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作者:西子一笑      更新:2022-03-07 17:48      字数:8717
  秦念和白骆歆一起离开, 秦念的身影在前厅看不见之后,殷执收回目光。

  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的走向秦韫茂。

  秦韫茂面色阴沉, “殷总大驾光临,怎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今晚来参加弟媳生日宴的皆属于本家的亲朋好友,殷总屈尊降贵的来到此处,寒舍各方面均考虑不周,怕是多有怠慢。”

  意思很明显, 老秦家今天宴请的都是亲朋好友,你一个死对头来做什么?不欢迎!

  两步之遥, 驻步,殷执淡笑,“伯父,您太客气了,您直接喊我的名字便好。晚辈今晚来也不是为了谈公事,您完完全全把我当作晚辈前来为长辈庆生就好。”

  伯父

  晚辈

  秦韫茂当即面部僵了僵, 忍着一股子不适合当众发泄的怒气。

  再看看殷执唇边挂笑,春风得意的模样。

  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脸呢?

  秦念和白骆歆到酒店后厅,只有龚女士和殷澜。

  “念念~”殷澜轻轻喊她。

  秦念摸了摸殷澜的头。

  坐在沙发上的龚女士拢了拢旗袍上的披肩,起身到秦念跟前, 一脸愁容, “i, 你和殷执究竟怎么回事啊, 澜澜说得我糊里糊涂的,你俩真在谈恋爱?”

  秦念清澈的眸子十分认真,“婶婶,我和殷执的确在一起了。”

  龚女士眸子一颤, 低叹,“i,你让婶婶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这么糊涂呀,那个殷执跟我们秦家生意上向来不和,你,你怎么还跟他谈恋爱呢。”

  秦念挽住龚女士的胳膊,温声说,“婶婶,殷执人很好,您要真正了解他了,对他的看法完全会改观。”

  龚女士无声叹息,她第一眼见到殷执对他便挺有好感的。但是这事,也不是好与不好能下定论的。

  殷澜也同样抱着龚女士另一边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婶婶,你之前还说会帮我哥哥追他喜欢的女孩,您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龚女士有些没辙,“这不是反悔不反悔的事。哎呀,澜澜你还小,很多事不懂。”

  殷澜连连点头:“我懂,我怎么不懂,我都十八了,成年人。我知道我哥和念念是相互喜欢,我哥真的很喜欢念念,婶婶你就帮帮忙好不好,我哥哥也很可怜的。”

  龚女士有些招架不住,扭头问秦念,“认真的?”

  秦念点头,“婶婶,您会站在我这边对吧?我知道您说的话,老秦怎么也会听几句的。”

  殷澜听到有希望,在另一个胳膊上婶婶婶婶的喊。

  “澜澜你别晃来晃去了,脑袋都给我晃晕了。”龚女士揉了揉额头。

  殷澜停下,龚女士低声长叹,“撇开其他不说。其实啊,说句实诚话,我看殷执也很不错,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怎么看也不像你爸爸、叔叔伯伯口中那个就知道在商场给他们使绊子的死对头啊。”

  这个事,秦念保持沉默。

  殷执的确给他们家使了不少绊子,虽说老秦和秦许肇也没让他有多好过。

  彼此彼此吧。

  商界的事,又是同行,不好评价。

  龚女士握了握秦念的小手,又道,“i。这不属于站不站在你这边的问题。你的终身大事到底还是你爸说了算,你爸要是不同意那肯定有他的考量,你爸看了这么多年的人,不会看走眼的。我们所有长辈都希望你幸福快乐。”

  秦念听了龚女士这席话,感触很多。

  老秦当初有意撮合她跟闻羡野,她可以直接忤逆、拒绝。

  因为她不喜欢,随便怎样都可以。

  可殷执是她喜欢的,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她希望得到家人和长辈的祝福和认同。

  龚女士看向另一边的殷澜,“呀,你这小嘴撇什么撇,我又不是说你哥哥不好,只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假设你爸妈、哥哥有顾虑的时候,你就懂了哦。”

