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六零村医(11)
作者:传山      更新:2022-03-07 19:08      字数:6522
  “那我想问问, 你们部队的车,能卖给我们村吗?”部队都拖拉机不多,都是以前为建部队营房购买的。现在还保留了一些。

  如今部队正在加盖家属区 , 以前只是双方都是同一个部队的军人有家属房分。

  此时还没有随军政策,要等明年一九六三年才出政策 , 达到条件的军官,军人, 他们的妻子从明年开始可以通过他们申请随军来部队定居。

  虽然政策还没有出来, 但好多部队已经开始在建家属区。只等政策一出来,就可以让家属随军。(没查到具体是几月,山设置成一九六三年四月可以随军)

  “卖给你们村里啊, 我得回去找管后勤的首长问问。”陈干事抓着脑袋说道, 这个他可真做不了主。

  “麻烦了, 还请陈干事帮我们生产大队问问。”杨清看到了小叔与大队长彭纪海的眼神,渴望期盼。

  “行, 我一定会帮杨同志问的。”部队靠的最近的村落就是卧牛生产大队,有两条路。步行可以翻山越岭过去。

  开车有两条, 一条是村头连接市里通往省城的那条叉路。叉路旁边还有一条坚硬铺了石子的叉路,就是部队出来的唯一一条路, 并不远。

  那边还没有村落。

  那条路专门通往部队。

  这次获得的奖励比上次的多了很多倍,这可是大奖。奖励主要体现在钱与票上面。物资方面虽然多,但不能与钱票比。

  厚实的文件袋递给杨清的时候,彭纪海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次具体找到的具体是什么,杨清没有去看也没有问, 但是她隐约听到一些咋呼。

  多少知道一些, 运了一晚上加一白天, 想来那些东西真不少, 价值也高,要不然也不会给她这么些奖励。

  送走家里的客人们,杨清的日子就真是安静的猫冬,偶尔治疗下感冒,治疗下切伤(切菜),什么冻疮之类的。

  她自制都冻疮膏,是卖的最好的。这个是她自己卖的,不算医院的收入。

  药材也是她自己采来,自己自制熬制的。

  医院对这些土方子的药膏不感兴趣,也不要求她不能卖。

  反正医院的领导也不一定会知道,老百姓们也不会知道这冻疮膏是杨清自制的。

  两边都不通,她在中间一年卖一些,也是一笔收入。收入还不错。

  猫冬的日子,杨家安静了下来。村里的老覃家,热闹了起来。

  覃家(重生女家里)是个大家庭,四子三女,家里的儿子们年龄最大,皆以结婚有孩子,姑娘也嫁了两个,还有最小的覃三丫(覃雪)还没有嫁,也没有说对象 。

  猫冬的时候,也正是各家给孩子相看对象的时候。

  前几天年满十七岁的杨清也被家里人提起这个话题。

  现在是覃家来了一位妇女,进门就乐呵呵的笑道,“哎呦,这一家人都忙着呢?”

  覃家家里条件不太差 ,但在生产大队也不是富裕人家,只能算中等人家。

  但覃家人重男轻女,总觉得闺女是替男方养的,嫁人的时候必须要很多的彩礼才划算,要不然十几年的抚养,那不是白搭。

  因为这样的思想,前面嫁出去的两个闺女,都是一身衣服就出了门子,对方给的彩礼一分钱也无法带过去。

  到了丈夫家里,她们一点面子都没有。日子也不好过,时常因为没有嫁妆,彩礼也一点也没有带去婆家而被婆婆妯娌奚落。

  她们的日子不好过,日子过得很差。

  覃三丫看见进来的媒婆,知道她要给自己介绍的人家是哪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重生回来几个月 ,她一直费劲的与村里那位后来有出息的小伙子勾搭,可人家就是不上钩,气死她。

  白扑腾了几个月,她现在还没有死心,只是心里对媒婆即将说的那户人家也不感兴趣。

  比前世的军人前夫还不如 ,军人前夫后来有没有出息她不知道,只少比现在要介绍的这人强。

  “朱嫂子来了,坐坐坐。”覃母见到附近有名的媒婆,也笑的忙起身打招呼。

  覃三丫低着脑袋不说话不吭声,不愿意搭理眼前进门的朱大娘,事事的。还有喜欢占别人家的小便宜,最喜欢去别人家见到什么都要抓一点回家。

  烦人。

  媒婆朱对着覃三丫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拉着覃母的手笑眯眯的说明来意。

  当她说出来是谁家的时候,覃父的眉头皱的死死的。那廖家人在周围的生产大队条件是还过得去,可那一家人小气的很。

  不是一般的小气,是特别的小气,廖家这一辈就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也被廖家那对夫妻影响的贼小气,不是节俭不是朴素,是真的小气真的抠门到极致。

