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速度很快，因为逸然道长看上去极度痛苦，即便是深夜也在扭曲着疼痛。

  当然是月笙给逸然身上弄了点小法术，叫他永远保持清醒，身上的伤口也永远不会愈合。

  顺便，再加强一下对疼痛的感知。

  林长清对此十分苦恼，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样用符咒和法宝，都没有办法解决逸然道长身上的伤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由衷的挫败感。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他已经找到了小白，一切即将回归正途，他会潜心修炼，成为世上仅次于逸然道长的人人尊敬的道士。

  上一辈子，师父可绝对没有受伤过。

  林长清帮逸然道长身上的伤口徒劳地换上药，包扎好了，疲惫地走到了马车外面，刚好看到了月笙在微微低头站在不远处的小溪边，似乎是在愣神。

  即便是没有看到少女的脸，他也觉得这一幕美不胜收。

  月笙正在低头戳谢池渊玩。

  真没想到变小之后的老师这么可爱，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将他戳得站不稳，跪坐在手心，然后被他恼羞成怒地咬一下手指，又被抱着手指小心翼翼舔舐，简直要被萌化了。

  谢池渊现在看上去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那双眼睛似乎是回不到从前了，一直是漆黑如深渊，叫人不敢直视。

  那双眼睛里只有月笙。

  月笙把谢池渊戳得东倒西歪，小小一只漂亮小少年好脾气地跪在了她的手心，双手乖巧放在膝头，冲她歪头，轻声道：

  “我乖吗？”

  “乖，乖死了。”月笙简直被这个样子可爱到心碎，实在是忍不了了，现在就想吃掉啊啊啊！

  她直接抬手，把谢池渊塞进了嘴里。

  谢池渊：？

  身后传来林长清的声音：“姑娘，在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笙回头，嘴巴里面鼓鼓的，没有出声。

  林长清一愣，即便是已经看到了很多次，每次还会被这仙女一样的姑娘惊艳到。

  他轻咳一声：“姑娘原来在吃东西，吃什么？”

  月笙眨眨眼，不想理他，低下头来将谢池渊从嘴里揪了出来，施了个清洁术法，又塞进了衣襟。

  林长清看不清月笙手里拿的什么，只觉得这小姑娘有些诡异。

  他又问了一句：“姑娘叫什么名字？”

  月笙没兴趣弄什么假名字，挑眉道：

  “我叫月笙。”

  林长清猛地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颤，就连他绑定的鬼使小白也感觉到了林长清的异样。

  林长清绑定了白月笙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愿意告诉她的真实名字，只告诉她叫小白。

  小白没有记忆，自然也对月笙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林长清知道，这两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面前的少女也叫月笙！

  这是不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林长清忍住心中的悸动，上前一步：

  “真巧，我……一位故人，也与姑娘同名。”

  那眼神热烈的令月笙觉得恶心。

  怀中的谢池渊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月笙隔着衣襟捏了捏谢池渊，声音冷了下来：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月笙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谢池渊身后的女鬼。

  月笙一直扮演着普通人的角色，明明看得见小白，却装作看不见的模样。

  如今，她觉得，似乎应该给林长清找点事情做了。

  夜深，今晚休整一晚，明天就能回到清风观。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月笙如鬼魅一般起身，朝着林长清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小白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朝着月笙飘去！

  一直以来，她对月笙都有一种本能上的恐惧，从来都不敢正眼看月笙。

  现在却迫不得已飘到了月笙的面前，抖得像个筛子。

  “小白？”月笙开口唤她。

  小白瑟瑟发抖：“……是。”

  月笙：“过来，给你看个大宝贝。”

  小白抖得更厉害了。

  明明眼前的少女极美，看上去又那样无害，但是她就是觉得恐惧。

  她不敢过去，但是月笙却不会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月笙从麻团的信息库里提取出林长清上辈子的剧情，指尖一动，一道白色的光晕就钻进了小白的魂魄里。

  一瞬间，女鬼开始疯狂颤抖起来。

  月笙知道应该给她一点消化的时间，挥了挥手，又将小白扔了回去。

  就在小白消失的小一秒，忽然一道鬼气从她的怀中涌出，下一秒，月笙便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谢池渊化为原本的模样，将月笙牢牢抱在了怀里，低下头来，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额头。

  “月笙。”

  他声音更冷，更哑，像是深渊中的夜色一样将人包围起来。

  像是黑暗中的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宝物。

  “月笙。”

  他又唤了一遍，毒蛇一样缠上去。

  月笙纵容他的动作，勾唇笑得愉悦：

  “除了我名字，不会说别的话了？”

  谢池渊眨了眨眼：“我会乖，不要走。”

  理智还没有被侵蚀的时候，他最痛苦又最深刻的记忆，便是与这些字眼有关。

  少年的五官漂亮得令人心惊，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叫人心颤。

  月笙忽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怎么，不记得别的了？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我，却对我这么依赖？”

  “你是月笙。”谢池渊笃定开口，愣了半晌，又道，

  “我想杀了他们，他们所有人。”

  这段时间在月笙身边，光是克制住那些疯狂的杀意和澎湃的力量，已经是用尽全力。

  可是月笙让他乖，那他就乖，只要月笙不走就好。

  月笙听罢，笑起来：

  “笨啊，杀掉他们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恩赐，等到了清风观，我们好好玩玩。”

  谢池渊眉头微微皱起，他不理解月笙的话，不杀人也让他很难受。

  咒术毁掉了他的人性，只剩下无尽的杀戮。

  可下一秒，唇上便忽地覆上了柔软的触感，随后又是一阵刺痛。

  谢池渊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一点意外的神情。

  月笙咬住他的嘴唇，愉快地碾磨一番，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粘腻而娇软：

  “不张嘴，我怎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