  龚女士又拍了拍秦念的手,“这不,也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殷执既然来见你爸爸了,我不信他一点底都没有。”

  她今晚虽只匆匆见了殷执一面,就能感觉得出来,他不简单,虽不至于是老秦家人口中的奸诈之辈,但也并非善类。

  话虽如此,秦念心里还是担忧,她不想殷执和老秦伤了和气。

  那样,对谁都不好,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机会了。

  老秦的脾气她太了解了,硬的跟石头一样,越是跟他硬碰硬,他越不可能妥协。

  殷执最后给她的那一记眼神是安定,他应该能搞定老秦吧?

  殷执的身份特殊,被安排在主位桌和秦韫茂一桌,殷澜乖乖的跟坐在龚女士身边的。

  恩怨归恩怨,都会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因为私事破坏了生日宴的气氛。

  殷执和秦许肇分别坐在秦韫茂左右两侧,还算和谐。

  秦韫茂全程一句话未落,低气压十足。

  殷执眸光深邃,面色尽管还是冷冷的,却比平常多了几分人模人样的温和。

  直到,舞台上的灯光慢慢地暗了下来,两侧酒席的灯光上方的灯光配合舞台灯光般逐渐淡了下来。

  一阵轻缓悦耳的芭蕾舞蹈音乐缓缓响起,舞蹈骤然在舞台上亮开,捕捉那一抹身影,身穿一身洁白芭蕾服的秦念旋着舞步来到了舞台中央。

  秦念随着音乐起舞,灵动的舞姿、轻盈步伐似天鹅般优雅,在舞台上自由、欢快的飞舞。

  殷执指腹剐蹭着杯壁,深眸凝视舞台上那抹轻盈柔软的身姿,他深而沉的眼眸落在她纤细的腰上,挪不开眼。

  秦念的清眸里浅着些许惆怅的眸光和殷执隔空对视,他深潭的眸子荡漾几分淡淡地笑意。

  秦念暗暗地骂了他句,还笑,笑什么笑,笑屁!

  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

  秦念一双会说话的眼眸瞪了殷执一眼,殷执接收到秦念的怒意,眼皮微垂。

  秦念勉强满意,美眸里添了几丝淡笑,这样的目光正好和秦韫茂撞上,在接收倒秦韫茂不悦眼神,秦念眸子流转,变换了舞蹈动作,不在注视主桌。

  一心沉静在专门为婶婶编生日编的舞蹈中。

  “i小娃长大了哦,这天鹅舞姿颇有当年夫人的风范啊。”席上一位曾见过秦念妈妈跳舞的年长的夫人感叹。

  提到亡妻。秦韫茂老练的目光闪过一丝暗沉,随即嘴角上扬,秦韫茂回道,浑厚的嗓子里几分自豪也有几分叹息,“小羔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也是我一辈子的心头宝啊。”

  小羔子。

  殷执眉角微挑,念念的爸爸,他的岳父私底下是这样溺称她的啊。

  挺不错的。

  殷执随即顺秦韫茂的话接,“念念,从始至终也是我的心头宝。”他的嗓音听似漫不经心,实则沉稳认真。

  其他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舞台上的秦念身上,没听到殷执这句。

  秦韫茂听得清清楚楚,身型一怔,转头盯着殷执,脸色骤然大变。

  显然是挂不住面子了!要不是顾及场合,能跳起来大发雷霆了。

  然而,殷执跟没事人一样,赶紧抚袖倒了一杯茶,双手奉到秦韫茂桌前,“伯父,您请用茶。”

  “”秦韫茂显然是不可能喝那杯茶的,扭头另一边,忍了忍鼻息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哼!”

  秦许肇虽不知殷执刚刚说了什么,能把秦韫茂气得蹬鼻子上脸,必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秦许肇瞧了殷执一眼,面不改色的品茶。

  真沉得住!