  廖家那四口人可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对自己抠,对别人就更抠。覃父觉得闺女嫁去廖家,一点好处都没有,对着覃母轻轻摇头,表示不同意。

  朱媒婆即便是三寸不烂之舌,也说服不了覃父。

  就这样,第一次的介绍对象以失败告终。

  覃三丫还不死心,打算继续勾搭那位有出息的年轻小伙子。

  可惜那位不上当,也压根儿没有看上她。无论她送多少个秋波都没有用。

  日子过得宁静,各家各户也不出门,大家都猫在家里,一天只吃一顿,今年丰收,各家各户基本上都还有一些余粮。

  吃喝上也没有大问题,杨清的日子过得悠闲,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隔上一些天就能看到休假来找她的顾朝阳,司马昭之心,人皆有之。

  杨父杨母已经搞清楚顾朝阳家里的基本情况,很是同意这门婚事,只是闺女自己还没有点头,她们也只是在边上敲边鼓。

  杨清最近被父母那边鼓敲的很是无奈。

  这不,一大早的,刚吃完早饭。杨母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的把话题拐到找对象上面去了。

  “清清,你想好没有?那顾同志其实蛮不错的。到时候你还不用去住他们部队,自己挣钱还能养活自个儿。”杨母是觉得蛮好的,顾同志看着不多话,但人不错,勤快,做事有始有终,听他说,家里情况应该还是不错的。

  杨清无奈的望着亲爹,可亲爹也爱莫能助,只能低着脑袋不说话,也不看闺女 。没有援助的杨清只能说,“妈,您这是给顾朝阳收买了吗?”

  “你这孩子,什么收买,你知道个啥?”

  杨母白一眼闺女,没好气的说,但语气宠溺,没有丝毫说闺女的意思。好女婿错过了可以再找,闺女可只有一个。

  怎么也不可能说自己的闺女。

  “妈,我有分寸,过完年再说。爹,你说二叔他们这次回来能住多久?”话题引去了过年要回家的二叔一家。

  “估计是要常住吧,我看你二叔那信里的意思是,他可能会调回来,也不知道在哪边,是咱后山还是省城那边?”

  卧牛生产大队这边有一个师的兵力,常年驻扎这边。省城那边的部队人数就更多。

  老二信中也没有明说,他也不知道,多年来,老二一直想调回来,这次倒是有了一点点希望。

  “啊,调回来呀,那蛮好的。只是我两个堂哥他们一个在军校,一个在部队,他们以后会不会就在咱省这边当兵?”

  “那不晓得,在一个省也不会和你二叔在一起。”杨父以前听老二说过一些,大致知道一点点。

  “哦,二叔离家近也蛮好的。有空可以常回来看看。”杨清感触不深,记忆中虽然远在外地的二叔也蛮疼她,但毕竟很少在一起,感情不是很深。

  她只是替杨父高兴。

  “那肯定的,要是能分到咱后山这边就好了。”杨父有了新的展望。

  在闲话家常中,很快进入了腊月。

  腊八过后,转眼就是小年。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一早,杨清还没有起来,杨母就带着杨父从老宅跑了过来。

  进门就喊,“清清,起床了没有?”

  没有完全醒来的杨清,咕哝着迷糊的说,“妈,让我再睡会儿。”说完,翻个身继续睡。

  “哎呦 ,我的小祖宗,快起来,你二叔他们一家马上就要到了。不能等你二叔他们一家到,你还没有起床。”

