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世界法则的诚意吗？”

  宁策找了把椅子座下去,气定神闲的看着对面没有灵魂的躯壳。

  原来之前毁掉这个世界的升级渠道还做的不够，应该还得把场面砸的再烂一点，这样它们这些东西才会勉强的拿出点态度来。

  就像现在。

  --

  姜阮拼命的想要从这个男人的怀抱里逃出来,可惜她的力量宛如蚂蚁，她改变不了任何。

  齐光晏将脑袋死死的搭靠在她脖颈旁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感受着她经脉中的鼓动和血液的流淌，眼中热泪快要烧伤自己。

  “别再担心了,”他强忍着胸腔的酸涩之意温声宽慰着：“阮阮,他们真的不会再对你我做什么了，我们现在是真正自由的。”

  姜阮渐渐放弃抵抗，不断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一直等到齐光晏松开自己她才准备打量起四周。

  万年后？怎么看也不像是万年后的地方，就算是修仙世界也该有时代变幻和升级才对。

  还没想清楚很快的姜阮的脸便被捧起来直面着齐光晏。

  姜阮愣愣的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和快要从眼里流出来的思念。

  “你……”

  “你错过了很多事情，我慢慢和你讲,现在我带你先去换件衣服好不好？”

  姜阮不适应他过于亲切的声音,眉头忍不住的皱起来低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服装,也是古韵的衣裙，只是是牙白色的,上面被人用黑色的墨汁绘写了一堆东西,似乎是什么咒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姜阮没有动,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男人，心中有无限的疑惑。“我怎么会被你带到这里来？”

  他也是她曾经的任务目标……所以作为一个人类又是怎么做到在0371把她正要投放到其他世界时拦截到这里？

  齐光晏没有回答姜阮的问题,他看着姜阮眼中的情绪和疑问脸上的表情陡然有些变化。

  “请问,你能不能回答我。”姜阮着急的加快语速，“你都做了什么？”

  “听师父讲……有个咒法可以让万物回归本质，操控得当就可以回停在某一刻，你的躯体我就这样保存好了。”

  齐光晏妥协的回答，声音比方才少了些信息多了些幽然的平调，说这些的时候他看到姜阮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继续着：“虽然你的躯体完整了,可是你的魂我找遍了世间和阴曹，连天上我也去了十几遍，没有一个地方有你的气息，所以我……”齐光晏舔了舔干涸的唇，嗓子眼里的血腥气早就消失了大半：“我尝试了很多种办法，靠着我自己创绘的符咒开始寻找你，后来无意间有了某种力量助阵，信息虽然庞杂但我的确找到了你的气息，用了久一点时间最后带你回到这里来。”

  姜阮环望：“那东西在哪里？”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齐光晏脸上的欣喜彻底退了大半，眼里吐露着难解的彷徨和说不清的执念。

  回来的姜阮并没有高兴，她甚至有些为重逢而感到烦躁。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们过去的一切吗？”

  如果姜阮什么都不记得，如果她一开始就是自愿的来到自己身边陪着他在漫长的人生走了这一遭，现在他的举措让她愤恨他该如何自处？又要如何去做？

  “我大概……都记得一些。”

  姜阮很是迟疑的说出这个答案，毕竟她先前和0371为了给自己平反可是和所有主系统空间的负责人看了一遍在这个世界的过程，但也只是跳看，再具体的完全没有印象了。

  姜阮的诚实让齐光晏心里酸涩加剧，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分毫，相反眼眸的色彩更加浓重。

  姜阮察觉到他脸上的情绪变动，心中暗道不妙，悄悄判断着自己能做补救的范围。“你是叫齐光晏吗？”

  “齐光晏。”他回答后又补充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叫姜阮。”

  “我现在也叫姜阮。”她赶忙回应：“我一直都是这个名字。”

  “你别害怕我。”齐光晏看得出她在担心激怒了自己，这不是他想要的第一面。

  “我……我没办法不害怕你。”姜阮决定显现的委屈一些：“你将我直接复活到了这，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做错了吗？”他似乎不吃这一套。

  姜阮犹豫了下：“在你看来肯定没有做错任何，但是……”

  “阻碍了你要做的其他事情吗？”齐光晏询问。

  此时他极为平静，姜阮摸不准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得沉默。

  但这在齐光晏看来就是默认。

  “所以，你一直都是在不同人的身边辗转助他们度过人生的节点吗？”齐光晏又问。

  这一次他声音越发的轻。

  “可以这么认为。”姜阮没有办法，点头承认：“我很抱歉，我的离开一定让你很难过吧？真的抱歉，但是现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必须得赶去一个地方，既然你能把我带回这里应该也可以尝试送我去别的地方，我们试试好不好？”

