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番外.终 认亲。
作者:盛世清歌      更新:2023-07-14 01:26      字数:7232
  程晏进来之后,就语气急躁地道:“爹,您得救我啊。那群臣子追着要给我选人,还说不仅要选太子妃,两位侧妃也得一并挑选好。一股脑塞美人图给我,我都说了这逾矩不合适,这些美人图得给您挑过,才轮到我,他们非是不听啊,还说你不介意……”

  他显然被吓得够呛,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是一路上跑得,还是因为要选妻,臊得面红耳赤,总归情绪比较激动。

  “我的确不介意。”武鸣语气懒散地道。

  他还沉浸在方才旖旎的氛围之中,如今被猛然打断之后,顿时有些提不起劲来。

  “可是我介意啊!”程晏不满地道,不由得撇嘴。

  “你介意就想办法解决,谁活在这世上是顺风顺水的。你爹我介意的事情多了,但还不是被人督促着做?连皇帝都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你这个太子。”武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可这件事原本不该我承受的,分明是您和温三娘不愿意生孩子,他们才逼着我,我才多大啊,书中都说了,男子太早成亲不好。”

  程晏并不是反对成亲,但这么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滋味儿,着实不好受,让他本能地生起警惕心。

  “什么不愿意,是不能生。我若是能生,还轮得到你吗?”武鸣不咸不淡地道。

  程晏双眼一瞪,眉头紧皱:“爹,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需要伪装了吧?之前你都跟我坦白了,是温三娘不愿意生,事实究竟如何,我们都心知肚明。我真的不介意有弟弟妹妹。”

  “原本你俩刚成亲那会儿,我还天天担忧,若是你们很快有了孩子,我该如何是好。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以我如此蠢笨的智商,是无法接任大烨的,您二位赶紧生个聪明的弟弟,妹妹也行,让她做皇太女,我也没意见。”

  他显然是被逼无奈了,说的话已然有些超过了,毕竟大烨朝可从来没立过皇太女。

  “我说了,是我不能生,你说得话朕听不懂。如果你非要认为是如意不情愿,而我的身体无恙,你找出证据来,我就承认!”武鸣头都不抬,明显是懒得搭理他。

  “之前苏老先生频繁出入太医院,和姜院判联手制药,那肯定是为了糊弄这点。”

  “证据呢?”武鸣又问。

  程晏撇嘴:“我找不出证据,其他太医都不知道他们制什么药,两位制药者也不听我的。”

  武鸣轻笑一声,示意着自己的胜利。

  “那我去找温三娘说。”程晏颇为赌气地道。

  “慢着,你一个继子怎么总拿这事儿去烦她?”武鸣皱眉。

  “什么继子,她是我婶婶。有什么不能说的?”程晏这时候倒是想起身份来了。

  “这条路不通,你不会另外想办法吗?你自己以后又不是不娶妻生子,只是厌烦被人盯着。”

  “还有什么路?”

  “他们这么催着你选太子妃,无非怕你不是明君。你努力做出能担重任的样子便可。”

  程晏听闻此话,瞬间变得愁眉苦脸:“爹,你还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吗?这不是努力就成的。”

  “那你还是太省心了,不能让他们闲下来,折腾点事儿出来,这样朝臣们的注意力,就不在给你选妃上。”武鸣认真地提议道。

  程晏沉默了片刻,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混账的意味,完全就是怂恿他干坏事儿。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行礼告退了,临走前脸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酝酿着大风暴一般。

  温明蕴才内殿走出来,“你这么说,不怕他闹出大事儿来?”

  “不怕,这些臣子们在先帝昏庸无能的统治下,心思都没放在治国上,一心想要约束皇权,来增长士大夫的权力。我得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武鸣摆摆手,胸有成竹地道。

