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128章
作者:三春景      更新:2022-11-06 23:18      字数:6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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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亚当的21岁生日,相比起艾普莉这一次生日派对,确实没有那么盛大。主要原因是当时莫妮卡在伦敦主事,戴维斯忙于实验室的事。虽然莫妮卡也为亚当举行了生日宴会,但动用到的‘社交力’,有一说一是有差距。

  为了让艾普莉重要的21岁生日完满、隆重、令人印象深刻,莫妮卡提前了几个月就在准备了。具体地说,圣诞节之后,她就在和派对公司的人讨论相关事宜了。她需要整个派对隆重、热闹,表达出对女儿的爱,同时又不能过于庸俗、无聊、随处可见。

  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嘛,这当然是好的。就连蕾切尔他们来了之后,也不由自主地感叹:“莉儿的生日派对吸引了多少记者啊!虽然派对不允许记者入内,但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外面的街道都堵塞了。”

  曼哈顿的海多克宅,就像所有曼哈顿豪宅一样,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拥有地广人稀西海岸那样的面积的。虽然在曼哈顿人来说,这里已经够大了,主建筑拥有数间卧室,游戏室、室内泳池、电影房等等一应俱全,外面也有花园、草坪、球场但是,终究不能和那样庄园式的、牧场式的豪宅相比。

  最简单的,外面的街道守着,就是能拍到来宾。如果是那种占地面积广阔的豪宅,可能根本不知道人是从哪里进去的,何谈拍到照片?

  “也幸亏记者没有进来,经济持续不景气,上流社会的盛宴却不停如此奢华,如此超出想象,也如此让人反感。”旁边安德丽‘哼’一声,目光放到了场内的一些名人身上,随口说道。

  “她是海多克夫人请来的吗?其他名人也就算了,出场费足够总是能请动的”索菲亚看到了一位眼下正当红的女明星,惊讶于在这里看到她。在她的印象里,那位可敬的年轻女士可是一向不在‘市场’上的。

  “‘钱先生’不能将她请来吗?”蕾切尔‘e’了一声,不以为意。

  “谁知道呢,总有一个数字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但话说回来,难道每次都要开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数字吗?如果有一个人平常就是那样办事的,那我为他感到难过。”安德丽又露出了她那有点儿高深莫测的表情。

  “唔来了不少完全不认识的人,是海多克家的男孩儿们的朋友吗?”安德丽目光扫视过人群,问道。

  “大概。”回答她的是来的最早的伊芙琳,她随着安德丽的目光也看了一圈,又说:“但也有莉儿的朋友,如果太陌生,或许是她在英国的朋友?她在英国呆了四年多,确实有很多好朋友呢。”

  因为伊芙琳来得早,当时还没有去换礼服的艾普莉还给她介绍过。所以她能自如地‘指点’女孩儿们:“那位我以为你们是认识的,那是伊丽莎白,那位可敬可爱的女导演——她旁边的是艾米丽·特里斯,《信使报》的老板,莉儿最初写小说还是因为她的报纸需要内容呢!”

  “那位是朱丽叶,她是莉儿在英国念高中时的朋友,现在应该快毕业了吧?我不太清楚,但听说她打算来美国生活,因为她的男友路易在美国工作——他也来了,在那边,他和莉儿也认识。”

  “看起来你真的知道很多莉儿呢?换礼服太慢了”安德丽点点头,微微一笑。又朝背后的方向看去,似乎在等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还要补妆我想我们只能等待了,这是她的21岁生日,她有这个特权。”伊芙琳猜测安德丽是有什么话想和艾普莉说,而且需要当面说,心里有点儿好奇,却又不好表现。这个时候她也进入状态了,没有刚刚重返圈子的‘自怨自艾’。

  只能说,她之前以为会很久不能恢复之前的状态,完全是她多想了。只要跨过第一道障碍,若无其事地加入到朋友们中间,要找到感觉是很快的,而其他人也会极力塑造一种和过去没什么去别的氛围。

  “啊21岁,当然了,这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安德丽点头,又笑了,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杯。

  对于美国人来说21岁是非常重要的,他们要度过自己的21岁生日才能合法饮酒。而除了饮酒之外,其实在这个清教文化占主导的国度里,还有很多‘大人的活动’将年龄限制定在了21岁。譬如去拉斯维加斯豪赌,这种事就得年满21岁才能做。至于一些场所只对21岁以上的公民开放,更是不言自明

