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当红娘19
作者:云初棠      更新:2022-09-05 15:35      字数:5734
  要说这段时间黎舒待在家里什么事都没做显然是不可能的, 早知道公司里的人有问题,怎么可能不提前下手做准备。

  他做这些事做的隐秘,知道的人很少, 很多信息都是让1314找的,现代的网络对系统来说简直是不堪一击, 只要有过痕迹, 他就能追根溯源, 找到想要的信息。

  在座的这些人有些行事小心, 怕被人抓住小辫子,弯弯绕绕几次才把准确的信息找出来, 有些人就比较马虎了, 不知道是真不在乎还是有恃无恐,简单翻几下所有的信息都无所遁形。

  当然,现在这些人的脸色现在也是最精彩的, 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没栽到对家手里, 而是大咧咧将自己所做的事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 那一串串字符像是鬼差夺命的锁链, 做那些事的时候他们不害怕, 可现在他们怕了,这些事如果传出去,他们这一辈子就毁了。

  “黎总,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脸色难看地站起来问。

  黎舒把玩着自己的指尖,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各位知道,你们的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想必不需要我说,你们也知道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样的罪证一旦公布了,受损的岂止是他们这些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临世”这个庞然大物。

  “临世”确实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可再怎么强大的企业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大半高层人员身上都有黑点,不说普通民众,单单上面那关就过不了。黎舒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有,这些消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除了这些之外,他手里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过往?

  这一刻,大多数人心中都慌了,他们甚至忘记思考黎舒是通过什么控制了他们的电脑,他们满脑子都是眼下该怎么办。

  偏偏是这种时候,没人敢开口做第一个出声询问的人,枪打出头鸟,他们都怕自己成了那只出头的鸟。

  文档是黎舒让1314发到各电脑上的,每个人电脑上对应的都是他们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有时候要给人震慑,但又不能一下子把人得罪狠了,狗急跳墙,那就不值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的所作所为我都有所了解,”说到这,黎舒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看着会议室里大家惊惧不定的面孔,满意地继续,“徐特助,你说说,我没来之前,大家在讨论什么?说来我听听,然后我们继续那个话题。”

  徐特助整理了一下面前的文件,站起来,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把刚才的会议内容重复了一遍。经他重述,某些人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说完后,徐特助冲黎舒颔首,然后坐下。黎舒点点头,“那现在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这话放在公司里也是一样的,对我是如此,对诸位也是如此,你们说,是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黎松咬着牙,问。

  他不知道别人是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但看那些人的表现,明显是和自身利益相关的。他面前显示的,都是他曾经做下的一些事,近的就发生在现在,远的有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件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这些事黎舒都不应该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么多事件中,唯独没有他要算计黎舒的那件事,不知道黎舒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没将这件事放进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啊,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有的人,白占着公司的职务,做的尽是些,唔,中饱私囊的事,我个人认为,这种现象很不利于公司的发展,诸位觉得呢?”

  黎舒这话一说,几乎触及到了所有人的利益,这下,他们再也没法保持淡定了,一个个梗着脖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火光来。

  “黎舒,你不要太过分了,”黎家老三黎唯指着黎舒的脸,“这是黎家的公司,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有什么权利做这件事?”

  “黎舒,你现在也只是家主而已,你手上的股份确实比我们多,但你别忘了,你的股份也仅仅是比我们每个人分开多而已,你想一次性将我们所有人人都赶出公司,胃口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你做这件事是触犯了家规的!”

  一个个被戳到痛脚的黎家人跳起来反驳,他们说的不错,黎舒确实没那么大的权利,“临世”是家族企业,是庇护整个家族的,从它诞生起,它的性质就已经确定了。黎家先祖为了它能完成这一使命做了不少工作,黎舒确实没有办法将这个公司变成只属于自己一个的,当然,他的目的也不是在这里。

  “我说了我要将黎家人都赶出公司吗?这些话,都是你们自己说的吧。”

  黎舒话音落,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平时关系好有过合作的人相互对视,确实,黎舒没说过要将他们都赶出去的话,但……

  “那你之前说的意思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到有人反问,众人下意识点头,确实是黎舒先说了那样的话,他们才觉得他是要把他们全部赶出公司,辛辛苦苦奋斗了那么久,黎舒一句话就将他们过去的辛苦与功劳否定了,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人永远都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关键时候,能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人,包括对手敌人,自然,也能因为利益捅自己朋友一刀。

  “黎舒,”黎松沉着脸,“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该和我们解释一下,过去大半年你不来公司,是去干什么了?说到失职,你这也算是失职了吧?”

