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面色通红，看着两人亲昵地站在一起，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程小姐有男朋友？

  他观察了很多天才下手的，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

  “如果不想死在这，就站好。”

  “我们已经报警了。”

  乔夜紧接着说道，拦在程佳宁腰间的大手一直紧攥着拳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拳头和她的腰间隔着一指的距离，并没有贴上。

  顿了两秒，犹豫不决地松开，下意识推到一步之外，保持刚才的距离。

  男人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呆呆站着，低着头不敢对视乔夜的眼神。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他一定会仰天大笑。

  如果不想死在这？

  这是在说大话，难不成还敢杀人？

  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家居服下，袖子随意挽着，小臂上好像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那是枪伤。

  他作为一个律师，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处理枪击案，这种疤痕，他见过。

  心中对他的惧怕更深了几分。

  警察不是要过来吗？

  他倒要等着看看，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没有案底，一定要告诉警察，他发现了枪伤。

  不管这个男人有没有犯罪记录，警察肯定会把他带走的。

  至于落地灯的事情，他是律师，他太清楚怎么狡辩和逃避责任了。

  这个事情抓不住他，他都干了多少次了。

  程佳宁被他松开，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散下碎发，遮挡了半张脸。

  她现在觉得脸上滚烫，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

  谢末桃从一旁绕了一大圈凑了过来，担忧地问。

  “你没事吧？”

  “还好今天晚上乔夜在这，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想就后怕，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明明住在楼下，为什么凌晨会出现在17楼。

  这太恐怖了。

  难不成他不仅偷窥，还想着入室？

  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打了个冷颤。

  “没事。”

  程佳宁拍了拍她的手背，有点惊魂未定，却还是安慰她。

  谢末桃瞥见她的脸颊红得异常，比满山的凤尾花还要抓人眼球。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探身望过去。

  乔夜听到谢末桃这么说，额间慵懒的碎发好似挺直了身板，耳朵竖起来，留意着这边。

  发烧了？

  他刚刚没注意到，大意了。

  “不是，哎呀，别问了。”

  程佳宁挤了个眼神，有些尴尬。

  余光瞥见乔夜没有往这边看，松了一口气。

  她一贯的作风，情场高手，什么类型的前男友没有，怎么可能因为乔夜说一句话就脸红。

  这太丢人了。

  谢末桃只好不再追问，看看乔夜，再看看她，星眸闪动，想要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顿了两秒，程佳宁猛地抬头，说话之前先轻呼了一口气。

  “你刚才”

  乔夜一个眼神递过来，后半段话直接消失了。

  程佳宁领会他的意思，这才记起那个偷窥男现在还在对面站着。

  想要问的话只能不说了。

  暂且当一下他的女朋友吧。

  思虑间，电梯门再次打开，这次是三位警察。

  看到走廊里的几个人，开口询问。

  “哪位是乔先生？”

  “是我。”

  乔夜走上前，平视着面前的警察。

  抬手指了一下靠墙的男人。

  “这个人，把他带走吧。”

  很奇怪，他竟然跟警察这么说话。

  谢末桃倒是没留意到他这个语气，在谢予旁边呆久了，这种命令人的口气，听惯了。

  倒是程佳宁疑惑地看着他。

  乔夜不是谢予的助理吗？一个董事长助理这个气质，这个语气也不合适吧。

  好歹跟他说话的人是警察啊，国家公职人员。

  出人意料的是，几个警察点了点头，走过去用手铐锁住戴鸭舌帽的男人。

  程佳宁快步跟上去，拦住其中一个人。

  “我这里有证据，你们不能放了他，他没少干这种事情。”

  “您放心，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

  “谢谢。”

  “您也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好。”

  程佳宁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谢末桃。

  “跟我一起吗？”

  谢末桃星眸转动，瞥见一旁的乔夜跃跃欲试，就差跟上去了。

  “我不去了，我太困了。”

  “乔夜。”

  “你跟着去，我也比较放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乔夜应了一声，顺他的心意，跟着几个警察一起走了。

  程佳宁一怔，埋怨地看了一眼谢末桃，转身加快步伐。

  谢末桃嘴角上扬成好看的弧度，面对电梯，向里面的人挥了挥手。

  很好，郎有情妾有意。

  说的就是这俩人。

  但是他俩这个性子，都很古怪，谁也拉不下脸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耸了耸肩，走进了房间。

  想到今晚的事情就很害怕，顺手从里面关上了锁。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赶紧跑回房间去睡觉。

  程佳宁和乔夜去警察局录口供，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

  警察局。

  一位警察坐在办公桌前，乔夜和谢末桃两人一人一个板凳，坐在对面。

  “您二位是什么关系？”

  “不熟。”

  “情侣。”

  两人同时开口，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两个词。

  面面相觑。

  周围几个值夜班的警察看戏似的看过来，这两人可真有意思。

  不熟的朋友？

  不像是陌生人，倒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到底什么关系？”

  警察用笔敲了一下桌子，示意两人严肃起来，不要开玩笑。

  “邻居。”

  乔夜沉声说道。

  程佳宁在一旁默不作声，垂眸，点了点头。

  “里面的人说你打他了？”

  警察问的是乔夜。

  回他话，确是女人的声音。

  “不是，是那个男的想打我，他帮我制止了。”

  程佳宁情绪有些激动，担心警察会把乔夜拘留。

  乔夜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倒是一句话没说，嘴角的弧线深了几分。

  “既然如此，我们也了解情况了，你们可以走了。”

  警察合上本子，站起来说。

  “那我们先走了。”

  乔夜点了点头，拽上程佳宁的胳膊往外走。

  “我会自己走，你放开我。”

  程佳宁甩开他的手，仰着脑袋，厉声说道。

  “下次不帮你了，不仅不感谢我，还让我当众难看。”

  乔夜双手抱在胸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