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风云际会57 孤城闭。
作者:鲤乘月      更新:2023-07-25 17:02      字数:6901
  前来拜访张杨的人还是刘晔,这位高冠博带的年轻文士端坐于待客的堂屋内,只礼貌地尝了几口侍女端上来的普通热茶,然后就将双手规规矩矩地置于膝上,侧过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并没有什么风景,与他上一位拜访的段煨相比,张杨的条件用朴素来形容都算夸张,依照士人的标准评判,这已经称得上是艰苦了。

  庭院狭窄而局促,没有造景,仅在墙角立着几株光秃秃的桑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掉了,它们至今未曾萌发新芽。

  段煨有闲情雅致在下雪后留住满园雪景细细赏玩,张杨看到下雪,除了发愁治下百姓该如何过冬,完全不会冒出第二个念头。

  这位俸禄两千石的地方郡守过得生活一点儿都不符合自己的阶级,他甚至会挽起袖子,扛着锄头,亲自带领百姓们开垦荒田,种植粮食。

  回想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刘晔的目光微微闪烁。

  身后响起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此间的主人、河内太守张杨匆忙而来。

  行伍出身的他有着一副高大威猛的身材,但气质却不像其他征战沙场、名声远扬的将领那般凛冽凶煞,反而透着股令百姓们无比安心的温和慈善。如果把他放进人堆里,他会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中那样毫无违和感地融入进去。

  张杨与刘晔互相寒暄,礼貌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等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刘晔才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扩散,李傕假借天子之手广发的征讨吕布的诏令人尽皆知,吕昭对此的态度是将孙坚调去广成关,并且源源不断地往广成关运送兵力,摆明了是打算开战,局势紧张得一触即发。

  “天子落入奸佞之手,我主世食汉禄,当思报国,本欲起兵勤王,怎料到……”刘晔摇摇头,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料到什么,他没有明说,一些尽在不言中了。

  听了这番话,张杨的眼神流露出些许茫然。

  “因徐州之事,湖阳侯对我主误会颇深,我主甚至还没来得及修书一封解释原委。”刘晔一把握住张杨的双手,言辞恳切,“此番恐难善了,恳请府君代为说项啊!”

  张杨:“……啊?”

  董昭喝下第三碗茶的时候,张杨回来了。

  张杨去的时候疲惫得宛如连续007一个月的社畜,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情愿的气息,回来的时候倒是没那么疲惫了,但神情中充满迷茫与困惑。

  董昭没有直接发问,他给张杨倒了碗茶,耐心地等着他喝几口暖暖身子,明显缓过神来了,才以闲谈的口吻问道:“府君可有决断了?”

  张杨苦笑着摇摇头,“令董公见笑了,我……实在不知曹使君遣使的来意。”

  董昭以手轻顺胡须,“哦?”

  张杨端着茶碗,拇指微微用力扣紧碗沿,他垂下头,静静地注视着茶汤中漂浮的佐料,缓缓道:“曹使君说湖阳侯与他误会颇深,请我帮忙调解矛盾。”

  董昭:“……”

  他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一瞬,紧接着十分自然地将手放下,搭在膝盖上,正色道:“这是好事啊!若二位使君能放下成见,协力合作,何愁汉室不能复兴呢?”

  吕昭在彭城待了两日,离开之时,暖融融的风已经吹遍了大地,万物复苏,又一年的春天到来了。

  卧病在床的陈登坚持去送她,一行人踏着盎然的春意,沿着官道走了许久。

  听闻陈登生病了,彭城的百姓们十分忧心,自发地往太守府送了好多土特产,整条街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鸡鸭鹅嘎嘎乱叫,但家禽们只是沾了能发声的优势,才显得声势浩大,实际上数量没多少,更多的是另一类安静的土特产,河鱼。

  要是放在以前,生鱼片爱好者陈登见到如此之多的鱼,定然狂喜,但自从被吕昭一碗中药灌得吐了三盆虫后,别说吃鱼,听到有人提起“鱼”这个字,他都会条件反射地干呕。

  陈登对鱼肉的恐惧还扩展到了其他肉类,疑神疑鬼的他这两天没怎么吃好饭,每顿都只能喝粥,基本不见荤腥。郭嘉和贾诩前去看望他,回来后再度聊起此事,心有戚戚,长吁短叹,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登命不久矣了。

  瞥了眼已经爬上天空、正懒洋洋地散发热度的太阳,又看了看脸色比宣纸还白的陈登,吕昭从码头边伫立的柳树上折下一根枝条,递给他,关切道:“就送到这儿吧。”

  陈登接过柳条,以手指抚摸着顶端新抽的嫩绿小芽。他郑重行了一礼,肃然道:“此行危险重重,请使君务必保重。”

