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话本情深
作者:炫火凤凰      更新:2022-08-22 14:54      字数:3656
  流云看着一脸幸福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定然是爱惨了白初玥,才会对白初玥如此包容,对她的过往既往不咎,还憧憬未来。

  陷入爱情的人,不仅可以忘我的付出,更可以忘我的包容,既能过往不咎,也能憧憬未来。

  原来,只要是真正爱上了,就会有钱难买我乐意。

  小荀子又道“原来殿下十年前就有了心上人,还把奴婢瞒得这样深。”

  王蛟淡淡的问流云和小荀子“你们可曾记得,我那杆刻了蛟字的球杖?”

  “……自然是记得,可是殿下当年说丢弃了。”流云带着惋惜道。

  王蛟顺势轻敲一下流云脑壳“你这榆木脑袋,你以为本王拼命得回来的神木球杖,会轻易丢弃吗?”

  “那自然不会,就连送人,殿下也说除了送给挚爱,否则不会送人。”流云道。

  小荀子聪明伶俐,恍然道“难道殿下的球杖,十年前就送给了挚爱?”

  流云也期盼的看着殿下。

  “嗯。”王蛟点点头“当年在球场外的辛夷树下,我当作聘礼,送给女扮男装的白初玥了。”

  “呃……”流云恍然顿悟。

  心道怪不得殿下那时一直画男子的画像,每一幅又不一样,如今想来,最初那些画像,眉眼还真是白初玥。

  小荀子大着胆子问“殿下,白初玥是谁啊?”

  王蛟脸上甜蜜的笑意更浓,反问小荀子“你可还记得翰州的阿古拉?”

  当年小荀子随军去服侍殿下,在军营中确实见过阿古拉,当时却并未上心,也没多大印象。

  “好像……是翰州一个神医。”小荀子回想着。

  而流云当年只知道阿古拉,在幽冥森林,他和所有人都昏过去,只有王蛟见过圣女。

  “自然记得,当年殿下离开幽冥森林,就一直寻找阿古拉。”流云道,“殿下之前就说,白初玥可能是阿古拉。”

  “什么可能,她就是不折不扣的阿古拉。”王蛟又不满道。

  “殿下,虽然白娘子和阿古拉一样,都是医术精湛。但殿下怎么一见白初玥,就能预感她是阿古拉呢,毕竟阿古拉可是个丑男子。”

  王蛟的眼前,又漾起冰天雪地中,翰州与阿古拉的一幕幕

  “阿古拉那双不染世俗尘埃的眼眸,普天之下,只属于白初玥一人。”王蛟带着甜蜜的笑意。

  流云和小荀子今晚照顾殿下,可是前所未有的荣幸,殿下竟然和他们谈及他的挚爱。

  喝了药,王蛟又拿出白初玥新写的话本《幸运女神》,津津有味的看着

  绾绾躲在辛夷树上,看着疾驰而来,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人浑身上下,似刀砍斧劈出来的冰雕,驾驭着七彩祥云而来。

  一个马球急射进花丛,她伴随着蝴蝶和花瓣雨坠下辛夷树,他飞身扑来,像接住九天坠落的仙子。

  四目交缠,仿佛时空停驻。

  喜欢你,只因相见那一眼的心动。

  他一双深邃多情的星眸,就这般痴痴的看着她,带着一抹邪魅的笑,便似谈情说爱,诉说着绵绵情话。

  人与人的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便由眼睛开始,眼睛乃心灵之窗,人能自眼睛走进对方的心。

  一个深深对视的眼神,仿佛便是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有些人,相伴半生,却走不进对方的心,有些人,只消一眼,便驻扎进对方的心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他厚薄适中的嘴唇,对她漾起一抹邪魅的笑,便似太阳照射着雪山散发出来的光芒,美得绚丽夺目。

  如此绚丽夺目的光芒,瞬间照进她的心间,温暖着她的心田。

  她心如鹿撞,看着眼前美如神祇的少年郎,竟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

  果然是帅裂天穹的战神,只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真希望自己会点仙法,把他变小揣到袖兜带回家……

  凤宸好听的声音,诉说着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江山如画,春风十里,一眼见你,万物不及。”

  绾绾看着他如星辰的眼眸,也不顾矜持,如着了魔般,冲口而出

  “四季更迭,雪舞飞烟,日月星辰不如你。”

  在她心里,四季美景,雪花飘舞和烟火盛绽,还有璀璨的日月星辰,是至美的。

  但这一切加起来,也不及他深情如星辰的眸光。

  “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冬季,谢谢你,让我等到了春天。”他喜不自胜。

  她有些愕然“你,一直住在冬季?”

  难怪初见他第一眼,觉得他是一座冰山。

  “对。”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原来我的存在,只为等你。”

  转瞬间,那座冰山变成了火山。

  只为等她?

  她看着他如星辰般的眼眸“你的眼睛灿若星辰,这般好看的眸子,难道是寒冬里磨砺出来的?”

  “我的眼睛有星光,那是因为,我被眼前的一轮明月照亮。”凤宸唇边微微上翘。

  他若是星,她便是月?