  姜阮很担心宁策那个世界的情况，也担心0371有了什么事情。

  “你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姜阮觉得有戏。“我要去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现在出了一些问题，我必须去解决，否则会有很多人受到影响，说不定死一堆人都有可能，你是修道的人你一定明白救人性命是头等大事；”她顿了顿：“我不能拿太多时间耗在这里，请相信我，到了那里等解决完所有事情我一定回来把我与你之间的一切了解清楚，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姜阮自认自己说的清楚又有实在的道理，且一个修仙世界能活万年的存在怎么着在这里最低也肯定是度过雷劫当了半仙半神的，这个格局也肯定会有不会不答应这件事情。

  齐光晏沉默的望着姜阮。

  四周的鸟叫声慢慢熄了声，连风都骤然停下来。

  姜阮心里发慌，心跳声都快从自己胸腔里跑出来。

  难道她赌错了？

  “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吗？”齐光晏终于开口，说完唇角微勾，眼里闪过一道暗光。

  “嗯？”

  “你知道距离你死去过去了多久吗？”他问。

  “万年？”

  “所以，凭什么？”齐光晏笑容大了一点，眼里的暗色也加重了一分：“你觉得这万年里我是突然兴起才想复活你吗？”

  姜阮哑言，她当然知道不是，过了万年时间这个人还真找到办法复活了她，那执念也许一点也不比那个叫宁策的少一点。

  “每一天每一年，我都希望我能让你回来。”齐光晏声调平平：“这一天我期盼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到此有了结果你却和我说要我送你去别的地方？我难道想要的是这样的局面吗？”

  “我说了，我办完事情一定会回来找你。”姜阮声虚。

  “你要去的地方无非就是另找一个像我这样的人陪他把某个节点渡过去吧？”齐光晏抬手拨去姜阮肩膀上落下的落叶：“我不愿意。”

  猜的还真准，无解的局面。

  姜阮紧张的攥了攥手。“那如果，如果我说我不去，你这里也会受到印象，万千世界也会受到波及，甚至我还会再次消失，且是你再也找不到的彻底消失，你也要这样坚定的拒绝我吗？”

  齐光晏弯腰凑近盯着姜阮的瞳孔，“这是你第几次说这种话？”

  姜阮惶恐，想要往后退但又被他抓着手臂无法离开，期间微风侧来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也显得有些渗人。“什么意思？”

  齐光晏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道符纸，那符纸在姜阮脸侧划过，响起嗡嗡一声。

  “有人清除或者封印过你的这部分记忆吗？”

  听齐光晏这样问姜阮警惕的看向他手里的符纸。

  修仙世界就这点不好，保不准对方有能窥探宇宙奥妙的密法。

  齐光晏收起符纸：“虽然没看到什么但我感觉的出来，你好像有完全清楚的意识，你知道该在这种情况下靠什么威胁我这样的人。”

  姜阮咽了咽，眼前这个人太过敏锐，她不敢再乱说什么。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牵起，他引着自己走出这看不到头的森林。

  而森林的树木纷纷绕开，为二人开出绝对的近路。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块石门前，这个石门独自突兀的矗立在森林里，什么都没有。

  齐光晏抬手一挥，石门打开。

  里面是一处湖泊，且是黑夜，远处似乎还有个小村庄。

  “小心脚下。”

  跨出石门的刹那石门便消失不见，那片葱郁的森林也仿佛不曾存在。

  等回过头来姜阮发现村庄也已在眼前，她和他才走几步就到了这里？

  姜阮眨了眨眼，四周又不一样了，此刻她和齐光晏

  四周都是悬挂在山鼎的院落住宅群。

  落到了处中央的竹院里齐光晏才松开手，周围蓦然出现几个婢女开始有序的在冒着热气的泉池边准备着洗漱的东西和新衣物，且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偌大的屋子里唯一的声音来源在齐光晏那，他在瓶瓶罐罐那捣鼓着香料，过一会又走过来把脉拿符纸测看，等到婢女都离开他开口：“你这具身体自带的暗病有许多，我这段时间帮你调理干净。”

  “我……”

  “去泡药浴吧，我在外边等你。”

  姜阮看着他离开，走进一间屋内开始褪下身上繁琐的衣物，脑袋里疯狂想着对策。

  可惜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0371都没有再次和自己恢复链接。

  心情复杂的将自己这具躯体浸入温度合适的竹院中央的泉池，尽管很焦虑但一瞬间的还是舒服的忍不住长吐出一口气。

  环顾四周看着泉池旁不起眼的一处石晶正滚滚的往外流淌着水，那上面还有一张齐光晏刚刚附上去的符纸。

  叮铃~

  颅内突然响起了熟悉的链接提示音。

  姜阮一下子来了精神。

  姜阮：【0371？】

  晁曼：【是我。】

  姜阮：【部长？】

  晁曼：【0371怎么和你断开链接了？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在两个过去的世界？】