  “不错,”有人附和,“黎总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你们不是很清楚我不来的原因吗?前段时间我生病了,在修养。”

  “生病?!”黎松低声问,他以为黎舒之前不出来澄清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关头他直接把这话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了,那他后面的计划就很难行得通了。

  “可不是,确实我还挺纳闷的,这件事我没和外人说过,怎么会传的全公司无人不晓,哦,现在不止公司了,很多人都知道我生病了,你们说说,这消息是怎么传的人尽皆知的?”

  这件事到后来每个地方都在传,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这些人还真是不知道源头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黎总之前当真病了?”

  “怎么?那么另可相信谣言也不相信我亲口说出来的话吗?”黎舒挑眉。

  当然不是,只是这人参与了黎松计划中的一环,知道一些其中的猫腻,他和黎松的想法是一样的,意外黎舒亲口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我当这些事你们都知道呢,好了,现在疑惑解决了,我们来说正事。”黎舒敲敲桌子,身后的保镖将手里的文件一一发给在座的人。

  一头雾水地接过文件,打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皆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

  “我也没想到,大哥会一时想岔,做下这样的事。”黎舒语气低沉,面上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但现在没人关注这些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之前他们根本没法想到,有些一心为公司的人,背地里却做了这样的事。

  从黎舒意外出现在公司开始,黎松就有一种感觉,他这次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哪想到,这次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要把自己搭进去的节奏。

  捏着文件的手不断用力,纸上很快出现折痕,黎松垂首死死盯着白纸上的字,这一个个黑色的字如同催命的符咒,将他紧紧束缚住,逃无可逃。

  他抬眸,黎舒腰身挺拔地坐在主位上,脸上是一派气定神闲,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弱的弧度,这一刻,他哪还能想不明白,他在算计黎舒的时候,对方或许早就布置好陷阱,只等他往里面钻了。

  他还在为计划将成而沾沾自喜,说不定那人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自以为是,看着他的自作聪明,指不定边看还在边和旁边那个小子笑话他吧。

  “这份东西,我已经在同时送到警局了,大哥,在警察来之前,你是不是要和我们解释一下?”

  黎舒在笑,在黎松看来,他的笑如同恶魔降临。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黎松,“临世”是黎家的根基,可黎松做了什么,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利益秘密将公司的股份低价卖出去,比起其他一些触犯法律的事,这件事显然更无法让在座的黎家人忍受。

  这次指着的对象换了个人。

  “黎副总这样的,根本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亏我还觉得他一心为公司,人家那只是表面工作做的好罢了,就说这段时间公司的盈利怎么一直在下降,感情是因为有人吃里扒外啊。”

  “就是就是……”

  各种不好听的话像黎松刺去,那些和黎松有过合作关系的人更是迫不及待和他撇清关系,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次会议,最终成了葬送黎松的坟墓,经此一事,黎松将彻底失去在黎家的话语权,同时,因为涉及到窃取商业机密,他需要去警局一趟了。

  会议以黎松被公然带走结束,经过这一件事,黎家人更一步了解到了黎舒的可怕,更何况,黎舒拿捏着他们的命门,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族,他们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在黎舒面前做。

  黎舒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些人怎么样,如果把这个公司比作一棵大树,黎家人就是这棵树的枝干,没了枝干,不管这棵大树之前有多茁壮,都会在短暂的繁华后死去。

  暑假的时候,黎鹤渊正式进入公司,半年后,他在公司站稳了跟脚,黎舒将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至于实验室那边的泄密者,自有郑合霜解决。

  又撑了一年后,黎舒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一次普通的感冒之后,他的健康状况开始急剧下滑,各种药物都用了还是没起什么作用。

  他虚弱地躺在床上,仿佛一株随时会枯萎的花。

  他的身体迅速消瘦下来,终于,他还是住进了医院,这次,不论他怎么不愿意,黎鹤渊都不肯答应了,强硬地将他送到医院,还把远在国外的郑合霜等人叫了回来。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

