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有些后悔的, 好好的干嘛要这么说, 如今反倒骑虎难下了。

  若师姐真的答应的话，他收一个徒弟，却要跟着师姐学

  这就尴尬了。

  好在陶文婉一听这方案就不妥。

  “你若想跟着赵钰学的话，就拜他为师，我绝不插手，不过想跟着我学, 我可以教, 却不收徒。”

  郑玉珑垂头, 他心里是有一些小九九的, 拜师和不拜师, 陶文婉的态度肯定不同, 说自己想要拜赵钰为师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让陶文婉不好意思再拒绝。

  只是，陶文婉的态度一以贯之，他也没辙了，自然不可能拜赵钰为师。

  赵钰松了一口气：师姐还是维护我的！

  可下一秒又揪紧了。

  “好, 那我就跟着陶老师你好好学！”郑玉珑斩钉截铁的说道。

  陶文婉看了他一眼：“那就从基础的开始学吧, 赵钰你先教他盘扣。”

  “好的师姐。”

  郑玉珑好忧伤, 为什么兜了一圈, 陶文婉还是让赵钰来教他

  赵钰心里则是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毕竟, 如今有个人正大光明的走到了师姐的面前。

  出来休息溜达的徐沁儿看见了这一幕, 真是为赵钰捏一把汗。

  方灿灿在家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来公司了，把带回来的礼物都分给了众人。

  “灿灿，你真好！”徐沁儿拿着方灿灿从日本带回来的护肤品，超级开心。

  “你都回来了怎么还来公司，不趁着放假回家好好玩一下。”

  方灿灿叹息：“我感觉还是待在公司比较舒服。年后公司有一项比较大的变动，我过来筹划筹划。”

  徐沁儿：“哦？什么变动？”

  “不是关于高定部的，我会先从小c女装店开始试验。”

  “具体呢？”

  方灿灿把自己大概的小组化设想告诉了徐沁儿。

  毕竟徐沁儿也是公司的服装总设计师，她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个制度非常有诱惑力，当然我也担心整个会乱套。不过你也说了会仲裁机构，只是这样一来，可以预见安泽伦的工作量将会剧增。”

  方灿灿叹息：“是啊，他年后可有的忙了，首先忙起来的就是人力资源部，一方面是对已有老员工的培训，小组成员必须要对整个流程非常熟悉才行，否则在环节对接的时候，肯定会出乱子的。”

  徐沁儿见她有些忐忑，赶紧鼓励道：“既然已经有公司这么做而且成功了，我相信你，灿灿，如果说还有谁能做成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你！”

  方灿灿听了这话，十分暖心：“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徐沁儿正色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创造奇迹了。当初以三钻卖家的身份进入电商产业园的时候，当所有人都不相信你能拿下竞赛冠军的时候，当众人质疑你的档口不可能卖得比一楼档口好的时候，当高定业务被嘲的时候，灿灿，你哪一次退缩了？过去的一年，我见证了你一个又一个奇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公司结构改制做成功的！”

  方灿灿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想起稻盛和夫的话，以人为本，以心为本。

  一年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拥有了太多。

  “你觉得别人也会理解吗？”她话一问出口，便觉得自己是在多此一问。

  可徐沁儿却给了她斩钉截铁的回答：“你的方案是为了所有人共赢。你相信我，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方灿灿握拳：“好，我一定会加油的！”

  两人在一起把整个流程都过了一遍。

  徐沁儿一针见血：“如果说数据分析正如你所说，傅总会帮忙提供的话，那么我觉得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选款师，也就是买手，毕竟买手除了看数据，还有自身对于流行元素的把控。”

  “是啊，目前选款的工作还是snowy那边在做，这个模式想要成功，选款师至关重要，而且最好是有一定经验的。让一个平时做客服的人来做选款师很显然是不对的。”

  徐沁儿点头：“而且，客服部门也将成为支持部门，而小组的人员一部分得新招，招来的是否符合要求还未必。而原本公司内部的人才却没有那么多能成为选款师的人。”

  时间就是金钱，如今是电商发展的黄金时期，难道要把业务抛在一边不断试错么。

  方灿灿有些着急了。

  徐沁儿：“也只能一边尝试新的模式，一边寻找合适的人才。”

  “嗯”

  方灿灿突然想起一个人。

  她刚要从公司出去，便接到了周辉的电话。

  “灿灿，你在哪？”

  “在公司呢。周辉哥，我从日本回来有礼物要给你呢。”