  只能说,这个国家常常如此两极分化的,似乎开放的是她,保守的也是她。

  总之,层层加码下,21岁的生日是非常重要的,亲朋好友都会来庆贺,送上关于成年的‘祝福’。

  “确实很重要,我听说莉儿的一个朋友,送了她一个苹果酒酒庄,因为知道在所有酒里面,莉儿偏爱苹果酒虽然我看来,莉儿其实对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啊,就是那个人叶戈尔·波波夫,他就站在那边。他的俄文全名太长了,只给我介绍了一次,然后就让我称呼他叶戈尔,或者波波夫。”伊芙琳将不远处正和双胞胎说话的叶戈尔指给其他人看。

  “叶戈尔也来了吗?我居然没有注意到。”说这话的是索菲亚,她因为艾普莉的关系曾经见过几次叶戈尔。

  虽然艾普莉回纽约了之后,和英国那边的朋友必然会减少来往的机会,但真正的朋友总有在一起的时候。有的时候叶戈尔会忽然飞到纽约来,或许是有正事,顺便看看艾普莉,又或许就是想探望艾普莉,也不需要相聚多久,喝一杯可能就走了。

  至于艾普莉,当然也会去见他,比如最近艾普莉去海上旅行,就邀请了叶戈尔一起。叶戈尔虽然没有和她跑完全程,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参与了一半以上。

  “一间酒庄?哇哦”蕾切尔恰到好处地给予了一个‘惊讶’的反应。虽然酒庄不见得都很贵,但再便宜的也便宜不到哪儿去,有个底线在呢。都是富家子弟,总不能送一个小作坊吧。

  年轻人之间送礼物,一般是到不了这份上的。所以蕾切尔顺理成章地推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说,那个俄国男孩儿难道是喜欢莉儿吗?”

  “他们都说是纯粹的友谊,我信了大概就是叶戈尔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索菲亚倒是觉得不必把所有人都想到爱情上——当然,她其实也能理解蕾切尔的怀疑。这个世界本来就习惯了用利益去考虑很多事,解释为纯粹的友谊,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哪怕是说叶戈尔爱上了莉儿,想要追求她呢这本质上也是在‘投资’,是有要求回报的,都能让人信服一些。

  不过,蕾切尔也没有一定要否定索菲亚的意思,笑了笑,从旁边走过的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香槟,举杯说道:“好吧,让我们祝福波波夫先生,他显然是一个忠诚的朋友,他的友谊如同金子一般闪耀珍贵。”

  重点并非是苹果酒酒庄的价值,而是索菲亚盖章肯定的‘纯粹的友谊’。

  而就在女孩儿们敬友谊的时候,终于艾普莉换礼服、补妆出来了。作为今天生日派对的主角,她一出现,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人视觉的焦点,大家都看着她,像在欢迎一位公主。

  或者说,今天的艾普莉就是一位公主——她穿了一条要用裙撑撑起来的大摆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像盛放的花朵,又像是银河落下那裙子的颜色是一种接近夜空的蓝色,上面点缀了大量的水钻。

  发型师今天给她梳的发型其实很简单,只是用一些小技巧让两鬓蓬松,显得脸颊更加小巧,头发更加丰盈厚密(其实不用发型师的‘小技巧’,艾普莉的头发本身就能做到部分效果了)。剩下的,就是将头发编成一根辫子了,要尽可能让这根辫子显得粗一些。

  因为艾普莉是蓬松的卷发,发型师又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效果还不错。视觉上,发辫最粗的部分居然要粗过艾普莉的脖子了!