  她娇羞无限,却只在心里暗暗道“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他自报家门,而后问她的芳名。

  那日正好是朔日,她让他晚上看看夜空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说夜空不仅有星星还有月亮,问她是星星还是月亮。

  他一时之间没有猜出她的芳名,却霸气道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一面之缘,他就以球杖为聘,她虽觉得荒唐之极,却还是带着忐忑而欢愉之心接过。

  他邀约教她打马球便离开了,她后来半信半疑,还是为了他的戏言去赴约。

  天未破晓,她亲自做了糕点,等在他们初遇的辛夷树下,由晨曦等至日暮,却是失望而归。

  但她料想,他可能是太忙了,才会爽约。

  夜里,为了寻找他灿若星辰的眸光,她倚窗看星空至彻夜。

  杏花微雨,她又做了相思糕,糕点以芭蕉叶铺垫,雪白的糕点上点缀桂花,更像是一轮明月。

  这样做出来的相思糕,既有芭蕉叶的清香,还有米糕的香甜和桂花沁人心脾的幽香。

  雪白的米糕堆砌成明月,里面嵌着殷红的蜜豆,一如她纯洁的心上种着相思。

  “绿了芭蕉,红了蜜豆。白雪堆明月,相思在心头,小冤家,知否,知否?”

  绾绾俏皮而含羞嗒嗒,憧憬着与战神之约。

  可是,她还是没等来他的战神,再也看不见那璀璨的眸光。

  王蛟看至此,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含泪道

  “绿了芭蕉,红了蜜豆。白雪堆明月,相思在心头,小冤家,知否,知否?”

  他心潮澎湃,抹一把泪,继续看下去

  绾绾的相思糕,却被玉面郎君误吃。

  是否如此,玉面郎君才对她害了相思?

  而她,却更喜欢看星空,因为,星光里,有他多情的眼神。

  后来,他知道战神爽约不来,是因为他翌日就巡视边关。

  原来,那日在大街上见他急匆匆驰骋而过,是去边关了。

  她不仅不怪战神爽约,还为他重视军情而倍感骄傲。

  我的战神,我把漫天的月光,送给你做行囊,即便天涯海角,愿你能感觉那颗发烫的心。

  就这样,她一直在球场,傻傻的等了半载。

  半年后,绾绾又等来了战神的消息,却是他与美人定亲的喜讯。

  绾绾终于清醒,知道战神根本未将她放在心上。

  球杖为聘,不过是戏言。

  烟那么信任火,火却点燃了它,最后烧成灰烬。

  鱼那么信任水,水却把鱼给煮了,鱼丢了性命。

  树叶那么信任风,风却把叶子吹落了,变得光秃秃。

  战神啊战神,绾绾那么信任你,你却把她伤透了,还成了你的阶下囚。

  后来绾绾才知道,点燃烟的不是火,而是它们的宿命。

  把鱼煮了的不是水,而是火。

  吹落树叶的不是风,而是秋。

  伤她的人不是他,而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决定不等了,把爱而不得的他,归还于人海,就当风没吹过,他没来过,她没爱过。

  她笑自己的青涩幼稚,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原来,风没动,叶没动,花儿也没动,只是她的心动了。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一场还没开始的初恋,就这般无疾而终。

  可是,她即便能掐灭心里的爱芽,却还是舍不得丢弃那球杖,一直当宝贝的藏进乾坤袋,时常挂在身畔。

  本以为,他只活在她的梦中,此生不会再邂逅,没想到,在翰州的那场战役,她又与他不期而遇。

  她与师傅在上空观战,见识到他真正的骁勇,她帮他救治伤兵。

  可惜,师傅将她易容成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丑汉子。

  他却不嫌弃,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视她如知己。

  翰北的路上,她与他在雪地上过了个永生难忘的大年。

  他们一起吃辛夷酥,吃烤肉,于星空下一起喝酒,喝了他的屠苏酒又喝她的桃花醉。

  她对着流星许愿,希望能与眼前人,永远这般开心饮酒畅谈。

  他不相信流星许愿,却许给她一个愿望只愿她的愿望成真。

  那时,她无数次想质问战神可曾记得那年辛夷树下,以球杖为聘之人?

  但终究,她羞于问出口。

  当年一句戏言,他又怎会当真,怎会记得。

  若他诚心,就不会爽约不来。

  他们终于到了幽冥森林,与冥狼混战,可惜他们一行,除了绾绾,皆变成了冥狼。

  侥幸她假借圣女之名,解除了冥狼的诅咒,让他们免受昼人夜狼之苦。

  离别在即,他问蒙着脸的她到底是谁,她欲语还休,最后默然离去。

  只留下八字王大骗子,后会无期。

  你若安好,我便无恙。另外这八个字,却只能留在心里。

  凤宸终究是可望不可及的战神,他早就成了别人的新郎。

  而绾绾,也等不来他的十里红妆,成了他人妇……

  王蛟一开始,是带着幸福的阅读,全身心投进她的文字里。

  可是那一字一句,都是白初玥藏在心里的深情厚意,是她对他的哭诉和谴责。

  每多看一个字,他的心就揪着痛,又酸又痛,痛得如同撕裂,看着看着就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他轻抚书稿,便似抚摸她的脸庞

  “你说,你成了我的阶下囚,可是当年一眼,我早已画地为牢,成了你的囚徒。”

  一旁伺候的小荀子大惊失色,殿下怎么看书看得如此入神,一会脸上洋溢着幸福,一会又痛哭落泪。

  “殿下,到底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本,竟引得您如此入神,竟然看得泪如雨下?”

  王蛟擦擦眼泪,轻轻挥挥手,示意小荀子不要打搅,继续看书稿。

  小荀子见殿下手不释卷,废寝忘食的看话本,本想离开,又着实不放心,大着胆子劝他

  “殿下,您大战归来,又受了重伤,该好好休养,否则明日,哪有精神去见您的挚爱啊。”

  “多事。”王蛟依然捧着话本爱不释手。

  流云悄悄打眼色让小荀子别扫殿下的兴,每隔一炷香便来禀报白初玥的伤情。

  最后禀报,皆是白初玥已然安寝,伤势并无反复,王蛟才把那话本藏进书房里的密匣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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