  姜阮根本无法想象晁曼想要找姜阮时却发现她在齐光晏世界时有多惊慌。

  姜阮：【我们本来要临时去别的世界，0371说另外一个世界也开始不稳定，我得去试着解决掉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被另外一个过去的任务目标拽到了这个世界。】

  晁曼看着自己这边的显示眼里都是担忧：【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齐光晏运气很好的摸触到了空间法则，配上他自己自创的符息很有可能会把你从周顾行的世界拽到他身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姜阮焦急：【那现在您可以带我先去0371所在的那个任务世界吗？没有它我过不去。】

  晁曼：【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个事情，我想嘱咐你如果你那天不慎被他带回到这里，你得小心不要激怒他。】

  姜阮：【……什么意思？】

  晁曼：【在我们处理各处世界融合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自我封闭了自己，因为……你自己看吧。】

  姜阮颅内传来一道调查员收集记录的报告。

  齐光晏一边寻找她的灵魂踪迹一边什么也不耽误的提升道行，很快就超出了计划员设定的飞升时间，可惜他那会心态不稳定雷劫根本没有过去。

  世间诸多忌惮他的门派都暗喜他兴许会从此暗淡下去，没成想几个月后他又再次去引雷飞升，结局自然还是未成。

  几个月后又是如出一辙的画面。

  整个修仙界三不五时来个雷劫谁都遭不住，也越来越恐惧齐光晏的存在

  。最终无数门派合力决定铲除天孽……然而诸多门派差点从此绝户。

  后来没人再敢自找霉头，全当他引雷劫玩，几百年后天上的神仙和天道都看不下去了，下来交涉，没成想齐光晏直接掐着自己的符咒顺着仙人来的路闯上仙界开始寻遍每一个角落找姜阮的踪迹。这自然遭到了诸多神仙制止，可没想到齐光晏虽然无缘飞升，可单遭遇的那千百次雷劫淬炼出来的那身皮骨和神魂就不是凡类，神君打的快累半死也没从齐光晏脸上看到半个服字。

  没了办法，齐光晏又被丢回人界，他也不闹，继续每隔几个月引雷劫试飞升，后来频率越来越频繁，最多的一次，一个月招来了天道的五次雷劫。

  渐渐的，齐光晏都成为了凡人修仙界里的传说，有人说他是天孽有人就开始拥护他。

  拥护的人越来越多，便开始出现石像、名字雕刻、叩拜奉养，当精神食粮，到了最后甚至皇权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推崇齐光晏频繁挑衅雷劫与诸多虚伪修士的行为。

  最终……虽然雷劫没过去，但靠着拥护的信仰之力他成了能上天亦能入地但谁也说不明白他是神还是妖物的存在。

  姜阮看到这里眉头蹙成一团，而调查员显然也很焦虑，到这部分的时候还po上了一段数据，信仰最多的时候齐光晏快要超过了世间还留存的大半凡神。

  「人类对于自下反上的反叛精神有天然的敬仰之意。」

  这是那调查员的批注。

  下一页翻去，姜阮继续看。

  齐光晏有了出入自由的能力，冥界、阴曹、仙界、神界没有不去的地方，去了就开始铺天盖地的拿一堆符咒探索亦或是带着一把树叶挥出去就都变成了只效忠他的妖灵，一起四处搜寻关于姜阮的消息。

  最终神界震怒齐光晏蔑视天理的行为出动无数神君兵将缉拿齐光晏，可惜一切都晚了，千万次的雷劫他已有了蔑视一切的权利……

  姜阮看到最后一页。

  最终竟然是天界主动寻求的和解，带着齐光晏的师父秦蒙坐在一起谈完了互不干涉的条例。

  从此，齐光晏在这世界成了独一份的存在。

  晁曼：【看完了？】

  姜阮：【嗯。】

  晁曼：【世界法则是为了自保，它担心按照齐光晏这冲劲早晚有天能到自己面前，也担心外面的大融合会出更大的问题所以及时封闭了自己，以为这样能困住他，但现在事实是这样做显然没用。甚至齐光晏都靠着空间法则把你拽回来了也没人发现。】

  姜阮吃痛的揉了揉头：【空间法则？】

  晁曼：【嗯。你已经在这了，我觉得你该小心为好，不要轻易激怒他，现在没有世界法则庇佑他要是胡来这就完蛋了。而且你刚刚看的调查的内容虽然数据和记录始终是客观的他也一直情绪稳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我想你作为执行员一定知道问题在哪。】