  然后就在这样的发辫上,点缀了很多钻石拼成的星花发卡——头顶上则是一顶王冠,当然是王冠,公主都要戴王冠的。是当初那顶来自俄罗斯皇室的王冠,优雅美丽、璀璨夺目,不愧是俄国皇室之中的精品。

  “蓬蓬裙、大裙摆,很重吧?”索菲亚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又忍不住说:“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值得的要是能这样‘美轮美奂’一次,我愿意承受这样的重量。嗯,也愿意减肥一次,把自己塞进那条裙子里”

  谁还没有个公主梦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大裙摆式样的公主裙,是真的很难穿出彩。除非是婚纱,不然穿这种裙子总会显得‘仙气’过重,反而显得太小女孩儿了。甚至更糟糕,会显得有些廉价。就像很多童话片里的公主裙一样,纯色丝绸制成,大大的蝴蝶结打在背后,还戴着长手套抛开滤镜去看,其实很少有能让当代人觉得惊艳的。

  用当代设计师的说法来说,那就是布料在全身堆成了一团,就很容易‘膨胀’开。而且糊成一团了,轮廓也更难捕捉。

  那种想象中的公主裙,很大程度上就是看着好看,穿上身既难穿,又很难显人的服装当然,这也不绝对,如果设计师的功力足够深,可以戴着镣铐跳舞,也是能有惊艳之作的。另外,穿衣服的人也很重要,总有人能让‘公主梦’照进现实。

  当艾普莉一只手提着裙子,似乎是有点儿犹豫,不知道看谁的时候。这个形象简直和初到舞会的灰姑娘重合了,不只是女孩子的梦,男孩子的梦也圆满了——如果这就是灰姑娘,似乎王子要凭借水晶鞋找到那个与自己共舞的女孩,和她结婚,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叶戈尔都听到周围有人轻轻吸气了,他注视着被走上前的亚当带下来的‘公主’:“我必须说一句,永远可以相信莉儿她大概可以满足造型师的一切幻想,无论设计了怎样脱离现实的夸张风格,莉儿总能消化的很好。”

  他旁边站的是扎耶德,扎耶德对于他的说法当然没有意见。他同样注视着那个女孩儿,当乐队开始工作,她在兄长的陪伴下跳了第一支舞他始终只是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叶戈尔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一切,大概是长久以来的疑惑已经积累到了不得不问的地步了,他忍不住说:“我以为你是爱莉儿的,为什么不去争取呢?唔,虽然一开始我没有看出来,但之后我不是瞎子。”

  在牛津的时候,叶戈尔还真没察觉到扎耶德爱艾普莉,毕竟他对这种事不算敏锐,更没有在自己身上安装恋爱警报器。他是在艾普莉毕业,离开伦敦之后,才渐渐察觉到的——这大概是因为艾普莉人不在伦敦了,扎耶德的‘伪装’反而没有那么严密了。

  “因为我本来就是缺乏勇气的人,我很清楚莉儿不可能爱上这样的我。”谈到这个时候扎耶德的语气还算轻松,至少不能说是‘沉重’,他就是好像已经明明白白地接受这件事了。不是无所谓,只是无能为力,只是遗憾。

  而谁又能没有遗憾呢?

  叶戈尔不是笨蛋,想想扎耶德的情况,倒是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叶戈尔已经知道他是一位阿联酋亲王的长子了,而这位亲王并不是那种娶足四个妻子,孩子一大堆,以至于儿子也不值钱的那种类型。而且扎耶德还是长子,被寄予厚望的那种,他显然不能够挣脱自己的出身,他只能被同化。

  艾普莉是绝不可能接受一个这样的人的爱的,在最开始,下意识就排除了。

  除非扎耶德决定和自己的过去、出身、家人、一切的一切决裂,那才有所谓的希望。而他缺乏那样的勇气,甚至没有年轻人不管不顾先去做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无聊到乏味,保守到老套的人。于是,一切的挣扎、纠结、抑郁、求而不得,都只会是他的心事,无从得知、无从宣泄。

  明白扎耶德的遗憾,更明白他的遗憾绝对不只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浅淡,叶戈尔很同情他。只能安慰他:“这对于我们这种人,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经历。唔,这是我爸爸曾经和我说的,他说以后就知道了,遗憾的痛苦也比什么都能被满足,最后麻木空虚,要来的好。”

  “不能被满足,存在遗憾,那就能在去追逐。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要是当初能放弃一切去追逐想要的那个那也是好的,好过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啊,其实我是不太懂这些的,我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没有经历过,总是欠缺感悟。总之,从我现在的感受来说,什么都被满足就是很爽啊!”叶戈尔撇了撇嘴,话锋一转,又恢复到了他平常‘万事皆可’的轻快洒脱。

  “或许”扎耶德对安慰自己的朋友弯了弯嘴角,只是眼皮垂下,另一些东西依旧明明白白。

  “好吧,我明白你们的感受,你们都想摘下月亮你是这样,阿瑟也是这样,当然,要我来说,阿瑟可能比你更惨淡一些,毕竟他曾经都摘到月亮了”叶戈尔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扎耶德:“好吧,兄弟,既然是这样,那就彻底不要去想别的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那些想要摘下月亮的人,明知道摘不到,也要去水里打捞一番的。不管之后月亮碎成一片涟漪时,是如何的叹息,至少最接近时的那种快乐是真的。”

  “快乐嘛,既然是虚幻的快乐,那就能享受一次是一次跟我来!”

