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见面
作者:山河不倦      更新:2022-08-15 07:20      字数:7180
  段十令在?饭堂里遛了一圈就离开?了,也不知是来干什么的,他整个人气色不太好,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吃完饭,九方?渊就和方?观是秋子清告别了,自己回了屋子,继续修炼,他马上?就要结金丹的,最近是关键时期,不能马虎,加之玉矿一事,逼得他不敢松懈。

  玉奴已经出来作?乱,定然是受鬼门中杂碎们的指使,免不了要硬碰硬,他可不想输给手下败将。

  这一修炼就是几天,最后?还是三更把九方?渊叫醒的,它馋血气了,说好了收拾完泰和真人那个老家伙,就让它饱餐一顿的。

  九方?渊正在?冲击金丹,猝不及防泄了气,看着?三更的目光寒凉,像是在?问:你想死吗?

  冰冰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活该!

  三更顶着?九方?渊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明天就是除夕,主人不和殿下一起守岁吗?”

  九方?渊一怔,他把这茬忘了。

  三更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趁热打铁道:“殿下离开?的时候,主人还说让人家等你,都等到除夕了,听说除夕一起守岁,能够白头到老,主人难道不想去找殿下吗?”

  九方?渊拧着?眉:“真的吗?”

  三更:“嗯?”

  “白头到老那个。”九方?渊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一起守岁,就能白头到老?”

  三更睁眼说瞎话:“没错!”

  “行,那就去吧。”没忽略三更的兴奋,九方?渊笑了下,十分温柔地说,“如果不能白头到老,我就把你剁了,喂冰冰”

  三更:“……”

  冰冰:“……”

  之前说过要带方?观是他们一程,九方?渊还记得,正准备去找找他们两个,谁知一开?门,就遇到了。

  方?观是一如既往地打招呼,笑嘻嘻的:“九方?,好几天没见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外?出了一趟。”九方?渊随口胡诌,“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方?观是和秋子清都背着?包袱,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择徒大典刚结束,我和子清准备回家了。”方?观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之前你不是说过,能顺路送送我们吗,我俩回家肯定会来不及,就想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

  九方?渊记得这事,笑了下:“我也正准备去找你们来着?,稍等,我去带上?包袱,咱们这就出发。”

  一听这话,方?观是明白了,九方?渊是答应要送他们,虽然说是来碰碰运气,真碰到了,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秋子清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暗自叹了口气,对九方?渊道:“不急,你慢慢收拾。”

  九方?渊收拾得很快,三人坐着?云鹤,从天秀峰出发,往沧云穹庐的山门飞去。

  到达山门时,九方?渊也登记了一下,给段十令留了个言,虽然对方?可能并不在?意他下山的事,但他并不想因此事落下什么话柄。

  一出山门,云鹤便加快了速度,方?观是一手抓着?秋子清,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往下面看,看一眼,忙收回头,像是被吓了一跳。

  “这也太高了。”方?观是感慨道,“九方?你可真厉害,能控制这么厉害的云鹤。”

  九方?渊摆摆手:“不算什么,还没问,你们两个择徒的结果怎么样?”

  提起这个,方?观是又兴奋起来:“过了,我和子清都过了,等出了正月,我俩再?回来进行修炼考验。”

  “恭喜。”九方?渊道,“我没参加择徒大典,仪式上?可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方?观是掰着?指头数:“没什么值得说的,听说宗主泰和真人昏迷不醒,你应该知道,长老们请了奈何医谷的人来看,也没瞧出个结果。”

  九方?渊左耳上?的耳饰发出叮叮的脆响,他抬手摸了摸耳垂,那是三更变幻成的:“师尊之事,我也很担忧。”

  方?观是想拍拍他的肩,想起秋子清说过的话,九方?渊不喜欢跟人太亲密,于是手伸到一半缩了回来,安慰道:“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接下来路上?,方?观是一直没停过嘴,九方?渊把这几日里发生的事粗略地听了一遍,方?观是接触不到太多重要的消息,听说的事情有限。