  吕昭笑着摆摆手,提起裙摆轻盈地跳上船,最后叮嘱了一句:“记得按时吃药。”

  船摇摇晃晃,沿着泗水而上,很快抵达沛县。

  张辽率人前来迎接。许久未见,这位年轻的将领显得成熟了许多,二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他闪烁的眼神将起伏的心绪暴露无遗,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在必要的礼仪后,直接向吕昭汇报起正事。

  虽然陈宫在请求结盟的书信中将曹操在兖州的人缘贬得一无是处,似乎只要有人站出来振臂一呼,兖州境内的大小势力就会纷纷弃暗投明,使曹操陷入众叛亲离的绝境中,但实际上无论是吕昭所在的世界,还是正史,从曹操之前未雨绸缪的布置来看,他多多少少都能保住一点根基。

  早八百年前还没翻脸的时候,为了防止哪天吕昭忽然进攻,将自己打得措手不及,曹操在兖州与豫州的接壤重镇湖陆,布置了一定的防御线。

  镇守湖陆的人名为吕虔,出身兖州任城国,乃是当地豪强之一。曹操此举也有向兖州豪强示好的意思,可惜兖州人始终触摸不到曹氏集团核心的圈子,这点小恩小惠还不如足以打动他们。

  “试试策反吕子恪?”荀采提出建议。

  吕虔既然是兖州当地豪强,或许也对曹操抱有很深的不满。

  张辽摇摇头,“依陈公台所言,此人对曹孟德颇为忠心,贸然接触会打草惊蛇。”

  荀采露出些许遗憾的神色。既然不能兵不血刃地策反,那就只好打了。

  湖陆县位于兖州山阳郡和豫州沛国的交界点,蜿蜒的泗水穿城而过,分出一条支流北上通往鲁国,而主河道在靠近高平和方与二县的位置再度分流,穿过山阳郡,进入济阴郡,汇入菏泽,与济水合流。

  简而言之,这是一座交通枢纽,拿下湖陆,可以依靠四通八达的水网在兖州境内来去自如,大大缓解了后勤运输的压力。

  湖陆如此重要,只要吕虔不傻,肯定会把城池修建得十分坚固,再布下重兵把守。冷兵器时代,单纯的攻城战历来都打得很不容易,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这就与吕昭的闪电战计划产生了冲突。

  但如果不攻克或限制住湖陆城内的士兵,吕昭深入敌方势力,补给线又很容易被切断。

  认真思索后,吕昭决定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定夺。

  至于如何考察……湖陆虽为山阳郡重镇,但从沛国进入山阳郡的道路,显然不止这一条。

  夜色降临,月亮隐匿在重重云层后,带着一点尚未散尽的冬日寒意的风在原野上吹过。

  吕昭从军中挑选了几十匹优良的黑马,又点了马匹数量一半的精锐士兵,组成斥候小队,带领他们走丰|县方向,远远绕开湖陆,自西边悄悄进入山阳郡。

  山阳郡的面积并不大,从湖陆县到距离它最远的、坐落在大野泽边的巨野县,也就大约一百六十里,以并州铁骑的速度,轻负重的条件下一晚上肯定能溜达完。吕昭不需要跑那么远,所以时间完全够用。

  以吕昭如今的身份,其实不太应该冒这么大的险,她与兖州士族的联盟比当初跟曹操的合作关系还要塑料,一旦她在兖州境内遇险,对方来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作为统帅军队的将领,吕昭认为自己必须得提前熟悉很可能会成为战场的区域,否则很容易被敌人利用信息差设计踩入陷阱中,使己方士兵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再怎么研究地图,也不如亲眼所见。

  一路上,吕昭不断地通过系统扫描录入沿途地形,从而生成精度更高的地形图。可靠的向导的带领下,他们避开敌军斥候巡逻的区域,渐渐深入。

  绕过方与县,来到济水边上,吕昭宣布暂且停下休整。她叫来向导,向他询问河对岸的情况。

  “那边是亢父县的方向,”向导说,“您想过去,得等白天,夜晚不行。”

  “为何?”荀采好奇地问,“因为没有渡河的船吗?”