  听着系统的倒计时,在还剩下最后一天的时候,黎舒将黎鹤渊叫来,摸着比他高,比他壮的少年的头,道:“我想回家,带我回去吧。”

  许是意识到什么,此前一直不答应的黎鹤渊这次松口了:“好……”

  黎舒已经虚弱到没法下床行走了,黎鹤渊沉默着将他抱起来,用厚厚的衣服裹住,不假他手地将人抱上车。

  期间,他一句话都没说,板着个脸,只是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眼中化不开的伤痛。

  黎鹤渊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出声就忍不住哽咽。

  上车后,黎舒靠着少年的肩膀昏昏欲睡,他这段时间一直这样,一天里没几个小时是清醒的,灵魂受身体影响,大多数时候都是昏沉的。

  因此他不知道,在他睡着后,少年是用怎样的眼神盯着他,那是极度的不舍、不甘、占有欲……最终糅杂成一团浓墨,漆黑不见底。

  黎鹤渊凝视着男人沉睡的容颜,这段时间,他无数次这样做,只有在对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如此情绪外露而不用担心会被先生发现什么。

  调整了下姿势,他将男人抱在怀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可以轻而易举将男人拢进怀里了,可他另可像原来那样,只能仰望那个遥不可及的人,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惶惶终日。

  他多想告诉先生,他害怕,害怕有一天,这个人就这么睡去,再也不会睁开眼看他一眼,再也不会笑着鼓励他……只是想想,黎鹤渊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在黎舒面前表现正常,都是强行伪装出来的。

  其实,他早就受不了了。

  黎舒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落日的余晖从窗边洒下,黎舒撑着身体坐起来,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

  落日下,整座城市都被橘红的光笼罩,呈现出黄昏独特的美。

  黎鹤渊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黎舒坐在床头望向窗外,苍白的脸色比平时多了抹红润。黎鹤渊眸色沉了沉,忍住心中的酸涩,故作轻松道:“先生醒了?”

  “过来。”黎舒看看这个养了两年的孩子,招招手。

  如同过去那般,黎鹤渊走过去,蹲在床边,仰头看着床头的人。仿佛能预料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他心中慌乱的不行,他想开口说什么,喉头却被什么堵住似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该交代的,该安排的,黎舒其实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在落日的余晖下对视。

  突然,黎舒伸手摸上少年的脸颊,“傻孩子,哭什么?”

  黎鹤渊没有出声,他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用目光描绘他的五官,描绘他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略显苍白的嘴唇……他多想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为此,他不惜用任何东西去换。

  黎舒轻轻擦拭着少年脸上的泪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少年的眼泪,他知道他的离去少年会伤心,却没想到能让这个从来不哭的男孩在他面前留下泪水。

  “先生……”黎鹤渊伸手覆盖上脸上的手,那只手有些冰凉,似乎要凉到他心里去,他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哽咽着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先生,不要离开,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酸涩感涌上心头,黎舒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好,我不离开。”

  但,现在两人都清醒的知道,这只是一个空口承诺而已,可黎鹤渊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喃喃道:“先生答应我了,不会离开我的。”

  “是,”黎舒声音很轻,“不会离开你的。”

  黎舒让黎鹤渊坐到床上,他靠在他肩膀上,和他说了很多话,这次和以前的每一次都相反,不停在说的是黎舒,黎鹤渊变成了那个倾听的人。

  短暂的精神之后,是接连不断的疲惫,黎舒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归咎于无。黎鹤渊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将昏睡过去的人拥在怀里。

  夜幕四合,房间逐渐被黑暗笼罩。

  黎鹤渊一直将人抱在怀中,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失去呼吸,直到怀中的身体逐渐变冷,像是异化成了两尊雕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很久很久,也或许只是一瞬间,少年收紧双臂,用恨不能将人嵌进身体的力道将怀里的人狠狠抱住。

  少年赤红着眼,声音嘶哑:“你说过,你要永远陪着我的——”

  黎舒的灵魂飘荡在一片虚无中,温暖柔和的光包裹着他,他沉浸在这温暖中,直到听到刺耳的警报声:“警报!警报!幸福值降为负数!任务失败!警报……”

  黎舒猛然睁开眼,抬手遮住刺目的光。

  任务……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开启二周目就开启二周目!

  (一句也是开启了)

  幸福值跌为负数了,舒舒要用自己才能挽救男主的幸福值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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