  唯一值得提一提的,就是泰和真人的伤,据说此次前来沧云穹庐帮忙治疗的,还有奈何医谷的奇才,桑勰。

  九方?渊对桑勰没印象,上?辈子两人之间的交集也很浅,浅得几乎要谈不上?交集,桑勰是奈何医谷第二个疯子,比曾经拿药人做实验的疯子更疯。

  九方?渊会知道这人,纯粹是因为?,寒毒骨钉是桑勰发明的。

  上?辈子从洪荒秘境出来后?,他因寒毒骨钉修为?尽失,自然会去了解一下这东西,查着?查着?才发现,寒毒骨钉是奈何医谷的奇才桑勰研究出来的。

  九方?渊查过,桑勰和花絮棠没有关系,当年在?洪荒秘境算计他的人,应该不包括桑勰。

  九方?渊让云鹤先?将方?观是与秋子清送到家,他可不想带着?这俩人去淮州城,虽然他对方?观是已经没有太大敌意了,但还是不想让他们和鹿云舒见面。

  距离确实很远,从沧云穹庐到方?观是和秋子清的家后?,天已经黑了,两人道了谢,还想留九方?渊歇息一晚,吃个饭。

  九方?渊拒绝了,坐上?云鹤,掉头往淮州城去,明日里就是除夕,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只想陪着?心?心?念念的小殿下一起守岁,然后?白头到老。

  *

  是夜,淮州城鹿家。

  鹿云舒托着?下巴,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梅树。

  离开?沧云穹庐已经半个多月了,他好久没见到阿渊了,不知道阿渊有没有受泰和真人与段十令的欺负。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盛,前两日一直下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直到今天下午雪才停。

  寒梅映雪,月色如缎。

  鹿云舒捧着?暖手炉,他怕冷,虽然手脚都是热的,但一到冬天,就喜欢捧着?个暖手的东西。没穿书之前,一下雪,他就爱往兜里揣暖宝宝,穿书之后?没有暖宝宝,只能用暖手炉。

  鹿云舒想起之前研磨梅花写下的信,那样写的话,阿渊能不能看懂,会不会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想念,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改了别人的诗句,希望九方?渊能明白。

  鹿云舒正思索着?,忽然一阵风起,梅花上?的雪纷纷落下,紧接着?,云鹤从天而降,停落在?院中。

  九方?渊提前让云鹤消了音,夜深了,他不想吵醒鹿云舒,他刚准备从云鹤上?下来,就听到一道调高的声音,语气兴奋又激动:“阿渊!”

  九方?渊循声看去,就见鹿云舒从屋子里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边跑向?他边问:“阿渊!你怎么会来?”

  九方?渊连忙跳下云鹤,接住冲过来的小胖子,从胸腔中发出沉沉的笑声:“听到你说想我,所以我来了。”

  “好好说话!”鹿云舒没抬头,软乎乎的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是很认真的在?问,阿渊为?什么会来。”

  九方?渊心?情颇好,话赶话地逗他:“我是很认真的在?回答,怎么,不相?信?”

  鹿云舒控诉道:“阿渊!”

  九方?渊叹了口气:“说过让你等我。”

  说过让你等我,只要你在?等,我就一定会来,无论你记不记得。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什么人,在?此处喧哗?”

  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冷不丁的,格外?突兀,听声音像是中年男子,沉稳有力,不怒自威。

  四周一静,气氛有一丝古怪,本来就是大晚上?,两个人一心?注意着?彼此,根本没料到会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

  鹿云舒头皮一麻,揪紧了九方?渊的衣服,这声音响起得太突兀,更重要的是,他对这声音没有一点印象,猝不及防听到,有一点懵。

  院子里没点灯,循声看去,只看到走廊处站着?一道黑漆漆的高大身影。

  “阿,阿渊。”笃信科学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鹿云舒同学穿书之后?就抛弃了自己无神?论者的身份,被能飞的云鹤,魂魄融合等事件冲击过,颇有些神?经敏感,脑袋一木,脱口而出,“是鬼吗?”

  九方?渊:“……”

  他可以确定,那是活生生的人。

  九方?渊没见过这种模样的鹿云舒,小殿下以前可不会将害怕表现出来,他有些新?奇,一边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暗爽的享受着?鹿云舒的依赖,一边思索着?要怎样告诉鹿云舒来的不是鬼。

  九方?渊还没享受够,那道黑漆漆的人影又开?口了:“鹿云舒?”

  这次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沉稳,带了点不赞同的意味,就像是……长辈对不懂事的小辈说话时的口吻。

  鹿父常年驻守边疆,鹿母不是随军就是在?各地处理铺子的事务,鹿家只有鹿老夫人管事,鹿云舒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没等他验证,又一道声音响起了。

  “云舒睡了吗?”

  这道声音能听出是女子,但又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娇软,语速略快,听起来极有英气。

  女子手上?拿了一盏小灯,和男子一道走近。

  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先?说话。

  鹿云舒还窝在?九方?渊怀里,怂了吧唧地揪着?他的衣裳,警惕地看向?面前的男女,他没听到任何消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女子把手上?的灯凑近了些,照亮了九方?渊与他身后?的云鹤,稍稍放下心?来,方?才看向?鹿云舒:“这么晚了,云舒怎么还没睡?这位是?”

