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马在网球的事情上非常能折腾。

  他叫天海零凛充分理解了“是男人就要打双打”的含义。

  “你们报上去了？把你们那个毫无感情全是技巧的双打报上去了？”听到噩耗的天海零凛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偌大的天台，被她震惊的声音填满。

  “你们哪里来的自信啊……我不是贬低你们的意思，但是……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帮你们单个统计数据以便练习和正式参加比赛可是两回事啊！

  桃城武盘腿坐在墙边，网球拍斜放在腿上，他吃着午饭，声音含糊不清：“我看到顾问在为第一场双打的出阵选手烦恼，跟小不点一商量，就报名了，顾问也同意了。”

  龙崎顾问同意绝对是因为不知道你们的双打有多下头！

  “这就是男生的执着吗，我不明白……”

  天海零凛打开膝上的便当，勺子插进米饭里：“你们就没想过，这是青学的第一场比赛，要是输了，会丢多大的脸吗。”

  越前龙马头也不抬，埋头吃章鱼烧：“所以今天中午就把天海你喊上来了。”

  “我是上了一艘贼船是吧？下一次，我再也不会信你的鬼话了！”天海零凛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给自己一个人格清醒拳。

  她咬一口勺子舀起的米饭：“事情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两个有没有想队形？”

  “队形啊。”桃城武吃得嘴角粘上了酱油，很是投入，“没有。”

  天海零凛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没有！”

  你们在搞什么啊啊啊啊啊！

  我害怕极了！

  “今天早上报名的，哪里来的时间想。”越前龙马把桃城武的话补充完整。

  天海零凛这才把那口气平息下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没有最头铁，只有更头铁。”

  “而且队形的话……”越前龙马放下筷子，拧开水壶，说得风轻云淡。

  “按照天海你说的那个，也可以吧？”

  “……”天海零凛试探地问，“我说的，划分场地，各打各的那个？”

  桃城武挠头大笑：“是啊，不是很好的办法吗？”

  天海零凛一句话也说不出。

  救救我，救救我。

  这种我随口一说的操作居然真的要被采用吗？

  我会被手冢部长暗杀吗？

  “是这样的，我和小不点在昨天你走了之后，其实有试过一些队形。”桃城武将原因道来，“但是实在是没办法，怎么也配合不起来，那个场景真是惨烈啊。”

  所以破罐破摔是吗……

  天海零凛欲哭无泪：“你们两个的默契就不该打双打。”

  “你自己说的，分工明确也不是不能赢。”越前龙马道，“如果走阵型，我和学长肯定赢不了，分工合作可以赢的话，为什么不呢？也不过就是不走寻常路而已。”

  “确实，话是这样说。”

  天海零凛仔细权衡一下利弊，然后发现越前龙马、桃城武的组合如果真的想赢，分工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的默契就跟天海一司的人品一样烂。

  天海零凛更想哭了。

  “但我说这句话是针对你们昨天晚上的对手啊，你们比赛的对手是玉林中学吧？”

  “那两个家伙就是玉林中学的第一场双打选手。”

  “唉？”

  天海零凛睁大眼睛：“这么巧吗？”

  继而她恍然大悟：“哦，难怪你们报名了，维护尊严是吧，执着在这里啊。

  “早说吗，如果是他们的话，分工取胜的可能性很大哦！”

  “天海，变脸真快。”越前龙马吐槽。

  天海零凛吐舌头：“你们话没说清楚嘛，决定了，今天下午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就开始练习吧！”

  越前龙马用一种不允许拒绝的语气：“不到学校的网球场练习。”

  “肯定不到啊，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就要离校了。”天海零凛先是不理解，接着反应过来，“懂了，越前你怕丢脸对吧？”

  “天海，别说话。”

  “小春先走了，小葵拜拜，零凛拜拜！”

  “小春拜拜！”

  “拜拜！”

  三浦春第一个收拾好了东西，挥手告别离开舞蹈室。

  九轩葵在重新梳理弄乱了的头发，天海零凛双手合十，祈求道：“小葵，我今天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回去啦。”

  “怎么了零凛？”九轩葵腾出一只手来捏天海零凛的脸。

  “我答应了越前和桃城学长，要陪他们练网球。”

  九轩葵扎好头发：“这样啊，没关系，零凛去吧。”

  “么么么！”天海零凛扑上去拥抱了九轩葵，背着书包跑出去，在走廊拐角差点摔跤。

  九轩葵对着天海零凛的背影：“小心点哟，零凛！”