  “正好，我过来找你。”

  见到方灿灿以后，周辉盯着她的脸：“你怎么又瘦了？”

  “哪有，你别跟刘婶子似的，见面就说我瘦，我称过体重，压根就没有！”

  “算上衣服的重量，还是瘦了。”

  方灿灿：“”

  算了，周辉也是关心她。

  “喏，这是给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

  “一台相机。”

  周辉：“干嘛突然送我这么好的礼物？”

  方灿灿：“你不是喜欢摄影么，以后可以把这个爱好捡回来。”

  周辉：“你当着傅泽买的？”

  “嗯。怎么了？”

  “你送我这么好的东西，就不怕别人误会啊？”周辉真是恨铁不成钢。

  自己既然已经捋清楚了，不再混乱，自然想要让自己从小保护的女孩得到幸福。

  只是这个傻女人却当着对方的面给自己买了这么贵的东西。

  “误会什么？”方灿灿不解。

  “哎，你啊，别的事情都很聪明，怎么在感情上就没脑神经就没发育好呢”周辉一边抱怨，一边还是心里美滋滋的接过了礼物。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他不希望傅泽给她压力，他自己也不想给她压力。

  感情的事情，总要顺其自然的。

  “好不容易放假了，打算去哪玩？”周辉自然的问道，方灿灿却觉得这话很熟悉。

  从小每当放假的时候，周辉都会带着她去动物园，游乐园。

  其实那时候南城好玩的地方也不多，可周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总能让方灿灿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

  她扬起脸：“你能不能陪我去富民尾货批发市场？”

  周辉：“你这都放假了，还工作啊？”

  “我去看看情况。”

  “哎，我真是败给你了！”周辉无奈的启动车子，带着方灿灿前往城西汽车站。

  和元旦前相比，此时的城西汽车站简直人潮汹涌。

  南城原本在华东也算是比较繁华的城市，有不少外来务工人员，之前还没到返乡高峰期，汽车站的客流量就非常可观，如今已经正式到了春运期间，这里简直挤得水泄不通。

  一些买不到火车票的外来务工人员只能选择坐汽车回家。

  而此时的富民尾货批发市场和别的已经放假的批发市场不同，此时正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

  服装批发市场有很多种。

  有些只做批发生意，比如广州十三行写字楼，有些甚至只招品牌代理或者打包客。

  而像四季红服装批发城、新马服饰批发城这样的批发市场则是批零皆营。

  如今的四季红，一楼已经大部分做零售，而二楼以上主要做批发。

  可现在的富民尾货批发市场，则是90的生意都是零售生意。

  其实老板们最初还是想做批发的，可奈何零售客流量实在是太大了。

  这里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外贸尾货。

  货源来自南城和浙省其他城市的外贸订单。

  尾货主要有几种，一种是在生产过程中有瑕疵被淘汰的，另一种是因为任何厂家都做不到合格率100，所以通常会比订单多做一些，自然也会产生尾货。而最常见的就是各大服装厂生产出来的滞销货。

  无论哪一种，其实质量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跟一些散批的服装零售店相比，这里的质量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因为外贸订单，外商大多对质量把关严格，能被淘汰下来的质量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尾货的性质决定了它的价格不会高，这些批发商往往会把厂家的库存一口气全拿下，才有可能拿到极低的价格。

  所以即便零售，也不会卖很高的价格。

  当然此时市场上以次充好的假尾货还很少，大部分都是真正的外贸尾货。

  方灿灿观察了一会，对富民尾货批发市场的生意非常满意。

  她给秦舒悦打了个电话。

  “秦姐，你有空吗？”

  “当然有，你找我有事啊？”

  “嗯。”

  “我正在富民呢。你在哪，我来找你。”

  “这么巧，我也来富民了。”

  “那你上来吧，我在毕勋的办公室。”

  “好。”

  “周辉哥，你要等我吗？或者跟我一起上去？”

  周辉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在这等你。”

  “好的，我尽快下来。”

  秦舒悦是他妈妈的好朋友，之前曾听妈妈说过，这个女人对他的心思，如今对方都已经结婚了，自己再上去徒增烦恼而已，还是别去给人添堵了。

  周辉坐在车里悠然自得，看着包装好的礼品，心情无比的美丽。

  这个方灿灿，他好多年前的爱好她都记得。

  自己这个妹子，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白疼她。

  他把崭新的索尼单反相机从包装盒里拿出，摆弄过去摆弄过来，爱不释手。

  傅泽，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