  比他当年还沉得住!

  一舞结束,二十分钟后,换了衣服的秦念和白骆歆一起出来,早便给她留了位置,在白骆歆身边,在旁边就是今晚主位的龚女士。

  秦念怕激怒秦韫茂,故意没往殷执的方向看,故意忽略。

  秦念和白骆歆一同将侍应生托盘里的一碗长寿面端到龚女士面前,“婶婶,这是我和嫂嫂一起为您煮的长寿面,祝您青春永驻,永远漂亮年轻!”

  白骆歆温温柔柔的开口,“妈,祝您福寿绵延,安康幸福。”

  “好好好,两个小孩有心了。有你们,我呀一定会青春永驻和福寿绵延的!”一手拉秦念一手拉白骆歆,开心极了。

  秦念和白骆歆献长寿面是最后的流程。

  其他人的礼物都献了,最名贵的要属殷执那两件礼物了,虽没收下,目前也保存在礼物房的。

  龚女士聊天谈笑时,余光可是有刻意观察殷执,尤其在秦念出来他冷沉的眸子里便有流光暗旋,秦念给她献长寿面时,听到秦念讲祝福语,他不言苟笑的唇边稍微上翘了些,目光压根没在秦念身上离开过。

  就同媳妇白骆歆在后厅跟她讲的一般,一个人的喜欢可以伪装,细节行为是骗不了人。

  龚女士可以非常肯定一点,殷执喜欢他们家i,喜欢得不得了。

  一顿宴会结束,宾客由秦许肇和白骆歆疏送。

  等到宾客基本离场。

  秦韫茂才从主位上起身,瞥了眼紧跟起身的殷执,“你,跟我走。”

  秦念看了眼秦韫茂,又看了眼殷执,才有要跟上的动作,被秦韫茂阻止,“你,不许跟来。跟你哥哥他们回家。”

  秦念不答应,软声道,“爸,这是我和殷执,我要一起听。”

  秦韫茂横眉看她,“你俩什么事?我认可了?我知道了?”

  “老秦!”秦念急道。

  秦韫茂看了眼身后的管家,冲秦念点了点,“阿治,这个人给我看好了。”

  “”秦念紧张的眸颤了颤从秦韫茂身上转看殷执。

  殷执冷峻的面上露出一丝淡笑,“念念,你先回家,我跟伯父聊一——”

  殷执的话还没说完,被秦韫茂勒令打断:“我允许你们说——咳咳咳——”秦韫茂气急一股气息呛在喉管,连声咳嗽,身型在原地一怔。

  周围的人心跟着紧拧。

  好在殷执就在秦韫茂身旁,他立即搭了把手扶住他的胳膊肘,才稳住了秦韫茂晃悠的身型。

  秦韫茂转头瞪了殷执一眼,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并没说什么。

  秦念赶忙上来为秦韫茂了顺气,满眼都是担心,“老秦,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去工厂太频繁了,所以哮喘又患了?药吃了吗?”

  “吃什么药,我身体健壮得很,就算是半截身体入土了,防图谋不轨的某些人绰绰有余!”秦韫茂是真的气得不轻,脸红脖子粗的他,认识他的人已经很多年没看见过了。

  “”殷执。

  “”秦念。

  殷执跟秦韫茂酒店的一个极为隐私的会客厅,秦韫茂坐在茶舍主位上。

  殷执自觉的盘坐在对面,正襟危坐。

  秦韫茂冷着一张脸,看对面淡然十分的殷某人,越看越不爽。

  “说吧,目的。什么条件。殷执,我们都是老对手了,知根知底,没必要拐弯抹角来那些虚无缥缈的场面话。”

  “伯父,谈目的严重了,要真说是目的,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念念一人。”殷执将煮好的茶弯身双手奉到秦韫茂面前,态度诚然。