  姜阮：【千万次雷劫不换信念那就意味着……】

  她没讲完。

  晁曼颔首补充：【等真正触碰到该任务目标信念时一定会癫狂至极，他此前被围攻、被天界排挤再到被世间接纳都表现的这么平静就是因为不在意，而不是看开了成圣了。】

  姜阮有些不确定：【我真的不能这会走吗？】

  晁曼：【……你要不在这我也会打算把你送过来稳定他，你现在既然已经到了不如安然处置，周顾行那边的世界我看情况一直很稳定，你走之前似乎也由一个完整的说辞问题不大。】

  姜阮：【宁策呢？】

  晁曼：【宁策……那个世界我这会去看看，如果可以让0371尽快和你恢复联系。】

  晁曼走了。

  竹叶被一阵风吹落进水面。

  “不能泡太久。”

  齐光晏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姜阮吓得躲远了一些看向他。

  他蹲下身伸手试了试水温：“你喜欢？明天再泡，每天不能太久。”

  “好，我换个衣服马上出来。”

  “嗯。”齐光晏点头走到一处屏风格挡处落座。

  脚步声没有一点。

  姜阮从池子里出来，出奇的肌肤曝光在外面并不寒冷，她快速擦干身子换好了新衣裳。

  转头时看到泉池里几个婢女正打理着。

  姜阮怀疑她们就是调查报告里说的齐光晏能操控诸多植物为其所用，化人形或化成武器。

  “我好了。”姜阮绕过那屏风看到齐光晏手里把玩着一株花。

  那花开的极为盛艳，尽管是白色却并不寡淡，味道也浓香。

  “喜欢吗？你以前很喜欢。”

  他递给姜阮。

  姜阮接过来，“姜花？”

  在空间站的时候她看见了，齐光晏虐追魔庭时亦是小心伺候着这种花。

  他的所有执着都是从她的一切开始延续。

  “嗯，你给我的时间很充足，在你回来前我已经可以让它随意开在任何地方了。”齐光晏说到这温和的笑了笑。

  姜阮忍不住回以一样的笑。

  齐光晏一直都是很听话的任务目标，她可以的，只要好好的引导他可以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她可以。

  姜阮暗自给自己打气，努力驱散自己心底隐隐的对他的恐惧。

  “刚刚来的那人是要带你走吗？”

  齐光晏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人？”姜阮眼睛睁大了一点，她在泉池里待这么久没看到任何人，还是说他察觉到了晁曼的存在？

  怎么可能？

  “那个只和你用灵识和脑域作为媒介联系的女人。”

  姜阮握着花的手忍不住的抖了抖。

  “是吗？”齐光晏看她这个反映眼里闪过一丝哀愁。

  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姜阮在脑内自己和自己说着。

  好消息，他不知道晁曼和她沟通的内容。

  坏消息，他已经可以感应到脑域

  和其他人类链接的存在概念。

  第二个坏消息：他还能知道来者具体的一些信息。

  姜阮与他对视，一时做不出更好的反映，只能沉默。

  “如果你关系和她不错就劝她别这样做，我不想和你周围的人斗来斗去，如果她运气不好受了伤折损了什么你会伤心，你会生气。”

  这话听起来是威胁，可齐光晏真诚的建议着。

  “不是的，她只是看找不到我才来联系我，知道我现在在你这就说她自己去帮我看看那个有问题的世界情况，让我在你这先好好休息着。”姜阮半真半假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心跳都跳快了几拍。

  “你在害怕吗？”齐光晏似乎并不相信，他站起身走近，“该害怕的人难道不该是我才对吗？”

  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捧着姜阮的脸与自己更直接的对视。

  齐光晏轻吐真言：“如果你再走……我的存在就彻底没有意义了。”

  关于在这个世界回看的一些画面出现在她脑海，他一直都是靠着她引导咬牙坚持到现在的吗？

  是的。

  姜阮捏着花叶的手紧了紧。

  “别太为我感到难过，”他含笑：“不过，如果真的同情我，能不能……接受我一次。”

  “接受什么？”姜阮有些搞不清这个定义，心悬起来。

  下一秒………

  眼睁睁的看着他贴近自己，俊美的眉眼无限放大，最后眼眸里全是她的茫然。

  温热的唇相触，陌生的气息交环。

  齐光晏笨拙的撬开她的唇畔持续轻柔的深入，捧脸的双手慢慢的绕至她身后将她与他完全的贴合在一起。

  洁白的姜花跟着被挤压，香气更甚。

  在姜阮注意不到的地方，齐光晏眼角慢慢濡湿了睫毛自脸颊往下坠落。

  跟随降临的还有瞬间变了形式的吻。

  后脑勺被大手扣扶，她彻底往后退不了一步，炽热的鼻息让她局促的开始揪拽着他衣袖，或是拿手推他的脸。

  可等一滴泪路过时她又发愣的停下来。

  姜阮想看到点什么，但一双带着花香气的手掌已经堵盖了全部。

  这个吻是极暗的，晦涩的、有馥郁香气的，细品起来还夹杂了一点泪水的苦涩侵略和无尽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