  不等向导回答,吕昭轻声道:“因为那边有很多沼泽。”

  向导拱拱手,“正如使君所言。”

  从亢父到湖陆的通道被称为亢父道,是兖州进入徐州的通道之一,曹操上回攻打徐州,走的就是这条路。另一条路名为泰山道,之前曹洪协助被曹操策反的泰山四寇搅乱东海郡,但被关羽打退了,走的就是泰山道。

  遁甲开山图曰:“泰山在左,亢父在右,亢父知生,梁父主死。”指的就是这两条路。

  亢父、高平、湖陆一带属于泗水谷地,地势很低,常闹水患,时间一久,就形成了大面积的沼泽,仅靠亢父道正常往来。正史上到了明朝时期,这一片渐渐形成了湖泊。

  这种地形无疑给攻城曾加了难度。

  但倘若是水量丰沛的夏季,或许可以尝试使用水淹之计来围困城池。

  吕昭若有所思。

  新的一天到来了。

  这一天与往常似乎并没有不同之处,吕虔用了饭,在妻子的唠叨中离开家门。属下照例汇报了与邪恶邻居相关的新闻——对面又在组织练兵活动,声势浩大,甚至能隐约看到腾天的尘雾。

  说是新闻,其实半点不新鲜。自从吕虔被曹操派往湖陆县驻扎,他就能隔三岔五收到“并州军出动”的情报。刚开始吕虔如临大敌,以为并州军要入侵兖州了,赶紧吩咐全城戒备,所有人严阵以待,然后分别派出斥候,一队给曹操报信,一队渡过泗水,小心观察敌情,最后确认并州军压根儿没有开战的意思,人家就只是单纯的练兵而已。

  ……有毛病吧!练兵搞那么大动静!吕虔绞尽脑汁回忆出毕生所学的有关辱骂的全部词汇,在心中轮番痛斥吕布、吕昭和张辽。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几次后,吕虔渐渐习以为常,接受了“邻居有钱烧得慌且武德充沛”的设定,湖陆的守军们也在反复的刺激中逐步学会了无视。

  根据好事者的观察,对面并州军的练兵时间并不规律,有时连续一个月都在训练,有时两三个月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根据什么标准决定的。

  一成不变的重复日常很容易给人一种安逸的错觉,吕虔悄无声息地落入了错觉编织的陷阱,当并州军真的来袭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难以置信。

  ——并州军的先锋仿佛神兵天降,沿着泗水顺流而下,忽然杀出,趁守军混乱之际抢渡上岸,与之交战,将之团灭,而后整顿兵马,朝城池气势汹汹冲来。

  他们怎么会从上游过来?上游可是我们的腹地啊!

  斥候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传递回来,直到敌人兵临城下了才有所反应,到底是懈怠了,还是……

  数不清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换个人可能cpu当时就被烧干了,所幸吕虔并非一无是处的草包,能被曹操委以重任,说明他定然有过人之处。在短暂的震惊后,他立即反应过来,果断下令关闭城门,所有士兵出动,将仓库中的武备搬上城楼,准备守城,而后派出数支斥候,分别走陆路水路,将吕昭入侵的消息送往鄄城。

  吕虔站在城墙上,俯瞰着城下乌云般的军队,眉毛拧成一团。

  “方、方与和高平沦陷了吗?”吕虔的侄子忍不住抽了口冷气,“沛县原来有这么多守军……他、他们是不是要攻城,我……”

  小郎君的话越说越结巴,一时惊得有些胆寒。倒是不怪他胆子小,他年纪轻,还没见过大场面,打仗的经验只有清剿黄巾贼。可黄巾贼大部分是吃不饱饭、不得不落草为寇四处抢劫的老百姓,战斗力很弱,跟列队整齐、装备精良的并州军完全没法比较,放在一起就是天壤之别。

  吕虔把手放在侄子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正色道:“莫慌。”

  湖陆城乃亢父道要冲,城墙本就坚固,他到任后又派人修葺过各处防御工事,更是固若金汤,再加上仓廪丰实,物资充足,即使被围困了,守上个把月也不成问题。

  而几个月之后,曹操就算反应再慢,也能知道老巢被偷了,肯定会紧赶慢赶回来救援的。

  在守城军士们紧张的注视下,城外的并州军推出了一辆又一辆新组装的、高大的攻城器械,按照阵型分别排开。

  着红衣、骑白马,在黑云般的军阵中异常显眼的女郎昂起头,定定地看向城墙。这中间隔着一段相当长的距离,按理说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就更别提表情了。可吕虔的心脏莫名重重一跳,拽着侄子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闪进相对安全的女墙后面。

  “叔父?”小郎君的声音有点颤抖。

  吕虔定定神,面色阴沉,给副将比了个准备反击的手势。

  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说出来就是动摇军心。刚才有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被大型猛兽锁定的心悸。

  人影从视线中消失了,吕昭微微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的佩剑,举高,停顿片刻,用力向下一挥。

  接到指令,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所有投石车发射,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在半空划出一道道沉重的弧线,宛如拖着焰尾的流星从天而降,接二连三地砸向伫立在泗水畔的城池。

  白露以一个超高难度的动作伏在狂奔的骏马后背上。

  并州军所乘的马匹大部分产自西凉,经过了优选培育,远比中原的马高大威武,跑起来就像一阵呼啸的风,是所有骑兵都梦想拥有的伙伴。当然也很费钱就是了,除了吕昭,估计也就袁绍养得起。

  贵有贵的好处,即使落后那么远,白露仍然一点点追上了逃跑的敌方信使。双方并驾齐驱的瞬间,她猛地发力,抡起沉重的马槊,“砰”的一声将敌人狠狠砸下了马。

  “最后一个!”白露喝道。

  “数错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西边还有一个!”