  杨母上炕直接用手挠痒痒,惹得杨清不得不起来。

  母女俩在房间里忙,堂屋里,杨父正在烧炕。

  大孙子那屋,已经收拾出来,给杨二叔他们夫妻住。建国搬去东厢那边的一间房去住。至于杨二叔家的两个儿子住一间房就成,都是单身汉。

  杨二叔结婚迟,他的儿子都比杨父的儿子小好几岁。

  两个儿子,一个二十四岁,在部队任连长:杨卫国,一个:杨卫军二十一岁,还有一年就多点,就军校毕业 。

  兄弟俩倒是与家里的大爷三叔都蛮亲的,小时候在老家住过几年,那时候人已经懂事有了记忆,记得老家亲人的好。

  兄弟俩也很疼杨清这个妹子。

  她们这一代就杨清一个女孩,又是年龄最小的,哥哥们对她都是很好很好。

  母女俩叽歪时,市里火车站,杨大海赶着马车等在外面,借的大队的马车。

  不停的在马车边,踱步走来走去,哈气搓手。

  二叔他们一家是早上到,他早早的赶来等在外面。

  火车卧铺车厢,一家四口,正在收拾行李,之前已经寄回来不少,随身携带的也不少,确定了,杨二叔杨二婶调回来还就是后山的那支部队里任职。

  家里的东西能带的能寄的全要弄回来。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

  节俭惯的夫妻肯定是要都带回来。到部队报道的时间是年后,寄的物件全部寄在大哥家里。

  “爸,妈,慢点。”火车还在行驶中,杨二叔杨二婶就忙的不亦乐乎,一排排的大包全摆的整整齐齐。

  杨卫军坐在下铺不慌不忙,还有心思张望窗户外的风景。

  “慢什么,马上到站。你也收拾收拾,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物件落下。”杨二婶催促吊儿郎当的小儿子 ,臭小子倒是一点也不急。

  “妈,我就一个挎包,都背在身上。我有什么好检查的,没有掉东西出来。”

  杨卫军眼神搜寻着外面熟悉的景物。

  说话的时间,火车徐徐慢下来。这是在进站。

  杨二叔的眼睛一直望着对面的站台,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略微有点小失望。

  杨卫国走在亲爸身边说,“爸,我哥肯定赶着马车在外边儿,马车可进不来站台。”

  “也是,等下你先带着你妈先下去,下车以后让你妈别上来了,在下边看着就成。”

  杨二叔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立马到家。

  “知道,也不知道小丫头多高了?”杨卫国眼神中有很多的怀念。

  家里让他们几兄弟宠的就只有小妹杨清。

  “你大爷说小丫头出息了,上班了,自己会挣钱了,还特别孝顺。咱们这次回去就住在小丫头自己买的屋子里。”

  说到小侄女杨二叔也是一脸的笑容。杨二婶真是醉了,这家里的男人,一个两个都宠着小丫头,常常提起来,担心着。

  她一个大活人伺候他们,也不见他们一直念叨。真是心眼偏的没边。

  火车停稳,一家人不慌不忙的下车。一共十九个大小的包,一人四个包还有多。

  蚂蚁搬家一样运到外面,出去就见到了快冻僵的杨大海。

  “大哥。”杨卫军几步跳到杨大海的面前,吓得杨大海一跳。

  “哎呦,我的娘哎,卫军你想吓死你大哥啊。”如小时候一样,杨大海一巴掌拍在小堂弟身上,不轻不重。

  “嗨,大哥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经吓,还吓一跳。”被杨卫军一阵调侃,杨大海都来不及与婶子打招呼。

  打完招呼,让杨二婶在马车边看着行李与车。他们三兄弟去运行李出来,那边杨二叔在站台上吹着冷风看着行李。

  从火车站出来,杨二叔还想去国营饭店,买早饭,被杨大海拦住了,“二叔,别,回去吃,爹娘已经在小妹那边准备好。你们到家就能吃。”

  “那行,咱们回去吧。你爹娘他们身体还好吧?”杨二叔最关心的是大哥大嫂的身体健康状况。

  “还不错,小妹帮忙调理的,我爹娘的身体好了不少。”杨大海有察觉,爹娘的身体状况,真是比小妹读书的时候好了很多。

  “那就好。”

  在枯燥的哒哒声音中,他们回到村里。杨大海赶着马车直接来了杨清这边。

  “爹,娘,二叔二婶回来了。”声音还没有落,屋内就奔出来许多人,不只是杨父这一家子还有杨三叔杨林一家子,除了厨房的几个,其余的全部奔了出来。

  杨父奔在最前面,身后紧紧跟着小棉袄杨清。

  真正的一大家子,光寒暄都要好一会儿。

  半个小时以后,寒暄才结束。

  一家四口的两间房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火炕也烧的暖呼呼的。

  今儿家里人多,不可能都挤在一个大炕上。杨清在一边很少用的另外一个大灶的两口锅里,已经烧好开水,她进屋找到二婶,“二婶,有热水您要洗澡洗头不?”

  杨二婶抬头望着眼前已经几年没有见过的侄女,内心感慨:还真实长大了,懂事了。之前看老家给丈夫的信件,她还不太相信。

  只是这一问,她已经察觉到侄女身上的变化。

  含笑的点头,“那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家里洗澡很冷吧?”