  秦韫茂一口气压在胸腔,瞥了眼殷执递来的蒸汽缕缕的茶烟上,“你很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接近i的目的,明人不说暗话。”

  “娶她。”殷执似乎觉得意思表达不够明确,又补上一句,“非娶不可。”

  “不可能!”秦韫茂厉言放下,那双掌握大权的手都在抖,随之抓起滚烫的紫砂杯,冲殷执丢了去。

  砰——

  紫砂杯从殷执身边飞过,落在他身后的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滚烫的茶水溅了殷执一手臂,烟灰的衬衫被茶滴水浸泡瞬间变了颜色。

  殷执硬朗的眉心皱也没皱一下,双手平放两腿上,坐在对面,纹丝不动。

  眼神如同他刚才那‘非娶不可’的四个字一般,在秦韫茂强势的目光下,坚定无比。

  秦韫茂收回老成的目光,换了一种说话,“放出未婚消息、股市动荡,看似我们有机可乘却又防得密不透风,什么招数?”

  “启动了n的项目,抛出握在手上多年的项目主动找我合作,还亲力亲为的研发输出,说吧这个坑又在哪里等着我的?怎么安排的?”

  “这次越城之行,原本一场硬仗,却叫我们的人赢的轻轻松松。何意?变着方嘲笑我的人无能?”

  秦韫茂缓了缓气息,“你怎么不反驳?”

  “等您一口气讲完。”殷执薄唇微抿。

  “”秦韫茂。

  “您讲完了。我开始了,您几分钟前还说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您说了这么多不也在拐弯抹角的试问那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目的么,”殷执又俯身放了紫砂杯在秦韫茂面前。

  “别叫我伯父!”他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今晚一口一个伯父,左一个您,有一个晚辈的,他听得头疼。

  “哦,岳父。”殷执一板正经。

  “!!!”秦韫茂气红了眼,抓起紫砂杯又要往殷执丢,这次是想要往他身上砸。

  却发现是空杯。

  “怕您烫手。”殷执还若无其事的补了句。

  “”

  然而秦韫茂却在他那淡然的神色读出了,你砸吧,空的不怕。

  秦韫茂心腔起伏厉害,缓和了一下,缓缓放下紫砂杯。

  殷执直了直挺阔的背,坦然道:“招数谈不上。您对五年前我阻扰您进军内陆市场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恶气您必须得先出,我们才有坐下谈的机会。您也看到了盛易华控股市动荡之时,您发布新产品现下直逼我的‘芯二代’。

  五年前虽说我阻碍了您的计划,看似两败俱伤,实际您我都明白,损失惨重的一直是盛易华控。我不也差点被你按头扼杀,当然多亏您手下留情。

  至于防守,在您新品强势猛攻之下,盛易华控显然招架不住。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司倒闭,那到时候我就一穷光蛋了,还怎么娶念念。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你捧在手心,从没吃过苦的念念跟我一起过苦日子吧。我破产,唯一的办法只能我跟念念来秦家了,那时港城名门望族都嘲笑您女婿是个吃软饭穷光蛋的,您脸上也无光啊。”

  “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女婿不女婿的!

  秦韫茂气得咬牙切齿,他真后悔,五年前没按头杀了这小子,免得五年后在他跟前蹦跶。

  在他面前说这些混账话就算了,还对他女儿图谋不轨!

  还头头是道,他今天就要好好听听他这些筹谋。

  跟他玩怀柔,句句试探他的口风,想趁机找突破,做梦。

  殷执轻咳一声,继续,“n项目和‘电波控制芯盒’联动技术,并非是什么套。念念一直想拥有一个超现芯机人,以目前秦氏科技‘电波控制芯盒’的单项技术来说,至少要两年才能突破联动技术的研发,我只是想要更早的研发出来给她玩。”

  这段话,秦韫茂听着还挺舒服的。只是一想到殷执的心思,一脸嫌弃,“撇开你一个二婚不论,就单凭你对梁家做的这些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求娶我秦氏财阀的千金?梁军平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再不济也是你岳丈!”

