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是危险的, 这是哥谭众所周知的一个真相。

  在杰森还是罗宾时期，布鲁斯会再三向杰森叮嘱强调，不要正面对上小丑, 不要硬碰硬，保护自己的安全。

  曾经杰森以为那只是因为布鲁斯和小丑之间默认的游戏规则，小丑希望蝙蝠侠杀人, 而蝙蝠侠不杀人。他以为只要跳出小丑的规则，这个疯子就会好对付得多。

  后来, 他还没验证这个道理, 就因为小丑的撬棍伤痕累累从，变成差点半身不遂的僵尸。

  现在是验证这一切的时候了。

  杰森甩出飞镖, 急急前冲, 他的眼睛牢牢盯住小丑, 不敢松懈。

  不能让他脱离视野之外。他牢记这个念头，看见小丑侧身闪过他的飞镖，而在杰森冲到他身前时, 掏出一个包装浮夸的礼盒。

  “锵锵锵锵，是给机车族的惊喜！”

  礼盒在杰森面前打开, 他反应飞快，枪管自下而上将礼盒挑飞，里边喷射出来的拳套贴着他的头皮擦过。

  他的枪管托着礼盒，毫不犹豫地朝小丑扣下扳机！

  那个子弹擦破小丑肩头的衣服，他及时避开了。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小丑是凭借他的脑子作恶, 相较于他层出不穷的恶劣玩笑，他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似乎不那么优异。

  蝙蝠侠足够了解小丑，所以杰森也足够了解小丑。这疯子的格斗水平不差，浑身还藏满了麻烦的小道具, 比如——

  紫色西装胸前的礼花中喷射出强酸，嘶嘶声在耳边劈里啪啦炸响。强酸花，小丑的招牌武器之一。

  强酸落到红色的头罩上，然后顺着滑下来，没造成一点伤害。头罩里不知掺了什么材质，连强酸都无法腐蚀，杰森在头罩底下咧嘴，“我说过，这个头罩棒极了。”

  他没拿枪的那只手握紧挥拳，重重打在小丑的脸上，将他一拳打偏过去。在小丑身体偏转的同时，杰森曲腿猛踹，蹬在小丑胸口，小丑的后背撞到墙上，抱着肚子咳嗽，“咳、咳，这可真暴躁啊，没品又暴躁。”

  “我希望你享受这些，”杰森语调恶劣，“因为我接下来要用子弹贯穿你长满蠕虫的大脑。”

  小丑对他伸出手，“好吧，作为继任者来说，你真粗暴。我们不来一个临别握手的交接仪式吗？”

  杰森冷冷地看着那只戴了白色手套的手，一脚将其踢飞，“电击手套，我还没忘记它。”

  “嗷，你弄疼我了。”小丑不满地道，杰森那一脚力道之大足够将他的指骨踢断，他开启了电流，不过眼前这个红头罩机车族的战术靴上似乎垫了绝缘材质。

  杰森把枪口对准小丑的额头，“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吧，毕竟失去了你，它很快就会变得干净又漂亮。”

  “你好像是我的疯狂小粉丝，”小丑咯咯笑，“偶像问答环节！小丑身边有什么？”

  一个身影出现在杰森背后，高高举起印着滑稽图案的大锤，她尖声笑道，“有哈莉！”

  那一锤来得疾如风骤如雨，将杰森锤到在地，脑袋里嗡嗡直响。

  妈的，杰森在心底暗骂，大意了，他怎么会忘了小丑女也在这里。

  小丑女又给了杰森的脑袋一下，她脚踩着杰森的背防止他再站起来，这时她还能抽空给小丑一个飞吻，“嘿，布丁，好久不见！”

  感谢头罩的保护，让杰森没有在这两锤下彻底失去意识。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锤出了脑震荡之类的，耳边隐约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你怎么被打成这副惨样？该是我上场的时间了，让我上场！”

  杰森头晕目眩，和没有确认存在的声音对话，“你是谁？”

  “叫我的名字。”那个声音说。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杰森腹诽道。

  他装作晕厥过去的样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感觉到小丑女把他翻了过来，而小丑身上那股腐臭味离他更近了。