  “交给我!”荀采话音未落,手中箭已离弦,之间一道白光路过白露身侧,带起尖锐的风。

  “咄”的一声闷响,箭深深没入马腿,战马发出一声撕裂的悲鸣,面朝下栽倒,在地上打了好几圈滚才刹住车。马背上的信使在这个过程中被狠狠甩下来,脑袋不幸砸到石块上,当场去世。

  目睹了一切的白露轻轻抽了口冷气,朝荀采投去敬畏的眼神。

  她的箭法越来越厉害了。

  不多时,空旷的原野再度安静下来。

  漆黑的鸦群在低空盘旋,发出哇哇的、令人烦躁的叫声。

  风中盈满浓郁的腥气,松软的土地被汩汩流淌的血液搅和得愈发泥泞,白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一一清点横七竖八歪躺着的尸体们,确定没有遗漏,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吕昭惯用的手段,在围城的同时派出数支精锐斥候,将从城中逃出去报信的人全部干掉,尽可能拖延情报的传递。

  除了限制从湖陆城中传出的消息,荀采白露等人还负责搜索周边县城可能散出去警戒的斥候,将他们也悉数剪除。

  最终被围困的城市会渐渐变成一座无人支援的孤岛,时间会一点点蚕食城中所有人的意志,直到他们再也撑不住,彻底崩溃。

  “这样会花费不少时间吧?”春草拖着受伤的腿蹭到荀采身边,乖乖坐下,等待包扎。

  荀采似乎想批评一下春草的粗心大意,但当目光落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时,她又心软了,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不会。”

  “围着便是。”她解释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湖陆。”

  打仗需要攻略城池,是因为在深入敌方腹地时,周围的所有人都将会是你的敌人。这时如果没有城池作为依仗,粮草补给线很容易被敌军切断,也很容易在行军途中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

  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吕昭此刻不需要跟湖陆城死磕。

  沛国前往山阳郡的路并非只有这一条,山阳郡内也并非全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更多的是立场暧昧的观望者。他们放任吕昭进入山阳郡,不去对抗她,也不去招待她,就只是无视她。这种情况下,吕昭完全可以绕过湖陆城这块难啃的骨头,先绕道拿下方与、金乡、东缗等城池,将湖陆彻底孤立,再徐徐图之。

  只要能令观望者看到形势的天平在逐渐朝着吕昭的方向倾斜,他们会主动往优势方加码的。

  这就是为什么并州军是沿着泗水顺流而下的,围住湖陆城时,他们已经攻克了方与县城了。

  吕虔是曹操在山阳郡钉下的忠于他的楔子,给他足够的时间,这颗楔子或许能成长到彻底控制山阳郡的地步。但作为任城国人,吕虔在山阳郡的势力还不够强大,他暂时只能把自己所有的部曲都布置在了最为重要的湖陆城附近,其他城池则由山阳太守及本地豪族自行守卫。

  平时这么安排当然没问题,兵力是有限的,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可惜兖州士族决定叛变了,湖陆城一下子落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吕昭进攻兖州,如果一切顺利,无外乎两种结果。

  一是曹操得知老巢被偷,放弃河南尹,撤军回家,双方在兖州决战,与此同时河南尹兵力空虚,挡不住孙坚进攻,孙坚成功占据雒阳,打通前往关中的道路;

  二是曹操来不及回防,或者经过取舍决定放弃兖州,吕昭成功占据兖州,曹操退守河南尹,加强与袁绍的联盟,共同对抗吕昭。

  无论哪种结果,吕昭都不会吃亏。

  当然了,现实不会如此理想,吕昭觉得以曹操的性格,他不会放弃兖州,至少不会放弃鄄城。鄄城可是他的大本营,不仅他的家人在那儿,他手下的家人也在那儿,鄄城一旦失守,家眷全部被俘,曹军的士气很可能直接就崩溃了。

  敌人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必须要去做的,因此吕昭进攻兖州,最应该拿下的目标是鄄城。

  正史中,留守鄄城的人是顶级战略家荀彧,搭配有胆有谋的程昱和在曹魏阵营中声望极高的夏侯惇,三人同心协力,才保住了三县作为翻盘的根基。

  现在荀彧被吕昭提前薅走了,不知道曹操留下守家的那位能否扛住这份沉重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