  殷执不言,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并吞了梁军平的公司,无可辩解。

  殷执继续说道,态度极其诚恳:“至于越城项目,我是在向您投诚、示好,请求您原谅。”

  呵,说了这么多,

  总之一句话,都被完完全全一套又一套的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不是玩策略,玩套路?

  秦韫茂打住上个话题,咬了跟卷烟在嘴里,“什么时候盯上i的。”

  殷执掀目,不愧是一家人,秦许肇问过的话秦韫茂又来。

  显然秦韫茂这个问话非常有层次水平,工于心计,问完他港城的一系列安排,才抖出这句。

  他这个时候答,几个月前对秦念有了感觉,那时他名义上的婚姻状态。

  港城才开始,那他刚刚所说的都要被秦韫茂推翻。

  不愧是科技行业的前辈。

  无形摆了他一道。

  殷执缄默。

  秦韫茂初露交锋略占上风的喜悦,“哼,说不出来了吧?”

  两人正处于紧张交锋中。

  嘟——

  殷执的手机里消息提示,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只有秦念的消息,他设置了提示音,

  殷执当着秦韫茂的面,明目张胆的看消息。

  【秦念:殷执,我爸爸有哮喘很严重的。他左边口袋里有药,一会要是咳得厉害,你一定要叮嘱他吃药和喷药剂。】

  【秦念:殷执,老秦他心可软了,好好谈。今晚他的身体状况我有点担心。】

  【秦念:你们谈得还好吧?】

  秦韫茂盯着殷执手机。

  殷执秦念发的把第三句删除了,把手机转递给秦韫茂。

  秦韫茂余光扫了眼‘三岁半’,哼了声,看到内容,“你偷偷摸摸删了一句什么?”

  “不适合您看的。”殷执淡声道。

  “”秦韫茂忍。

  秦韫茂看着秦念字里行间都是关心他的话,阴沉沉的脸色好转了些,“哼,给我看这些能说明什么?能给你加分?她孝顺,懂得关心长辈,那也是我从小教导有方。心软那也只对她管用,你别妄想。”

  殷执下颌微点,“明白。没什么加分项,就目前您想给我加分也找不出来啊,我努力努力,争取让您有个加分比对。”

  秦韫茂刚想要说他有点自知之明,就听到后半句,很不对劲,呵,又想找突破口,做梦,他忍!

  殷执英俊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至于刚才您的问题。我对念念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爱上的。”

  秦韫茂非常不喜欢听殷执这句话,扎心。

  殷执薄唇平了平,“整件事说出来,我怕影响我在您心中的形象。”

  秦韫茂没好气,“呵,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形象?”

  殷执眉梢撑了撑,又言,“我跟念念也算是由我那段名义上都不算的婚姻开始,严格来讲,念念才是我那段婚姻中的殷太太。我对她起先有好感,找她帮忙代替我太太这个位置。”

  殷执说了很多,大致吻合当时的情况。

  秦韫茂气得整个人都气息都不稳了,“你、你怎么敢,竟敢让i做你的替婚新娘!”

  殷执又递了一杯茶过去,递秦韫茂手上的,这次茶是盛满的,只是是温的。

  秦韫茂触了下杯壁,眼皮突突跳。

  不气了,没脾气了,想骂人!

