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和月虚交换了个眼色，月虚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容勉强地回了句：“尊主喜欢就好。”

  银笙笑了笑：“这次是犯人，下次我可就不知道这刀会落在谁的脖子上了。”

  这话是在警告他们。

  众人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说。

  银笙觉得无趣，挥了下手：“散了吧，我泛了。”

  众人行过礼后，脸色难看地退出大殿，直到远离魔宫才敢出声。

  “我们好歹也是掌管一方的殿主，她竟敢这么对我们，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对她怎样吗？！”

  玄衣男子嘲讽道：“你若有那胆子，方才在殿内时怎不敢吭声？”

  “你……”那位殿主噎了下，转而冷笑道：“你还有脸说我，你方才不也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玄衣男子脸色阴沉下来：“你找死！”

  他正要动手，却被月虚拦下。

  面对两位殿主的怒火，月虚面不改色地搬出银笙：“两位殿主，这里可离魔宫不远，若是被尊主看见，两位怕是要在此打上几天几夜了。”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两人一些不好的回忆，他们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去了。

  月虚看着玄衣男子的背影，无奈地跟上去。

  ……

  银笙走出正殿，牧玄带着几个黑衣守卫从不远处过来。

  “尊主。”

  银笙抬头看了眼天色，淡声道：“准备一下，去云栖。”

  牧玄有些迟疑：“需要通知大巫师吗？”

  提这个名字银笙就觉得头疼，她面无表情道：“不必。”

  走了几步，她又顿住脚步，嗓音有些不耐地传来：“等我离开魔宫再告诉他。”

  牧玄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听见银笙的话，他低头应下：“遵命。”

  但银笙没想到，她还没出魔宫就被拦住了。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牧玄口中的大巫师。

  银笙掀开车帘，架着马车的麒麟兽乖巧顺从地停下，离它们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名清绝出尘的蓝衣男子。

  他眼神清澈明亮，气质清雅宁静，像极了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

  然而只有银笙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难缠，且睚眦必报，还极爱看热闹。

  银笙一脸晦气地放下车帘。

  牧玄过去朝男子恭敬行礼：“大巫师。”

  男子目光沉静地瞥了眼放下的车帘，嗓音清越如水，没有一丝情绪：“尊主回来怎么也不派人告知我一声？”

  牧玄道：“回大巫师，尊主说您为魔宫日夜操劳，难得挤出一点时间去听戏，让属下们别去打扰您。”

  男子捏着佛珠的手微微顿住，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轻叹：“难道在她心里，我竟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吗？”

  牧玄：“……”您就是！

  日夜操劳是假，听戏倒是真的。

  每月三十天，大巫师总有那么二十多天不在魔宫。

  尊主这难得出门一次，还恰好撞上了。

  牧玄也是无语。

  男子自动忽略牧玄的眼神，抬脚朝马车过去：“罢了，我亲自去跟她说。”

  还没靠近马车，男子便听见马车里传来少女冷淡的声音：“魔宫在那边呢，大巫师是太久没回魔宫，迷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