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周六。

  封九辞一大早就开车带阳阳和糖糖还有安琪一起来了医院。

  手术定在上午十点。

  几人到的时候，小寒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了。

  “哥哥！”

  见小寒剃了光头，糖糖眼圈立马就红了，小丫头扑到病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哥哥，你没有头发了，你变得好丑啊，不过糖糖不会嫌弃你的。哥哥你别怕哦，医生伯伯会治好你的，我们做完手术就能好了。”

  小寒给她擦掉眼泪，用力点头。

  阳阳也走过来。

  “哥哥要勇敢哦，我和妹妹会在外面给你加油的。”

  小寒再次点头。

  九点半小寒换了无菌服被推入手术室。

  十点钟手术正式开始。

  看着亮起的手术灯，姜黎一颗心揪得厉害，尽管明知道是个小手术，危险性也不大，可只要想到他脑袋上要被开个小孔，她就止不住的鼻酸。

  这么小的孩子。

  小家伙已经够多灾多难了，还要遭这样的罪。

  脑袋麻醉还可能会影响大脑。

  姜黎坐立不安。

  封司夜的心情跟姜黎差不多，他握住姜黎的手，“不会有事的。”

  “嗯。”

  手术时间不长。

  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姜黎和封司夜立马大步走过去，主刀医生拿掉口罩，露出个笑容，“别担心，手术很成功。”

  “谢谢，谢谢。”

  护士把小家伙从手术室推出来。

  因为做了全身麻醉，小家伙躺在手术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耳朵上方的脑袋创口处被打了个疤子，看上去有些恐怖。

  手上输着液，身上也连接着各种仪器。

  姜黎看得揪心。

  “医生，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

  “麻醉后就会醒过来了。不过麻醉过后，他伤口肯定会很疼，你们家长要注意，别让他碰到伤口。”

  “好。”

  几人正准备跟小寒一起回病房，医生又拿了个托盘出来，托盘里放着一个白色的透明塑料袋，袋子里装着的正是从小寒脑袋里取出来的针。

  两个针血淋淋的。

  医生把袋子交给了封司夜，“看这针的痕迹，这两根针在孩子脑袋里的时间，起码超过一年，针几乎跟骨肉长到一起，这个交给你们家长处理吧。”

  “……”

  超一年。

  一年前小寒才两岁多。

  封司夜猛然想起，小寒的自闭症就是在两岁左右的时候得的。

  难道……他的自闭症也跟姜曦有关

  封司夜把袋子接过来，拼命克制着自己，“谢谢。”

  “应该的。”

  ……

  麻醉过后。

  小寒就醒了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他就痛苦地皱起五官，嗓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痛苦声。

  姜黎拉住他的手，“小寒，妈妈在这里呢。”

  “……”

  毕竟才三岁多。

  睁开眼看到姜黎，小家伙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他有些无力地抓住姜黎的手，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不是疼”

  小家伙点头，这一点头，他更痛了，双手捂着脑袋，姜黎怕他碰到创口，赶紧拉住他的手，“小寒乖，妈妈去叫医生。”

  小寒醒来的那一刻，封九辞就已经飞奔去医生办公室喊了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

  “医生，孩子疼。”

  医生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他很无奈，“脑袋上开了个口子，怎么会不疼。”

  封司夜看不下去，“能不能在吊瓶里给他加点止疼的药”

  “术后二十四小时之内疼痛最剧烈，可以打止痛针，但止痛针也不能打多了，我建议晚上再打，这样他夜里能睡几个小时的安稳觉。”

  “他很疼。”

  “那现在用”

  “现在用！”

  医生无奈，开了个止疼的小针，给小寒打了针，止疼针起效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小家伙的表情就平静了下来。

  姜黎亲亲他的小手，“乖，睡一会儿。”

  做了手术，小家伙确实很累。

  他眨眨眼，攥着姜黎的手，阖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瞧着孩子遭罪，一屋子人心情都有些压抑。

  姜黎本来打算让封九辞和安琪把两个孩子带回去的，但阳阳和糖糖不肯，要留下来陪哥哥，姜黎想着三个小家伙感情好，阳阳和糖糖留下来能跟小寒说说话，说不定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让他不那么痛苦。

  然后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九辞，我和你哥夜里要轮流守着小寒，没办法照顾阳阳和糖糖，你送安琪回去，顺便让张妈过来照顾他俩。”

  封九辞愣了一下，“我留下不就好了。”

  “……”

  姜黎无语。

  看不出来她在给他和安琪制造相处机会吗。

  “你一个大男人留下不方便。”

  “……”

  接触到姜黎投过来的目光，封九辞突然就明白了。

  他嘴角微微一抽。

  小寒刚做完手术，他哪有心情谈恋爱啊。

  但他还是接受了姜黎的好意，“那我和安琪先回去了，我回家给阳阳和糖糖收拾几件衣服带过来，需要什么你们就给我打电话。”

  “好。”

  ……

  小寒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

  姜黎和封司夜寸步不离地照顾小寒，尽管如此，出院的时候小家伙还是瘦了一大圈。

  姜黎心疼。

  她和小寒相认之后，小寒的厌食症就好了很多，这几个月，只要她有时间，她就变着花样的给小家伙做好吃的。

  好不容易把他养胖了一点，现在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

  而这一切。

  都是姜曦造成的。

  小家伙出院之后，姜黎终于忍不住，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她又给小影打了通电话。

  “姜曦最近在做什么”

  “她被娱乐圈封杀了，所有的社交帐号也全都被封了，前几天还有记者蹲守她，现在估计是看她没有被报道的价值了，最近几天连盯她的狗仔都没了。”

  “这两天她经常在宾馆里打电话，打电话给她认识的导演，制片人，但大家都不理她，她经常暴躁地在宾馆里发脾气。对了，她今天出了一趟门，找了中介把她的那套小公寓挂出去了，价格比市场价低很多。”

  “她在筹钱……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是要干坏事，你们最近小心点。”

  “……”

  姜黎冷笑。

  该小心的人是姜曦才对。

  她跟小影说了一些话，听完，小影有些云里雾里，“我不太明白……”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