  鹿云舒卡了壳,听这熟稔的语气,他应该想的没错吧,这就是鹿小侯爷的娘亲。

  鹿云舒抿着?唇没说话,一方?面他在?纠结,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两人的身份,会不会引起鹿父鹿母的怀疑,另一方?面是私人原因,他不知道怎么对待“父母”这种存在?。

  九方?渊听着?对方?的话,明白了两人的身份,他不动声色地把奶团子护在?怀里,微微一笑:“是伯父和伯母吗?我是九方?渊,沧云穹庐的弟子,是云舒的师叔。”

  他这么一开?口,不仅解释了自己的身份,还打消了尴尬的气氛。

  鹿父和鹿母今晚刚回到府里,先?去见过鹿老夫人,听了一些关于鹿云舒的事,知道儿子去了沧云穹庐,因而在?看到九方?渊身后?的云鹤时,鹿母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沧云穹庐来的人。

  鹿母把手上?的灯递给鹿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冲着?九方?渊笑了下:“原来是渊儿。”

  鹿云舒回家之后?无事可做,一直陪着?鹿老夫人,挑了几件在?沧云穹庐发生的事讲给她听,九方?渊是每件事中都会出现的主要角色,鹿老夫人记得清楚,有位名叫“九方?渊”的孩子是自家孙儿的好朋友,跟儿子儿媳说着?话也提到过几次。

  鹿母是个精明的人,没有问九方?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候不早,只让他们两个早点休息:“今晚先?和云舒凑合一下可以吗,看你们两个应该有挺多话要聊的。”

  九方?渊乐得如此,道了谢:“有劳伯母。”

  他说完想起什么,侧了侧身,拢紧怀里默不作?声的鹿云舒:“来得太突然,多有叨扰,给您添麻烦了,今日夜深风大,明日渊再?正式拜访伯父伯母。”

  “无碍,用不着?那些俗礼。”鹿母摆摆手,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笑了笑,“今天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先?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聊。”

  说完她便催着?两个孩子进屋,九方?渊收了云鹤,与鹿云舒一同进了屋子,全程鹿云舒没说一句话,安静得像个胖乎乎的小哑巴。

  把两个孩子送进屋子后?,鹿父才开?口问道:“怎么不多问两句,就让他们两个住一起吗,那人究竟是谁还不清楚,万一他对云舒不利怎么办?”

  同其他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鹿父也属于那种不善于和孩子交流的,心?里憋着?事说不出,只会在?孩子不在?场的时候问问。

  “人家不是自我介绍了吗,他是云舒的师叔。”鹿母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怎么在?意地拍拍鹿父的胳膊,“你没看云舒一直拉着?他吗,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来得及,再?说,你没看到云舒穿得少吹着?风吗?”

  鹿母没多说,但鹿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一块生活了几十年,该有的默契都有,鹿父是实心?眼,有时候想不到那么深,但经夫人一提醒,就能快速反应过来。

  鹿父有些愧疚:“我,是我疏忽了。”

  “我一开?始也没发现。”鹿母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与鹿父又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那孩子比我都上?心?,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云舒。”

  毕竟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做父母的都没发现问题,九方?渊却能第一时间做出护着?鹿云舒的举动。

  鹿父也不再?多说,鹿云舒先?天不足,打小心?智不全,他们两个人又事多,一年到头总不在?府里,聚少离多,对鹿云舒的事情也不清楚,知道的还没有苏长龄多。关于鹿云舒的情况,两人只能从鹿老夫人那边了解,今日刚知道鹿云舒心?智方?面恢复了正常,两人心?里高兴,方?才大半夜过来,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出。

  对于鹿云舒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鹿父和鹿母倒不是很在?意,他俩都忙,从鹿云舒出生到现在?,两人陪着?的日子加起来,可能都没一个月,打小就没多亲近,突然亲近起来才不对劲呢。

  回了屋子后?,鹿云舒一直没说话,神?情有些恍惚,九方?渊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开?心??”

  是不太开?心?,今晚见到鹿父鹿母,鹿云舒想起他的父母了,穿书前的父母。鹿云舒抓住他的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没说出一个字来,明明心?里堵得慌,但就是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子。

  九方?渊本就体寒,又一直赶路,带着?一身寒气,他将手从鹿云舒手里抽出来,扫视四周,把放在?桌上?的暖手炉塞进鹿云舒手里。

  刚才奶团子身上?还是暖烘烘的,出去一趟,又抱了自己,沾了不少寒气,脸色都不那么红润了。

  鹿云舒捧着?暖手炉,被九方?渊按在?床边,他懵懵地歪了歪头:“阿渊?”

