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奖品陈列室
作者:葵瓜子儿      更新:2022-08-17 07:10      字数:4214
  第二天,所有人都惊奇于费尔奇身后多了一个任劳任怨的小工。他们一路穿行过走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对这奇怪的组合议论纷纷。费尔奇趾高气昂地大步走着,身后紧紧跟着他的猫和为他提工具箱的小工。

  他们直奔四楼的奖品陈列室,期间路过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二年级的格兰芬多们刚好下课,兴致勃勃地追着他们看热闹,这其中最好事的詹姆和西里斯一直跟着他们上了四楼,故意大声讲话,不停地弄出响亮的噪音。很明显他们这么做是想引起费尔奇的注意,费尔奇果然容忍不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他恼羞成怒,威胁这两个成心找别扭的人,要罚他们禁闭。詹姆和西里斯鼻孔朝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们还是为了不扣格兰芬多已经垫底的分而勉强妥协了。只是他们临走时,小工瞧见西里斯让一小块黏糊糊的,恶心的黑色东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费尔奇的袍子里,他对小工露出狡猾的笑,用夸张的口型说,“替你出气。”

  小工同样用口型问他,“什么东西?”

  他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做了一个瘙痒的动作。

  小工马上明白了。她偷偷观察着费尔奇,他目前看来还没什么事。费尔奇见詹姆和西里斯还磨磨蹭蹭地不走,又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大声训斥他们快点滚蛋,詹姆和西里斯大摇大摆地走了,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们穿过盔甲走廊,进了奖品陈列室。这是一间专门用于展览历代为校做出杰出贡献的学生的奖品的房间,从来不锁门,大家可以随意进出,瞻仰那些被水晶玻璃柜小心呵护的闪闪发亮的奖杯、奖牌和奖章,读被铭记在学校的历史上荣誉的名字。茱莉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她最近经常和詹姆他们溜到这里玩。

  她第一次走进来时,被这个灿烂辉煌、光彩炫目的地方晃得眼花缭乱,而詹姆他们对这里已经很熟悉,早已见怪不怪,不过每次来,詹姆还是会去欣赏一番魁地奇奖杯,一边发出渴望的赞叹,他很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名字也被刻在那个金质的小盾牌上。

  而西里斯对这一屋子的荣誉证书毫无兴趣,当茱莉问他是否想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时,他嗤之以鼻,“这里还没有好到想让我留下我的名字呢。”

  和茱莉一样百看不厌的还有彼得,他总会贪婪地注视着那些成串挂在沾满了灰尘的天鹅绒上贵重的金质奖章,两只眼睛也染上了金子的颜色。

  茱莉出于她对收藏的那种狂热的喜好而本能地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对那些奖品的精巧设计和美妙形状啧啧称奇。她很渴望能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件,摆在她的小床头柜上,满足她收集藏品的欲望。

  “这些都是真金吗?”她用一种惊奇的口气问詹姆,家里阔气的詹姆给出了同样阔气的回答,“当然是真金喽。我看过我们家的金库,堆得满满的都是这样儿的金子。我小时候有一个玩具,就是金子做的,但他们不怎么让我玩,怕我吞进肚子。”

  茱莉还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一样金子打造的玩意儿,镀金(准确的说是涂金)的替代品倒是有一些。她拥有的最像金子的一个物件,是她脖子上戴的太阳石项链。她拿出来给詹姆看,詹姆捏着镜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他评价道,“这种宝石比较少见。现在红宝石什么的更加流行……不过看上去蛮贵的。感觉挺适合你的。”

  茱莉把项链收了回去,让它顺着衣服的褶皱滑下去,一直贴在她的胸口上。

  “这是谁送给你的礼物吗?感觉有点眼熟,像莫尔甘娜那家店的货。”西里斯随口问道,他对珠宝首饰似乎也很了解。

  “嗯,是雷古勒斯送给我的,”茱莉回答,无视了西里斯惊讶的目光,“这是他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

  “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震撼的新闻了,”西里斯有点赌气,“他送给我的东西可是敷衍至极,一卷写作业用的羊皮纸,一股臭烘烘的膻味。”

  茱莉觉得羊皮纸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老师们总会布置很多家庭作业,而她的羊皮纸一直处于紧缺状态。但据她了解,西里斯不是那种肯老实本分完成作业的人。事实上,他基本不怎么学习,和雷古勒斯不同,茱莉从未在图书馆看见过他的身影。但他的成绩出奇的好,这次期末考试,他的成绩单上高不可攀的数字几乎闪花了茱莉的眼睛。

  “我真想拥有一个属于我的奖杯,上面刻着‘茱莉·埃洛伊斯·希思’,优秀的女生学生会主席……然后我就可以把这个奖杯收藏起来,摆在我的小人鱼旁边……”当茱莉对一个镌刻着长长的光荣事迹的奖牌和一份历任学生会主席名单想入非非时,西里斯很不客气地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未来的女生学生会主席,老实说,你的魔法史和魔药课的分低的可怜。他们总不会因为你想要捧一个金奖杯回家就让你当女生头头吧。”

  茱莉很不服气。她觉得,自己的成绩虽然没有西里斯那么出色,但也绝不至于“低的可怜”,然而在西里斯苛刻的评判标准下,比他低于40分左右的都不值一提。

  但有一点必须承认,那就是当上学生会主席的确不是一件易事。尽管拿到奖杯的希望很渺茫,但茱莉仍然深深迷恋奖品陈列室,在她心目中,这里是极富吸引力的“藏品展览馆”,她从中得到了一种“收集癖”才有的那种满足感、精神与视觉的双重享受和愉悦,在琳琅满目、丰富多彩的藏品中得到无穷乐趣。这种魔幻、让人着迷的景象,一旦遭遇某种突然的缺陷和打击,那种奇妙的、让人沉醉的平衡感就不可避免的失调了,显得不够完美,引起让人抓耳挠腮的折磨,成了一颗必须要被消灭的眼中钉——被刺目的油漆破坏的藏品展览馆就是这样。