  她的话一出,那边杨母就笑着说道,语气中还有隐约的骄傲,“弟妹,不冷的。清清给咱家与三弟妹家里都一家搞了一个浴罩,罩子吊在上面,用的时候放下来就是。

  刚好能罩住浴桶,洗的时候热气跑不出去。暖和的很。”

  杨二婶好奇的再问,“浴罩密闭不会出事吗?”

  “不会上面有一个小圆洞,不是完全密闭。洗澡的时候,还有会用木柴烧起大火。屋内提前烧火,本来就暖烘烘的,烧一次火,家里大人小孩,都能轮流洗一次。

  进城进澡堂洗澡,那太费事。还是清清这个好,暖和,自家随时能洗。”

  杨三婶也很喜欢小侄女送的浴罩,她家也是与大伯子家一样,烧一次大火,全家人轮流洗一次。

  浴桶也是一家两个,全是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买回来分给他们家的。

  他们也不是懒人,也想每天身上干干净净的 。可他们这地儿冬天太冷,洗一次澡,真是一件大事,还是一件麻烦事。

  冬天,时常有人因为在家里洗澡感冒。

  久而久之,冬天洗澡就是一个大事,一个麻烦事。

  “那我得去试试。”杨二婶笑着说道。

  “二婶,浴室里有三个浴桶,我的有写自己的名字。还有两个,一个是新的,我用开水烫过洗过,也写了一个女字,您是第一个用的。

  还有一个九成新的,平时是建国用的,以后二叔还有哥哥们与建国都可以用。上面也写了一个字,男。您等下用的时候自己多注意下。”

  杨二婶没想到侄女还替她专门有准备一个浴桶,转念一想,又明白,侄女是农村人,可是学医的,讲卫生这是个肯定的。

  这次回来,她感觉老家也蛮好的。

  真的,住的房子也好,卫浴也好。

  “行,那我现在去打水洗澡洗头。”杨二婶也想马上洗干净再来吃饭。

  小建国带着二奶奶去浴室,告诉她一些要注意的。

  那边,杨三嫂收到了嘱咐,已经开始帮忙从锅里舀早已烧开的开水,一桶桶的帮忙送到浴室的浴桶里。

  等杨二婶出来,马上就开始吃早饭,杨清从屋内抱出来一个圆圆的玻璃瓶子,郑重其事的放在饭桌上,“爹,二叔,三叔,今儿你们喝点。但不许多喝,这是药酒,度数高,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杨父见到闺女抱出来的玻璃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闺女,保证不喝多,等下吃过饭,你二叔还得休息呢?”

  杨清可不信亲爹的话,叉着腰威胁,“爹,你敢带着二叔,三叔喝多,我以后都不孝顺你了。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只孝敬我妈,你就在一边看着。”

  杨父一直在给闺女使眼色:求她给自己留点面子。

  只是杨清不搭理,不能多喝酒,这是底线。

  无论杨父的眼睛抽搐的多厉害,她都岿然不动。反正不理老爹。

  杨三叔也馋酒,望着那药酒,好奇的问,“清清都用什么药材泡的酒啊?”

  “灵芝,人参,虎骨……”说一种,杨三叔的老心脏就跟着颤一下。娘哎,清清这丫头咋这么舍得。

  虎骨是在古代时收的,收了蛮多副,这次泡了好些坛酒,有一间屋子里全是大酒坛。

  她特意为杨父泡的虎骨酒,杨父的腰椎不好,有一年受过伤。

  一直没有大好,现在还时常犯。

  那间房的钥匙,只有杨清有,平时窗帘都是拉着,别人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杨父都只是喝过一次,那滋味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酒是好酒,是杨清在一位自己会酿酒的病人家里悄悄买来的,这些酒都是陈酒,埋在自家的小酒窖里面已经六年,是公私合营前酿的酒。

  那时候私人能酿酒也没有人会说,后来嘛,是不允许的。你家要是有粮食,酿点自家喝,没人会说,但是要是卖,那是有问题的。

  纯正的粮食酒,蛮难得,杨清买了蛮多。

  杨三叔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子,一股子药香味溢散出来。三人深吸一口气:好酒。

  “清清,你这手笔可大了。我喝了以后还想咋办?”杨三叔笑着问道 。

  “简单,我以后每年给三叔送一些就是。我懂药材,药酒对别人家来说是难事,可对你侄女可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