  殷执又继续,深眸中是真诚也是钟情:“之后念念回了港城。我跟当事人一同公布未婚消息,更多一部分,我想要只是殷执,堂堂正正的没有任何负担的站在念念身边,让她全心全意的不带任何隔阂看我,接纳我。”

  “伯父,您和念念母亲应该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我的心情和当初的您一模一样。我对念念也会像您对念念妈妈一样,深情不渝,永远爱护。”

  提到秦念的母亲,秦韫茂锋芒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情和惋惜的痛楚。

  随即他浑浊的眸色渐转清明,哼,好套路,险些就中了这小子的温情套路。

  秦韫茂正了正眼神,“够坦诚。那我也再坦然、明确的告诉你,殷执,我不会同意。你早点掐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回你的北城,往后我们商场好见面。”

  一切都在预料中,殷执不急不躁道,“您不同意,无非两点,一是不能确定我对念念的心意,这个您得慢慢观察。第二,您心里有合适的女婿人选。闻羡野他又什么好的。你说我利益熏心,重利,闻羡野心思更诡异,野心勃勃,家世还复杂。”

  “相对来讲,我家庭简单,我爸从z,我妈的家世,您多少了解,也算是半个港城人,我妹妹您也见到了,和念念一样,小不点一个。”

  秦韫茂瞪目:“你是在拿你的家世压制我?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在港城,你爸那只权力手再长,还伸不到我们港城来!”

  殷执:“不,您是念念的父亲,以后就是我的岳父,我们是一家人,何来压制一说?”

  “你——”秦韫茂无语了。

  岳父岳父的!

  他还真叫起劲来了!

  秦韫茂气得心脏病都要患了,他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殷执不怕死的又道:“我想要阐述的是,我的家庭简单,我爸妈一心为了我和妹妹,家庭和睦,不会出现哪些复杂的内斗。你看看闻羡野他家族情况多复杂,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整天都得死去活来。念念嫁过去每天都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您忍心吗?尽管您和闻羡野联手可以铲除异己,您能保证闻家哪些被压制的人一辈子不翻身。虽说闻家在港城家世显赫,无限风光,风险十足大,您舍得念念涉足其中?”

  秦韫茂思绪深远。

  殷执随即又言:“我就不一样了,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妹妹将来的一切我父母自是不会亏待。我个人资产足以让念念一辈子丰衣足食、快乐无忧。”

  “哼,这么说来你很荣耀?”这么会说,做什么商人,怎么不去做演说家?

  殷执浅咳一声,而后郑重其事的直入主题:“我和念念结婚前,我会签一份婚前财产协议。念念所有财产都属于她个人所有,我的全部身家都归她以及将来我们的孩子共同所有。”

  这是一个最现实的问题,也必须要直面,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等同抛出了他所有经济上能带给秦念的诚意。

  秦韫茂眸子微眯,看向殷执,他深眸和他对视,没有丝毫闪躲和虚伪。

  同为商人,秦韫茂自是明白,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抛出所有家产意味什么,确实代表最大的诚意。

  但他在秦念这里,他首要是一个父亲,其次才是商人。

  秦韫茂刚想到这事,才反应过来另一个更重要的重点。

  嘿,他已经明确不同意了,怎么还套路到结婚了?

  他还能再不要脸一点?

  秦韫茂抛出四个字:“强词夺理!”

  “即便不是闻羡野,我另有人选,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哦。年睿那个小子?”

  “伯父,我上次也提过,小年轻是挺不错的,只是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可靠。”

  殷执不提这事还好,提这事,秦韫茂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时还纳闷殷执哪里来得那么好心,帮他解围,还把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亏他还觉得在理,搞了半天原来坑都在这里等着呢!

  损招、烂招一大堆,都是一套一套的。

  什么人啊!

  呵呵,谁都不可靠,就他可靠了是吧?

  殷执深知这次聊得差不多了,他沉吟片刻,起身单臂负在身前,谦恭有礼道,“伯父,今天我先不打扰您休息了。明天一早我陪您晨跑,秦许肇三公里,我能五公里,就这点来看我跟念念结婚了,将来你晨跑都不愁找不到人陪。”

  “”

  不要脸!

  真特么不要脸!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秦韫茂盯着殷执离开的挺拔背影,一股子闷气上来。

  砰——

  又一只紫砂杯,砸在地上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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