  能释放高伏电流的手套正虚虚卡在杰森脖子上，小丑阴阳怪气地哼笑，“装睡可不是乖宝宝。”

  杰森维持原本的姿势，即使小丑的手在他脖子上蜘蛛爬过似地轻点也不为所动。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能够反击的机会。

  小丑的手套上开始有电流流窜，他正准备将手往杰森脖子上一按。走廊那头一个庞大的物体飞速退来，那东西像一枚放大无数倍的子弹冲出枪管，直接撞到小丑和小丑女身上，把两人撞飞出去。

  杰森睁眼翻身，这才发现炮弹一样把小丑轰飞出去的东西正是一个人，而且他认得这个人的脸，他应该也是阿卡姆里的囚犯。

  囚犯脸上的书页合上，杰森最后看清了上面的字，“以每秒百米的速度倒飞出去。”

  然后是“哒哒”的皮鞋鞋跟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你想找出去的门，真遗憾，这里只有通往天堂的门（heaven\&039;s door）。”

  身着时尚、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漫画家在杰森身前站定，手指敲着自己的下巴，“小丑和小丑女，啊，倒是精彩的漫画素材，是专门为了恶心人而捏出来的角色类型。”

  “我觉得你说得对。”杰森赞同这个天才的评价，“但我觉得你需要站远点，他们很危险。”

  “今天我们有了很多新朋友。”杰森难得在小丑脸上见到一点类似于愠怒的表情，“可我还是喜欢和老朋友玩。”

  小丑女推开倒在他们身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囚犯，挥舞着巨锤朝他们冲过来。

  杰森迎面而上，他的手接住朝他抡来的巨锤，胸口电光闪烁，“尝尝这个！”

  电光聚成一道雷柱，狠狠打在小丑女身上，她的耐性很高，杰森必须下狠手。

  那道雷柱把小丑女劈得浑身抽搐不止，天堂之门按住她的脸。书页翻开，露伴飞快地扫了几眼，嘴角挑起一个远比在场的人还要反派的恶人笑容，“有意思，我收下了。”

  他直接伸手把小丑女脸上的书页撕掉，只留了前头草草的几张。小丑女脸上书页的边缘渗出血来，她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他们脚下，露伴

  毫不客气地踩过去，对杰森道，“来吧，皮卡丘，把他也电晕，让我多拿点素材。”

  “我不是皮卡丘。皮卡丘是黄色的毛绒绒的可爱小生物。”杰森严肃地道。

  二比一对上小丑，看起来小丑的胜率不大。可是他夸张地笑，拿着手里的雪茄和打火机笑得前仰后合，“你们真是令人快乐的组合。”

  杰森的瞳孔剧烈收缩，雪茄，为什么会有雪茄，小丑不抽雪茄。

  那就是一样东西，能炸平一座楼的雪茄炸弹。

  他们的距离有点远，杰森扔出指缝里夹的三枚飞镖，一枚把雪茄削成两半，一枚打掉打火机，还有一枚割开了小丑的脖子，嵌在他的皮肉里。

  “都结束了，疯子。”他沉声道。

  “结束？不，没有结束。”小丑捂住脖子，他的血顺着飞镖撕裂的伤口潺潺而下，但他还是在笑，“时间到了，老朋友要来了。”雪茄炸弹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手锏是另一个人。

  蝙蝠的黑影踢碎窗户，在碎裂的晶莹玻璃块中滑翔进来，他拎住小丑的衣服，把他扔去稍远的位置，转头对上杰森和露伴。

  小丑哈哈大笑，声音嘶哑但张狂，“我们的小蝙蝠，隆重登场！”

  但是他没能多笑两声，嵌在他脖子里的飞镖突然爆开，爆炸的剧烈程度甚至炸开了他的半个脖子。他的眼睛在刹那间失去所有光彩，脖子软软地栽下来，跟着身体倒在地上。

  布鲁斯瞪大了眼睛，急忙查看他的情况。

  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

  小丑现在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人，被一枚会爆炸的飞镖炸掉了半根脖子。

  杰森冷漠地道，“我说过，结束了。总是不听我的。”