  叶戈尔没有回头,他似乎没有考虑过扎耶德会拒绝,而扎耶德确实在一秒钟之后,沉默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莉儿!你今天一定要为我们留下两支舞,我那支是华尔兹,你呢,扎耶德?”在还没有走到艾普莉面前时,叶戈尔已经叫了起来,还转头问扎耶德。

  他们两人来到的时候,索菲亚,还有她的男友都在,另外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艾普莉和亚当跳了第一支舞后就来了,他似乎刚刚才和索菲亚打过招呼。

  索菲亚这个时候充当了介绍人,为他们做介绍:“卡佳,这是叶戈尔,莉儿的大学同学、密友,他是真正的好朋友,有着令人钦佩的忠诚与体贴——叶戈尔,这位是卡佳,他之前一直在法国工作,不太容易见到呢!嗯,他当然也是莉儿的朋友。”

  叶戈尔点了点头,又给其他人介绍了自己身旁的扎耶德:“说起来,扎耶德还是莉儿的‘’呵呵,牛津的传统,无用中又有那么点儿可爱。”

  第二支舞,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艾普莉就和卡佳跳了。这个时候叶戈尔也有点儿反应过来了,他又看向旁边似乎什么都知道的索菲亚:“啊这位‘卡佳’先生,有什么可说的吗?”

  索菲亚挑眉笑了笑:“叶戈尔先生,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其实以为你会和莉儿有点儿什么的莉儿挺喜欢那种纤细的、具有斯拉夫血统的男孩儿,不得不说,在岁月摧残你们之前,你们中的不少都称得上‘漂亮’。”

  “当然,这一点不是那么明显,因为莉儿进入青春期后,约会的漂亮男孩儿是各种各样的。这个结论也只是我个人的观察,但我觉得还是挺有说服力的,比如说‘卡佳’,他是第一个和莉儿约会的男孩儿。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突然转学了,他可能还会是莉儿的初恋。”

  “你完全是从莉儿的角度考虑啊”叶戈尔倒没有觉得被冒犯,就是有一点点‘不甘心’:“两个人要有点儿什么,不是应该考虑双方吗?”

  索菲亚露出了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你说真的,叶戈尔?虽然莉儿曾经和我说过,你很崇拜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女星,对她有些爱屋及乌,那种好感绝对不是‘爱情’。但让我来说,如果她真的对你有了超越朋友的好感,主动追求你”

  “哦这确实是个问题要抵抗莉儿的魅力是个问题。”叶戈尔倒也没有扭捏,煞有介事地考虑起了这个可能。

  “相信我,叶戈尔,莉儿现在的‘魅力’还在‘冬眠期’,当她意识到自己要施展魅力去追求一个人的时候,那将是完全不同的。”索菲亚并不见得比叶戈尔更了解艾普莉,但她也是个女孩儿,女孩儿总能看到男孩儿看不到,或者很难看到的东西。

  说完话的索菲亚露出一个略带神秘感的微笑,又看向了一旁的男友保罗。保罗会意,握住她的手,两人滑进舞池。

  艾普莉的第三支舞是和扎耶德跳的,那是一支节奏比之前两支舞稍快的舞,大概是裙摆确实太重了,艾普莉得更多地依靠扎耶德帮忙。

  从一开始她意识到音乐的问题后,就笑着伸手搭住他:“哦,帮帮忙这次真是要全靠你了,希望我今天不会太重——那又怎么可能呢?这条裙子很美,但太沉了,不是吗?”

  裙摆飞舞,冰冷的星河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于是一粒粒晶莹滚烫的水珠迸出,每当落在皮肤上就要叫人烫伤。

  扎耶德听到自己在说,他说:

  “不,我是说一点儿不重,我觉得你轻如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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