  先帝对朝政十分懈怠,许多权力都落到了权贵官员们的手中,把他们养得满脑肠肥。

  朝中党羽遍布,官员的认命不看重才能,而是人情、利益纠葛。

  如今武鸣登基,虽说已经强烈遏制此风气,可是由奢入俭难,让这些官员们从可以左右皇帝,变得束手束脚,难免不习惯。

  哪怕对新帝恐惧万分,可是难免还不甘心,总是盯着皇室成员的一言一行,想找出他们的把柄。

  程晏得到武鸣的支持后,直接放飞自我,但凡有人不开眼,又想法子让他收用女子,甚至还收买他身边伺候的宫人时,他就开始攀咬起对方。

  要他说什么治国良策,可能斗不过这些官场老油子,可是要他耍无赖,那他简直一个顶十。

  朝臣们也再次见识到了,太子这混世魔王的本事,果然没有叫错的诨号。

  更甚者如果行事过分的官员,太子党会直接调查其阴私之事,例如贪污受贿,宠妾灭妻、欺压百姓、结党营私等等。

  最后大家都怕了,向皇上叫屈,皇上安抚过后表示一定彻查到底,若是太子胡乱攀咬,决不轻饶。

  调查出来的结果,每次都是证据确凿。那位被太子发难的官员,罪责是板上钉钉,甚至还比太子举报的罪责要重,一个个砍头抄家,最轻也是革职查办。

  不仅满朝文武犯嘀咕,就连程晏自己都忍不住咋舌。

  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咬一个中一个。

  当然已经有聪明人瞧出来了,这哪里是太子在攀咬,分明是皇上借助太子的手,在铲除朝中的害虫。

  逐渐就无人敢再招惹太子,朝堂中的不良风气也为之肃清。

  静思庵内,赵雅茹正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心思却不在礼佛上,而是扭头看着窗外,显然又在发呆。

  当今圣上的身份被曝光,庵内的氛围就有些不对劲。

  原本不少勋贵女眷来静思庵,名义上是求神拜佛,实际上都是来讨好赵雅茹,以为她会被皇上礼遇。

  只是宫中也曾派人过来,无论是赏赐,还是请她进宫颐养天年,她都拒绝了,甚至之后直接闭门不见,完全不怕惹恼圣意。

  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嘲讽她不识好歹,庵内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夫人,最近庵内有个趣闻,有个年轻俊俏的郎君,几乎每日都过来,但是庵内只接待女客,为此他每日只在门前站一站,很快便离开。老奴去瞧了,果然是好生俊俏,瞧着还十分面善。”

  赵雅茹身边的许嬷嬷走了进来,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眼见赵雅茹的精气神一日不如一日,许嬷嬷焦急得很,每日尽想着哄人开心,一听说这个消息,立刻跑来告知她。

  赵雅茹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事儿,你让人打发他走便是了,免得闹出难听的话来。”

  年轻俊俏的郎君,一旦和尼姑庵牵扯上,对彼此都不好。

  肯定会有好事者胡乱猜测,到时候若是编成个香艳俗气的故事,让说书先生说上几句,只怕要传得沸沸扬扬。

  “是。”许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应下匆匆去处理此事。

  等她回来之后,发现赵雅茹又在发呆,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夫人,快到傍晚了,您要叫膳吗?”许嬷嬷询问一声。

  她知晓赵雅茹为何如此心神不宁,今日便是程宗然的忌日,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夫人都会坐立难安。

  她既想念亡夫,又怨恨他,情绪复杂。

  “这么快吗?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吧。收拾东西,去京郊瞧瞧吧。”

  “夫人,现在若去,恐怕就来不及回来了。”

  “无事,好几年没去给他烧纸了,他生前就过得不如意,总不至于死后还窝囊。”赵雅茹摆摆手,显然去意已定。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主城,一路往京郊赶去。

  天色越来越晚,偏偏马车还出了问题,车轴直接断了,根本无法前行。

  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架势,许嬷嬷也是急了,这要是来上几个宵小之辈,只怕要交代在这里。

  倒是赵雅茹波澜不惊的,这会儿还开起了玩笑:“你这么急作甚,若是三十年前,你我皆年轻,落在这里还怕匪徒。如今我已经是个老妪了,就算真的有贼人来,给些银子打发了便是。”

  “夫人。”许嬷嬷急得跺脚,只能安排侍卫前去探路,说不定能遇上路过的人。

  很快,那侍卫就带回一个小厮。

  那小厮来问清楚状况之后,又跑了回去,没多久,就有一行人出现在这里。

  “在下姓赵,北疆出身,如今在望京做事。这天色太晚,马车车轴断了,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夫人与这位嬷嬷请上车吧,我骑马便是。”

  有一名男子从马车跳了下来,立刻有小厮将车帘撩起,把车内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甚至还点燃了熏香。

  许嬷嬷一眼认出了眼前人,立刻凑到赵雅茹耳边道:“夫人,这位就是近几日一直在静思庵外面的郎君。”

  赵雅茹微微皱紧眉头,眼前的男子显然正值壮年,看着也十分面善,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带着几分讨喜的意味。

  只是最近一直在静思庵徘徊,只怕来者不善。

  今日马车车轴断了,立刻就遇上了他,是不是有备而来?为了和她偶遇?难道又是想通过她,有求于皇上?

