界走着,看到各处散发出花香的花草,笑着转头问他。

  “是啊,没有你在,我只能让璇玑宫变成记忆中的家,这样至少说明那数万年并非虚幻。”润玉翻手间唤出体内的无寂剑递到她面前,“还好它与我一起来了,如今宓儿在此,不妨用它防身如何?”

  “你那么宝贝,真的肯给我当做佩剑?万一磕着碰着不心疼吗?”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人对无寂剑那种近乎病态的保护,自打这剑送给他,她就从未见他真的当剑使过,数万年如一日地温养于体内,宝贝得超乎想象。

  “宓儿何出此言?莫不是忘了这本就是你赠与我的?”润玉失笑,抬手轻抚她的脸庞,“拿着吧,如此我才能安心。”

  她怎会明白,当年的他那般护着无寂剑,只是因为剑中有她一瓣真身,唯恐伤了剑便

  伤了她,如今她的真身不是六瓣霜花了,这无寂剑若是受损,自然不会影响到她,于他而言才能将它当做一把剑。

  “好吧,看你盛情难却,我便拿着吧!”景宓伸手从他掌心拿起无寂剑,将之化入体内。

  “还有这个,也放在宓儿处吧!”润玉拿出他的逆鳞,这是与这个世界的水神解除婚约时拿回来的。

  景宓毫无异议地接过逆鳞,很自然地收入体内放在真身冰莲的花心,一旁的润玉含笑看着这一幕,半点意外都没有,他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可两人不知,无意间瞧见的过往仙侍,有多么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不过,随着婚期临近,也随着润玉带景宓更多地四处走动,众仙渐渐地也就看惯了先前无论何时总是淡淡的天帝陛下,一夕间化为绕指柔将一位女仙视若珍宝柔情似水的模样。

  “宓儿,请柬的颜色选什么好?”将要广发请柬之前,润玉拉着景宓兴致勃勃地挑选请柬颜色。

  “这个吧,不那么刺眼。”景宓一眼扫过桌上备选的请柬纸张,从中挑出了一份云霞粉印有锦绣暗纹的纸。

  “宓儿眼光素来极好。”润玉赞道,对她的选择欣然接受。

  这之后没两天,天帝大婚的请柬便广发六界,自然凡间携妻子隐居的旭凤也接到了请柬。

  “小鱼仙倌竟要大婚了?不知是何方仙子,能得他青睐。”锦觅看到请柬,讶异之后笑着开口,眼中流露出些好奇和祝福。

  “大伯要成亲了吗?大伯母是谁啊?”白鹭闻言立即跑到旭凤身边,踮着脚去看他手中的请柬,仿佛从里面能看到大伯母似的。

  “请柬上写的名讳是‘玄幽’,六界之中我竟从未听闻过。”旭凤没能从记忆中找到这个名字对应的人,只得这般向妻儿回道。

  “连你都从未听闻?小鱼仙倌不会被骗吧?”锦觅面露担忧。

  旭凤无语一瞬,就他那位运筹帷幄、智计无双的兄长,会被人骗?这世上怕也只有她会如此想了吧!

  “爹爹,我们不能提前去看看大伯母吗?”白鹭仰头同样露出担忧之色。

  显然,这母子俩的想法差不多,旭凤自己也难免疑虑,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也好,那我们就提前几日启

  程吧!”

  五百年了,虽说当初他和锦觅解除误会后,兄长便主动送回了和锦觅的婚书,但却一直未曾迎娶天后、册立天妃,这些年便是他隐居于此,也不乏听闻一些传言,说兄长他之所以不立后纳妃,乃是对锦觅爱而不得之故。

  眼下却突然决定大婚,娶得还是从未听闻过的一位仙子,这般突兀之举……恐怕六界之中无人不揣测万分吧?

  于是,尚未到大婚之日,旭凤一家便到了天界,还住在了一直给他留着的栖梧宫内,也在当天见到了未来的天后娘娘。

  润玉和景宓一起见了旭凤一家,他们于璇玑宫的庭院中安坐品茶,初始并无一人开口,只是悄然彼此打量,其实更多的是旭凤和锦觅在打量景宓。

  润玉看到景宓瞥见这对面一家子时笑容淡了淡,甚至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便知她是不太看得上他们,对此他并不意外,只是顾着他,她定然也不会露了情绪。

  “这位就是玄幽仙子?果真姿容不凡!”锦觅满脸笑意地赞叹道。

  “水神过奖。”景宓微微颔首回礼,唇边含着浅笑。

  润玉坐在旁边笑而不语,只优雅地拿起煮沸的茶壶,添上五杯茶,取其中一杯用灵力降了降温,待以手背试探过觉得温度适宜了,才递给身边的女子。

  景宓很自然地伸手接过,既不试温也不犹豫,径直送到唇边轻抿,显然很相信他不会将滚烫的茶汤给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两人虽未有言语交流,可只这信任自然的举止,就足以说明很多。

  旭凤眸光微闪,心知这位陌生的仙子在兄长心中定然十分重要,甚至他们已有了让人难以置信的默契。

  他默不作声地将倒好的茶,给妻儿各分一杯,这才端起自己那杯:“恭喜兄长大婚之喜,愿兄长与长嫂琴瑟和鸣、恩爱不疑!”

  “多谢。”润玉以茶代酒,笑意满满地与之一碰。

  景宓亦端起茶杯示意:“多谢二殿下。”

  “大伯母好漂亮,和娘亲一样漂亮呢!”白鹭双眼澄澈明亮,流露出明显的喜欢之情,“大伯母和伯父好般配呀!”

  “谢谢樘樾夸奖!”景宓闻言笑容加深了几分,她虽然看不上这孩子的父母,但不会因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