  茱莉一进门就大感意外。整个奖品陈列室到处是费尔奇和皮皮鬼恶劣的战争的残骸。被踩瘪的油漆桶倒在一大滩干涸的“血泊”里,玻璃柜上污渍斑驳,奖杯、雕像东倒西歪。

  “开始干活吧!”费尔奇没好气地说,取出一管清洁剂和一把刷子,“拿着这个——去——”他接下来的话被一声短促而响亮的怪笑掩盖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张着嘴,过了几秒钟,他开始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茱莉看见一小块肿包在他的层层衣褶里快速蠕动,费尔奇伸手去逮,然而抓不到。

  费尔奇冲出了房间,把一个铜雕像撞倒了,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茱莉。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费尔奇回来,他应该是去找地方换衣服了。

  看来费尔奇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茱莉捡起清洁剂和刷子,吭哧吭哧地干起活来,努力把每一块奖牌上黏糊糊的油漆弄干净。其中一个奖牌上的油漆相当顽固,她费力地擦了好半天,当她擦干净后,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汤姆·里德尔,感谢对校特殊贡献,特颁发本奖,1942年6月”

  特殊贡献奖?

  茱莉来了兴趣。她找了找,然而这块奖牌并未具体说明里德尔获奖的原因,这一行字透露的信息也非常笼统。

  她觉得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找出那卷历代学生会主席名单,果然找到了里德尔,而且优秀品德奖等等奖项也都有他。他应该是一位生于20年代,品学兼优、很受欢迎的男生,现在估计40多岁了。

  她很想再多了解一下这个包揽众多奖项的优秀前辈,但貌似除了这些名字和头衔以外,再没有什么关于里德尔的资料了。

  茱莉感到有人在往她的后脖子吹气,她猛地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茱莉茫然地转过身,这时她面前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用力眨了眨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她吓得僵硬不动了,感觉鼻子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看见鬼的嘴巴戏剧化地一张一合,他嬉笑着叫道,“揪住你的鼻子喽!”

  是皮皮鬼。他热衷于搞突然袭击,趁着人们不注意吓唬他们。皮皮鬼不停地弄出噪音,试图干扰茱莉的工作,茱莉努力使得自己不去理他。她把那块属于里德尔的牌子放回原处,皮皮鬼很快抢走了在半空抛来抛去,她正要让他还回来,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请问,你认识汤姆·里德尔吗?”茱莉问,皮皮鬼已经在霍格沃茨待了很多很多年了,说不定会知道一点儿有关里德尔的信息,听说他好像是建校之初就已经存在了。

  皮皮鬼油腔滑调地拖长了声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他围着茱莉唱起了嘲笑的歌,把茱莉刚刚摆正的雕像和奖杯像多诺米骨牌推倒了一排,茱莉气的干瞪眼,只好重新来过。

  “一根筋——一根筋——傻乎乎——傻乎乎——”皮皮鬼放肆地在她头顶飘来飘去,做出种种惹人厌的鬼脸。

  茱莉怒火中烧,她不该指望能在皮皮鬼这里问出什么的,学校里又不止他一个幽灵,她可以去问问别的幽灵关于汤姆·里德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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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跨坐在一把缺了一条腿的椅子上,借助一个支点带动半个身子来回晃荡,椅子腿反复摩擦着光滑的木地板,挤压出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噪音,他在做这类枯燥乏味的游戏时,斜瞟着一边瘫在扶手椅里看书的埃姆里斯,后者屡次从那本沉重的能把人砸的头破血流的《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中抬起头,向故意使坏,扰乱他思绪的烦人精投去愠怒的一瞥。

  “你别看了!你成天看那么多,你的脑子装得下吗?我们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呢?要不就去厨房,我肚子饿了,想吃约克郡布丁、糖浆馅饼、烤香肠……最好再来点蒸胡萝卜,要软一点的那种,他们有的弄得不够熟,硬邦邦的。”阿兰说,他的两条腿夹住椅子,一点点挪到扶手椅边,椅子的残肢拖过地面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兴奋又痛苦的尖嚎。埃姆里斯再度抬起头,啪的合上了书,好笑又好气地看着理直气壮的阿兰。

  “点菜的话,去找家养小精灵,别和我报菜名,”埃姆里斯说,“而且你晚饭已经吃了很多了。你的药喝了吗?我知道那个滋味不好受,但是你还是得坚持喝掉它,而不是用来谋杀我养的紫罗兰,我侍弄它有一阵子了,很心疼。”

  阿兰敷衍地嗯了几声。他有点心虚,埃姆里斯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借着浇水的名义把那根本不起作用的药剂倒掉的?那盆紫罗兰承受不了这特别的养料,已经蔫巴巴的了,说不定会就此香消玉殒。

  “不提这个了。这几天晚上,黄毛丫头都不在休息室,”阿兰的语气颇有些不满,“她准是又和波特他们出去鬼混了!”他赌气地哼了一声,“反正,不是波特就是布莱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冒险啊?无聊死了!”

  “是啊。”

  埃姆里斯心不在焉地应道,又翻起了书。

  “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还有,她那天怎么又被罚禁闭了?”

  埃姆里斯打起了哑谜,“王子和公主去幽会了啊。”

  “什么意思?”

  “一出悲剧,”埃姆里斯的指尖轻轻抚摩着枯黄的书页上一副内容诡谲疯狂的插画,声音有些落寞,“天真幼稚的公主爱上了虚与委蛇的王子,不……是他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还有一个贫民,他不在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