  不怪赵雅茹多想,主要是一切都太巧了,而且她出自世家,对这些弯弯绕绕难免想得多。

  男子见她不做声,不由轻叹一口气:“夫人不用担忧,我真的是顺路,为了祭拜家中长辈。马车全权交给您,我们在前面走,你们走后面,绝对不会跟踪你们。”

  他的话音落下,果然这一行人就自动离开了马车,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多谢。”赵雅茹不再推辞,这种时候她也没法拒绝了,除非今晚夜宿荒郊野岭。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往京郊走,没想到的是,迟迟没能分开,始终往同一个方向驶去。

  甚至连赶往的墓地方位都差不多,这回轮到赵雅茹情绪复杂了。

  这么看着,倒像是她这波人跟踪他们一样。

  许嬷嬷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特地叮嘱自己人走得慢一些,和前面的距离拉大,对方也没有等他们,而是自顾地离开。

  等赵雅茹走到坟头时,却发现上面被添了新土,有人刚烧过纸,灰烬还没被风吹干净。

  她挑了挑眉头,心里猜测着是程宗然的下属提前来过了,又或者是皇上派人来了。

  许嬷嬷立刻拿出折好的金元宝,点燃了火,赵雅茹丢了几个过去。

  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将夜晚的寒凉都驱散了不少。

  她蹲坐在软垫上,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对程宗然是有诸多怨恨的,就换子这一条,足够她恨他一辈子。

  最终她仍然没说一句话,烧完纸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实际上如果程宗然还活着,她必然有无数话想跟他说,咒骂他心硬如铁,如今得偿所愿,詹怀太子的后代重新夺回皇位,只是他们的儿子仍然不见踪影。

  可是面对一座坟,她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死人是听不到的。

  今晚注定是多事之夜,她这纸快烧完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燃起一片火光,并且汹涌而来。

  这团火是突然窜起来的,连守在附近的侍卫都没能察觉。

  “快护送夫人离开!”有侍卫厉声道。

  话音刚落,却有无数箭矢射过来,箭头上都带着火,瞬间就点燃了坟地周围的草。

  赵雅茹眼神一厉,她并没有多少惊慌。

  哪怕这些手段明显是有备而来,就是冲着她的命而来,可是她身为赵家女的底气,嫁给程宗然之后,更是随他进入过战场,已经能够从容赴死了。

  随她而来的侍卫,明显人手不足,已经逐渐抵挡不住了,突围也十分困难。

  一支箭直奔着她的面门而来,许嬷嬷扑了过来,想要替她挡剑。

  只是最后却有一个东西急射而来,直接撞开了那支箭,又盘旋着飞了回去。

  赵雅茹愣了愣,她方才好似看到了一把折扇。

  “走。”很快就有人冲进了火圈,拽着她就往外冲。

  赵雅茹认出来了,正是路上那位赵姓郎君。

  没走几步,这男人就蹲了下来:“夫人,我背您走吧。”

  赵雅茹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趴到他的背上:“麻烦你了。”

  这位赵姓郎君带的人不算很多,但是手段却极其狠厉,一拨人马帮助他们突围,另一拨人马却直捣黄龙。

  “夫人,这帕子刚湿过水,您捂在口鼻上。”他递来一块湿帕子。

  赵雅茹没说话,依言照做。

  仍然有箭矢不停射过来,这个男人就用手里那把铁质的折扇一一打落。

  “大人,刺客被解决了,是一帮死士,只剩一个活口。”

  “带回去审问。”

  “夫人、夫人。”许嬷嬷立刻扑过来,想将赵雅茹搀扶着后退几步。

  虽说眼前这名郎君看起来比赵雅茹小一辈,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远离些比较好。

  可是她却没能把人拽走,相反赵雅茹还抓住男人的一只手,指着他手背道:“你手上这是什么?烧伤了吗?”

  男人看了一眼,想要缩回手用衣袖遮住,可是却被女人用力握住,根本缩不回去。

  “唔,应该是烧伤了。”

  “你撒谎,这是胎记对不对?你姓赵,还是我的本家呢,你叫什么?”赵雅茹情绪很激动,看向他的时候,眼眶都有些发红。

  许嬷嬷一开始还很震惊,夫人此举着实不妥,但是当听到提起手背上的胎记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我叫赵泽成。”

  “谁给你取的名字?”

  “一个长辈。”赵泽成看着她,“不过早就去世了。外面起风了,夫人还是先回驿站吧。”

  “不急,什么长辈?是你今日要来祭拜的长辈吗?”赵雅茹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似乎生怕他跑了。

  赵泽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我也不知他算什么长辈。我是舅舅带大的,他把我交给舅舅时,只说了六个字。赵择程,程愧赵。后来舅舅把这句话告诉了我,我便改了两个字,用作自己的名。”

  当听到这句话之后,赵雅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模样清俊的男人,忍不住又哭又笑:“赵雅茹选择了程宗然,但是程宗然有愧于赵雅茹吗?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你交给别人抚养,却不告诉我。”

  许嬷嬷听完,瞬间惊慌失措。

  她再次定睛瞧着眼前的男人,难怪之前见了第一眼,就觉得面善。

  当时她只以为是因为这个郎君很俊朗,人对长相好的人,总是会心生宽容,原来并非如此,而是他的眉眼长得有几分像赵家人,而脸型和嘴巴又像死去的姑爷。

  “他把你交给了谁?”