  “冷不冷?”九方?渊想试试他身上?的温度,又想到自己体寒手凉,放弃了这个想法?,“你刚才出去穿得太少了,冻得脸都发白了。”

  鹿云舒本来打算睡了,只穿了里衣,睡不着?方?才跑去窗边坐着?,身上?只松松地套了件外?衫,窗户开?得小,他避开?了风口,在?屋里待着?并不冷,出去一趟吹了风,就有点受不住了,九方?渊虽有意给他挡着?风,却也做不到遮得一点风都没有。

  鹿云舒心?里暖乎乎的,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低落:“阿渊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九方?渊关了窗户,回头看见坐在?床沿的奶团子,表情柔和下来:“嗯,来看看云舒这里的冬天。”

  鹿云舒想起自己之前寄给他的信,轻轻咳了咳,耳根烧热,眼神?有些游移,明白九方?渊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暖手炉热乎乎的,鹿云舒很快暖和过来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白,透着?红润润的血色,又变成了健健康康的、白里透红的奶团子。

  九方?渊心?痒,手贴在?他抱着?的暖手炉上?,状似无意地问:“刚才怎么一直没说话,不高兴?”

  鹿云舒闷闷地应了声:“一点点。”

  贴着?暖手炉的手碰到了一起,轻微的触碰令九方?渊心?里升起一点不清不楚的感觉,像心?尖上?被兔子耳朵蹭了蹭:“想说说吗?”

  有很多人并不喜欢跟别人分享私事,九方?渊是这样的人,如果被追着?问其中原因,他不会觉得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只会觉得很烦,将心?比心?,他不想让鹿云舒感觉到不适。

  鹿云舒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自己的父母吧,有些不合适,说鹿小侯爷的父母吧,他也只了解过一点,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我不知道怎么说。”鹿云舒说。

  这是委婉的拒绝,九方?渊以为?自己听不到鹿云舒为?什么会不开?心?的原因了,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鹿云舒的声音:“可能说得没头没尾的,你不要介意。”

  手被暖手炉暂时捂热了,不用担心?太凉会冰到小孩了,九方?渊捏了捏鹿云舒的后?颈:“想说什么都行,我不介意,你可以随意一点。”

  鹿云舒被烫得缩了缩脖子,却也没躲,等九方?渊拿开?手后?,快速蹬掉鞋子爬上?床,把暖手炉往枕头上?一扔,掀起被子拍了拍床榻:“阿渊上?来,我们说睡前悄悄话。”

  虽然在?沧云穹庐说要住同一个房间,但只住了半晚,鹿云舒对抵足而眠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坚信只要一块睡了,就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九方?渊长出一口气,认命地爬上?床,坐在?靠外?一侧。

  鹿云舒虽然是个孩子,但鹿家家大业大,他的床榻大,被子也大,睡两个大人都绰绰有余,更不必说他们两个都是没长开?的孩子。

  “阿渊睡外?面吗?”鹿云舒捏了捏被角,“你可以挑一挑的。”

  九方?渊把外?衣脱下,接过他手里的被子:“我习惯睡外?面。”

  这是他的私心?,只要是和某人睡在?一张床榻上?,他都会睡外?面,就好像,把人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这让九方?渊有一种掌控感。

  鹿云舒不挑,只是问一句,他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里衣,挨着?墙壁躺下,他怕太往外?会挤到九方?渊。

  两个人盖了一床被子,中间空了一块,空出的位置大概能再?放下半个鹿云舒。

  九方?渊侧过身,怎么看那空着?的一块怎么不顺眼,他往里挪了挪,直到挨着?软乎乎的奶团子才停下。

  鹿云舒眨眨眼:“阿渊?”

  九方?渊理直气壮:“我往里一点,怕掉下去。”

  怕掉下去你还要睡外?面,鹿云舒忍了忍,没把这话说出来,怕九方?渊恼羞成怒,以后?不和他一块睡了。

  九方?渊清了清喉咙:“咳咳,不是要说悄悄话吗?”

  “啊,对。”鹿云舒摸摸鼻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尴尬,“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之前酝酿好了一点情绪,和九方?渊同床共枕,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太激动,他给忘了。

  九方?渊心?神?一转,这也许是个套话的好机会,他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鹿云舒,体贴地先?开?了口:“想听我的故事吗?”

  鹿云舒眼睛一亮,虽然看小说知道了关于九方?渊的事,但听他本人说出来,可比小说什么的真实多了:“想听!”

  九方?渊理了理思路,开?口就是一句:“我没有爹。”

  鹿云舒握紧拳头,气愤道:“对,你没有爹!”

  九方?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