  为了维护越前龙马和桃城武的颜面，训练场地定在了越前龙马家附近的寺庙，也是越前龙马父亲工作的地方，坐电车一会儿就到了。

  “一路背着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小天海你应该背不住吧？”桃城武接过天海零凛的书包，“那就交给学长吧！”

  “谢谢学长。”天海零凛碎碎念，“可是我的称呼什么时候就正式变成小天海了。”

  桃城武爽朗解释：“哈哈，叫小学妹太生疏了，我叫小不点都是叫小不点。”

  “这是什么绕口令吗……”

  “等你成为我们网球部的经理以后，就可以改成小妹妹了。”

  “不要！好肉麻！越前，你怎么什么都讲！”

  “学长问了我就说了，我不也随便他叫。”

  “可是小不点还是比小妹妹要好点……不，好像没好到哪里去……”

  “天海你又在纠结奇怪的事情。”

  电车到站，三人先去了越前龙马家放书包。

  越前龙马有个漂亮温柔的表姐，越前菜菜子，看见越前龙马带同学回来了，很是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去：“欢迎，请快进来。”

  “打扰了，越前姐姐，我是天海零凛。”天海零凛换了鞋子，鞠躬。

  “打扰了，我叫桃城武，是小……越前学弟的学长。”

  越前菜菜子吃惊地掩嘴：“呀，龙马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就带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吗？我还以为他交不到女性朋友的。”

  “姐姐！”越前龙马止住了越前菜菜子的话，“他们是过来跟我练网球的。”

  “练网球也没关系，是去寺庙练吗？”

  “嗯。”

  “带女孩子回来了？”房间里有人闻风而动。

  沙发后面，一个穿着和服不修边幅的大叔伸长了脑袋。

  他的视线定在天海零凛身上，看了足足两三秒。

  这位大叔又是不爽快又戏谑地说：“哟，小子，不错啊。”

  “你在乱说什么话！”越前龙马不快地挡住了天海零凛。

  天海零凛绕过越前龙马：“叔叔，我是天海零凛，今天打扰了。”

  “这有什么没关系，小子，人家比你有礼貌多了。”

  越前家父子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寺庙里有网球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天海零凛也没有问。

  她坐在一边，摊开了准备好的笔记本。

  越前龙马事先买的双打书籍摊在地上，被风胡乱翻动书页。

  练习是指对着墙练，将弹射回来的球视作敌方击打回来的球，通过两个配合把球击出。

  “我先记录你们的数据哦，喂！有没有在听啊！”两个双打恐怖分子一摸到球拍就开始了打球，被忽视的天海零凛火大地给他们一个个打上了选择性耳背的标签。

  她愤愤的握笔。

  早稻田的本科生涯她专注于数据模型，对数据的目测堪比实际测量器。

  越前龙马、桃城武的粗略数据，一个个浮现纸上，天海零凛又换一页，以几何模型的方式简单地勾勒出几个发球模型。

  “啪！”

  没打几分钟，网球拍相撞。

  天海零凛一脸的“我就知道”。

  “你们两个过来。”天海零凛展开双打书籍，“正中间的球由正手拍的人接，看见了吗？”

  “嗯，但就算是反手拍，我也很想去接啊。”越前龙马把网球拍背在身后。

  “但那样还叫什么双打呢，越前。”天海零凛坐在地上，越前龙马站立着，她扯着越前龙马的衣服尾摆，“知道吗？

  “还有你，桃城学长，你也是哦。”

  越前龙马把球拍拿到面前：“嗯……那么，我这次要用右手接球了。但是天海，看到自己的场地有球，你不想去接……”

  天海零凛猛扯越前龙马的衣摆：“嗯？理科实验课你看到自己面前有试管，你怎么只知道抄实验报告？”

  “喂，看起来小不点你根本没把我当你的学长看啊。”桃城武听不下去。

  “越前是有一点自大在身上的。”

  “再扯我衣服就要坏了。”越前龙马扯天海零凛手里的衣料。

  “哦。”天海零凛乖乖松手，“既然这样的话，要不你们干脆在场上约定个暗号好了，方便沟通。”

  桃城武摸下巴：“好，就决定一种喊声吧，行吗？”

  “喊，喊声？”天海零凛的脑袋里冒出来的是剑道比赛上那些不停不停高喊的剑士，“我觉得可能不——”

  “想到了，就用那个！”实际在网球上的我行我素不比越前龙马少的桃城武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寺庙门处木栏后的塑像。

  哼、哈、二、将。

  “就这么决定了！小天海，就这么练下去吧！”

  “也不是不行，就是……”我突然不想去看你们比赛了。

  好丢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