  “祁威,我认他做舅舅。他把我照顾得很好,只是为了躲避朝廷,我们只能待在北疆,就算是调任,也不能进京。”赵泽成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牵扯到詹怀太子一案里的人,几乎都不得好死。

  比如苏启背后的苏家,青天白日之下,就被灭了全家。

  程宗然当时虽然因为战功,被狗皇帝放过了,但是监视无时无刻不在,但凡他敢有异动,无论是詹怀太子的儿子,还是他自己的儿子,恐怕都活不了。

  为此他连枕边人都瞒下了,蛰伏下来,原本准备等风声过去之后,再做筹谋。

  只可惜第二任皇帝上位,依然对詹怀太子耿耿于怀,直到他突发意外死了,连遗言都没交代几句,就撒手离去,留下这一笔糊涂账。

  赵雅茹早已泪如雨下,她抬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似乎怕他不见了,可是又有些不敢触碰。

  这对她的冲击极大,这些年,她一直以为儿子已经死了,毕竟程宗然始终守口如瓶,提到儿子的归宿,他就闭口不言。

  她万万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还长成了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武鸣的战神之名,传遍整个大烨,同样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也是名扬千里。

  其中就有赵泽成,她自然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皇宫内,武鸣带着温明蕴与程晏,也在给程宗然的牌位上香。

  “程将军,我们一家三口,今日给你上香。原本准备去你墓前祭拜,不过想必今晚你的坟前应该很热闹,您的发妻和亲子都在,我们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武鸣拿起供桌上的酒坛,分别倒了两杯酒。

  “我敬您三杯酒。第一杯替父亲敬您,作为至交好友,您两肋插刀,肝胆相照,竭尽所能相助。”

  他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另一杯则洒在了牌位旁的地上。

  “第二杯替兄长敬您,您虽然不是他的生父,但却是他的养父,养恩更比生恩重。”

  “第三杯,我代表整个大烨敬您,我能以武鸣和程亭钰两个身份,再次回到望京登基称帝,让大烨恢复长治久安,离不开您莫大的帮助。”

  他一连喝下三杯酒,同样也泼洒了三杯。

  “如今您的发妻与亲子已然相认,虽然对赵娘子的亏欠,仍然无法弥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他回头,与温明蕴对视一眼。

  温明蕴也走上前,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以茶代酒敬程将军一杯。”

  夫妻俩都敬过了,一转头就见程晏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眼眶通红一片,像个小兔子一般。

  “我们先离开,你有什么委屈,就好好跟你祖父告状吧。”温明蕴轻声说了一句。

  程晏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谁要告状了!我就是想祖父了。”

  他对詹怀太子这个亲祖父,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但是程宗然在时,程晏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二房那时候也不敢造次,他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对武艺很上心。

  若不是程宗然死得太早,程亭钰当时身体又太差,无人教养程晏,他也不至于变成后来的混世魔王。

  武鸣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就和温明蕴离开了。

  两人携手走在路上,夜色正好,虽然没说一句话,氛围却很和谐。

  甚至两人都不用交流,就一起走到了元华殿门口。

  “知我者,如意也。”

  二人相视而笑,他忍不住赞了一句。

  武鸣推开门,整个宫殿已经被收拾妥当了,旧日美景重现,只是主人却不在了。

  “等你把皇位传给程晏,我们俩就出宫去玩儿吧。”温明蕴轻声提议道。

  “好,第一站就去淮南好了,想必五公主很想你。”武鸣点头。

  温明蕴忍不住撇嘴:“这还用等你退位后才能去吗?”

  “不用,你想什么时候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去。”男人立刻改口。

  两人似是走累了,默契地坐在石桥的扶手上,她扬起头。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之前浑浊的水塘也消失不见,种满了荷花,颇有些荷塘月色的意味。

  “等我们玩够了再回宫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吧。看一看你儿时错过的风景。”

  她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

  由于两者离得极近,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耳边呢喃,瞬间让武鸣酥了半边身体。

  “好,等我们在宫里住够了,就再去宫外,也看一看你儿时错过的风景。”男人扭头,凑在她的耳边低喃。

  两人相视而笑,慢慢凑近。

  彼此的倒影投在水中,连成一体。

  “噗通”一声,一条小鱼调皮游过,激起数道涟漪,仿佛你中有你我中有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