  布鲁斯站起来，看向刚刚在他面前杀掉一个人的红头罩。沉痛和阴郁淹没了他的内心。他在收到迪克消息赶来的路上再次得到提姆的情报，红头罩就是杰森，他死而复生的孩子。

  他眼前阵阵发黑，不敢想杰森现在是怎么看待自己，又怎么走上一条杀人的道路。

  他那样轻易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凶残又冷酷。即使那人是一个十恶不赦万死难辞的罪犯，杰森也同样成为了一个杀人凶手。

  这件事给布鲁斯带来的打击和杰森死在小丑手里时一样大。他又一次来晚了，一直在迟到，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想帮他，他明明可以帮他

  “咳咳，我想鸟宝宝已经把所有事告诉你了。”杰森打断布鲁斯，他张开手，那简直就像是一个索要拥抱的姿势，“虽然我刚做了坏事，但在我挨打之前，我能不能先要一个老爹的抱抱？”

  布鲁斯的悲伤和自责戛然而止，不是消失了，而是因为过于惊讶，大脑无法处理信息而暂时停止运行。他没说话，像一尊安错了位置的滴水兽站在那里。

  杰森歪歪头，“难道小红没告诉你吗？”他摘掉头罩，自来熟地塞到露伴手里，露出底下戴着多尼诺面具的年轻面孔，“我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帅气。”

  布鲁斯的呼吸都停止了，他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稻草人的毒气导致，也可能是其他反派的阴谋。

  这不会是现实的。他没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也不能为他复仇，杰森理应恨他，应该对他咆哮挥拳，而不是现在这样，张开手，索要一个拥抱，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就是一个撒娇的孩子。“哇，你居然不抱抱我，我难道不是你最宠爱的崽了吗，老头儿？”杰森不可思议地说，感到遭受了天大的背叛。

  布鲁斯好艰难才挤出一句话，“杰森，我可以”帮你

  “谁才是你最爱的罗宾？”杰森的质问再次打断他，“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

  “你不能”

  “你当时明明跟我说，比起迪克，是我更可爱！好吧，你没这么说，但我知道你是这么觉得的。”

  “我”

  “b？”迪克不敢置信的声音噩梦般响起，“我们不是世界最佳搭档吗？我不是最可爱的罗宾吗？”

  “闭嘴吧，迪基，现在是我的回合。”杰森大幅度地挥手，年轻的脸上满是怒火——虽然这个怒火来得很离谱，“老头，我五年才回来，你甚至不愿意抱我一下，你当时办理收养手续时说的话难道都是放屁吗？”

  “”布鲁斯试图张嘴，他隔着面具的白膜都能感受到杰森不善的眼神。无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无理取闹的小屁孩都不会听。

  他的额头青筋直蹦，但痛楚同时漫进眼睛里，让他头脑发烫。

  他最终上前一步，抱住了自己归家的孩子。

  杰森靠在他怀里，满足地把头搁在肩膀上。

  “老爹，跟你再说件事。”

  “帮我跟阿福问好。”

  贴在布鲁斯胸口的微型火箭推进器冒出火焰，布鲁斯猝不及防倒飞出去。

  他的视野越来越远，看见杰森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邪恶笑容。

  他身后的墙壁化作无数浅绿藤蔓，打开一条足够他们逃离的通道，软白的丝线裹住他和他身旁站着的漫画家。

  杰森与布鲁斯反方向倒飞而去，狡猾的年轻人对苦闷的中年男人送去一个飞吻，“再见啦，老爹！顺带一提，我才是最受宠爱的崽儿，阿尔弗雷德最喜欢我！”

  迪克气急败坏，“你放屁！”

  作者有话要说：　　桶哥最后一段的甜言蜜语，就是为了找机会开溜

  是的，他抛弃老爷，跟着茸茸徐哥他们跑了

  被蒙蔽的阿蝙：

  感谢在2021-03-30 04:12:54~2021-03-31 04:5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白菜家的小菜白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